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处,宛如冰玉。
“夜!”凌讶然叫着怀中人的名字。
夜瑟缩般地抖了一下,蜷成一团。
凌的心倏然缩紧,抱起夜疾步回到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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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医师看不出所以然,只能猜测是受了风寒,凌既是心焦又是心疼,沉着脸挥退了他们。
夜像猫一样缩着发抖,却死死地揪住凌的衣领不肯放,往凌的怀中拱。
应该是风寒吧。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风,这么湿的衣服……凌的心下又有些恼怒了。轻叹了一口气,先将夜的衣服脱下来吧。
外裳、褥衣、长裤……一件一件地褪下。如破茧而出的羽蝶般,那如玉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呈现。凌居然有些心谎,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不敢多看一眼,却无法自拔地在脑海中浮现起第一次与夜相遇时的情景,火一般浓艳的红叶,火一般浓艳的少年,恍惚间,已经无法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残留的印象中,那是一幅很美很美的风景,美得令人沉醉。
“凌……凌……”怀中的夜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凌连忙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夜已经将整个人贴到了他的身上。夜呼吸着,微温的气息拂在他的胸口。宛如着了魔般,凌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夜:“夜,你觉得怎么样?”
“好冷。”恢复了些许意识,夜委屈地皱着脸,细细的声音柔软如绵,“我……要死了,大混帐,都是……你害的,呜……我、我做了鬼一定……天天缠着你。”眼睛酸酸的,泪水涌了出来。妈妈说过,男孩子不能哭的,可是他现在就是很难过,有什么办法呢?
不满地咕哝了一声,下意识地在凌的胸口蹭来蹭去。真不可思议,当凌抱住他的刹那,月光中的冰碎裂了,宽阔的胸怀、温暖的胸怀,被拥抱着,已经凝结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还是喜欢凌啊,起码,喜欢被这种温暖所包围的感觉,只有凌,只有凌才能够给予他。
慵懒的、柔弱的意态染上那精致的脸庞,甜美的味道揉到了骨子里。如羽蝶般浓密的睫毛半掩着眸中点点晶莹剔透的珠光,眼波微转,迷离中似喜似嗔。
被诱惑着,被束缚着,凌探试般地轻触夜的唇。
夜本能地又是一咬,却软弱无力,贝齿在凌的唇上滑过。
被无意的挑逗牢牢地摄住了,无法自拔,凌贴上去,强硬的舌尖撬开夜的贝齿,缠上他润湿的舌尖,吮吸他的味道,清澈、芳甜,如同少年美丽的外表一样迷人。
身体里仿佛点起了无数火焰,燃烧着,席卷过凌的每一根神经,热得发痛,热得将近崩溃,血液在脉络里嚣张地翻腾,几乎涌了出来。抚摸着那如丝缎般细腻的肌肤,欲望的根源开始抬头……
越来越热了,夜感觉到了从凌的身上传来的火的温度,惬意地咕咕哝哝,拱着身子向凌的怀中钻去。很舒服,虽然嘴被凌堵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凌温暖的躯体紧贴着他,让他冰冷的身体慢慢地开始回温,模糊的意识中,他不假思索地选择继续向凌靠近。
还能再靠近一些吗?
“咦?”夜突然受了惊似地瞪大了茫然的眼睛。凌的手指探到他的身下,竟缓缓地插入那从未被涉足的狭窄的洞口。被难以忍受的异物感所困扰,夜扭动着腰肢想要后退,但马上被凌压到了身下。
夜“咿咿唔唔”地哼着,不悦地晃动着脑袋。
手指退了出去,但夜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个硕大的、火热的物体随着挺了进来。
“呜……”夜猛然痛苦地弓起了身子。好疼、好疼,硬挺的物体强行刺穿那狭小的洞穴,进入。柔嫩的内壁被撑至极限,几乎要撕裂了。“呜呜……呜……”哭泣着,挣扎着,本能地收缩,却丝毫没能阻止入侵的势头,粗涩、滚烫的感觉狠狠地摩擦着,一下又一下地深入。
