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抚着他的脸庞,让他贴到她胸前,倾耳感觉她的心跳,“别怕,我
还活着,不信的话,你可以碰碰这儿。”
那稳定的心跳,那体温的传递,让雅夫慢慢平静了下来,终于能相信她确实
在身边,终于能闭上眼依赖在这胸怀。
“睡吧!我们是在一起的,没有人会将我们分开。”
两人就这样睡了,睡在雨音的闺房里,明净的月光洒落在窗边,似乎也在温
柔地抚慰着他们。
**************隔天,他们在彼此怀中醒来,恍若隔世,她以微笑回应他的
亲吻。
雅夫突然发现这房间的不同之处,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这是我以前的房。”雨音抚着他额头的新伤,这是为了她而受的伤。
她的房?她未出嫁时的房?雅夫的眼中颇感兴味,这是一个小时候他不被允
许进入的地方,长大以后又只能在窗外徘徊的地方。
“那时你每天都送花儿来,就放在这窗上。”雨音指着床边的那扇窗。
雅夫点点头,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那时他总是轻轻悄悄的把花放下,甚
至还先吻了那花瓣一下。
“我每次看到花儿,就会拿起来亲一下,我是不是很傻?”想起那份少女的
初恋情怀,她的脸颊不禁泛红起来。
雅夫摇摇头,不傻、不傻,因为,他也跟她一样傻。
“我啊!那时就偷偷把你当作我的初恋情人,都是你,害得我都没办法喜欢
上别人了。”她哼了一声,佯装不满。
雅夫内心一震,他有这样天大的福气吗?不只能娶到她当娘子,还能拥有她
的心?那是他不敢多想的奢望……
她害躁起来,转了话题,“从今天起,我们要重新建立一个家。”
说到这儿,他捧起她的脸,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对不起。
“夫妻本该同甘共苦,难道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妻吗?”雨音挑眉问。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急得都要流汗了,她这才轻轻一笑,吻上他的唇,吻
去他的歉疚、他的不安。
雅夫紧拥住她,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富足。
终于两人下了床,发现整间屋里静悄悄的,奇怪,爹娘上哪儿去了呢?
手拉着手,他们走向路的尽头,来到烧毁的屋子前,却诧异地发现已经有人
比他们更早到了。看到周百彦、苏珍珠,还有魏士泽、周淑媛、于政贵和周慈梅,
这些本是他们的家人,并不会让他们太过惊讶。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那么多村民,挑砖的、提水的、扛木材的,这些都是无
亲无故的人,怎么也会一起来帮忙呢?
滕威笑道:“大伙儿都来了,反而你们自己迟到了呢!”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来了?”雨音实在不懂。
何大婶第一个站出来说:“雅夫是打虎英雄嘛!找们也该报答他才对。不然
我的孩子可能都活不了了。”
曾爷爷则抓抓后脑,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前年我家那亩田欠收,雅夫
还是送猎物到我家来,也没给我收钱,这回就算是我给他报恩啦!”
“反正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这是大伙儿的结论。
雅夫和雨音睁大了眼睛对望,这村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馨?为何以往他们
都未曾发现过呢?
“我们已经知道放人的人是准了。”周百彦站出来说:“昨天下午,有人看
见黄天奇跑出这屋子,客栈掌柜的也证实黄天奇喝得烂醉,这一定是他做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雨音感觉道身边的雅夫全身紧绷,怒气十
足。
魏士泽解释道:“他一定是因为心有不甘,才会做出这种龌龊事!”
“真可怕,那么风流潇洒的模样,却是人面兽心!”于政贵对此君的好印象
全被打消了。
雅夫心中仍然颤抖,要是雨音因此而丧生,他绝对会杀到天涯海角去复仇!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那小子要是进到村里来,我就打断地的狗腿!”苏
珍珠心疼女儿,第一次恨到想杀人。
“就是说嘛!那种人没资格当我的妹夫,还是雅夫好。”就连周淑媛和周慈
梅两姐妹也转了性,完全支持雅夫。
“放心,有我们全村的人在,绝对不会让那混蛋再有机会害人的。”
“以后石家的事就是咱们的事,团结就是力量!”
大家议论不断,对黄天奇的行径都感不齿,这时滕威缓缓开口了,“请教各
位,我们是要继续开批斗大会呢?还是要开始盖房子了?”
“哈哈!骂得太爽快,都忘了正事。”
“快干活吧!”
大家转身过去,又专心在自己的工作上,雅夫和雨音看着这情景,不禁更紧
握住彼此的手,他们将有一个新家,还将有许多好邻居!
