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关心我?”表情有笑意。
“不,我只是随口问问。”
“那我问你,你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答的是一贯得快:“有啊。”
“可你已经有不只一次进急诊的前科。”
“都是轻伤好不好!我现在不是能跑能跳,还赢你球吗?”
“中弹昏迷不叫轻伤。”有人好心地更正他。
“好啦好啦,有的事情又不是光保证就可以的。”总算实话实说了。
“你这么讲,是不是就证明以前你对我的那些保证都可能随时被推翻?”
“你也不是没骗过我吧。”
“我以后不会。”
“好,之前大家算扯平。不过,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口头承诺。”
费因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明你开始了解我了,陈仅。”
“拷,什么歪理!”笑骂出声,狠狠叉了一块龙虾肉放进嘴里嚼,“也许你对我和对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你是不是想让我在这里动粗?”
陈仅以冷笑回敬:“昨天崔铭龙找我,他问我怎么还在这儿?”
“噢?”
“他好像对你有点……怪怪的。”是你自己的表情怪怪吧?
费因斯尝试澄清事实经过:“阿龙曾是猎翼队附属行动指挥官,这一队跟了我两年,结果查出他越级倒卖武器,被逐出高层送到中东组审判,再之后他戴罪立功协查左拉据点的事你也知道了,现在把他抽调到南亚组暂时恢复旧职。”
“豪门是这么容易原谅一个人的?”
“当年我没有原谅阿龙的背叛,但现在,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我背叛你,你会怎样?”
“我很不喜欢这个假设。”
“你很不好沟通哎。”
“你能不能不要说影响我食欲的话?”
“OK,以后你吃饭我不说话行了吧?”
以上是临行前共进晚餐的对话记录,基本也归类于“无建树”范畴。
第二日一大早,费因斯授命去接应一位五星上将,酒店有隆重的欢迎仪式,陈仅抽空下去偷了一杯威士忌后就上楼打包,准备飞纽约。
看着与费因斯道别无望,他就只同米高拥抱说再见,米高内心很激动,这烦人的家伙终于要走了……接着,陈仅就没心没肺地管自己走人了。
等到费因斯忙完一天,找着空在傍晚打电话找人时,陈仅早已在飞机上呼呼大睡浑然不觉。
几个钟头后,当陈仅跟着两个保镖出机场时,大李急匆匆地迎上来:“老大,你没事就好了。”
“我怎么会有事!用点脑子行不行?”
“因为你住的那个酒店,昨晚有个将军在宴会上遭到袭击……”
“啊?!”这一声吼够有威力,“哪儿来的消息?”
“今早的新闻频道。”
“拷!我才刚回来,拜托不要这样折磨我好不好!”陈仅简直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怎么样了?他会受到牵连吗?“快,电话给我!”
48
尾声
连拨几通电话都关机,米高的也不通,所有豪门认识的都打了一遍,连威哥的也打了,他也表示只是听说,具体情况现在对外封锁,豪门中人也不得而知,这可真是急煞陈仅。
大李看老大疯了似地坐在车里往外拨手机,以往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陈仅,这一刻却掩不住紧张的情绪,眉头一直皱着,几通电话下来,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虽然在心底一再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不会有意外,毕竟费因斯是身经百战,这种事他应该早有防备,但现在出事的是一名五星上将,要是政府追究起来,费因斯一定脱不了干系。自己无权插手,只能在这儿什么都不能做!现在才知道个人的能力多么有限。
“难道要我再飞回去看个研究?拷!”陈仅重重拍了车座一掌,竭力中止狂躁,将手机丢还给大李。
“老大,这事跟赤部无关吧?”大李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
陈仅摇了摇头,用手掌按住已有些不适的脖子重新集中精神:“说说最近要处理的事吧,如果有必要,我可能还要去西雅图一趟。”
大李有些讶异,老大出了趟差,一回来,整个人又变得高深了些……
之后的两天仍沓无音讯,异地的消息仍在封闭中,各地的报道都有遏制倾向,明显受到外界施压,酒店方面一致讳莫如深守口如瓶,陈仅多方打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终于肯定这个事件已被列为“机密”级,虽然还有些环节猜不透,但明确知道人在外围是不可能收到什么有效反馈了,只是心中隐隐有失落,那种真正作为局外人的无力感蛮让他懊恼的。
连部下都觉得老大的“忧郁”又回来了,这次比起上次发作得还要厉害,不会是又受什么刺激了吧?
