《柳残阳傲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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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傲爷刀-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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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你那儿没多久,怎么大伙都会酣沉如此呢?”

  君不悔眉心拧了个结,沙沙的道:

  “这件事,我也在过后反反寻思,结论是只有两个可能,其一,你们家里的亲朋戚友,包括一干下人,或者有部份与顾乞暗中勾结,被他买通,其二,他难以勾结的人,比如令尊令堂和你,就干脆给上了蒙汗药,叫你们黄梁一梦到天光,任什么情况全不知晓;否则,他如何有这等出神入化的本事,隐瞒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方若丽慢慢的道:

  “让我想想……那天晚上,我回房的时候,已经三更敲过了,我有点乏,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略微嗽洗就上了床--不,慢着,上床之前,我喝了几口妆台上棉套里掖着的参茶,那是我一向的习惯,阿巧从没忘记在我就寝以前把参茶泡好保温,但,我仅仅喝了三两口而已,况且亦不觉茶中有什么异味,再说,阿巧也绝对不会背叛我……”

  君不悔间道:

  “第二天你是什么时辰起来的?有没有比平常迟?另外,身子可有哪儿不适?”

  一下子直坐起来,方若丽失声道:

  “亏你提醒了我!可不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还是阿巧进房叫醒了我,不错,我的确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头也晕沉沉的像是夜来喝多了酒,平日我都是天才亮就起身,少要人唤,那天上午,阿巧慌张张的推醒我,说是你失踪了,我一惊一急,就把这些反常的异状全疏忽啦!”

  这一来,君不悔才感到心里顺畅了许多,他嘿嘿一笑:

  “小丽,我的判断没有错吧?你要知道,有些巧手调配的蒙汗迷药,完全是无色无味的,而功效之强,滴汁足以晕醉只牛,其霸道阴狠之处,难以想像,莫说你还喝下三两口混有迷药的参茶,即便润润嘴唇,包不准也能直沉黑甜,魂浮九霄了……”

  方若丽不服的道:

  “就算参茶被人动了手脚,却是谁搞的鬼?阿巧服侍我十一年,打舍龄就来到我家,她是万万不会算计我的!”

  君不侮正色道:

  “不必阿巧动手,随便哪个有心人套她几句话,就能探悉你的起居饮食习惯,你的闺房又不是大内后宫,门森森严,想摸进去并不困难,尤其熟人要摸进去,就更加容易了,譬如说,顾老乞想玩这一着,便轻松得很!”

  于是,方若丽默然不响,两只水盈盈的大眼睛只管在眨,她在回想一些细节,若干片断,她在缀连某些原先忽略的小处,好比拼图一样,她尝试着将君不悔遭逢的这次意外,拼出一副清晰的真像来……

  

  风云阁 独家连载



傲爷刀第二十八章:江湖恩怨何时休



第二十八章:江湖恩怨何时休

  君不悔望着方若丽,道:

  “你在想什么,怎的不说话啦?”

  方若丽吁了口气,脸色有些阴暗:

  “我在想,你的推测大概错不到哪里,在我发现你果然失踪之后,连忙跑去禀告爹爹,爹居然尚在黄龙高卧,被我吵了起来,犹自满口酒气,后来娘也闻讯赶到,却是哈欠连连,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我父母都有早起来的习惯,爹是被人家灌多了酒沉睡过头还说得过去,娘为什么亦如此委糜?分明也着了道;至于一干下人,隔日前倒有一多半以各种借口请了假,当时心情烦乱,未觉有异,现在经你提起,我才想到他们同时告假,巧得反常悻情……”

  君不悔道:

  “顾老乞在你家太熟了,上下都行得通,他要动什么手脚,比谁都方便,小丽,只要你回去找个当天告假的丫头仆从暗里查问,包管能把那个出点子的角儿拎出来,纸包得住火,那才叫奇了!”

  摇摇头,方若丽道:

  “事实俱在,人证物证已经把顾大叔有名有姓的点了出来,何必再去明查暗访,多此一举?我是感到既寒心,又失望,顾大叔和我爹情同手足,谊若兄弟,他怎么可以欺骗我爹?在我爹面前,他亲口提出过担保,说是决不在我家对你下手,也决不会在你伤势未愈之前采取报复、言犹在耳,他居然转脸就不认帐了,这种背信失诺的人,多么可怕,又多么可羞耻!”

  君不悔涩涩的一笑:

  “其实,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方若丽迷惑的道:

  “怎么说?”

  君不悔缓慢的道:

  “万一将来令尊发觉真像,兴问罪之师,他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因为表面上的说法,他并没有违反诺言,他本人的确不会在府上对我下手,更没有在我伤势未愈之前采取报复,这完全是第三者的个别行动!”

