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沉默下去,良久,轻轻开口,“或许那是一生中最快乐最单纯的时光,可惜一去不复返……”
“那你很幸福,至少强过我……”
南宫蝶唇角抿起,微微一笑,语声却有些心酸痛楚地哽咽,“从小我父亲便喜欢我的眼睛,说我的眼睛美过世上的一切。但父亲越是这样说,母亲便越讨厌我,背着父亲,便用绾发的针簪来刺我。见我浑身是血,母亲便会癫狂大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后来,我渐渐大了,懂事了,才知道母亲话里的意思。原来,父亲心里一直有另一个女人,而我的眼睛便生得像那个女人,所以父亲才喜欢。多少年来,我一直见父母相敬如宾,以为他们很好,却不知,他们全都是做戏,自欺也欺人……
知道母亲为何恨我,我便不再怨她了,反而开始同情她。她那样爱着父亲,但父亲临死却只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仿佛那个女人才是他在人世里的唯一。那时我便发誓,将来我若爱一个男人,就一定要独霸他的心,不择手段,手染血腥,也要独霸他。这一生,我绝不赴母亲的后尘!“
她缓缓起身,走到雪儿跟前,笑了一笑,“这段日子,我常常梦见母亲,梦见她在笑话我,说我比她更可怜,入宫这么久,别说连个像样的封妃大典都没有,就是皇上也没见着几回,如今竟还是处子之身,当真是笑话!”
雪儿低了头,叹声道,“今夜皇上翻了你的牌子,日后也还会再翻,好日子总还在后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正文 第一百零二卷 很不幸,你我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雪儿低了头,叹声道,“今夜皇上翻了你的牌子,日后也还会再翻,好日子总还在后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南宫蝶自嘲地一笑,“方才,皇上明明翻的是关雎宫你的牌子,却是姑母在一旁硬将我的牌子翻了过来,口气强硬地要皇上多陪陪我!而皇上素来仁孝,无论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不会违背姑母的意思。 所以,我才有了这一夜的机会,只是,却也不敢奢望往后……”
“这宫里,或许谁也不敢有过多奢望,女人太多,而皇上却只有一个……”雪儿淡淡而笑,“不过,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南宫蝶眼眸幽闪,语意中杀机如芒,“我说过,你没心机,不会害人,所以,如非必要,我也不想去害你。可是很不幸,你我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那么,你我便注定是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菊“无所谓了……”雪儿不由冷笑,“宫里恨不得我死的人太多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两人这边正暗潮汹涌,那么远远的就有小太监禀报:“皇上回宫————-”
于是雪儿也不再同她废话,开了殿门便走了出去,迎面却撞上了夏侯忆然的圣驾!
浸雪儿随着一众宫人跪了下去,口中恭敬而平板地说道,“南宫贵妃已在候着皇上,臣妾这便告退了!”
夏侯忆然显然是喝了不少酒,带着微醺的醉意,蹙眉望着她,良久才叫了起,解下自己的披风系在她身上,嗓音低哑却温存,“夜间凉气重,你身上又有伤,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不待他说完话,雪儿已将披风扯下,往他怀里一塞,一时气恼,冲口便道,“难道皇上忘了,臣妾是在齐桓山长大的野丫头!冰天雪地都敢下河摸鱼,这点风又算得了什么!”
她说完便赌气推开他,径自而去!
回到关雎宫,躺在榻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于枕上,极力隐忍着心中幽怨,仍忍不住一滴滴的泪水……
这一刻,她惊觉……原来,宫里的夜竟是这样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殿门轻轻地响了响,门外的风飘送来淡淡的龙涎香,那是她魂牵梦萦的气息……
果然,一双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耳边是他无奈地语声,“父皇母后一走,朕身边便只剩下了你跟姑母,朕也知道你有委屈,但姑母年纪大了,偏激执拗在所难免……就算为了朕,你能忍便忍了,行吗?”
雪儿回身望住他,突然满心荒凉,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颤抖得厉害,“如果我说,那狸奴不是我杀的,是云湖将它扔进了池子里,再来冤枉我。你信吗?”
夏侯忆然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满目怜惜与愧疚,“朕信,云湖从小便被父皇宠坏了,她做出那样的事,朕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雪儿听他这样说,反而愈发难过,仿佛被寒冰冷雪从头浇下,冷得彻骨彻髓……
他相信她,相信是云湖在撒谎!却还要让她去忍,让她去认错!
雪儿瞬间来了脾气,在他怀里挣扎踢打,见他不放手,低头一口便狠狠咬在了他的肩上,咬出深深的血印,泪水却汹涌落下……
夏侯忆然依旧不放手,微笑着,温暖的指尖抚过她的鬓发,只问了一句,“消气了吗?”
