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深不知处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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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深不知处 (完结)-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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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我们一出去就到禁地的那个底下湖水,一会省不了又要盘查一番,我们就按事先说好的托词。”艳若再次交待。
  我点了点头,抱着羽魄,紧挨着匿影,以防不测时可以近距离的彼此有个照应。
  艳若在八卦门上触摸了一下什么,那门就顺时针的缓缓转动起来,然后有光射了进来,随着咣的一声轻响,整个八卦门就向两旁分开来,露出了道。艳若就先走了出去,然后四处看了看,才示意我们出来。
  水道与当初逃跑到这地儿的时候还是老样子,水流如细道弯曲于向两侧延伸,深碧的颜色,但也能隐约看得见底,尾随出来的匿影顺手将八卦门给关上了。
  “往前走就是有圆似小船了。”艳若说着,抬脚便走,我跟在他后面,匿影则走在我后面。一路上,只听得见我们轻微又急促的脚步声。约走了十五分钟,便看到了泊在水上的熟悉的救生船。
  艳若快步走上前道:“这一只船的份量是三人,我们仨正好。”边说边低下身解绳索,忽然有光从水上一闪而上,直冲他的面门,艳若敏捷的一避,那光亮宛如有眼睛一般随着他一起转了弯,再次袭来,这一次艳若明显是躲不开,只见他抬手打算硬挡,我知道他没武功,那袭击的什么东西又太快看不清,一时间有些心紧,不禁惊呼出声,身旁的匿影手一动,一把短剑就飞了过去,险险档下了那光亮的袭击,却没想到那亮光也很灵活,被剑身挡下坠落之前又一跳,袭向了艳若的咽喉,匿影却没有向前救援的,而是一手拉紧我的手,另一手微抬,再次将一把短剑射出。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匿影抓着我的手一麻,似乎他也有一样的感觉,手一跳的松开来,就在这一刻,有双手从背手捂住了我的嘴,向后一拉,我看到匿影惊怒的表情,转身要再抓住我,却被什么一推,整个人向水流中跌去,然后是艳若吃惊的回头,那闪光的东西瞬间刺入了他的右胸,血一下子就在他衣服上绽出几朵艳丽,这时我才看清了袭击他的东西是一种尖嘴的长鱼,混身闪着亮光,正插在他的右胸上,似乎还有往里钻的趋势。
  我惊骇,下一秒就被拉入了黑暗中,接着有石门关闭的响声。还未等我收拾好惊诧与惶恐的情绪,鼻尖就有一股很浓重很浓重的香味传来,那是加了量的迷香,只是这香味并不单一,混杂了各种味道,更让人容易头晕。过敏性鼻炎也没有用了,喷嚏根本打不出来,而且很快就觉得手软脚软,浑身无力。我顿时明白,这是专门针对我而配制的迷香。
  我睁大眼睛想看清黑暗中的人,却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感觉到那人手一提,便拦腰把我横抱了起来,朝某个方向缓步而行,丝毫没有急切的意思,而是异常悠然,异常飘逸的,像鬼魂一样,脚步很轻很轻。我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努力的抬起眼,但这一片漆黑使我根本不可能看得清,倒是他像是很适应黑暗一般,行走自如。
  我张嘴想大叫,却发出不声,头脑晕沉,却也不是完全昏迷,只是全身使不上劲,只能在他的怀抱里依偎着。然后走了一段路,渐渐有了淡蓝色的光线,那是镶在隧道两边的类似于猫眼石的东西,但是我还是没力气抬起头来看到他的模样,只能借着这微弱的光线,在隧壁上,看到他的影子,那个影子的侧面轮廓线条是完美的流畅,由于影子是被光线拉长的,所以一时也不好辨认出他真实的侧面样子,但有一点,让我瞧着异常的清楚,他的头发很长很长,壁上的影子,能看到他身后的发丝像绸缎一般迤逦延长,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头发尾梢的结束点。
  蓝暗的幽光,长长的头发,歪歪扭扭的壁影,这实在是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特别是他行走时无意中飘垂于他前胸的发丝,那银白色在光线中,泛着半银半蓝的光泽,真是诡异极了,我心跳一下子得厉害。
  随着迷香的一薰再薰,我便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了,等到感觉光线大亮,还有一种暧暖的温度时,我知道出了隧道,而且是到了有阳光的地方。
  抱着我的人走了几步,随即将我放在了一块冰凉平滑的似乎是大石块的地方,背后的凉意让我一时有几分清明,竭力的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看到那永远会烙在记忆中的藏青色华丽衣摆和银色的长发。心酸和屈辱浮上眼角,我咬紧嘴唇,不让泪水出现。
