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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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纪-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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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之后你得把事情原委都告诉我。”
  美少年和我并肩蹲在厕所里,之前他很爽快地帮我对付完了总督,总督悻悻地走了,我的承诺也得兑现,无法,我只好把事态原委统统告诉了他。
  “拜托了,我求你别把我赶出去……我从小就命苦,你也知道那总督是个变态,你把我抓回去我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我知道你是好好少年,救我一命,胜造七级哦不九级浮屠……你也不想看到个好孩子因为你而被抽死活埋了,再挖出来鞭尸吧……”
  斯诺里尔望着我,眼神很真挚:“既然刚才我已经救了你,我是不会出卖你的,妈妈从小就教我做人要善良……但是我真好奇你是怎么从他魔爪下逃走的?”
  我当然不会把自己出卖色相欺哄小孩的龌龊手段告诉这位同志。
  “算了,看你很为难的样子,”斯诺里尔食指缠着胸前的一屡金发随意地绕着,模样很令人玩味,“明天我们马戏团就走,去首都芬莱,那时候你就获得自由了。”
  我热泪盈眶地捉住小诺的肩膀(都亲切地称呼小诺了……):“兄弟,缘分哪~”
  小诺精致的嘴角自然地扬起笑意,翘长的睫毛轻盈地抖动着,把金色的眸子衬托地格外动人。
  尽管那个臭总督的任性毁了马戏团后面的表演,但亚弥斯马戏团的名声却还是在一日之间响遍了整座切森城。那个总督还点的人性,履行约定给远在芬莱的王寄去一份赞美信。
  表演结束的当日夜晚,某澡堂老板特地邀请马戏团的人来澡堂放松放松,还全部免费,这种好事小诺当然不会放过,呼朋引伴地把所有人都叫上了。
  问了问还真把我吓一跳,因为马戏团资金短缺,每天除了小诺和琉豫能洗个澡外,别人一概没份,问尤伯撒大叔,他说自己已经有半年没洗了……
  汗一把,我怎么跟他在一起就没闻出个味?
  马戏团里的人都很兴致勃勃,不过我不打算去那种地方,听说是群浴,我更是打死都不去。我最不愿意的事就是让别人看我的身子,连我爸妈都不例外,(你上次是怎么叫温妮洗的?春申曰:那次是那次,反正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了,大概大脑短路把原则给忘了。)再说,去那么一洗,他们肯定要问我左臂上怎么没印记啊,什么灰精灵的肯定会在一边冷嘲热讽什么的,这种事情我最受不了。
  还是早早睡了吧,反正咱温泉昨天也不是没泡过。
  可还真有人见不得我“吃亏”的,比方说尤伯撒大叔,死拉硬拽就是要带我去,马戏团的人都走掉了大半,我硬是在房门前挣扎,死活都不肯。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啊~白白的好事不去享受,一定要待在这破屋子里……放心,要是有灰精灵敢欺负你,大叔帮你顶着~”
  这话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我不喜欢和别人群浴,大叔还是您自己去享受吧。”
  “我自己去享受?谁陪我聊天啊?”
  原来你就是为了找个陪聊的啊……
  “慕林,你跟我一起去洗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诺出现在过道里,“我那个浴室是单人的,你在一边洗就行了,尤伯撒,你先去吧,不然待会跟不上他们。”
  我说这有什么区别……不都还有人看着……
  “我不去了,我感冒要去休息。”我早把什么三大纪律抛之脑后,只是一个劲地往房里钻。
  手腕被紧紧握住。
  “感冒就更要洗个热水澡。”不等我做反应,小诺就把我倒拖着出了门。

  第9…10章

  第九章
  我望着浴室墙上的画出神。
  一个女人,裸着左胸,身靠在大树旁,温柔地垂着目凝视着怀里徜徉着的一个男人,蝴蝶落在女人雪白的肩上,好象落花一样,地上生出来的藤蔓沿着两人缠绵的脚,一直缠伸到女人的脖颈上,而女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痛苦,反倒是别样的幸福。
  说实话,看这幅画是得依精神境界而定的,境界低的必然把它当成无码春宫图看,境界高的一定认为画中蕴涵着深刻的意味,比方说我。
  但是,我发现小诺竟然是境界低的那群。
  “慕林喜欢看裸女人?”小诺比对了下我视线的落处,开玩笑地说。
  “没有,谁说我在看她了!”
