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娘子道:“恕不多留,我等立刻要闯出此地,姑娘自信贵帮中人手众多,武功高强,那就试试看,能否留得住我们。”
她目睹慕容云笙和六女动手之情,已知慕容云笙武功,估计情势,合力突围,并非难事。
黑衣少女双日凝注在慕容云笙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三更时分,她们会到此。”
蛇娘子笑道:“她们武功比你如何?”
黑衣少女道:“胜我十倍。”
蛇娘子道:“身份呢?'黑衣少女道:“那领队之人的身份,自然是高过于我。”
蛇娘子道:“那很好,我要开开眼界,会会高人,姑娘如有留客诚意也该加些酒菜呀。”
那黑衣少女究是涉世未深,虽然是充满着智慧,但仍是斗不过老于世故的蛇娘子,呆了一呆,道:“你这话当真吗?”
蛇娘子笑道:自然是当真了,姑娘少不更事,也许负帮中年纪较大,身份更高的人物,能和我真诚一谈。”
举起手来,理一理鬓边散发,接道:“如是我的推断不错,你己经接得贵帮总坛之命。”
黑衣少女楞了一楞,高声说道:“上酒,”片刻工夫,两个劲装少女端着酒菜而上,分别替蛇娘子、慕容云笙和那黑衣少女,斟满酒杯,黑衣少女先行一饮而尽,道:“酒菜之中无毒.两位尽管放心食用。”
蛇娘子举起酒杯望着慕容云笙道:“兄弟,适才你恶斗凶险,吃杯酒压压惊吧!”
黑衣少女冷笑一声,道:“原来他是你的师弟,无怪他武功那样高强。”
蛇娘子一派玩世不恭的神态,娇笑说道:“姑娘啊!你看这位兄弟怎么样?”
黑衣少女道:“单以武功而言,倒还不错。”
蛇女良子道:“人品也不差啊!人若临风玉树,气度似清风明月,我蛇娘子阅人多矣,但像我兄弟这等人物,世界上倒还少见。”
黑衣少女道:“令弟纵然英俊潇,那和我们何干?”
蛇娘子溜了慕容云笙一眼,道:“兄弟,听到吗?人家一点也不稀罕啊?”
她自说自笑,倒把慕容云笙和黑衣少女,都闹的满脸通红。
黑衣少女冷笑一声,道:“蛇娘子,你放尊重些。”
蛇娘子淡淡一笑:〃好!咱们谈正经事,请教姑娘大名?”
黑衣少女略一沉吟,道:“我叫白凤。”
蛇娘子仔细打量了百凤一阵,道:“姑娘叫白凤,怎的喜着黑衣?”
白凤冷冷说道:“衣服颜色,似是和名字无关吧?”
蛇娘子道:“姑娘如是穿着白衣,那就更像白凤了。”
白凤冷笑一声,说道:“蛇娘子,我素来不喜说笑,你若没有正经话说,那就不用白费口舌了。”
蛇娘子自饮了一杯酒,笑道:“白凤姑娘对我们三圣门,知晓多少?”
白凤还未及答话,一个劲装少女,匆匆奔进舱中,道:“江面有两艘快舟,直驶过来。”
白凤目光一掠蛇娘子,道:“是你的援手吗?”
蛇娘子摇摇头,笑道:“我答应姑娘,只带一人前来,自是不会背约。”
白凤道:“不是你安排下的援手,那是何许人物?”
蛇娘子道:“咱们出舱瞧瞧去吧!”
白凤道:“不用出舱。〃起身行到舱壁处,伸手打开一扇窗门。
蛇娘子行近窗口望去,果见两艘快舟,直驶过来。
每艘快舟甲板上,站着一人,另有一人摇橹驶舟。
左面一艘快舟上,站着一个身着蓝衫的少年,背负双手,流览江景。
右面快舟上,是一位紫袍老者,靠在舱门口,望着那西天晚霞,一副悠然自得神情。
蛇娘子见多识广,打量了那两艘快舟一眼,已然瞧出不对,神色严肃地说道:“白凤姑娘,你当真不认识这些人吗?”
白凤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为什么要骗你?”
慕容云笙缓步行了过来,瞧到两艘快舟,不禁心中一动,暗道:“那蓝衫少年不是在避雨茅屋所遇之人吗?那紫袍老者颇似虎王程南山,只是脸上稍加易容,易容而不彻底,那是分明让自己有辩认的机会。程南山既然到此,说不定舱中还藏着申子轩和雷化方,这些人对父亲故旧情深,对自己的关心,尤过他们本身的生死。”
蛇娘子眼看慕容云笙,望着那两艘快舟出神,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你认识他们吗?”
