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烨霖歪嘴儿一笑,“你大约还不知道,冯家与在京的一家商户签下一份大契约。结果他家在运货的途中出了一些大事情,如今冯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他家算计谢子骞成为女婿,已然是最后一条生路。”
“这人过的穷与算计亲戚、自损名誉能有关系么?”柳诗竹蹙了一下眉宇,有一丝不解的问道。
“竹儿,这人的活法总有一些不一样啊!”俞烨霖瞧见柳诗竹沉思的模样,他桃花眼一挑,坏坏一笑。“呀!小竹儿,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柳诗竹还在愣神,闻见这一言才回过神打量自己。她瞧了好半响才后才说,“俞家哥哥,哪里有什么东西啊!”
“真有啊,那个虫子就在你的发髻上。我瞧着好像是青色大虫子,红色透亮的眼睛。”俞烨霖不由得摸索一下身子,还抖了二下身子,又继续说道,“好恶心的模样啊!”
“虫子?”柳诗竹瞧着俞烨霖那模样,手也不停的摸索着发髻。“俞家哥哥,你帮我瞧瞧在哪儿,帮我拿下来啊!”
俞烨霖桃花眼中闪出一丝得意地笑,他从手中袖卷中滑出一根发簪,直接插在柳诗竹的发髻上。“傻丫头,如果真有虫子。俞哥哥怎么舍得,让那畜牲伤你这一头乌青的发丝呢?”
柳诗竹那柳眉下的眼睁的大大,怔了好半响后。她才摸索了一下发髻的簪子,脸上微微泛红的说道,“这个簪子也是同人偶一起做的么?”
“是。这些都是我送的新岁的礼物。”俞烨霖浅浅一笑。他那一颗心却在默念道,竹儿这世上我想送的物件必须是独一无二。所以我就自己将心意,放在簪子和人偶中,但愿有日你瞧见它们会明白我的心思。
柳诗竹嘴角微微的上翘,细声细语的说道,“俞哥哥,你倒是真喜爱着欺负人。你好好的送人礼物,还编个什么虫子出来!”这时柳诗竹捂着嘴儿,恍然的想起一件事儿。“难不成那日谢家老夫人寿宴,冯曼蝶的汤中的小虫子是你弄得主意?”
俞烨霖此时眼眸闪过一道寒光,漫不经心的说道,“咱放一个虫子吓唬她,实在是太便宜她。那个女人就该狠狠的惩治一下。”
“你不要再去搭理她。”柳诗竹急忙的扯了一下俞少的衣角,“冯家娘子做事情很没有谱儿,你还是离她远点不要去招惹她。何况指不定明日她就是谢家的主母。”
“嗯。”俞烨霖郑重的点了一下头,“咱不去招惹她,可也不能被她欺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柳诗竹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情不知道为何突然舒畅不少。谢子骞究竟会娶谁,同自己有何想干呢?前世与今世未必一定要交汇,魂落竹海时前尘已经是一场梦。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上元节后的事儿(一)
当俞烨霖领着柳诗竹找到柳玉松他们时,李傲霜的手上正拿着一盏紫檀木的精致宫廷式的走马灯。六角的福字雕刻,角上都挂着长长同心结的流苏。橘黄色的烛火闪闪之间,可以看见一对蝴蝶翩翩起舞。
俞烨霖指了指走马灯,歪歪的坏坏一笑。“如此看来,咱们的离开和暂时退避可是好事情啊!玉松和李娘子竟然得了灯谜的魁首中的走马灯啊!”
“嗯,二哥和霜儿姐姐就是厉害。”柳诗竹凝神的望着走马灯,按捺不住喜色的说道。
“竹儿,你也喜欢走马灯么?那么咱们也去猜猜灯谜看。”俞烨霖瞧见身旁人欢喜的神情,不由得低声的问了一句。
李傲霜微微的怔了一下,使了一眼色让盼云将走马灯递上。“竹儿,这个魁首的走马灯就留给你吧!”
柳诗竹闻见这一言,吓得连忙退后几步。她有些惶恐的笑着说道,“竹儿岂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这个走马灯的那么贵重,霜儿姐姐还是自己留着吧!”
“是,竹儿的走马灯,我肯定日后一定会有。而且她的灯儿一定不会逊色于李大娘子的走马灯。”俞烨霖目光坚毅的说道。
柳诗竹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人,难不成他又是要自己折腾么?倘若他的手再受伤该怎么办呢?俞烨霖察觉到柳诗竹神情的那一丝紧张和不安心的感觉。他淡然一笑的说道,“竹儿,你放心咱不会自个再受伤。”
柳玉松与李傲霜相视一笑,彼此的眼中都有一些依依不舍的情丝。明日柳玉松将随二叔上江南求学,这一分别孰不知何时二个人才能相聚。“二哥,我等你回叙州城。”李傲霜神情坦然的说了一句后,就随着一直催促的婆子上了李家的马车。
俞烨霖似笑非笑的望着好兄弟,扇子敲了柳玉松的肩膀,怪腔怪调的也说了一句。“二哥,爷也等你回来哦!”
