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声娇喘。
“锦妃,看到朕都不知道行礼么?”
安锦瑟微微一怔,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男人是皇帝,也是弃了她的人,可是他是君,她是臣,君臣有别,给他请安却是理所应当的事,“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妃,刚刚不是还装作看不见朕么?”皇帝看着那个躬身请安的女子,但他总有一个感觉,她是因为不想见到他,所以才会这样乖乖的请安。
想到这里,皇帝微微皱眉,那凤眸却如湖水般清澈,却深沉得厉害。
这个女人非要嫁给他,但却在他娶了她之后,这般无视他的存在,简直就不可饶恕。
就在这时,拿着披风回来的月灵便看见这一幕,她几步上前,跪在了地上。
“奴婢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小丫头,淡淡的说道,而后便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美人,更加肆意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他可不相信,安锦瑟看见自己在她面前宠幸别的女人,她会无动于衷?曾经爱他如命,甘愿放弃后位,也要嫁给他的人,怎会在一夜之间改变?
他不信!
安锦瑟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靥,仿佛是在嘲笑。
月灵将拿来的红色披风裹在安锦瑟身上,火红的披风更加地凸现出了她的美貌。一阵风过,裙子飞舞得如同刚刚那只展翅飞翔的蝴蝶。
站在梅林向这边走来的皇帝,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惊了一下,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远处的安锦瑟挺直了背脊站在那里,一双清洌的眸子如水般透彻,却不着一丝的温度。
阳光轻轻柔柔地洒在她的脸上,泛起了一阵好看的光团,那白皙的脸庞被衬托得异常美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初夏的荷花般洁白,纯净清透。
“皇上,臣妾已经请过安了,那就不打扰了皇上的性致,臣妾先回宫了!”安锦瑟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后,她对月灵说道,“月灵,我们回宫!”
☆、第七章 不过废妃
“安锦瑟,你给朕站住!”皇帝阴沉着脸,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女子,他分明在她脸上看到了鄙夷之色。
安锦瑟转身,而后指着自己的鼻子,乌黑的眼珠骨碌地一转:“皇上叫我?!”
“丞相大人是怎么教育你的?朕没叫你走,你胆敢先离去?难道你不懂什么是夫为妻纲?!”
看着眼前暧昧相拥的两个人,女子像无骨的蛇一般缠绕在男子身上,安锦瑟不禁心底唾弃了皇帝一番,“你确定,你是我夫君么?”
“你说什么?”
安锦瑟无辜的笑了笑,似有些无奈,“真不好意思,能当我安锦瑟的夫君,即便没有皇上您的权势,那必定也是人品出众,绝不会随时随地表现出自己本能的动物。”
“动物?!”皇帝嘴角抽搐,“你竟敢将朕与畜生相提并论?!”
“我可没说,皇上若是这样认为,那便是,若皇上不这样认为,那边不是,在乎皇上,您怎么想,怎么看而已!”安锦瑟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笑容显得勉强至极。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子,看来今天他不好好教训她,她当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他抬眸,一步一步走向离自己不远处的女子,细碎的阳光在她的脸上跳跃着,像是覆上了一层薄纱般的雾气,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片碎影,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随意的披在肩上,只用了一根白色的簪子将头发挽起。
风轻轻吹过。
不知什么时候,皇帝已经来到了安锦瑟的跟前,他伸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颚,逼得她直视他,而她也能清晰的看到那双漆黑眼眸中的狠戾。
“皇上,这里是御花园,你身为一国之主,行为还是检点的好,请放开臣妾!”安锦瑟淡淡的说着,她本想一个回旋转身而过,可是她也并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只是静静地忍耐着。
“娘娘,你少说两句吧!”
月灵轻轻拉着安锦瑟的衣服,小声的说道,而后跪在地上不停地给皇帝磕头,“皇上,娘娘是因为大病初愈,头脑不清楚,才会顶撞了皇上,愿皇上念在娘娘初犯,饶了娘娘这一回!”
“月灵,傻丫头,求便有用了么?!”安锦瑟淡淡一笑,随即毫无畏惧地对上那双冷眸,乌黑的眼珠中是淡漠与不屑的神色,“既是没用,那求他做什么?无非不就是一张废妃诏书罢了!”
“废妃诏书?”皇帝细细打量着安锦瑟,脸上也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也有着淡淡的嘲弄,“锦妃,你真仗着安槐成,以为朕不敢对你怎么样么?来人!”
听见这话时,好几个太监便从凉亭后面出来了,领头是一个没约四十岁左右的太监,他们跪在皇帝的跟前齐声说道,“皇上,有何吩咐?!”