那天晚上,大李想让陈仅放松放松,连日公务缠身已经耗尽了精力,又见老大眉头未展,于是又想到了钱华的会所。
陈仅倒也没有异议,因为在担心费因斯的事,兴致不高但性情比平常乖顺,不是那么挑剔了,对钱爷叫来的美人看都没怎么看,就独自到吧台那儿喝闷酒。
有个叫芝芝的女人上前去搭讪,亲密地搂住陈仅的脖子撒娇:“陈哥,干嘛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呢,没你在座,大家都玩不起来了。”
陈仅收拾情绪勾起嘴唇:“怎么,没我不行?”
“那是当然啦,在这儿很多姐妹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你们喜欢我什么,嗯?”随手又抬起酒杯喝了口。
“喜欢就是喜欢喽,我也讲不清楚。”
“是么?”陈仅不以为然地应道,这一边手机响起来,一看清来电,陈仅几乎是惊跳着接起来,“喂?!”
费因斯的声音听起来可是稳健多了:“你在哪儿?这么吵。”
“你他妈现在才联络我?出了那种事,你以为我还能坐得住!”
那头传来几声低沉的轻笑,陈仅只觉得耳边一阵酥麻:“我的电话储存了你二十九个来电,很可观的数字啊。”
陈仅口气欠佳:“你少臭美!你以为我闲得慌拨键盘玩啊,我还当你跟那个将军一起挂了呢。”
“我的运气可不会这么差。”
“我只知道我前脚刚走,你那儿就出了大事,你能不能不要我老这么分心!”这话……说反了吧。
费因斯居然又有了心情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能让你为我紧张一下,我的感觉出奇得好。”
“你有毛病是不是?整我你觉得很有趣是不是?”
一旁的芝芝看陈仅完全忽视她,只一个劲儿对着电话便觉得无趣,于是对陈仅说了句:“陈哥,你一会儿过来噢,我等你。”
这一声莺燕之音落入听筒,味道就有点变了:“你旁边有女人?”
“废话,难不成是人妖啊。”
“你的纽约情人?”
“怎么,还有空吃飞醋啊?我就不信你在欧洲没养几个女人的。”
“陈仅,我不是那种要养情妇解闷的人。”费因斯突然有点气了,“你以为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陈仅喝光杯底的酒,沉默下来。
费因斯轻叹一声:“现在的我,只有你,没有别人。”
“你希望我交换忠诚?”
“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的感觉。”
“自信过头会翻船的噢。”
“我是来告诉你,我没受牵连。具体的经过,你回去收邮件便知。”费因斯的声音从彼端传来,令陈仅有种莫名的心安,“老实说,从你离开西雅图那天起,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拜托你少肉麻,自己失踪了五天还好意思说想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掐你脖子?”
“下个月,我会来纽约找你。”
这时突然笑出来:“干嘛?你有这么闲吗?”
费因斯说得理所当然:“即使要我维护世界和平,也需要定期有假期的。”
“来度假可以,别带麻烦过来。”这个人根本不懂得柔情蜜意。
“我们的麻烦永远不会少。”
陈仅一下子觉得挺痛苦的:“真是个可恶的预言啊。”
“你难道不想抄个住址给我?真不好客。”
挂了电话,陈仅一刻也坐不住了,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冲了回去,等大李他们反应过来想追上他已经来不及。
一回到住处,陈仅立即开电脑进入特级数据库,打开那个拥有代号的新邮件,输入“事件解码关键词”后,出现三个单词:反间、钉子、清理。
隔了五秒钟,陈仅就将电脑屏闭,赖在座椅上,双手盖住脸深呼吸了一次,恍然大悟之后换来些许惆怅,他已猜到了事件的真相——是自己人干的。
这位将军一定触犯了某项国会条例,并且势力过于庞大,国家安全组织渐渐视其为眼中钉,想要迅速解除隐患。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借豪门之手,用佣兵和狙击手联合突击,干得神不知鬼不觉。当然,最终还会奏国歌厚葬这位“功臣”,举国悼念,完全把他的另一面掩去,向公众呈现一幕最精彩的政治剧。
难怪如此保密,原来从将军到访开始,暗杀计划已经启动,局势是事先安排好了的,让费因斯出马只是碍眼法,他们只是要行动万无一失。