雪儿的确是气他恼他恨他,但面对他宠溺的微笑,心顿时便软了下来,再也闹不起来了……
也不知,两人究竟是谁欠了谁……
她定定地望着他,低声问,“为什么这时候来了,那南宫贵妃怎么办?”
“朕装醉,佯装身子不适,让人送她回宫了……”
夏侯忆然语声慵懒,目光紧紧锁着她娇嗔的容颜,竟有些痴了,只觉一股灼热瞬间袭遍了五脏六腑,令他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的粉唇……
缠绵间,雪儿的脸颊愈发的妩媚嫣红,美得让人心醉,偏偏口中却吐出大煞风景的一句,“其实南宫贵妃很可怜,你不应该那样对她……”
夏侯忆然忽地死瞪住她,气得咬牙:“你现在是要把朕让给别的女人吗?那好,你别后悔,朕这就走!”
他还真不是开玩笑,说着便坐起身,穿靴准备走……
雪儿一怔,也跟着坐了起来,徒然空虚到了极点,在他站起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哑声脱口,“阿然,你别走……”
夏侯忆然回首,看着她凄凉的神情,突然地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恶的罪人!
当初在齐桓山上,她是那样快乐自由,那样无忧无虑,如今在她眼里却只能看到悲伤和无助……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为了爱他,她失去了所有的快乐……
他轻声叹息,难过地揽住她纤瘦的身子,方才的气恼已不觉烟消云散,不等她眼泪落下,他炙热的双-唇便吻了下去,手掌抚着她浓密的青丝,抚过她柔滑的颈项,轻轻探进她的衣里,缓缓抚下去……
他将她抱得那样紧,伤口开始隐隐的痛楚,但他的吻却又是那样诱-惑如毒,令她不舍抗拒,甘愿痴醉沉沦……
浓情过后,两人脸儿依着脸儿,耳鬓厮磨着,仍不愿分开……
夏侯忆然的手抚在她的伤口上,不禁又想起了那命悬一线的瞬间,是她毫不犹豫的为他挡了一剑,愿将生命都献给他……
而他,真的欠她太多太多……
雪儿见他蹙眉沉思,良久也不说一句话,便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呢?”
正文 第一百零三卷 朕每夜都留在关雎宫,不就能快些了吗?
雪儿见他蹙眉沉思,良久也不说一句话,便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呢?”
夏侯忆然捏了捏她俏丽的鼻子,低低笑道,“朕在想,你若能快些为朕生下皇子就好了,他百日那天,朕便册封他为大胤皇太子……”
“快些?”
雪儿脸颊泛红,喃喃羞涩道,“这种事怎么能说快就快?”
菊夏侯忆然爱极了她羞涩可爱的模样,吻了吻她嘟起的红唇,坏笑着眨了眨眼,“朕每夜都留在关雎宫,不就能快些了吗?”
雪儿愈发羞窘,手掌推开他坏笑的脸,侧身朝里,扯过锦衾蒙住头,不再理他……
夏侯忆然笑得更是得意,至她身后又将她搂住,唇温柔地摩挲在她如玉般的肌-肤上,却像是燃烧的火苗,重新将她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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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御花园,郁三少正独自望着一池碧水出神,萧媚娘连派了数人过来催他回去,他也全不当回事……
也不知站了多久,夏侯灵婉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旁,讥诮出声,“师兄又挂念着哪位佳人,竟这般魂不守舍!”
郁三少转眸凝视着她,目光复杂,终究忍不住探问,“云湖回宫后怎么会变化这样大?”
也难怪他会有此一问!
这两天,他一直偷偷在暗地里留意云湖,竟只看到了一个真正狠毒泼辣的刁蛮公主,与记忆里善良单纯的人,简直无法重叠在一起……
灵婉冷笑道,“原来还是为了云湖,师兄也是难得痴情!只可惜,师兄你从来就不了解她!的确,她是有段日子像是变了性子,也学着良善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若如今的她才是真正的她,那么,那曾经用自己的血去救他的单纯丫头又是谁?
是她隐藏的另一面吗?
郁三少皱眉,脸色愈发凝重,这种神情看在灵婉眼里,却叫她醋意大起,心里愤愤难安,忽地就抬手一拳打在了他身上,眼眸里含着浓烈的妒火,激越脱口,“你只管去想她,我只告诉你,她且等不到为你暖床的日子,早晚我便叫她死在我手里!”
郁三少一震,霍然色变,目光瞬间犀利,一把狠抓住她的手腕,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若玩过了火,头一个不放过你的,便是师傅!”
“这倒不用师兄操心!我身体里流着夏侯氏的血,师傅她且舍不得杀我呢!”
灵婉露出极森冷的笑,轻轻低语,“我看,该小心的应是师兄……你可别爱令智昏,坏了师傅的大计……”
郁三少怒极,待要开口,便见着有宫人提着羊角宫灯往这边走来……
于是只得放开她,急道,“那老女人的奴才寻过来了,你仔细别让他们瞧见!否则,那才是坏了师傅的大计!”
