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的前一天晚上,我无聊地看着窗外。连续几天都在下着雨。雨一直下,雨中的空气很清新,是那种被沉闷包围得快要窒息的人们渴望的清纯。我走到窗前,感受细雨的纠缠。雨丝柔柔地,轻吻到脸上、身上,一直滋润到内心深处。。。。。。
明天,我就可以见到飞鹰了。六年过去了,他应该二十岁了。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还记得我和姐姐吗?他还有温柔的笑容吗?
第二天中午,我们和草原狼一起出发,象众多参加太阳神祭奠的人一样,去玛雅帝国建造的奇迹金字塔。
太阳、月亮金字塔建在山顶的一大片平原上。整座巍峨的高山,从上到下都垒着一层层的梯田,梯田上种着印帝安人的主要食物玉米。玛雅人为了能在高山上耕作,建立了庞大的引水系统,成功地将溪水引到山上进行灌溉,整座山郁郁葱葱,成为绿色的乐土。
终于,我们见到了传说中的奇迹太阳、月亮金字塔。两座建筑从顶到底全部采用巨大的方形石块砌成。每块石头都比人高,附近的山上都不出产这么大的石头,当我们眯着眼睛仰望似乎高耸入云的并列的金字塔时,可以想见当初建造时投入了多少庞大的人力物力。
对我们莫奇帝国的人说,几乎花费了移山之力,倾众多能工巧匠、无数民夫多年心血铸成了这两座集建筑、雕刻、美术、天文等等方面大成的奇迹,只为了一年一度给太阳神和月神的奉献,这简直是发了疯了。我们可能永远不懂玛雅人为什么这样做,无法理解他们对艺术、对天文等技术的热爱,无法想象在诗歌、音乐中度过一生的生活。而这就是玛雅贵族的生活,是飞鹰的生活。从小在深宫中长大,受着这一切熏陶的飞鹰,他的想法,我不懂。
亲眼见识到玛雅人建造的奇迹,我能够理解为什么我们会被玛雅人视为野蛮人。对于文明已经相当发达的玛雅人来说,他们无法想象莫奇帝国即使是皇族,也穿着简单的衣服,亲自驾船出海,下地种田,做那种他们认为贫苦的平民才会做的事情,而且乐在其中。玛雅帝国的贵族是真正的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不过我相信也有例外,飞鹰一定就是例外。
金字塔下已经聚集了众多来朝圣的人群,一年一度的太阳神和月神祭奠是玛雅人的节日。草原狼说这场盛典将持续半个月,从今天开始将夜夜欢歌;而皇帝飞鹰将主持祭奠头一天的奉献和最后一天的竞技。
我和姐姐都是绑着的,因为草原狼私自把我们带出来要担风险,我们也不想让他为难。不过这一点在皇帝陛下将要出来的时候,却成了危险的因素。因为狂热的人群开始不断地推挤向前,希望能一睹飞鹰的风采。而我们随着人群,一起东倒西歪地向前。
远远地,一对对衣着华丽的马队,飘扬的鲜艳旗帜,像一条彩色的小河一样,从山脚下缓缓流上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潮水般的欢呼声,经久不息。而我们终于见到了飞鹰。时隔多年,他比原来高了一个头,是呀,我们都长大了。那匹叫'银子'的白马依然神骏非常;而飞鹰的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我盯着黑压压手舞足蹈地表达他们快乐心情的人们。我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戴和崇拜。玛雅人相信皇帝是太阳神的儿子,拥有半神半人的身躯。而看到飞鹰的笑脸,每个人都会很容易相信他就是集俊美和神力于一体的太阳之子。
可是飞鹰的笑容和以前不同了。我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是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在走神想心事。居然敢在如此盛大的场面上,作为主角而依然满不在乎地神游天外,恐怕只有飞鹰敢这么做吧。可是我多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我知道他也许不会记得我。飞鹰的侧脸略显瘦削,治理这个庞大的帝国想必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吧。
等飞鹰上了太阳金字塔,两个一身黑袍的祭司迎了上来。人群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看着金字塔顶平台上的皇帝。
下一刻飞鹰的动作让我和姐姐吓得张大了嘴,因为他伸开两臂,祭司解开了他的衣带,他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了下来,直到不着寸缕。阳光照在他健美光滑的裸体上,闪闪发亮。
草原狼看我们惊奇的表情,笑不可遏。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草原狼说:〃你们不知道?每个玛雅人都知道。这就是祭奠的第一项。皇帝要在祭奠前一天彻底沐浴,然后把象征神力的自己的鲜血洒在太阳金字塔顶,代表太阳神保佑玛雅的万千生灵。〃
爱在执行中如同罪(五)
我还是不满意:〃不就是放点儿血嘛,那他干什么脱衣服?昨夜刚下过雨,这样会冻出病来的。〃