讨厌、讨厌极了!被凌的怀抱所困住,无法挣脱。夜发狠地咬着,咬着凌的嘴唇、凌的舌头。痛得发颤,颤抖地啃咬,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报复。急促地喘息着、哭着、咬着,发不出声音,无声的狂乱中,热与痛的交织。
被憎恶、被痛恨,不愿意,却无法停止。凌将夜抱得越来越紧,欲望被紧致、炙热的触觉裹住了,吸住了,牵引他愈陷愈深,挺动腰身,更加放肆地掠夺。理智烟消云散,感官里只剩下身下那不断扭动的美丽的人儿。
口中被咬得出血了,却不觉得疼。贪婪地吮吸着,在夜清纯的气息中掺上自己血腥的味道,被兽性所覆盖的甜美。
细腻的肌肤在狂荡的激情过后泛着淡淡的粉色,仿佛桃花揉碎在牛乳里,雪中带艳。夜仍然沉睡不醒,秀气的眉峰似乎因为痛苦而皱成了一团。
凌小心翼翼地抚摩着夜的眉宇,好像想要将那皱起的眉头抚平。夜为什么要皱眉呢?会疼吗?指尖沿着眉梢移到眼角,湿漉漉的,那是残留的泪痕。凌轻轻地在夜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初曦穿透了黑夜的暗色,将第一缕光泻在夜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颤落一珠晶莹的泪。在凌的嘴唇离开他的时候,夜睁开了他美丽的眼睛。
光与影凝固在接触的视线中,仿佛窒息般地沉默,对视着。浓烈的感情聚集在夜水光盈盈的眸中,漾着变幻莫测的波纹,冷时冷到了极处,热时也热到了极处,火与冰的交替。
一丝虚无的惶恐悄悄地爬上凌的心头,太安静了,静得让他不知所措。
“夜……”轻如叹息的呼唤。
夜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来,咬着牙,用尽全力甩了凌一记耳光。
“啪!”沉重的声音。
“夜……”凌恍若未觉。
夜想再动手,但手扬到一半便僵住了,无力地垂下,眼眸中激荡的色彩渐渐地退却,盈盈的水光愈来愈浓,浓得欲滴,终究没有滴落,只是流转在眼中,悲伤地、柔弱地。他动作艰难地挣起身子,扯过那一袭沾满血迹与污痕的床单,紧紧地裹住自己赤裸裸的身躯,摇摇晃晃地想要下床。
“夜,你要去哪里?”凌拉住了夜的手腕。
“别碰我!”夜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拼命地扭着手想要挣脱凌。
夜是那么地用力,以至于凌觉得自己手中的腕子快要被扭断了。犹豫着,手稍微松了松,夜的手腕很快就从手中滑走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他。凌不假思索地抱住了夜,将夜搂在怀中,喃喃地道:“别离开我,不许你离开……”
夜急促地喘着气,伸手想推开凌,但手触到凌的一刹那,突然抓紧了凌。不是偎依,不是拥抱,使劲地掐着,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肌肉里。伏在凌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尖利的牙齿透过皮,咬到了肉,生涩的、血腥的,肉之中血的味道流到口中。如同野兽般发了疯似地嘶咬。
犀利的疼感不可抑制地从肩膀处传来,仿佛是为了压抑那种难耐的疼,凌用力着,将夜搂得越来越紧。会疼啊,可是夜在他的怀中,这样的疼也心甘情愿了。下颌轻轻地蹭着夜头顶的发丝,凌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许迷离:“夜,你在生气吗?可是……我是爱你的。”
怀中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后,有凉丝丝的液体从夜的脸上滑落凌的肩头。火辣辣的疼中,那种冰冷湿润的感觉依旧鲜明得彻骨。
“我爱你,我爱你……”像是被下了诅咒般,凌反复不休地在夜的耳边倾诉。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承诺,而此时他却再也想不起别的话语了,只有最简单的三个字不知不觉地从口中吐出。即使,会像母亲一样被爱人所背叛,即使,会像父亲一样被爱人所憎恨,至少现在,只有现在,他想抓住那个叫作“爱”的东西。
夜颤抖着松开了牙齿,泪如雨,流在凌的肩头,和着血,殷红中那一线透明的苍白。
凌扳过夜的脸,凝视着,慢慢地抬起手,怜惜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低低地道:“为什么要哭呢?夜,我爱你,为什么不行呢?”
“什么叫作你爱我?简直莫名其妙!”像是被火烫着了似的,夜惊慌而粗鲁地推开了凌,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拽紧手心,嘶声叫道,“谁允许你爱我?谁允许你对我做出那种事情?西翮凌,我恨你!”