☆、第八章 以儆效尤
“刘熹,”皇帝瞥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眸色深沉,“传朕旨意,漪澜殿锦妃目无法纪,以下犯上,即日起将为嫔,漪澜殿众人奉例减半,各大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老奴领旨!”那太监轻声道,随后便转了身,想要去抓跪在地上的月灵。
安锦瑟这才反应过来,她面对的,并非是那个时代的人,他是帝王,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是她太过莽撞,才会一时逞口舌之快,看着他们去抓月灵,她急忙道,“皇上,一人做事一当,是我得罪了你,请你放过月灵他们,所有过错,我一力承担!”
“锦妃……哦,不对应该是锦嫔姐姐还真是疼惜这群奴才呢!”原本躺在皇帝怀中的女子娇小道,却在触及到安锦瑟的眸光时,她却不禁闭了嘴。
那眸光太过慑人,也太过让人觉得森冷了。
不管如何,她即便被将为嫔了,可还是在她之上,她不过是个贵人而已。
刘熹已经准备好了板子,将月灵押上板子上,她上前去了两步,扯住了月灵,将她护在身后,看向刘熹,“可否等一下?!”随即她才抬头看向皇帝,可他却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的淡然,那明黄色的服饰,在这阳光明媚御花园里,有种摄人的明艳……那张脸却绝色而冷漠的……
“皇上,这板子当真非打不可?!”
“你说呢?”他微微挑眉看着她。
安锦瑟猛地心中一凛,皇帝的眼神,仿佛一片望不穿的海,是一片凛冽的,阴鹜的光,却又有种摄人的魅惑……
他就像是一朵罂粟花,美丽妖娆却满是致命的气息。
“刘熹,动手!!”
刘熹愣了半晌,随即走上前去,微微福了福身,从安锦瑟后面将月灵拉了出去,“娘娘莫要冲动,皇上没有罚你,已是恩德,这奴才挨打便挨了吧!”
安锦瑟微微一震,看了看刘熹,她微微咬了咬牙,不久后,耳边便传来月灵惨叫的声音,已经打了好几个板子了,她微微闭眼,随即眸猛然睁开,在众人都反映不急的时候,瞬间,将打月灵板子的那群太监推倒在地——
她俯身看着满脸是汗的月灵,“对不起,丫头,是我害了你!”
“小姐……”月灵看着眼前的人,真不敢相信,她会是那个温柔怕事的小姐,她好像变了,而且小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高的武功啊!
而站在一旁的皇帝眯眼,打量这眼前的女人,她变了,而且她刚才那一回旋,身为高手的他,竟看不出是出自什么门派,不可否认的是,速度很快,能在最短的时间将人置之死地。
“你不是安锦瑟,你是谁?!”
☆、第九章 权益关系
“皇上,我是不是安锦瑟,难道您不清楚么?只是却不是爱你入骨的安锦瑟罢了!”安锦瑟淡淡一笑,“你既弃我,那我又何必死守着那点儿信念?这个世界并非离了谁,便活不下去,你若无情,我何必有情!”
皇帝再次震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竟在那女人眼中看到的是一片坚定。
那样的坚定,好似谁都无法撼动半分。
“皇上若还想罚,随你,但是我敢保证,只要安锦瑟在,你休想动我漪澜殿一人!”安锦瑟笑了笑,扶着月灵便往漪澜殿的方向而去。
皇帝微微眯眼看着渐渐远去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女子,墨色的眼珠中渐渐腾起一抹冷意。
“皇上,锦嫔这般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实属大逆不道,理应处斩!”
皇帝低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女子,笑道,“朕做事,何时轮到你插嘴了?”随即喊了一声,“刘熹,送宁贵人回兰轩,以后未经朕传召,再敢私闯金銮殿,直接杖毙!”
宁贵人被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只得乖乖跟在刘熹身后,向那边走去。
似乎过了很久,骤然,一袭紫影从皇帝身后走出——
“七哥,你对安锦瑟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感情?谈得上感情么?”皇帝轻轻说道,“朕只是在想,她真的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安锦瑟么?为何在她眼中,朕看不到以往的柔弱,反而是一种淡漠,还有一种坚韧。那种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根本不可能会是装的!”
“你想知道她的一切,是么?”男子淡淡说出了口。
“是!”
“七哥,但是你也要知道,她是安槐成的女儿!”
皇帝微微侧头,看着紫衣男子,墨的眼珠静静的,“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七哥,你莫要误会,小九只是提醒你罢了!”紫衣男子说道,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七哥,听说安槐成想要将其女嫁给定远侯完颜不破为妻,还想借着几日后太后寿宴之时提出,请求赐婚。七哥,你会应允么?”