“你……。”柳玉松一时间语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俞少,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回。”说完这一言,柳玉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的叙州城是热闹非凡,有难得一见的走马灯会,也有蜀锦第一家的捉奸记。柳诗竹心中暗叹一句,谁也不知道明天,那个戏台上的主角是谁,似乎她过去的经历的故事已经全然不同。难道这就是所谓天意无常么?
柳玉松凝望着铜镜的自己,摘下那一根青铜的制的簪子,定睛一瞧发现有二颗红色的宝石。簪子的是半月形的兰花雕花的模样,从那细致的花纹上瞧,可以感受绕做工的人那份认真。柳诗竹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这位俞大少似乎永远都让感到惊奇。他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呢?瞧着有几分认真的时候,又突然没个正形。若是一位堂堂的正人君子,又怎么会在人的汤盅放虫子呢?
翌日卯时正,柳家的宅院里就忙活开。二老爷与二少爷要上江南,家宅的人们谁不敢有半分懈怠。有人舍不得分离,自然也有人欢喜的送走混世魔王。海兰苑的母女俩就属于后者,这半个月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定不少。二母女闻见这一消息时,在屋子瞧瞧的说好一阵儿话。
柳世誉瞧了一眼如今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的庶子,心中顿时颇为感叹。这个庶子在身边的时候,一直低调行事,他不曾在意过这个孩子的存在。然后今日他突然要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猛然间会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柳世誉思忖好半响后,才平静的说了一句。“玉松,你如今已经不在是孩子。可许多事情,你若不懂得多听听你二叔怎么说,知道么?”
“是,父亲。玉松一定会认真听取二叔的建议,为人处事不敢违背柳家的门风。”柳玉松心中微微一怔,何曾时候父亲那么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他依旧从容不迫的回答着,从今日起柳玉松的路不再一个人走,还有霜儿在等自己。
吴氏一身素服在无花嬷嬷的搀扶下,迈着碎步走在柳玉松的身旁。她朝玉松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浅浅一笑。“松哥儿,在家万事都安定,出门总有路艰难。我做了几双鞋儿,愿你能一直走着平坦路。”
柳玉松瞧见大约有十几双鞋,鞋面都是青灰色,底部隐约见着祥云。这是寓意着“平步青云”的意思。吴氏那性情冷淡的模样,能在短短的半个月中准备这多鞋已经属于难得有心。特别是她的那一份祈愿,让柳玉松心中满是暖意。他眼角微微有一丝湿润,恭谨的跪在吴氏的面前,行了一大礼。好半响后,他神情坦然的说道,“松儿多谢母亲惦念,求母亲多顾念身子。”
柳诗竹赶紧拉扯了一下柳玉松,嫣然一笑。“二哥,你这么一番举动可真是让竹儿眼红上。母亲那几双鞋面,可都是亲自动手呢?”
“可惜你是女娃娃,不然二哥就匀二双把你。”柳玉松也调笑的说道。
柳诗竹撇了一下嘴儿说道,“二哥,你若进士官袍着身后,可不要忘记娶一房好妻室。然后让她给竹儿做好鞋面吧!”
“呃。”柳玉松颇为不自然的望了一眼,无奈的说道,“傻竹儿,二哥无论在哪儿都不会忘记妹妹的。”
柳玉林一边淡笑着,一边摇头。“玉松啊!你可不要宠坏竹儿,将来妹婿可就日子难过啊!”
“大哥……。”柳诗竹娇嗔的瞪了一下。她低头浅浅一笑,捧着一方木盒子递上到柳玉松的手中。“二哥,这个是竹儿做的香囊,里面都分了四季不同的花色。你留着吧!”
柳世誉瞧见吴氏这一番举动,心中微微一怔。他颇为有一丝酸意的说道,“如此说来,还是女儿家的细心啊!为父没有什么好送你,这里有一张五百俩的银票你拿去用吧!”