************月缺了,月圆了,一个月后,石家的新屋终于落成。
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村民们真正认识了雅夫的为人,以往那些负面的印象
都消失了,反而发现他脚踏实地、肯干活肯吃苦,不愧是村长家的女婿。
就连小孩子也敢围绕在雅夫身边,缠着他要学如何耍弹弓、搭陷阱。
某天,魏士泽赶着牛车送木材来,大老远就吆喝道:“你们快来看啊!刚才
冈上的树干上,刻着好有趣的几个大字!”
大伙儿都爱看热闹,一下子就放下手边的工作,把眼睛和脸蛋都凑上前去。
“咦!石雅夫爱周雨音。这谁刻上的字啊?好像小孩子的字迹、歪七扭八的,
我家小鬼写得都还好看一些!”
“啧啧!这种幼稚的行为,八成是哪个孩子恶作剧刻上的,总不可能是我们
打虎英雄做出来的好事吧?”
众人呵呵笑着,转向站在一旁的雅夫,但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发现雅夫
的脸色有如烧透的木炭,黑里带红、红里带黑的。
而雨音呢?她早就躲到夫君的背后,羞着一张粉色的小脸不敢见人。
“啊……这……这其实也挺风雅的啦!”于政贵忙着打圆场。
“是啊是啊!真让人羡慕。”周慈梅也忍住笑意说。
大家先是尴尬干笑,继而忍不住哄堂大笑,因为这档事真是太好笑了,没想
到雅夫竟是如此一个多情种子呢!
看着雅夫和众人相处和乐的样子,滕威站在一旁抚须道:“听说黄家那位少
爷骑马摔伤了腿,这辈子都是站不起来了,是吗?”
周百彦诧异道:“您老消息还真灵通,不过我没打算散怖出去,因为我相信,
雅夫不是那种会记住仇恨的人。”
“我说村长大人,你要找下任村长人选,已经找了三十年了,到底找到了没?”
“我说前村长大人,你的眼光跟我差不多,我们看上的人应该是同一个吧?”
周百彦呵呵笑着,心中已经了然。
“哑巴也能当村长?”滕威挑高眉毛。
“要他是村长的女婿,又有个说话好听的娘子,还成什么问题?”
滕威拍拍这位老弟的肩膀,两人都觉得一切尽在不言中。
************新居启用这一天,他们就在屋前的庭院宴请了全村的人,乐天
知命、活泼爱玩都是三井村民的天性,一逮到机会就吃吃喝喝、又唱又跳的。
今晚就连苏珍珠都喝醉了,她拼命倒酒说:“好女婿,来,再喝一杯!”
一旁的周百彦也不甘受冷落,“雅夫,我也要跟你喝一杯!”
岳父岳母指名,雅夫只得苦笑,遵命喝酒。
周淑媛端酒上前,“听说上回你把我家那口子灌醉了,这回换我来向你挑战!”
周慈梅嘻嘻笑着,“让我们见识见识吧!酒国英雄!”
全都是雨音的家人,当然也是雅夫的家人,他岂能拒绝。于是他乖乖的敬酒,
大口喝干。
雨音在一旁看着,不禁偷偷笑了,看来爹娘和姐姐们还真的满中意这个三女
婿,就连大姐夫和二姐夫都被遗忘了呢!
月儿偏西,人群总算散了,宴席也终告结束,雅夫还得扛着那些醉鬼回家,
这在他来说,仿佛已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责任。
最后,石家夫妇回到自己的房子,雅夫抱起雨音进门,一步步走进卧房里,
感觉有如他们的新婚之夜。
躺在床上,月光仍是当初的月光,一片晶莹如水;夜风也还是当初的夜风,
惹得两人更加贴近,然而他们的心情却像新婚似的,期待中带着点刺激。
“我们终于回家了。”她想要好好的跟他聊聊,分享这份归属的心情。
无奈,她的夫君还是喜欢以行动表达心意,很快就让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当他深深吻住她的唇,她感觉到他压抑许久的欲望爆发了,因为,这个月来
都住在周家,小俩口不敢太过声张,每次都得小心翼翼,这让雅夫非常不习惯,
他想听到她的声音,他不要吻住她的唇免得被人听到。
“雅夫,你把我的衣服撕破了啦……”雨音的惊呼挡不住他的急促喘息,天
晓得他有多么热切难忍。
将她窈窕的娇躯摆在床上,他的黑眸显得更深沉、更朦胧了。
“你……你要做什么?”在这一刻,她简直有点怕起他来,她这沉静善良的
夫君,在白天和晚上,绝对有两张不同的面具。
他要做什么?他的唇边漾起一抹笑意,他要实现他的愿望,他要听她那融化
的、陶醉的、娇喘的声音,他全身都在狂乱的呐喊着。
雨音发觉他目光中散发邪念,好像……好像就要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了。
吻住了她的小嘴,让她没有多余的心力抗拒,他乘机除去她的束缚,双手贪
索在她滑嫩的娇躯上。
他的气息中带着酒意、带着痴狂,雨音意乱情迷的,既推拒不了,又怕承担
不起。
雅夫清楚记得书上的每一页,他要先把她剥光了,让她躺在床沿处,再把她
的双腿拉开,下面垫着枕被,嗯!这姿势真有趣。
“不,你不准那样……”他竟然……这是他打哪儿学来的,他真的疯了!