“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他懂得用女儿来为他拓展势力,朕又何尝不知?”皇帝轻声说道,“可他总归是算漏了一点,定远侯是太后的亲侄子,除去安锦瑟,其余的不过庶出,有何资格做定远侯正妻?莫说朕会不会应允,只怕太后那里,他也未必能讨得半点好处!”
“七哥,还是你思量的多,太后本就属意将元府的嫡女元清幽嫁与定远侯,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老狐狸这招倒是与太后冲突,那便让太后去拒绝他罢,七哥不必去当了这恶人!”
皇帝不再说话,墨黑的眼眸中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却是深不见底,如同幽深的湖水般。
漪澜殿外。
将月灵送回来之后,她便吩咐红药去给月灵上药,自己则是走到了凉亭里,望着蔚蓝的天际,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想也许皇帝很快便要过来宣旨了吧。
她虽然身手还算好,但是面对千军万马,却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小姐不必内疚,月灵她没事儿,倒是小姐这番为月灵惹怒了皇上,只怕——”
☆、第十章 废物一词
还未等红药说完话,安锦瑟便打断了她,“红药,你说的话我懂,只是月灵她还是个孩子,也不是她的错,那罚,不该是她承受!”
“小姐……”红药惊讶地看着她,想了想,又道,“小姐,听月灵说,你有武功?”
安锦瑟微微一震,笑了笑,“算不得什么武功不武功,只是一点防身之术罢了!”
就在这时,随即便看见皇后穿着一袭火红百褶裙,带着三四个女子往这边走来,身后跟了好几个宫女,女人笑靥如花,可是那笑容底下却是让人感觉满是阴谋算计。
安锦瑟微微眯眼坐了下来,她低声道,“红药,除了皇后,那些人都是谁?!”
“小姐,那个穿蓝衣的是贞嫔,水红的是,德嫔,后面依次是琦贵人,和玉贵人!”
“哦,原来是皇后带着众妃嫔来挑事儿来了,反正得罪皇帝是死罪,那也不妨再多的罪一个,也无碍!!”
就在这时,皇后已经临近过来了,她看着坐在一旁的安锦瑟,道,“安妹妹,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安锦瑟看着她,轻轻一笑,“托皇后娘娘的福,已经完全好了!”
“是么?听说今儿个妹妹在御花园冲撞了皇上,被皇上被将为嫔了?!”皇后淡淡一笑,眼眸直直注视着安锦瑟的表情,“本宫作为六宫之主,是来通知妹妹的,妹妹以后出席宴会,穿戴莫要逾越了本分!”
“皇后娘娘的消息还真是灵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皇后娘娘便知道的一清二楚,锦瑟实在佩服之极!”安锦瑟,淡淡一笑,“只是皇后娘娘莫要再妹妹前妹妹后的唤了,锦瑟身份低微,高攀不起你这样的姐姐!”
“安妹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皇后娘娘自进宫以来,待咱们后宫众人都如亲妹妹一般,你这样说,实属大逆不道,皇上若是知道了,定不会饶了你!”站在皇后身后的人出声道。
“不觉得虚伪恶心么?”安锦瑟轻轻一笑,她看那女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清冷,那份冷,直直让玉贵人打了个寒颤,随即她便看向皇后,“你们要演这深情戏码,请你们绕道,去别处,我没兴趣看!”
“放肆,安锦瑟,你胆敢跟本宫这样说话?!”
“为何不敢?人受辱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安锦瑟淡淡地道,“皇后娘娘,你要真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请你首先学会尊重自己,再去赢得别人的尊重,你当自己是什么,别人便当你是什么!”
皇后惊的瞪大了眼睛,那说话之人那双美眸清澈澄净,锋芒毕露,哪里还是那个没有用,大声呵斥她都会哭的安锦瑟,除了一模一样的面容,身上无半点往昔的影子。
在大婚那夜,当她再次醒来时,她也曾看过这样的安锦瑟,冷冽,淡漠,却孤傲。
皇后还未开口,站在她身后的德嫔便站出来,破口便骂道,“安锦瑟,你个废物,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羞辱皇后娘娘?!”
安锦瑟淡漠一笑,站起身来,迈着慵懒优雅的步伐,一步步朝大夫人德嫔的方向走去,一脸的清冷,德嫔看着这样的她,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却只见那人用极快的速度捏住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只听咔嚓和惨叫的声音。
她却淡漠笑之,神情默然,“废物?今生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词儿了!”
☆、第十一章 用过的男人
众妃嫔听到那声德嫔的惨叫声,都不寒而栗,她们从没想到,传言中胆小怕事,即使受了欺负也不敢吭声的安锦瑟,竟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不惧任何人。
皇后一见此状况,便上前冷声呵斥道,“锦嫔,你放肆,竟敢对德嫔滥用死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