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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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花清晨-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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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剑刺出,银光如链。
  明经堂厉叱一声,身形微转,衣角蓬飞,抖腕一挥,一片森森剑气,直向景升袭卷过去。
  这种情形,景升无法解释,只得硬着头皮接下那一剑。
  两剑相交,火花四迸。
  明经堂手中的那柄剑,原势不变,直向景升的腰际横切过去。同时要避开另一名楚军将士劈劈来的刀,景升犹如泥鳅一般灵活反转身,软剑轻抖,腕转几下,剑画空圈,背手接剑。
  如此轻柔的剑法,明经堂再熟悉不过,这是二弟叶声泉的成名剑法“叶下无声”,顿时怒火中烧,狠地削出一剑,不偏不倚,削去景升胸前散落下的一束发丝,衣襟也被划开,只差一点就险些削至他的肌肤。
  景升委实大吃一惊,他所使的每一招都是以防为主,明经堂不会看不出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不会伤及他们任何一人。
  只听“喀嚓”一声,景升手中的软剑应声断为两截,剑尖向上猛地弹起,下半截至剑柄则仍执在手中。紧跟着,明经堂又是一剑,景升心下一愕,倒退不迭之时,他当机立断,二指下钳,稳稳地扣住飞刺来的长剑,顿时指缝间血落如胭。
  此时两人身距不过三尺,明经堂咬着牙,低声怒道:“你这个孽帐!”
  隔着面具,明景升真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的事情,若是不狠下心,明家将不复存在,那城外的几万将士也将全军覆没。
  无视明经堂的怒气,无视两指之间艳红的血直流,甘冒所有人的不理解,他以指硬生生地折断了那柄剑。
  
第四十九章 情随风逝
  由于怡素一直在挣扎,美仁拖着她着实费力。景轩的武功她领教过,再加上他服用过龙奇果,她和怡素两人联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以手扣着怡素的脉门,这时,空中响起一记信号弹,她抬首望向突然乍亮的天空,城外的将士就要攻城了,可如今这个局面,只是白白送死。
  不远处的怒吼咆哮声,让她回首注意到方才又替她挡下一杖的景升,她怔住了,因为景升根本不是仅仅替她挡剑,完全是站在了朝庭这一边。方才他还很紧张所有楚军,为何这一刻他会出剑反攻景轩、明经堂以及那些带着面具的自己人?他甚至还硬生生地以指折断了明经堂手中的那柄剑,怎么会突然变成这种局面?
  分神之际,又一柄长剑向她刺来,是另一个面带黄金面具的人与她纠缠,手中的弯刀划过,震开那人的长剑。那人的剑招不似景轩那样的必致她们于死地,每一招只在逼她松开钳制怡素的手,这让她想起在别馆时,她与景承那一战,也是这种情形。
  这人竟是景承?!素来不管明家事的景承,在最后关头,竟也出了手……
  这一次替她挡剑的是向昕,向昕始终护在美仁的身边,但两人却没有机会说上半句话。
  美仁手中的弯刀收了势。
  她知道怡素故意装作不会武功,她虽不明白景轩为何要杀怡素,但她知道这丫头肯定又做了什么坏事,气愤之余,她封了这丫头的穴道,强扭着她往出口退去。
  这时,整个夜空被映照的更加透亮,数不清的火茺对着楚军……
  回首望着那么多火茺对着他们,美仁咬了咬唇,在心中念着:谁当皇帝都与她无关,只要能带怡素安全离开就好了,只要悦姨不再暗自神伤就好了,或许从此以后可以和昕大哥冰释前嫌,远走天涯……
  可为何心中总是放不下他们……
  她不是怨他们的吗…… 
  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他们也可以顺利离开的……
  终于,追着赵恒一行人的步伐离开了犹如人间炼狱的王府。
  眼见着赵恒在一行人护送之下踏上了龙辇,向昕提气正要追去,美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阻止他。
  “美仁,你为何要拦着我?”向昕不解地问。
  皱着眉,美仁不悦地道:“昕大哥,你等了这么久,只为了在今夜这样一个时机去告御状吗?” 
  “若不是为了替蓝家翻案,为自己洗刷冤屈,我何须要守在京城过了这两个多月见不得光的日子?”向昕深吐了一口气,他知她在矛盾,但是他不能失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不行!”美仁毫不犹豫地拦住他。
  眼睁睁地看着龙辇越行越远,向昕拧紧了双眉盯着美仁,抿紧了唇,半晌,方道:“我知道,你的心会向着他们,我不怪你,但是你知道吗?我身为一个捕快,却眼见那么多条人命惨死在眼前,而无能为力的那种心情吗?他们全都是杀人凶手,我不可能眼见他们逍遥法外。”他的声音越说越大,说到最后竟似在咆哮。
  “哪里逍遥法外了?你没见着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吗?”美仁也忍不住地对吼。
  “但是他们也逃了,不是吗?他们若不是狼子野心又何以会遭至今日这样的结局?”  