  那人弯下身侧躺到了我身边,于是我看到了他很男性化的下巴,脸侧尖尖的弧度收到中间时变得略平,有一个浅显的小槽,还未等我再往上看,他手一翻,便将我搂到了怀里,然后我就只能穿过的他胸膛看到地上的银发,真的很长很长,而且发质很好,光泽细腻,一直延缓至另一块石头下方,然后那里有好几双白净的手,拿着一把一把牛角梳子,各自拾取一撮银色,轻轻的梳理,还看到另一双白净的手将梳好的发丝一点点掬拢,盛入一个编织精秀的长型藤篮里,这让我想起古代的贵族女子,睡觉时将头发放于枕子后,然后婢女将她的长长黑发接于盆内,避免头发太长缠得身子无法入睡。
  这无疑让我很惊奇了,还想细看,倦意却忽地泛了上来,好不容易半睁着的眼睛复又阖起,之后也没法睁开探个究竟……
  [破格的归属]
  从倦意中醒来,看到的是一片黑暗。我确信自己是睁着眼的,却什么也看不见。如果因为环境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那么五分钟后,人的视觉总会因适应而产生微妙的可视度,况且这里不是密封型的容器,能听到水声,能听到树枝摇动的声音,说明自己在一个露天之地,不可能一丝光线也无,然而十分钟过去了,我还是没有一点可视度。
  于是我终于确定,我的眼睛看不见了,瞎了。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我惊恐和难过,我很平静,我自己都惊讶为什么能那么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
  我从有些微凉的石床上爬起来,坐好,用心去感受周围的一切,慢慢地,能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能闻到一些半陌生半熟悉的淡淡香气。我想了想,回忆起那些香气是夺走了我第一次时的那位男子身上具有的味道。
  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朝我走来,而且脚步声还很杂,听得出至少四五个人。感觉到身旁被放下了些什么,然后有一只温柔的手拉起我的手,在我的手心里放入湿漉漉的东西,我指尖抓了一下,有水从指缝里流出,于是我知道是湿毛巾。
  这时一个软软的女音说道:“先擦个脸,清醒一下。”
  “谢谢。”我双手摸索着展开毛巾在脸上擦了擦。“喏,还你,我擦干净了。”
  那声音笑了笑,将我拉起,向某处走去,然后将一个长型的东西放在我手里,说:“这是漱口水,你含入嘴里洗漱后,吐到你身前这个盆里,呐,用手摸一下,对就是这个盆。”
  我会意的照做了,然后又在她的指点下,再次用温水彻底的洗了一次脸,这才被她拉到一处地方坐下,说是吃早餐。
  我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不见却无端的感觉到对面有人,还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并没有盯着我看,我轻轻地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确信了那种淡香味是心中所猜测的那个,然后一阵风吹来,一串特殊的铃铛声响了起来,我更加不再怀疑,于是对着看不见的那个人问:“请问您是暗部的首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我手心里,他冰凉的指尖让我微颤了一下。
  我将放有东西的手靠近鼻尖,触感和香味告诉我是食物,我顿了顿,还是听话的把那东西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食物是面包,大清早吃干的东西,我总会噎到,这一次也毫不例外的咳了一下,那人就又在我手里放了一杯微暖的东西,我举起来,闻到了豆奶的香味,喝了一口,我向他道谢。他依然没有说话。
  我不禁猜测起来,他难道是哑巴?
  我默默的,一点一点的吃着,在快饱时把杯里的豆奶一口喝光,然后说道:“不用再给我添了,我饱了。”
  话毕,听到对面有人收拾东西的声音。
  然后,又是一片沉静,如果不是我还能听到那特殊的铃铛声,我一定以为他已经离开,就留下了我一个。
  我有些耐不住这样的气氛,忍不住又问:“请问……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了。”
  桌子上传来手指轻敲的声音,然后感觉到有人走到我身后,我紧张起来,身子坐得直直的。随即传来一声清爽的笑声,这笑声我是听过的,在迷雾林里,不过当时中了迷药,听得不是很清晰,现在是清醒的状态,听到这样的笑声,觉得他的音质里还带几分低魅,而且好像我在哪儿听过这样的音质。
  我还想仔细辨识时,他竟开口说话了。他说:“庄歆,看不见,心才会更明白。”
  听到这样的话音,我全身震了一下,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的声音,我的确是听过的。而当他坐到了我身边,将我抱到腿上,搂着我一起坐时,他身上的淡香味在我脑中变得越来越熟悉。记忆的片断在脑里不断的呈现,一节节过滤,终于在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面前停止,不再翻动。我深吸一口气,瞬间平静,微侧过头对他微笑道:“您好,青岁大人。”
  他再一次清清爽爽的笑起来,“你看,我说得对吧,双眼看不见了,心才会更明白。”
  得到他的肯定,我不禁愣住了。虽然心里已经肯定是他,有了准备,但是得到他确定的答案还是怔住了。没想到青岁这么厉害,本以为他只是禁部的一个头儿,原来除此以外还是暗部的首领。
  我轻轻吐气,道:“青岁,你这么有能力,为什么还要对我采取那样的手段和方式?”
