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墨渊看着下面长孙墨凌指着的那个女子,微微眯了眯眼,那女子有一张圆圆的脸,没约十七岁左右,一袭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盈盈一笑间,娇媚无骨,摄人魂魄。
镇南王是武将,按理说这武将之女应该是带有几分将门的英气,可偏生这女子,却是半点英气都谈不上,却妖媚得要紧。只是谁都知道这宁王选中镇南王之女一面是为着她的美貌,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着她爹是镇南王。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噗的一声笑意在这样宁静空间荡漾开来,大家都循声望去,那人却是坐在皇帝身旁的锦嫔娘娘。
皇帝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唇角微扬,道,“锦瑟在笑什么?说与朕听听?”
“那臣妾说了,皇上可不许责罚臣妾?”安锦瑟捂嘴笑道,白皙的脸颊上带着一抹娇羞,得到皇帝的认同后,她才开口,“臣妾方才听宁王说镇南王之女温婉大方,能识大体,这些都是一个女子的内在美,若不是相处过,宁王又如何得知这些的?只怕宁王这公开选妃,实则是早已内定了镇南王之女吧,这样对其他的女子好像不公平哦!”
☆、第二十一章 只想要一个人陪着
“锦嫔娘娘,这话是在说臣愚弄皇上?”长孙墨凌眯眼看着那个娇笑的女子,却多生出几分森冷来。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报复,一定是这样的。
“这话可是宁王说的,臣妾可没说!”安锦瑟笑着随后看向长孙墨渊,“皇上,你说呢?”
“罢了,四哥功在社稷,选妃之事也属常理,只要四哥高兴便是!”长孙墨渊淡淡的说道,眸深如海,“锦瑟不可再胡说些什么!”随即他看向一旁喝酒的长孙墨奕,“老八,你也不小了,也该娶正妃了,想必皇祖母也是与朕一样的心思!”
顿了半晌,长孙墨渊才又道,“朕看尚书之女傅氏倒是十分好,只是不知老八,你可否喜欢?!”
“皇上既然觉得合适,那臣弟自然是遵旨而行了!”长孙墨奕笑了笑道,眸色却是有了几分悲伤之情。
“老八既然同意,那朕便下旨了,”长孙墨渊轻声道,看着那傅氏道,“你坐到老八身边去吧!”
“臣妾遵旨!”
看着这一幕,众人心中便已知,先帝八子与尚书之女的婚事大致是定下来了,只怕是应该不会久远就是,皇帝之所以这样做,说到底无非也还是因着那点儿政治关系,平衡各个势力。
御花园中弥漫着淡淡的薄雾,而月光下,什么样的笑脸都被映照出来了……
安锦瑟看着长孙墨奕,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同意得这般爽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与自己赌气,还是真心想要娶那女子为妻?!
可这事却容不得他,他是臣,即使他拒绝,皇帝已经动了这心思,又怎容得了他逆旨?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为了皇帝的那张龙椅,他们就必须得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安锦瑟笑了笑,抬眸却在那一瞬对上了长孙墨奕的目光,那目光深沉的厉害,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太深太深,以至于她急忙撇开了头,转身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长孙墨渊。
有那么一瞬,她在他的眸中看到了孤独。
“你怎么了?”
安锦瑟只是微微摇头,却不做声。
长孙墨渊看了看她,随即将手伸去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的声音在她耳边飘过,“手怎的这般冰冷?”
安锦瑟抬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凤眸在宫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璀璨。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这样的场景,不是她一个人面对,有一个人陪着她,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所以她反手去握住了长孙陌的手。
“嗯,我没事,只是入夜了,有些薄凉而已!”
长孙墨渊看着女子的眸光,微微绽开了一抹笑容,他的黑色眸子依旧深邃,像是被正午阳光温暖着的湖水,他没有动,任由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过了半晌,安锦瑟的手使劲儿往那双大手里面攥,好似要索取更温暖,她道,“皇上,臣妾冷,皇上可否陪臣妾先行离去?”
☆、第二十二章 别扭的两人
最终长孙墨渊随了安锦瑟的意思,陪着她一同回了漪澜殿,本来是好好的却不知为何长孙墨渊回去了储秀宫,据刘熹说,好像有什么急事儿。
她倒也不急,他回去便回去呗,跟她啥关系?
省得她再去想什么法子让他离去,让他不夜宿在漪澜殿。
“月灵,帮我打水洗脸吧,今儿也累了!”安锦瑟坐在桌子边,看着站在一旁的月灵轻声道,而月灵却有些不高兴,只听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月灵,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月灵淡淡的道,嘴却撅得老高,想了想,“小姐,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为什么总把皇上往外推啊?”
安锦瑟微微抚额,这丫头,敢情是在为这事儿生气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去打水吧,我今儿是真的累了!”