之前一个月他都算是温和的,只用了书本前半部,免得她承受不住,隔天下
不了床;但现在他要练习书本的后半部,也就是野蛮的那部分。
纠缠的身子映照在墙上,形成了交叠的影子,当那汗水飞洒、发丝纠缠,雨
音只剩下喘息的力气,“你这坏人,你就爱欺负我……”
他把耳朵凑近她唇边,她的每一个喘息都让他心跳,每一句低语都让他心醉。
为了听到她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那一夜,雅夫果然用了很多方法,让他
的妻子婉转呻吟,直至哭泣。
************* 第二大早上,雨音睡到日上三竿,由她的夫君伺候用早膳。
虽说雅夫百般温柔、小心服侍,雨音却嘟起小嘴,对他有满腔不满,“我腿
酸得很,都是你害的!”
哎呀!真是对不住,雅夫心疼地揉捏她的双腿,却被她一把甩开,转过身背
对他,“每次都只会事后补偿,我才不领情呢!”
糟糕!他的娘子生气了,雅夫抓抓后脑,突然想到个主意,在她手心写了字
:山。
“山?去山上吗?”雨音很快便猜出他的意思。
雅夫点点头,他想带她上山去泡温泉。
“好啊!我们马上出发。”雨音立刻答应,却还是凶瞪了他一眼,“不过,
我可还没原谅你喔!”
得到了允诺,雅夫便背着雨音上山,一路上他速度飞快,以矫健的身手攀进
山谷,只见那湖碧绿池塘仍冒着白烟,果然是处四季温泉。
将雨音放在岸边大石上,雅夫又摘了一枝白花儿给她,一副讨好求饶的表情。
雨音没法子迁罪于这可爱的花儿,只得嚷嚷嘴说:“哼!谢谢了。”
看她气消了一大半,他总算得以替她宽衣,抱着她一起入池。
雅夫心想,下次雨音若不开心了,第一要替她按摩,第二就背她上山,这样
以后他想怎么“欺负”她都可以,真好。
雨音并不知道夫君在想什么,她只是一心在享受温泉的抚慰,抬头一看,天
多高,云多深,人间多安详,她不禁叹息道:“我好喜欢来这儿,好吧!我不跟
你发脾气了。”
雅夫点点头,心头如释重负,轻吻在她的前额,如今他已无任何缺憾,但是
……一想到那件事,他的眉头又紧皱起来。
“怎么了?”雨音立刻就能察觉他的心思。
雅夫明白,他无法长久回避这问题,于是他在她手心上写了个字:孩。
“孩?孩子?”雨音眨眨眼,而他点了头,又写道:哑,并指了指自己。
她了解了,他心中一直有所忧虑,就是为了这件事,唉!他真是个傻瓜!
“你担心……我们的孩子会是哑巴?”她挑眉一问,而他轻轻点了头。
微风吹来,吹走一些什么,也吹来一些什么,她微笑问:“那又怎么样呢?”
他眼里盛满了哀愁,她伸出手抚过他的脸庞,“其实你是因为儿时受了太大
惊吓,才会失去自己的声音,我认为我们的孩子会很健康的。但若真的生下了不
会说话的孩子,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当然是一辈子有口难言,就像他这般的无奈啊!
看他依然深深烦恼,她吻上他眉间的伤疤,轻声道:“如果生了男孩,你可
以教他打猎、种田,他一样会有一身好本事;如果生了女孩,我可以教她弹琴、
做饭,她一样是个好姑娘,而且我们可以教孩子念书、写字,即使他们有所缺憾,
也不至于完全孤立,不是吗?”
雅夫仍然无法释怀,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像他一样,不能爱人也没人会爱。
“没有任何生命是不值得活下去的,我相信,老天让你变成这样,一定也有
他的道理。你没听过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有些人能说能听,却未必有
一颗真心,而言语伤人,有时还不如沉默得好。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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