海星姐姐也说:〃是呀,天实在太冷了!〃
草原狼:〃这也是我们宗教的一部分。要的就是皇帝生殖器上的血,因为那是制造生命的地方,所以代表神的力量。不脱衣服哪儿成呀。不过今天确实冷。唉,都是这几天连着下雨给闹的。你们慢慢看吧,祭奠的项目多着呢,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那一天我们确实大开眼界,只不过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什么也没看到更好。
飞鹰跪在祭台上,下面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一个祭司端起预备好的一个碗,看飞鹰点了点头,就把碗里的水倒在飞鹰的小腹上。我看到飞鹰立刻摇晃了一下,下面的生殖器开始快速抬头涨大。飞鹰在轻轻地发抖。
草原狼笑了,告诉我们:〃碗里装的不是水,是祭司配的药,效果很明显吧。嘿嘿,后面还有更刺激的。〃
是够刺激的。玛雅人总说我们野蛮,看来他们也比我们好不了多少。
等到祭司拿起一把雪亮尖刀的时候,连我也开始轻轻发抖了,可是又忍不住要看。这种感觉就跟我以前看水牛解剖人体一样,即害怕又刺激。
我们眼看着刀锋落在飞鹰的身上,一股细细的血箭从生殖器上射出来,落在祭台上聚成小小的一滩。飞鹰的头猛然后仰,大冷的天仍然大汗淋漓,可是他没有出声。而我恍惚闻到了极淡的迷迭香。
祭司高高举起了刀,刀尖上凝着一滴血异样地鲜红。祭台下响起了喝彩声。这场鲜血献祭终于结束了。
飞鹰用一件白色的长袍裹住身体,坐在正中的位子上。祭台上立起了一个木柱,一个人赤裸着上身,绑在柱子上。
草原狼舔舔嘴唇:〃这是第二项,这个人就是今年的祭品,要挖出心脏献给万能的太阳神。〃
这个时候,海星姐姐突然面色惨白,往下倒了下去。草原狼急忙抱住她的身子:〃喂,你怎么了?〃接着他问我:〃她怎么了?你怎么了?为什么也不说话呀?〃
我伤心得哽住喉咙,说不出话。我当然知道姐姐为什么象要晕倒一样,因为我几乎在同时也看清了祭台上捆着的人,就是我父亲野猪皮。冤冤相报,飞鹰是真的要报仇了。灵蛇死在莫奇帝国的祭台上,现在我父亲就要死在玛雅帝国的祭台上,以命相抵了,难道真的冥冥中自有天意?
父亲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飞鹰的脸红了,右手用力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我听见父亲大声说:〃毛头小子,打仗是你赢了。可是,灵蛇是惨嚎着堕入轮回的,所以,我要笑着走,到时候见了面,我还是比他强。〃
莫奇帝国的人相信轮回,并且认为轮回时的样子就是人死时的样子,所以在死前,要尽量快乐开心。我知道父亲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他现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的心却一直向下沉。在这个时候提到灵蛇,一定会激怒飞鹰,做出疯狂报复的举动来。恐怕父亲死前也免不了要受罪了。
飞鹰站了起来,走到父亲身边,紧紧地盯着父亲的眼睛,忽然笑了:〃你真的那么自信么?信不信,我待会儿一定让你惨叫?〃
父亲还是笑:〃我不怕,有什么刑法你就使出来吧!〃
飞鹰大笑:〃我知道酷刑对你没用,我有更好的办法。〃他拍了拍手,一个侍从跑了上来,然后又快速地下了台。谁也没听清飞鹰跟他低声说了什么。
可是我们马上就知道了。因为草原狼的手下满头大汗地挤进人群,找到了我们。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一队玛雅士兵,是飞鹰的护卫。我认得他们的华丽装束,因为他们刚才曾经护卫飞鹰上山。
我和姐姐被带上了祭台。护卫还把失职的草原狼也带来了。
飞鹰正眼也不看我们,听完护卫的禀报只说了一句:〃一百鞭子!〃
刚才还在下面看热闹的草原狼,马上就被别人看了热闹。祭台上响起了皮鞭的风声,草原狼的身体在地上挣扎扭动,背上鞭痕交错。旁边一个人大声的报数。数过八十的时候,草原狼不叫也不动了,鞭子落在身上,发出抽打木头的声响。一百鞭抽完,有人把草原狼拖了下去。
我和姐姐吓呆了,想不到飞鹰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看到现在的他,六年的时光,六年的渴望,象水泡一样透明的渴望,也象水泡一样轻易地破碎了。
可是这只是开始。飞鹰的眼光停在姐姐的脸上,寒冰一样的冷。我听见他在说:〃野猪皮,我马上就让你后悔!这是你最宠爱的女儿吧!长的真漂亮,是不是?他是你的骄傲吧?扒光她的衣服,让我的子民好好欣赏一下!〃
我急得大声喊:〃飞鹰,你疯了。她是海星姐姐呀。你难道真的忘了六年前,我们在小溪边。。。〃
飞鹰猛然转头看着我:〃我没忘!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我说:〃你还记得我们,太好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海星姐姐快乐地度过一个下午。。。〃