也许那位上将是被一枪毙命,但媒体却只能得到“受伤入院”这个讯息,甚至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明确的病情转述,由于对方的军衔显赫,很容易就被归于“机密档案”之中,成为千万无头公案之一桩,外界永远无法得到准确的结论,整个进程天衣无缝。
看来又有组织欠了豪门一个大人情,费因斯不知因此会有多少“方便”进账。
等陈仅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眼望着纽约的夜景,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再为费因斯的安危担心了,最主要的是,他们各自都有邻地,并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即使遇到主动出击的任务也要保证能全身而退,这是生存法则,大多数危机都不是可以随意干预和设防的,只有永远做强者,才能在关键时刻信任和扶持对方。
也许费因斯和自己还会不断“玩失踪”,但之后,他们会在一起度假,这就足够了。
陈仅啪地拉开窗子,将身子探出去大喊了一声:“啊——”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风流一世,稀里糊涂就栽在一个男人手里,现在跟个小妞调调情,还要怕某人会不爽。
自从认识他,凡事都感觉有些束手缚脚,还不确定这场结局演变对他陈仅是好还是坏,管他呢,想太多也是浪费脑细胞,那家伙要来就来好了,大不了再较量几回合,输赢的机会本就是一半一半。
当大李发现老大开始哼小曲、长时间安稳睡觉的时候,就知道一切恢复原状了。虽然感觉陈仅最近情绪不稳定,但比起前段时间阴阳怪气的样子是要正常多了,不过老大就是老大,一复活就又生龙活虎了,只是苦了阿敌和小丽,体重已急速飙升。地狱般的训练日重新循环,陆续有陪练倒地,大李因腰伤告假三天……
直到某日,陈仅正悠闲地在自家池子里游水,又有红颜知己闻讯前来,陈仅本着好聚好散的原则,没好意思直接送她们走,几位美人也不客气,一进别墅,熟门熟路,立即要求换上泳装玩水上排球。
看窈窕美女们个个轻装上阵,众兄弟看得眼冒火星,直呼老大有艳福,陈仅蛮拽地一笑,颇有点故态复萌,潇洒地把球像抛绣球似地抛出去,看着众美人争抢。
只能说费因斯的“查岗”实在不是时候,他甚至没有在酒店下塌就直奔陈仅的住处。在门口出示了豪门内部的证件之后,立即有兄弟进去通知老大——有中东组的人到了,恐怕有急事。
而费因斯隔开同来的两名保镖,没有在原地老实等候,而是循着声音径直往后花园的泳池走去,接着,满池的红男绿女映入眼帘,极之精彩,有两个女人几乎贴在陈仅的身上想要“夺球”,场景甚是壮观。
当有兄弟站在岸上冲陈仅喊了几句,他的表情稍稍一愕就立即往岸边游,那矫健的四肢在蓝色池水和金色阳光的映射下异常耀眼,费因斯慢慢踱了过去……
陈仅手臂刚刚贴岸,一抬眼,已经看到那个几乎每天都想到的男人就站在那里平静地望着自己,一时也怔住了。然后像是猛地想起什么,快速回头去看池子里也同样在盯着“陌生男人”的女人们,心里蹦出五个字:这下死定了。
有个叫莲娜的还游上来亲热地攀住陈仅的肩膀,轻柔道:“莱斯利,你朋友啊?真是英俊,不介绍一下吗?”
费因斯微一挑眉,表情有些玩味,他想看看陈仅怎么打圆场,“人赃俱获”无从抵赖,但他还是打算再给对方一次解释的机会。
陈仅看费因斯的神态已经知道事情不大妙,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了,如果对方认定他组织了水池性派对,这问题可就严重了,即使他心里也不是那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不安,不过今天也终于体会到“解说误会”需要多少高超的技巧。
最后只是语气干巴巴地问:“你来干嘛不通知我?”
“通知你,你就有时间收拾场面了。”费因斯弯下腰递出一只手去,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我已经来了,陈仅。”
一时也感觉无可奈何,既然已被定罪,只好俯首称臣,抬起胳膊,两只火烫的手掌重重相握,费因斯稍一使力,陈仅已经跃出水面跨了上来,谁知费因斯并未松手,再次用力一扯,惯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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