  一阵痴笑,一旁被点了穴道的怡素依着墙边忍不住地出言讽刺:“哟,小情人吵架了,真是让人叹惜呵。” 
  “你闭嘴!”
  “你闭嘴!”
  美仁与向昕在同一时间怒吼而出。
  “嗤——”眼见此情形,怡素乖乖地闭上了嘴,蔑视地斜眼看着他们,期待他们后面说出一些让她为之“欢愉”的话语来。
  “是你告的密,对不对?”美仁终于忍不住指责向昕。
  “你在说什么?”向昕难以置信地望着美仁,或许是两人太久没有在一起,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也太多了,竟会让她以为是他告的密,“虽然向某不敢自居什么侠义忠良,但也绝非是那种卑鄙小人。一直以来对于他们的事,向某也绝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今夜他们会起兵谋反,向某也是不久之前才得知。若我早就知晓,何须方才还要去追圣上?若我早就知晓,就一定能见到当朝的那些大人吗?就算能见到他们,不费一番力气,我就一定能知道那些大人与他们毫无牵连?从蓝家的案子经了几个人,都没有人敢接手,我和希凌一直在逃命,被逼着自己去查这件案子,任何事没有十成的把握,我都不会轻易地再冒险。若是我告的密,就为迟已晚,今夜圣上也绝不可能活着从那里走出来。”
  美仁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真的不是他,可是,若不是遭人出卖,今夜就不会变成这样。经过今夜,明家、还有夷山之北的那些将士们,究竟能有多少生还的,一切都是难以预料的。
  她不想过这种一日比一日更伤神的日子,没有去蓝家之前,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喝酒,找姑娘玩行酒令,耍耍那些有钱人,赚她的银子,日子过的快活赛神仙。
  “昕大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放弃吧,那个蓝德宗他是罪有应得,若不是他要与契丹人勾结,不会弄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罪有应得?什么叫罪有应得?或许他是做了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他是该死,可他的家人呢?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这是我第一天成为捕快之时,就曾立下过的重誓,绝不让任何一个歹人逍遥法外。”
  “继续追究下去的结果是什么?你已经看到了,不是已经兵败了吗?”美仁的声音徒然提高了些许。
  “美仁,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不求你做到大义灭亲,但请你也不要拦着我。所谓国有国法,一日不见他们伏法,我一日不会放弃。”
  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美仁深吸了一口气,道:“昕大哥,我累了,不想再留在这里,一日都不想,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再说……”
  向昕知道,若是他应了她,就表示他要随她离开。在蓝家的事没有解决之前,没有亲眼见着他们伏法,他不能走,唯有忍着心中的痛,道了一声:“对不起……”
  瞠大了双眸,美仁不敢相信向昕拒绝了她。
  胸腔中徒然涌动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双眸之中好似喷出了火焰,她逼近向昕,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向昕咬着牙,再一次道:“对不起……”
  她期盼了很久的男人,却为了不相干的人以及他所谓的什么正义之气,选择抛弃了她。亏她时时刻刻都惦念着他的安危,亏她甘冒生命危险去救他,亏她想方法设法要保蓝希凌一命,她甚至还会傻傻地想到将来,与他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美眷。原来这一切都是空想,不,不是空想,是她的奢想,是她自作多情的奢望罢了。
  忽然间,她不禁笑出了声,那是一种怆然的笑。她一字一句地,道:“好,好,好一句对不起,我明白了,是我奢望了。既然昕大哥还有气力,还不太累,那么就祝昕大哥好运,能追上当今圣上的步伐。美仁就此别过。”
  面色一变,向昕握住纯钧剑的手一颤,缓缓举起手想要拦住美仁,却只能僵在那,尔后又垂下了。
  绝然转身,挂在嘴角的笑容隐了去,美仁面对着满脸嘲讽的怡素,一怒之下强拉过她的胳膊,拖着她便往另一方向离去。
  僵立在那,望着美仁离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下,向昕抡着拳头狠狠地捶在墙壁之上……
  客栈内,怡素躺在床上,望着刚换好女装的美仁,讥讽道:“那就是你千挑万选的男人?”