飞鹰接口:〃然后我在那个接下来的晚上亲手。。。 亲手射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的?是你的慈祥的好父亲,还有你也有份儿。我现在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了。〃
我急得要掉眼泪:〃那你为什么找海星姐姐报仇?这与她无关。她那么善良,她为你父亲求过情。而且,她是喜欢你的。她一直都没有出嫁,她是一直一直喜欢你的呀!〃
飞鹰的嘴角显出一丝冷笑:〃你是说,她还是处女?那就更好了!〃
我眼看着飞鹰扯开了姐姐的衣服,她的胸部,她的身体,那么可怜地暴露在众人眼前。姐姐在飞鹰接近她的时候,凄厉地尖叫。父亲在那一刻也叫起来。而我在暴怒地挣扎中,突然发现自己挣开了绑绳。因为草原狼跟我们一向关系良好,所以绑得不紧,而我的力气一向不小。
我马上趁身边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抽出了他腰间佩戴的短剑。可是我的脑子里空荡荡的,我知道打不过飞鹰,即使他手里没有武器。飞鹰的本领,我早就见识过了,就算没有护卫帮忙,我也打不赢他。但是我一定要保住姐姐的清白,于是我想也不想就把短剑掷出,插入了姐姐的心脏。
那一刻,我的脑子是空白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听见父亲在笑:〃好孩子,好样的,干得好!哈哈哈哈,飞鹰,终究还是我赢了!〃
我终于明白父亲手杀自己亲人的感受了。我想我也能明白飞鹰射死父亲时的伤痛了。因为我,亲手杀了姐姐,我最亲密的姐姐,我曾经以为,我会和她相依为命,可是我亲手杀了她。
我呆呆地站着,飞鹰笑着走过来,仔细地看着我的脸。
飞鹰说:〃不,我没有输。既然你女儿死了,就用你儿子来代替吧!〃
有人把我反绑了起来,可我一直精神恍惚地不挣扎。直到飞鹰扒我的衣服,我才意识到他想干什么,他想要象刚才强奸姐姐一样强奸我!可是挣扎已经来不及了。飞鹰压住了我的腰,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一向心底渴望的我和飞鹰的再次会面竟会演变成这样。接着我感到撕裂的痛苦,仿佛整个人被活生生地扯成了两半。飞鹰硕大让我无法承受。
我听到谁在惨叫,一直在惨叫。后来我才意识到是我自己在叫,意识在渐渐地漂离身体。
飞鹰停了下来,等着我慢慢清醒一点,他看着我,笑容说不出地残忍:〃声音不错呀!叫得真动听!野猪皮,你想不想听点更刺激的!〃
父亲的脸气得发青。我也气我自己,居然就这样没脸地叫出声,一点儿也不象个男人。我咬着唇,想着就是疼死也不能再喊。
这时祭司端着一碗药过来,我大惊失色,可是无法躲避。药洒在我的小腹上,烈火灼烧一样的疼痛。接着象有一团火在我身上燃烧起来,好像我掉进了一片火海。飞鹰开始恶意地撞击我。快感迅速地往下体聚集,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一个地方聚集。每一下撞击好像都要把我送上云端,又堕入地狱。那种欲仙欲死欲疯的感觉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声嘶力竭地叫了出来。
终于飞鹰停了下来,一股热流在我体内最隐秘的地方散开。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下,恍惚地看到父亲鬼一样灰心失望惨嚎的脸,而飞鹰在笑,我恨死那个笑容了!!!
接着飞鹰手持短剑生生挖出了父亲还在跳动的心,鲜血喷射而出,溅落得遍地都是。鲜血遮没了我的眼睛,世界变成一片血红,然后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爱在执行中如同罪(六)
当我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一个少女惊喜的声音:〃谢谢老天,你可醒了!〃
我发现躺在一张大床上,屋子里到处金碧辉煌,十件东西倒有九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是呀,我以前听说过,玛雅人追求繁华富庶,喜欢奢华的生活,现在算是亲眼见识了。可是我这是在哪里呢?
床的右边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微笑地看着我:〃是不是饿坏了?别急,我马上送吃的来。〃
我舔舔嘴唇,肚子确实饥肠辘辘,可是我想先弄明白:〃先别走,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儿停了下来,感兴趣地看着我:〃居然不着急吃东西?你是铁打的人吗?你都昏过去三天了,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儿而已,连医生都说你不一定能醒过来。我叫雨燕,你叫我燕子就行啦。我是这里的宫女,最近这几天负责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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