  青岁将我放到地上,扶我站起,拉着我散起步来。
  “庄歆,怎么又变笨了,因为我不想让你做艳若的祭巫。”他说。
  我的手指抓紧了一下腰间垂落的裙带,微愤地道:“可是你这样,也让我做不成祭巫了。”
  他笑,“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我是艳若的破格,按规定,破格在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第一次却给了别人,就会失去竞争祭巫的机会!”
  “的确如此。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艳若的破格呢?如果你做了我的破格,这样你的处/子之身给了我,就变成了理所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吗?祭巫一样可以当,而且机会是90%哦。”
  我呆住。“你也想当戎主!”
  “废话!谁不想往上爬?你读书难道不想成绩最好?工作了不想升职不想赚大钱?这里只要有一点儿本事的,又是戎贵的,谁不想当戎主?”青岁讥笑,语气明显觉得我的问题很幼稚。
  我无言。停了几秒后又道:“我觉得如果是单纯的野心,不会让狐戎里的男子一个个都那么渴望当这个戎主,而且用尽手段,毕竟只是一个族群,又不是古时要争霸天下,所以戎主这样一个首领相比皇上吸引力简直小得可怜!”我想了想,“是不是如果当上了戎主能得到什么好处?”
  “呵呵,开点窍了呀。”青岁道:“当戎主可以了解到一些我们本身无法了解的族里的秘密呀,而且还可以禁止一些自己平时就讨厌的事情。这是一个很大的吸引力呢,我问你,现在你知道了这个情况,如果可以,自己是不是也想竞争戎主呢?”
  的确……如此……
  我感叹,半晌问道:“以前我看到的你,是乔妆过的吧?你的真面目并不是神兵阁里的那付模样吧?”
  青岁清清淡淡地笑了一声,“这是自然。”
  我想起那一双拥有碧色眼睛的青岁,估计那双眼睛的颜色也是假的了。他还真是多面体。
  青岁又道:“庄歆,你怎么就不会转个弯去想呢,你们城市里有话说‘条条道路通罗马’,所以你不必只把艳若往死里认主。”
  “我没有……”
  “没有?如果没有,你又来禁地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找庄辰,与他欢好,得到他的第一次印记吗?”
  我吃惊:“你怎么会知道庄辰!”
  他哧笑:“你们不是都计划通过我寻找月巫吗?那么我知道庄辰有什么奇怪?”
  是啊,他和月巫是一伙的,所以自然也懂庄辰是谁。
  “庄歆,我劝你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还是投靠我,转做我的破格比较实在。”
  我不快,“什么叫愚蠢?这个计划足够破坏你的阴谋就证明了它不愚蠢,不然你为什么捉我来?还弄瞎了我的眼睛?”我有些愤然,“我就不明白了,我的眼睛怎么得罪你了?它的存在又会防止你多大的事情?”
  青岁也不气,声音平和又带着磁性的道:“我捉你来,不是怕你们破坏我的阴谋,只是为了说服你做我的破格,让你少爬一个坡儿,是为你好。”
  我哼笑,“为我好?”
  “当然,你难道没觉得和庄辰欢好,要什么第一次印记很可笑吗?”
  “对不起,我还真不觉得!”我冷声。
  “唉,庄歆,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和庄辰欢好了,不就是为了让艳若证明,你和他早在我之前就已经欢好过了?那么你想想,你身上有了‘他’的第一次印记,那是不是证明你已经不是处/女了?如果是这样,你和我欢好时,我怎么能给你打上处/子的标识?你不觉得矛盾?”
  我怔然。说得没错!我与青岁欢好,是处/子,所以他可以根据习俗给我打上印记;如果硬要狡辩说在青岁之前,我与艳若早就有了关系,那么我与青岁欢好时就不应该还是处/子。——这么大的漏洞,艳若怎么就没想到?
  此时青岁带我进入了一个青草香十足的地方,赤脚踩着草地,软软的,湿湿的,痒痒的。而我的心却凉嗖嗖的。
  “所以庄歆,你还是做我的祭巫实在,我之所以对你采用那样的令你讨厌的方式,一是不想让你成为艳若的祭巫,另一个就是换过来成为我的破格。这种‘一举双成’的方式,我没有道理不实施,对吧?”
  青岁把对我的迷/奸行为,说得那么坦然无愧,让我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于是不快地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你的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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