  方若丽幽幽的道:

  “我爹不是傻子,岂会相信他这番虚饰之词?”

  君不悔低喟着道:

  “然则又能将他如何?这么多年的交情,令尊莫不成还与他翻脸成仇?这档子事,我看不提也罢,免得伤了他们老哥俩的和气,好在我虽有小碍,却无大创,总算捡回了这条命;往后,我同顾老乞之间的纠葛,自由我来承当,别再把令尊夹在里面,叫他左右为难。”

  眼睛里闪漾着一抹灰苍,方若丽伤感的道:

  “人的心性实在复杂难测,爹和顾大叔交往了半辈子,尚未能认清他的本质,辨识他的德格,这样的情谊,维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君不悔以宽慰的语气道:

  “你也别往这上面去犯愁,小丽,上一辈的渊源,随他们去斟酌远近亲疏,我们做晚辈的只管我们这一段就行,用不着去搅合……”

  低头抚弄着衣角,方若丽显得心事重重:

  “看情形,顾大叔不见得会就此为止,恐怕还有对付你的意思……”

  君不悔低沉的道:

  “一点不错,我可以肯定他决不会善罢甘休,他能着人把我住的房间收拾整齐,不露破绽,便是有意隐瞒令尊,打算再接再励,此外,那‘骆马鸳鸯’也放不过我,业已号召同道四处踩探我的行藏,扬言要取我性命……”

  方若丽微微吃惊的道:

  “这是怎么说?无怨无仇的,莫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咧嘴苦笑的君不悔摊了摊手:

  “面子问题,其次,骆干在与我拼搏的时候,也多少吃了点亏,干他们这一行的,目的未达反倒栽了跟斗,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跺了跺脚,方若丽焦躁的道:

  “看你惹的这些麻烦,君大哥,就算闯荡江湖、替天行道吧,也不能永远争纷连连,杀伐不断,如此血雨腥风的日子,别说置身其中,光是听着亦愁煞人了,可恨你却不当一回事似的达观得很……”

  君不悔无可奈何的道:

  “要不又能怎的?该来的总归会来,害愁与不害愁全与事无补,我总不能弄根绳子先上吊,横逆当前是不错,却不作兴这样一了百了法……”

  方若丽逼视着君不悔,又恼又惜的问:

  “君大哥,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君不悔略一思付,道:

  “你先别问我有什么打算,有关袭弃色的事,如今演变到何种情况?”

  尚未回话,方若丽已先一声叹息:

  “龚弃色一直没有反应,但据爹侧面得来的消息,却十分险恶,‘栖凤山’那一伙凶神之所以迟迟未采取行动,完全是因为他们本身也伤亡惨重,元气大伤的缘故,只要等他们喘息过来,便随时都有扑袭的可能,爹怕家里不安全,分别将娘和我送到外地戚友处暂时匿居,他在家里静候对方上门,以便决一死战……”

  君不悔问了一句傻话:

  “令尊怎么不躲?”

  白了君不悔一眼,方若丽温道:

  “武林中人如果遇事退缩,临难苟免,以后还能抬得起头吗?骨节重逾生命,莫非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你亦遭遇过无数凶险,为何却也不躲?”

  干笑着,君不悔道:

  “我还年轻,血气方刚嘛,令尊老爷子这一把岁数,应该看开看淡一点,风头上能避则避,又何苦冒这种性命之险斗那些无谓之人?”

  方若丽真有些火了,她冷着声音道:

  “事情是我惹的,我是我爹的女儿,我爹不去帮我斗哪些无谓之人,又能推在谁的身上替我承担?”

  一拍胸口,君不悔道:

  “我!”

  只这个字,方若丽在刹那的静默之后怒气顿消,代之而起的是满心的甜蜜,充斥胸膈的温馨,她口里却故意讥嘲:

  “你?得了吧,自己的纰漏一大堆,还不知怎么料理善后,哪有功夫顾得了我?”

  君不悔笑嘻嘻的道:

  “没关系,我自己的事且先摆在一边,还是把你的问题解决了再说,横竖已经跳过这个大染缸,怎么洗也洗不清了,索兴再跳一遭,无论黑白一起搅合吧!”

  方若丽好感动的道:

  “君大哥,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君不悔奇怪的道:

  “将心比心呀,小丽,你对我真好,不是有人为了无端之由,要不利于令尊,我怎能坐视不管?何况起因还是为了你?这就非得出力卖命不可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忙道:

  “小丽,你住到盛家来,可就是令尊的主意,叫你避难来的?”

  点点头,方若丽道:

  “我是前天才来,没料到今日就和你碰上面!”