  “看你脸红的样子,不是都成是了。”
  呵呵呵呵……我内心冷笑……自己境界低还要把我拖下水……无良。
  我正打算投去一个鄙视的目光,这小样早把衣服一脱,钻进水池里去了:“慕林,你也快点洗吧。”
  我立即摆高姿态:“不要。我不喜欢和精灵一起洗。”
  小诺两手一屈,趴在瓷砖上:“谁说让你和我一起洗了,”说着,伸着手指指了指角落放置着的一只大号木桶,“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水,你到那洗吧。”
  我把自己想得太高级了……
  走到木桶边,桶里大团大团升起的水蒸气直逼得我睁不开眼,我干脆利落地脱掉了粗布上衣,待到脱裤子时,发现那小样两眼正直溜溜地盯着我看。
  见我发现了他的丑恶行径,小诺赶紧转过头,自顾自地哼小曲。
  我只好躲到木桶后面才敢把裤子给脱了,然后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跳进水里。
  “都是男的,干什么那么害羞?”
  “不是害羞,是隐私保卫战。”
  小诺扬了扬嘴角:“慕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或者男人?”
  我发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具体说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么个问题,仔细想想我从来都是给人做媒,替人写写情诗,当当跑腿,从来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还有男人。我这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禁欲主义者……这在旧社会是典型的书呆子形象。我眼里的颜如玉都钻进书眼里去了。
  “我不知道,”为了故意把自己弄得没个性点,我于是又补充了句,“长得好看就行。”
  “噢,”小诺本想说什么的,但话到嘴间又难以表达,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
  金色的发丝垂到水里,像绸缎般静静地伸展开来,小诺温柔地掬起水,又温柔地倾倒在自己的肩膀上,晶莹的水滴顺着他淡紫色的肌肤滑落下来,掉进水池里,激起珍珠般的水花。毛玻璃球里散发出的米黄色的灯光,把小诺的五官映照地格外可爱,浅浅的纤影在涟漪间摇晃着,小诺长长的双耳在浓密的发丝间若隐若现,翡翠耳饰的光亮使他的金发更突显出几分妩媚来,湿发卷曲伏帖地匐在光滑细嫩的胸前,多了些妖娆。
  云蒸霞蔚的,浴室里的各物在浓重的水雾下迷蒙地过分,实在无聊,我就一手划着小旋涡,一手握着毛巾擦脸,还不忘想想穿回去的方法。
  真是个禁欲主义者……
  回去的方法,我实在是想不出,只能怪自己思维狭隘,高分低能,关键时刻跟个草包没什么区别。
  实在郁闷,我深吸了口气,蹲下身子,把自己藏进水里去了。
  水泡在我耳朵旁咕噜着响,我缓缓睁开双眼,水波一圈圈地在水面上荡漾着,光点泛着波纹抖落进水里。好是美丽……
  正享受的当儿,小诺两手一伸,捉住我的双臂把我给拉了出来。
  起身的一瞬,水花被激起,都溅到了小诺的身上。
  “慕林,你寻死觅活的干什么?!”
  恍惚间,我拿着毛巾擦擦脸上的水,漠然地回答了下:“没什么。”
  一块干净柔软的白色大毛巾突然落到我的头上,小诺认真地拿着毛巾擦拭我的头发。毛巾的一头垂在我的背上,婆娑着,痒痒的。小诺抿着唇,表情怪正经地看着我。我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缓和一下颇为尴尬的气氛。
  “我自己擦就行。”我试图夺过头上的毛巾,这小样好象守宝贝似的死抓着不放。
  “你啊,”小诺细细地擦着我的耳发,“才来一天我就看透你了。”
  “怎么看透了?”
  “你不是从穷苦家庭中出来的,而且……也不是属于这个国家的人,从你的行为思想举止我就看出来了。可是,我实在想不出你是从哪里来的,东方的戈蒂?还是北方的德罗那斯?”
  我说我是从你从不知道的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来的,你相信不?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就是从德什么那斯来的哈~!”我假笑了笑。
  “德罗那斯居住的都是妖精,你是妖精么?还有连国名都说不完整也太逊了吧,”小诺又把另一块白毛巾递给了我,“你很喜欢撒谎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问题,于是转了转:“这毛巾给我干什么?”
  小诺转身走向衣柜:“要是不洗了,就把下身围上。”
  我醍醐灌顶似的才发现自己是全裸着的。看着此时站在木桶里的自己,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竟被这小样白看了足有10分钟之久,我那羞赧的红色统统涨上了双颊,直至耳根:“你那边没看见吧?”