灵婉也是一肚子气,虽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但也无可奈何,咬牙切齿地怒瞪了他一眼后,方才匆匆朝未央宫走去……
她前脚走,侍候萧媚娘的宫人后脚便走了过来,哀求着郁三少速速回去!
而郁三少也懒得再为难他们,压住火气,随他们回了萧媚娘住的翠微宫……
一进内殿,所有宫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寝殿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起,就见一个身段婀娜的曼妙少妇缓缓步出……
她上裳滑褪在腰间,丝缎肚兜yu坠未坠,青葱似的玉指正绕在颈后,系着肚兜的带子,那饱满的酥xiong在薄薄的丝缎下浑圆分明……
原来,萧媚娘为保青春不老,也不知从哪儿寻来了个秘方,但却要以产妇人ru为药引,是以,她身边便有这些少妇出入……
郁三少了然一笑,低声问,“夫人可在里面?”
这少妇生性风-流,平日里也没少跟他打情骂俏,这会儿见着他,索性便也不急着穿回外裳,伸手便攀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娇嗔,“怎么只想着夫人,就不想我吗?”
郁三少噙一丝慵魅轻浮的笑意,手指滑进她的肚兜,在她酥xiong上一拧,悄然道,“你急什么,且等我去哄住夫人,再去你房里找你,好好疼你……”
那少妇微微吃痛,神情却更添妩媚,满意地放开了他,只朝他嗔道,“我自会等你,你若忘了,便别再指望我在夫人面前为你说好话……”
郁三少笑得尤是迷人,吻了吻她的脸颊,替她理好衣衫,总算才将她打发……
进了寝殿,却并未见萧媚娘的人影……
郁三少正觉纳闷,忽然就听见帷幔后传来了轻细微哽的语声……
他皱眉疑惑,轻步走过去,透过帷幔细缝往里瞧去,却见原本供着香花神佛的宝柜里竟供着一个陌生的灵牌!
萧媚娘口中只道,“你若在天有灵,也要多多护着阿然这孩子才是,他如今身边多了个狐媚子,愈发不像话了!此时国中又多难,我只怕要出大事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卷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将天子迷得神魂颠倒!
萧媚娘口中只道,“你若在天有灵,也要多多护着阿然这孩子才是,他如今身边多了个狐媚子,愈发不像话了!此时国中又多难,我只怕要出大事了……”
她擦了擦泪,还yu再说,却听得外面有轻微的响动,于是迅速伸手扭转了宝柜里的玉瓶!
只瞬间,那墙上宝柜便转动了一圈,待停下时,里面已恢复了原样,变成了香花神佛!
郁三少赶紧靠到榻上,掩去脸上惊疑神色,魅笑如常地等着她……
菊萧媚娘出来一见是他,心倒反而松了下来,对郁三少,她总有着莫名的信任……
只是,她也不愿在面上露出来,免得愈发纵了他,于是只冷声道,“你到哪儿疯野了这一整天?如今倒比皇帝更难请了!”
郁三少见她在铜镜前坐下,忙殷勤地起身过去,替她卸下头钗,掬起一缕秀发,嗅着乌发膏馥郁的浓香,轻声戏谑道,“夫人说这话,若叫人听了去,我可活不成了,夫人舍得吗?”
浸萧媚娘站起身便伸指朝他脑门上一戳,笑斥道,“好个滑头的猴精,愈发能说会道了!你可当心,这是皇宫大内,随处都是嫔妃贵人,你若敢有半分轻薄之举,出了事,连我都保不住你!”
郁三少搂她入怀,挑了挑眉毛,低声笑道,“夫人若担心我迷在花丛里,何不早早搬出宫去,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萧媚娘闻言,神色瞬间淡了下来,忧虑道,“若在从前,我即便不回天瞾,也会在京师另择府邸。 这皇宫里束缚多多,实在是住着不舒服!但如今突然出了妖孽祸水,叫我怎么能放心说走就走!”
“妖孽祸水?”
郁三少笑问,“夫人说的可是关雎宫的宸妃?听宫人说,她竟将夫人的狸奴给扔进了水池子里!”
提到雪儿,萧媚娘的怒火便猛地涌了上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可不是她吗?连只猫儿都不放过,真真是蛇蝎心肠!有她在皇帝身边,我的心是一刻都不能安宁!!”
宸妃……
郁三少暗暗记下了这个萧媚娘口中的红颜祸水……
他倒是好奇,究竟是怎样了不得的女子,竟将天子迷得神魂颠倒……
随即,他又魅然微笑,将萧媚娘牵到榻边坐下,目光如醉人的醇酒,“好好的良辰美景,夫人总想着那些讨厌的人做什么……咱们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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