  君不悔笑了:

  “这是有缘。”

  一句话听得方若丽心儿猛跳,没来由的脸色泛红,却是别有一股说不出的熨贴滋味;君不悔好像没有察觉方若丽这异乎寻常的反应,接着问:

  “小丽,令尊可曾要求盛家人相助一臂?”

  方若丽道:

  “没有,爹还一再告诫,不准我提这件事,以免盛家伯伯得悉之后左右为难;江湖恩怨,多的是流血豁命结果,爹不愿连累人家……”

  君不悔颇有同感:

  “不错,令尊这样做足见老于世故,通达人情,姓盛的一家过得挺美满,何必叫他们凭白牵心挂肠?盛南桥年纪也大了,只怕经不起多少波折!”

  方若丽却忧形于色的道:

  “我想到另一个问题,君大哥……”

  君不悔问:

  “又是哪里不对劲啦?”

  双手托着下巴,两时搁在膝上,方若丽表情沉郁:

  “顾大叔……他也在我家里。”

  怔了怔,君不悔随即开朗的道:

  “这不要紧,我和顾老乞是一码事,帮着你方家抗外侮又是一码事,等龚弃色的这段公案了结,如果我们尚留得命在,随便顾老乞怎么吩咐都行,只要他划下道,我包管奉陪到底!”

  方若丽艰涩的道:

  “可是,可是我爹的立场……”

  君不悔态度真挚的道:

  “我会考虑到令尊的立场,决不会使令尊坐蜡,顾老乞待怎么办,我总以不伤令尊的感情就是。”

  一阵激动涌上心头,化做两眼的润湿,方若丽窒着声道:

  “委屈你了,君大哥!”

  拍拍方若丽的香肩,君不悔故作洒脱状:

  “瞧你,小丽,我们自己人,还说这些客套话干什么?也不嫌见外?”

  方若丽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按住君不悔触肩的手背,她的动作虽然轻柔,但君不悔却有的电似的感觉;以前,他们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细微的肌肤接触,君不悔从未有像此际的震荡,有情无情,是否就相差在这一线的感受?

  君不悔不敢去想,更不愿去揣测,他忽然有一种负罪似的愧疚,于是,他慢慢抽回手来,脸上那抹佯装的笑容,也变得恁般不自然了。

  怔怔的凝注君不悔,方若丽的双瞳中仿佛迷漾着一层水雾,一层意义错杂、情态悠忽的水雾,好半晌,她才神色落寞的道:

  “你--准备几时走?”

  君不悔暗里一激灵。赶忙坐正了身子,道:

  “等一下便上路,事不宜迟,早早赶到你家,也好叫你多宽一份心。”

  方若丽戚然道:

  “好想跟你一起回去,君大哥,盛家老小虽然都对我不错,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住久了不习惯,尤其心里担着事,更加日夜恍惚,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这样的辰光,实在太空虚、太可怕……”

  君不悔呵慰着道:

  “这只是令尊的权宜之计,不会让你在外面耽太久的,小丽,你要多忍耐,非常之时,就要以非常的毅力去承受,你该想到今尊,他的处境,不是比你更要艰苦难挨?”

  方若丽低声一叹:

  “从小,爹就教我练武,只恨我兴趣不大,没把心思全放在功夫上面,学到今天,仅只练成个半调子,上不上,下不下,进不能克敌,退无以保身,还替爹凭添了累赘,早知如此,以前干脆不去练那劳什子武功,也强似现在高低摸不着边际!”

  君不悔笑了:

  “女儿家嘛,本来便不是习武的适当材料,娇柔端庄的大姑娘,却挥拳抬腿,舞刀抡棒的实在也不甚雅观,令尊教你功夫,可能只为使你强身自卫之用,没巴望你去冲锋陷阵,拔旗夺魁--”

  形态中流露着那样的了解与关怀,君不悔又接着道:

  “小丽,别再自怨自艾了,那边的事,有令尊、有我在、不必你去操心,一待艰险过去,我马上就会有消息给你,好好待在盛家,就算你帮了忙啦!”

  方若丽殷盼的道:

  “不止给我消息而已,君大哥,我要你亲自来盛家接我!”

  君不悔尴尬的道:

  “但,但是盛向桥那一家子人对我可不大友善,再说,你曾在他们跟前帮我讲过话,表面上却装做互不相识,一旦这种关系揭开,会不会影响他们对你的观感?”

  方若丽哼了一声:

  “我才不管他们对我观感如何,我只要你来接我回家,要是你不愿进门,只在外面叫人传报一声,我就会连蹦带跳的跑出来了!”

  君不悔笑道:

  “这样一来,你原来仗义执言的超然立场,就会一下子变得不超然啦!”

  唇角微撇,方若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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