月灵虽说不愿,却也很快就离去了,看着她的背影,安锦瑟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多余的神情。既是两相生厌,何必多增牵绊,反正她迟早都要离开的。
储秀宫。
刘熹看着匆匆收拾了地上刚刚被摔碎的茶碗后掩面哭泣跑出去的小宫女,微微叹了口气,皇上从漪澜殿回来就开始发火了,除了漪澜殿那位娘娘,还有谁能惹的皇帝这般?
长孙墨渊拿起桌子上的奏章刚翻了两页便不耐烦的扔到了桌子上,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
刘熹忍着笑,差点儿憋出内伤,几时见到皇上这么别扭过。
他凑上前试探着问道,“皇上,要不奴才去漪澜殿寻锦嫔娘娘来?”
长孙墨渊忽的睁开了眼,一双墨眸里眸光复杂,冷冷地看了刘熹一眼,道,“你这老奴才,人老了,难不成眼睛也跟着老了?看不清了?”
随即,只见那男人站起身来,便往院子里去,刘熹看这情形,笑了笑,便退出了储秀宫,向漪澜殿去了。
漪澜殿这边,安锦瑟已经洗漱好了,准备就寝,外面却传来一阵响动,红药进来报说,刘熹求见,据说是长孙墨渊召她去储秀宫见驾!
当即,安锦瑟便发了火,也不顾众多宫女和太监在,“长孙墨渊,你TM死变态,到底想干嘛?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刘熹红药等人听安锦瑟骂长孙墨渊,都不敢开口说什么,一个个的都憋红了脸,想笑也笑不出来。
“还不带路?”安锦瑟盯着憋得脸通红的刘熹道。
刘熹这才反应过来,才理了理声音,“是,娘娘请!”
☆、第二十三章 谁先动了情
储秀宫的夜仍旧是那样明亮,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刘熹带着安锦瑟进了殿,告诉她长孙墨渊在后花园,让她自己去寻他,安锦瑟虽然不喜欢但是却也不能抗拒什么。
她一步步走进后花园,看着满园枯萎的桃树,她曾私下问过红药,为何储秀宫种了这么多的桃树,别的花种都比这个名贵,为什么独独种了满园的桃树,还有一棵凤凰树。
红药说不清楚,但是皇帝独爱桃花是东陵王朝人所共知的事,具体的缘由,谁都不清楚。
寥叶风,横斜影,风中孤立一名白衣男子,盘坐在凤凰树上,膝盖上放着一把七弦琴,寥寥琴音,便从那里传出,悦耳动听,却带着一丝落寞。
安锦瑟上前去,愣愣地看了他许久,才出声道,“长孙墨渊,你找我来干嘛?”
长孙墨渊看着眼前的女子,眸色晦暗,却没有出声,只是自顾的弹着他的七弦琴,没有理会安锦瑟,可这样的无视,却将安锦瑟惹怒了。
“长孙墨渊你TM有毛病!”
说罢,便转身就要离开,还没等她离开,树上的男子便转身下来,站在她面前,也许是因为衣服太过单薄的原因,长孙墨渊看着眼前的女子,衣衫解了一些,头发披散,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惑。
而安锦瑟的眸中,男子一袭白衣,宛如谪仙。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情。
一双大手绕过她的腰际,将安锦瑟的身子圈在怀中,那男人深邃幽暗眸底的寒冷,在她眸中微微一震,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猛的低俯下头,岑冷的性感薄唇覆上了她的樱瓣,灵巧的舌轻易的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狠狠的吮吸着她丁香的甜美。
他的吻来势汹汹,大手毫不怜惜的蹂躏着她的身体,粗鲁的举动带给她阵阵痛意,安锦瑟的反抗显得有点力不从心,最后,她下意识的挣扎后,挥起柔荑朝他一掌拍了下去。
可是这样温暖的怀抱,这样一双温暖的手,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曾有过那么一双手给过自己温暖。
那种熟悉却陌生的感觉像是延续沉淀了千百万年般。
迷离中,安锦瑟模模糊糊间,好似看到那是在一个雕刻着凤凰样式的房间内,床榻上有一个一头火红头发的女子,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却是狠狠打了站在床头前的一个女子,那女子顿时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男子那血红的凤眸冷冽,却决然。
那冷冽的声音,竟冰冷地让她肝胆俱裂。
耳边好似飘来谁悲伤却绝望的声音,桃夭,情不可勉,这样痛彻心扉的痛有一次便够了,不要再爱了,不要再爱了……他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会是你……
轰隆……忽而一道雷声划过天际,也打乱了原本在亲吻的俩人。
那雷声不知为何却让长孙墨渊一惊,原本墨黑的眸不知为何渐渐变得猩红起来,如同滴血一般,他放开了安锦瑟,一声凄厉的叫声便传了响彻了储秀宫——
☆、第二十四章 会照顾好他
“啊——”
不知道为何长孙墨渊竟如同发了狂似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太阳穴,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而额间的青筋暴露着,显得十分骇人,而那双眸却猩红如滴血般。
那低吼声,像极了受伤极深的野兽,受到致命的伤害之时发出的悲鸣。
“啊——”