“我爱你。”凌踏前一步,向夜伸出他的手,沉静的语气中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即使你不允许,我也依然爱你,即使你恨我,我也依然爱你。”
“不!”夜尖叫着,“我不会原谅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他狂乱地摇着头向后退却,退到案台边,已经无路可退了。
“夜。”凌笔直地向夜走来。
“滚开!”夜顺手操起案上的青瓷花瓶砸向凌。
花瓶蹭着凌的脸颊掠过,擦出一道血丝。“铛”地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凌视若无睹,平静地走到夜的身前,贴近夜,抬手托起夜的下颌:“夜,做我的人吧,让我爱你吧。”
凌贴得这么近,他的嘴唇几乎要触到夜的鼻尖了,呼吸中满是凌的气息。清晨的阳光带着淡淡的金色映入凌的眼中,将浅褐色的眸子亦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幻变着深邃的光彩,如火在眼中跃动,而他眼中的神色却仍是坚毅清冷的,如冰,在火中燃烧的冰。
想哭,哭不出来,想叫,叫不出来,堵得心口难受,绞成了一团。夜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侧开头,无意间,视线触及案上的一柄裁纸刀,他猛然伸手操起刀,抵在凌的胸口,喘息着恨恨地道:“走开!不许碰我,否则我杀了你!”
凌微微低头瞥了一眼夜手中的刀,他轻轻浅浅地笑了:“夜,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他眯起了眼,慢慢地道,“我给你一次机会,记住,只有这一次,你杀了我,你就自由了,我不会再阻止你作任何事,可是,如果你没能够杀死我,你就要做我的人,这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阳光在凌的眼中掠过犀利的影子,他温柔地搂住了夜,“我赌,你不忍心杀我。”
夜的身子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被凌拥抱着,在凌的怀中,他从牙缝中挤出颤抖的声音:“你……会……输……”
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子,紧得指关节都泛白了。强迫自己的手把刀刺入凌的胸口。
凌搂住夜,温柔如同在呵护一片易碎的水晶。
锋利的刀刃切开肌肉,进入胸口之下。血顺着森白的刀刃流出,愈来愈浓,染到夜的手上,带着凌的体温,竟热得发烫,就如同昨夜凌占有他的时候所带来的那种热度,深入骨髓,深入灵魂,让夜惊簌般地战栗。逃避似地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凌的胸前,听着凌越来越迟缓的心跳声,听着凌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听着血淌下,落到地上,在尘埃里宛如叹息的轻音。
“夜,我爱你啊!”那是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格外清晰地传入夜的耳中,像针一样,刺得发痛。
刀一寸寸、一分分地刺入,刺到心了吧。心的跳动随着刀锋传递到夜的手中,一下又一下沉沉地震着。心跳的脉率,震得手都发麻。颤抖着,已无力再握紧刀柄,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凌的手缓缓地离开了夜的腰际,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下滑去。
血,满手都是凌的血。夜恍恍惚惚地伸出手去想扶住凌,但凌的身体却沉重得令他难以承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滑出自己的手心,倒下。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凝滞住了。
半跪在夜的脚下,凌虚弱地勉强抬起头昂视着夜,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容,自信而沉稳,低声,一字一顿地道:“我赢了,夜,你是属于我的。”
强烈的恐惧摄住了夜的心,为了逃避这种恐惧,他用发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看着凌,看着凌惨无血色的嘴唇在动着,却听不见凌在说什么,什么也听不见。
“啊——”夜颤抖着将身子缩成一团,无意识地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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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凌的房间传来了长长的尖叫声,悲哀、愤怒、恐惧,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赫沙发现有些不妙,急匆匆地带人赶了进来。
凌倒在地上,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染红了一地的青瓷砖。
那个名叫“夜”的少年像一只负伤的小兽般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呜咽般地叫着,美丽的眼睛受了惊似地瞪得圆圆的。
侍从们乱成一团,惊惧、猜疑、不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中,医师很快被叫来了。
夜的叫声渐渐的弱了,自顾自地在一边哽咽着。
忙乱过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夜。两个侍从上前想把夜从地上揪起来:“适才房间里只有他,肯定脱不了干系,先押起来,等候发落。”话音未落,一个侍从痛叫了一声,原来是手被夜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那个侍从气急败坏地举手欲打。
“住手!”赫沙沉声喝止。两个侍从犹豫了一下,不甘心地退下了。
赫沙看了看昏迷在床上的凌,又看了看缩在墙角的夜,心下隐约有几分明了:“别理会那孩子,就让他在那里待着吧,一切都等凌大人醒过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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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在胸口的伤处很深,都刺到了心房。已经第三天了,他仍昏迷不醒。
赫沙心中暗自担忧,在行宫耽搁了这么久,难保皇宫里的人不会起疑心,若是让凌的宿敌知道他此际的情况,恐怕他们会趁虚而入,那就不妙了。饶是心焦,终归无计可施,只有耐着性子等待凌的清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叫赫沙头疼的问题。
晚间时分,摒退了医师和侍女,赫沙照例端了一碗清粥放到夜的面前,再一次试图说服他吃下去:“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你不饿吗?来,听话,吃一点。”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