  “也许,但纤细的腰还有胸部都被我瞅着不止一次了哦。”
  ……
  ……
  我重新穿上了那身粗布衣,满屋子的水汽把我的意识消磨地很模糊,我赤着脚,踏着瓷砖上的积水朝门口走去。
  “慕林……”
  我没有应答,心里满是羞愤地打开门闩,突然有一双手揽住我的腰,将我一把搂在怀中:
  “把鞋子穿上。”
  一双可爱的蓝布鞋被小诺轻轻地放到地上,我正要俯下身穿鞋,小诺却先我一步,握住我的脚踝,用毛巾擦了擦脚上的水,接着往鞋里伸。
  “还合适吧?这双是我以前买的。”
  “……还好,就是有点大。”
  “那下次我再带你去买一双。”
  “不……不用了。”思绪紊乱不堪的我赶紧走出门,逃得远远的。
  小诺站在门口,目送着我离去,一声叹息,把自己深深地锁在原地。
  第十章
  第二天下午,马戏团离开了切森,前往南部港口城市——渥巴菲。
  总督很聪明,想得出检查每位奴隶左臂是否有印记的办法。出城门时自然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但小诺心肠好,叫我躲在马车的坐箱里,逃过了一劫。
  出了切森,大片大片的山与湖映入眼帘。我爬出坐箱,坐在一角,伸出脑袋往外瞧。蓝色的湖泊上有许多白鹭样的鸟腾空飞起,抑或着陆。而云的影子,把山色装点得深深浅浅,很有艺术美感。
  车队突然停了下来,小诺找人一问,才知道是琉豫想来和小诺一块坐。
  “我先下去吧。”
  小诺没有阻止,我正打算打开车门,不料迎面就撞上了琉豫。看见我时,她的表情怪惊讶的:“你怎么在这?”说着,两手往怀里一叉,“不好好做事,尽想着偷闲……”
  “琉豫,他是来送东西的。”
  琉豫白了我一眼,我也是好脾气,赶紧识相走开。只见她高傲地走上阶梯,然后颇具歧视意味地关上了门。
  咱是好孩子,咱不跟素质差的人计较。要是她是我将来的老婆,不管长得有多好看我都把她给七出了。
  当我找到尤伯撒大叔时,他正跟其余两个人类坐在一起。
  我爬上草车,随便找了个位子便坐了下来。
  大叔指着角落里的一个人类,热情地为我作介绍:“他叫达洛,平时是负责马戏团里表演小丑的工作,在团里干了有三年了。”
  这个身材结实,肤色黝黑的年轻人朝我突然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霎时间露了出来。我随即就想到一词——白加黑。至于坐在一旁手里不知道在弄什么的马索,我想无视却无视不了。性子直爽的尤伯撒大叔和马索吵了一架。
  起因是午饭时,尤伯撒大叔碗里的一只蟑螂。
  “这蟑螂是怎么回事?”大叔把目光落到马索的身上,“该不会是你放的吧?”
  “蟑螂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
  用不了一秒,大叔心里的火就腾腾地往上窜:“它喜欢我还是想来害我,估计只有它的主人明白。”
  “我不认识这只蟑螂,你喜欢就自己拿去吧。”
  “你……”大叔放下碗,正欲抡一拳头,我见形势不妙赶紧劝住。
  “有话好好说,这饭我找德古再要一碗就行了。”
  “可这人没大没小的,看着就让人生气……”
  “尤伯撒,不要以为你资历高就自以为了不起,干活干不过我那是必然的事,用不着觉得我又哪里欠着你似的。我早说了你们家的珍的死与我无干,你却还硬要说是我害了她。你不觉得自己的思想很愚蠢很顽固吗?”
  我听得迷迷糊糊的,死?
  “自己干过的事,到现在你还想抵赖?当初是谁把珍卖给了那家伙,是谁下的狠心让珍给白白糟蹋了!”
  “不是我!”马索一直冷漠的目光突然迸射出愤怒的光芒来,“你得问问自己的良心,我什么时候害过她!”
  大叔这回动作快,不等我和达洛反应过来,就一巴掌朝马索挥了过去。
  ……
  ……
  整个车队因为吵架动粗的事而停了下来。德古把大叔和马索狠狠地训斥一番后,又继续上路了。
  直至天黑,马索和大叔都没再说一句话。
  渥巴菲,南部的明珠,盛产海产品,是全国最大的港口。
  马戏团在一个靠海的三层楼里安顿了下来。我那个小房间比原来好很多,不是在床和家具那方面,而是好在打开窗便可以看见海。
  夜晚,宁静的海滩上有许多孩子在嬉戏玩耍,我靠在窗旁边,支着下巴望着他们的影子愉悦地跳动着,像星星。不由得地想起小时候和爸妈出游,那次去的就是海。
  我妈特地找我当了个帮手,叫我和她一起挖坑。
  “为什么?”
  “申宝宝待会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挖了个人般大小,深约一尺的坑来,我妈赶紧跳进坑里:“快把沙埋上。”
  我哭着问:“妈妈,您想当尸体也总得说个为什么吧,我成了间接凶手待会爸爸回来要打我屁股的。”
  “什么尸体?我看了本杂志,它上面说沙子浴对皮肤很好,有保养作用呢。”
  我含着泪,一撮沙一撮沙地给洒到我妈身上。
  “快点,申宝宝身体要多锻炼。”
  我几乎成了一副包身工的姿态,而我妈则俨然一副地主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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