凄厉之中透着绝望的低吼声自长孙墨渊的嘴角之中溢出,那种悲恸的叫声如同失去伴侣的孤狼般,在后花园中划破,回旋,而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扣住太阳穴,额间和手臂,青筋暴突。
而那指尖尖锐的指甲划破了,俊美无双的脸颊上便出现了一道红红的淤痕。
后花园中,他痛苦地靠在凤凰树干上,原本的那身白袍在凤凰树干上蹭了不少的污秽之物。≮我们备用网址:≯
而长孙墨渊更是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那样大的力道,好似要将自己的头给拍碎了般,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噬着他,让他疼痛不已,只有拍打才能让那疼痛减轻一些。
天空却没再打雷了,反而是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之中,银灰在树枝间洒下,形成斑驳的影像。
“啊——痛——”长孙墨渊双目猩红,双手不停地打着自己的头,似乎已经陷入了疯癫的状态,眼瞳之中染上了嗜血的红色,里头,透出的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看着眼前的凤凰树干,悲绝的神色在那双赤红的眸子之中闪现,他竟然用自己的头向那树干上撞去,似乎不顾一切的,就想要借此来减低自己的痛楚。
然而,他却没有感觉到意料之中的痛楚,反而比较柔软,那是一个满怀馨香味的怀抱。
“长孙墨渊,你怎么了?!”安锦瑟抱着他,试图想要他冷静下来,她伸手去静静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
她从没见过长孙墨渊这样,在她的眼里长孙墨渊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何时见过他这般?而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是这般的悲惋?
听到那温婉的声音,是谁在叫他?
长孙墨渊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眼前一片朦胧的红色,红光在眼前闪动着,脑中的疼痛越来越强烈,那股锥心的疼痛似乎要从脑中破体而出。
可在看清眼前的女子,他的心却有那么一瞬间静下来了。
“长孙墨渊……”安锦瑟低声道,这样的他,竟让她有了一丝揪心的疼,这时听到响动的刘熹闻声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声地道,“皇上——”
然而长孙墨渊却将头埋进安锦瑟的怀中,安锦瑟微微一惊,懂了,随即伸手去抱住了他宽阔的肩头,抬眸看向刘熹,“刘熹,没你什么事,下去吧,我会照顾长孙墨渊的!”
☆、第二十五章 一声七郎
刘熹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样的场景,似轮不到他去说什么,而皇帝却似乎需要那女子在身边,不需要他去插手过问什么,只要那女子陪在他身边便够了。
“是,老奴告退!”
随后刘熹便领着身后的太监离去了。
“长孙墨渊,没事了,没事了!”安锦瑟抱着长孙墨渊,轻轻拍打着他的肩,“可是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么?”
长孙墨渊听着那清宁的声音,仰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猩红的眸中倒影着那女子的容颜,想要说出这其中的原因时,月光渐渐西移,当空照着,却有一种别样的凄凉。
这却让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长孙墨渊又陷入了疯狂的境地,他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安锦瑟,仰天长啸,吼叫着,那样悲凉的声音极尽支离破碎,刺激着人的耳膜,扯得人心脏生疼,好似听到这样嘶吼声的人,心脏都似在哭泣一般。
白衣在夜空中飞乱如蝶,凄冷的月光将长孙墨渊的脸映照得忽暗忽明,侧面被乌发覆盖着,凤眸猩红,这样的他像极了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的恶修罗般。
他一声一声嘶吼着,在后花园中回荡着。
“长孙墨渊——”安锦瑟撑起来,双手撑着,刚才他那么一推,她还真的有些吃不消,她扶着凤凰树,看向一旁的长孙墨渊,“长孙墨渊,不要这样,我过来陪着你,好么?”
长孙墨渊没有理会,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紧握的双拳向天举起,颤抖着,仰头睁着眼睛看着天际。
看着皎洁凄冷的月光,他的眼猩红如血。
“长孙墨渊?!”安锦瑟轻声唤道,像是在试探般。
在听到那声音以后,长孙墨渊回头,双目仍旧猩红,紧紧地盯着安锦瑟,那种眼神,像极了地狱的恶修罗,想要将人一口吃掉般。
他移步向安锦瑟走去,而地上却留下了深深的印子,他靠近她,眼神冰冷,凤眸中再也没有一丝的光亮,全然一片如鲜血般猩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的眼神那样的空洞,黑黝黝的一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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