柳玉松不由得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父亲当着二叔面拿银票给自己,这不是故意在损二叔的面子么?他微微的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多谢父亲厚爱,昨天大哥已经将竹儿酒的红利提给儿子。松儿在江南,有亲叔叔照应该也费不上什么银子。儿若真有需要,定然会同父亲说。”
柳世奇与柳玉松这边才出城门,那边谢家的宅院前就响起一阵惊天震地鞭炮声。这不年不节的日子里,谢家的门前的鞭炮声,吸引不少的人围观。当那些人儿还没有闹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冯家的家主就领着一位媒婆直接冲入谢家大宅。
“舅兄,你如此模样究竟是想做什么呢?”谢天坤接到下人的禀报时,就赶来正堂瞧。此时,他瞧着冯天磊领着一位媒婆入正堂,心中顿时大为恼怒。
“妹婿啊!咱们也是多年的情分,如今蝶儿与骞儿已经有了情愫,自当早日将好日子定下来啊!”冯天磊一脸坦然的说道。
这说的云淡风轻,又理所当然的模样把谢天坤气的要直接吐血。他的儿子要娶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子为妻?这个冯天磊真是打的好算计啊!他冷冷一笑,“舅兄,昨夜的事情究竟是如何?你心中是一清二楚!骞儿要娶的女子不说是要名门闺秀,也自当是秀外慧中。敢问,冯曼蝶是怎么样的女子呢?”
冯天磊早就想到谢家不会应承,可是一说到宝贝女儿的言语。他心中也按耐不住的怒意,重重的拍了一掌才说道,“怎么?你们谢家是占了便宜,还想不认账么?难不成冯家的闺女就被你谢家白白的糟蹋么?”
媒婆一身桃红色的袄子,瞧见两位老爷怒气的模样。她心中暗暗咒骂着,果然这冯家的银子烫手。可是拿人钱财必须的帮人消灾啊!她定了定神,笑的如菊花一样。“谢老爷、冯老爷这如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谢、冯两家的公子和娘子年龄相当,自当成其好事。不若两家将来在叙州城的声誉可就难哦!”
谢天坤愣一下神,瞧着媒婆说话倒不是颠三倒四,反而有几分见识。他少了几分轻视之心,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以为好事情就这么成全么?这是个多么大的笑话啊!冯家算计谢家的嫡长子,还要让谢家乖乖的娶他家那见不得人的娘子。你以为百年蜀锦的谢家都是这么容易被人欺负么?”
“谢老爷,你把骞儿找出来。咱就不信,对于昨日的事儿,他就没有一分责任。骞儿作为大男人就这么没有担当么?那么你谢家的长老,真会同意这位出色的嫡长子继承谢家家主么?”冯天磊是真的豁出去了,他也不甘示弱的望着。为了他的女儿和冯家的振兴,他必须的手段狠一下。这样他才有机会回报那些欺负过冯家的人,比如第一酒坊的柳家人。
“冯家老爷说的可是真真的好啊!”谢家老夫人此刻也徐徐的走出来,声音冷若冰霜的直打在冯天磊的脸上。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上元节后的事儿 (二)
谢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从角门走入。她目光中闪出一道冰寒,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冯天磊。她如此淡然的神情,又不着痕迹的释放着渗人的压迫感,让冯天磊的后背无端端的冒出透心凉的冷汗。
“见过谢老夫人。”冯天磊抿了一下下唇,故作镇定的向谢老夫人行了一礼。
谢天坤赶紧起身将谢老夫人扶在主位上后。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担忧的望了一眼。“母亲,你怎么不在后院休息,怎么跑来前院?”
“休息?”谢老夫人的声音不由的提高几分,冷冷的瞟了一眼。“舅老爷如此大的阵仗入谢府,我怎么能安然的居于后院呢?”
冯天磊右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心中不由的暗叹一句。谢老夫人不亏是掌控谢家多年的当家人,这份气势着实让人心惊。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后,悄悄溜了一眼说道,“老夫人我家蝶儿与骞儿已经有肌肤之亲,此事还请老夫人为我家蝶儿做主。”
谢老夫人漫不在意的瞧了一眼,浅浅一笑。“做主?舅老爷说也算一个理儿。谢家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还请舅老爷指点一二。”
“如今媒婆在此,自当是将二个孩子的婚期定下。这样叙州城的流言蜚语,也不至于祸害到骞儿的名声。”冯天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放肆!”谢天坤气的火冒三丈,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你家如今都落魄,还敢拿谢家的名誉作威胁。冯天磊你真不知天高地厚啊!”谢天坤可以为了妻室的面子,暂且容忍住冯天磊的挑衅。可素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威胁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母亲。“啪”的一下,谢天坤直接站立起来,“来人啊!你们赶紧将这个无赖打出谢府,从此以后不得让此人踏入谢家半步。”
“老爷……。”冯氏从正门缓缓的行入大堂,梨花带雨跪在谢天坤的面前。“妾身不敢多言谢家主家之事,只求老爷还认下冯家这门亲戚。哥哥是妾身娘家如今唯一的依靠。”
冯氏越说越哽咽,那悲戚的神色让谢天坤不由得感到一丝厌烦。“你就是我当年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贤妻么?你就是我当年执意不悔的白首之人么?”
“老爷!”冯氏一脸吃惊的望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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