  美仁只顾着整理身上的衣服,连看都不看怡素一眼。
  “她一直夸你有一双慧眼,我看你不但没有一双慧眼,反而是瞎了眼,瞎了眼才会挑上那样的男人。木纳、无趣、不解风情,最要命的和最难接受的,还是一个死脑筋。”身子虽不能动,只能两眼望着床幔,怡素那张嘴可却一刻也没闲着,最重要的是,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挖苦抵损美仁的机会。
  美仁停下了手,虽口上没有应怡素,但却在心中应了一句:昕大哥不是木纳,不是无趣,不是不解风情,而是有原则,有原则的以致于死脑筋到让人无法接受。
  “怎么?昨夜都那样了,你还不死心?还想着他?还指望同他死灰复燃再续前缘?”怡素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也难怪,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毛丫头,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整天一副野孩子的装扮,有男人能看的上也就怪了?难得遇上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献殷勤,想不动心都难。不过,如今你不用怕了,总算是个女人的样子了,啧啧啧,可以去回倚笑楼挂牌了,保准你那屋的门都不用关的。”
  “如果你想下半辈子都开口说不了话,我想我不介意。”美仁淡淡地回了一句。
  怡素的话字字句句都戳痛了她的心,怡素说的没错,她是没有死心。昨夜一夜她都没有睡着,脑中反复回荡着“对不起”三个字,或许她中了向昕的毒,也成了一个死脑筋的人。但就算没有死心又如何,都是命中注定,她同娘一样,命中注定要被男人遗弃的。
  心中起伏不平,望着窗棂上投进的一缕阳光,她缓缓地走过去,打开窗,阳光四射,这就是八月初六的清晨, 原以为这样的清晨,会是别样的重新开始,可是她还是错了。
  长舒了一口气,背对着怡素,她绾了个简单的发式,这是同奉剑学的,如今整个京城变了天,她再不能以男子的模样出现,只能以看来陌生的女装样子去探探情形如何。
  “呵呵呵,瞧你那副失了男人的怨妇样,你哪里值得她夸你?”怡素又讥道。
  “究竟谁是怨妇,等到了杭州,自然见分晓。”回转身,美仁扯了一抹笑,论吵架,她可不会输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你就乖乖的给我在这躺着好了,要是想男人伺候你,那就我等回来,包你满意。”
  她抬了抬嘴角嘲弄着,转身开了房门,这时,身后怡素那不甘示弱的声音再度响起:“好姐姐,别说我这个妹妹没忠告你,他与蓝家小姐孤男寡女的独处了那么久,再加上那蓝家小姐一脸的狐媚样,勾男人的手段我看也不比你我差,就算你那昕大哥再正人君子,这干柴烈火的碰在一起,怎么的也会发生什么事吧。”
  蓦然回首,美仁将桌上的一壶茶水及茶盅全数掷向躺在床上的怡素,由于美仁的力道很大,“叭”的一声,茶盅撞在墙上,顿时撞成了碎片,随即伴随着怡素的尖叫声响起:“怡符衣,你这个贱丫头,难怪他不要你,因为你根本不配。有本事你别困着我,有本事我们决一死战,我要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怡素尖锐的嘶吼声似要将这间屋顶都要震碎了,引来了隔壁一些客人的观看,美仁以脚将房门猛地踢上,阻了那些人好事的目光。
  慢慢地走回床沿,坐下,美仁以手轻轻地将怡素脸上的茶叶及茶水拨开,理了理散乱在她额面颊上的发丝,看似在微笑实则寒意逼人。
  这样的笑容让怡素一身寒颤,道:“你想干什么?怡符衣,你这个疯子,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从怀里摸出弯刀贴着怡素的脸颊,来回磨蹭,望着那柄寒光森森的刀面,美仁的声音冰冷到极点:“怎么?怕了?有胆子从一睁眼就说到现在,这会怎么就怕了?你知道你现在象什么?肉砧上的肉。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就割了你舌头?还是选择划花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
  欺近她的面孔,美仁满意地在她的双眸中看到了恐惧。
  “你敢!你要敢这么做,我娘不会原谅你的。”
  “呵呵呵,终于知道叫悦姨一声娘了?怎么?要死时候才想到叫一声娘?你不是很有骨气很有节操的吗?”
  “你这个疯子——” 
  “是啊,我是疯了,你最好小心些,要是惹了我一个不开心,我真会那么做。这世上有种东西能使鬼推磨,我不会傻到自己去做,即便是做了,更不会让悦姨知道。”
  怡素只能狠瞪着一双美目,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美仁掰开怡素的红唇,硬生生地将药塞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怡素连吐了几下,可那药入口即化。
  “绝命蔓陀萝。”
  “你——居然给我吃这种毒药?!”
  “你诡计多端,不这样,怎么绑你回杭州?不知好歹的丫头,你最好给我安份些,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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