慕容云笙急急摇头道:“不认识。”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那穿紫袍的老者,好像是武林中极负盛名的一位人物,怎么我一时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我如说完全不知,恐怕又要引起她的疑心,当下说下说道:“小弟也有此感。”
谈话之间,两艘快舟,已然驰近大船。
那蓝衫少年抬头看了大船一眼,举手一挥,小舟突然绕过了大船船尾,行向大船另外一面。
白凤冷笑一声,道:“蛇娘子,我今日的你在此相会,除了你我之外,别无他人知晓,来人既非我们女儿帮中人物,自然是你们三圣门下了。”
蛇娘子缓缓说道:“姑娘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如要人来此接应,那也应该是飞钹和尚和金蜂客才是。”
白凤一皱眉头,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不认识那两个人了。”
蛇娘子道:“姑娘如何才背信我的话呢?”
白凤道:“办法倒有一个,只怕你不肯答应。”
蛇娘子道:“什么办法?”
白凤道:“咱们两个人,分别去把那两个人杀了。”
蛇娘子冷冷说道:自凤姑娘,你年纪太轻了,作事操之过急,那是身负重任的大忌。”
白凤眼珠儿转了一转道:“如若他们向我船上侵犯呢?”
蛇娘子道:“那时,我将先你白凤姑娘出手。”
白凤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突然一声娇叱传来,道:“你要找什么人?”
只见一个清冷的男子口音道:“你们船主在吗?在下要买点货物。”
白凤目光一掠蛇娘子,道:“来了。〃举步向舱外行去。
蛇娘子、慕容云笙紧随白搭身后,出了舱门,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蓝衫少年,一脸冷漠神情,站在甲板上。两个劲装少女,并肩而立,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那蓝衫人目光缓缓由白凤、蛇娘子的脸上,移注到慕容云笙的身上,不禁一怔。
那虽然只是一瞬工夫,但已被蛇娘子看入了眼中。
白凤低声说道:“你们退开。”
两个拦在蓝衫少年身前的劲装少女,应声退开八尺。
白凤目光一顾蛇娘子,道:“是不是你们的人?”
蛇娘子摇摇头道:“不是。”
白凤道:“好,那就有劳你蛇娘子了。”
蛇娘子回顾了慕容云笙一眼,笑道:“你去撵他下船。”
白凤冷冷说:〃不行,要取他首级,或是生擒于他。”
蛇娘子淡淡一道:“如果我们打人不过,被人杀了,或是被人生擒呢?”
白凤道:“如是你们被人杀了,我自会替你们报仇。”
慕容云笙大步行了过去,冷冷说道:“阁下走错地方了?”
蓝衫人道:“走错了,又怎么样!”
慕容云笙道:“走错了,必须得留下一点什么。”
蓝衫人一直是那冷漠神态,道:“你要什么?”
慕容云笙道:“阁下走错了地方,那是错在双腿,留下双腿如何?”
蓝衫人道:“那要看阁下的手段了!”
募容云笙右手一抬,疾向蓝衫人抓了过去。
蓝衫人身子一侧,回手反扣慕容云笙约右腕,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恶斗,慕容云笙担心那蛇娘子瞧出破绽,出手极快,但又怕伤了那蓝衫人,力道却极是轻微。
但搏斗数招之后,慕容云笙觉得那蓝衫人武功高强,不在自己之下,力道渐加,放手抢攻,转眼间,已动手二十余招。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恶斗,那蓝衫人也似有意藉此机会一试慕容云笙的武功,两人相互抢攻,备极凌厉,白凤望了蛇娘子一眼,冷冷说道:“这人武功不弱,只怕你那从人非他之敌,我瞧还是你亲自出手的好。”
蛇娘子道:“胜负未分之前,姑娘未免言之过早了。”
语声甫落,突闻砰然一声大震,两人硬拼了一掌,慕容云笙连退三步,那蓝衫人却全身飞起七八尺高,跌落船下。
慕容云笙急步行近船边,低头看去,只见那人跌入了滚滚浊流之中消失不见。
那靠近货船的小舟,也匆匆驶离而去,蛇娘子望了慕容云笙一眼,道:“兄弟,那人被你打落江心,只怕是活不成了。”
慕容云笙心中暗暗惊骇,口中却应道:“不错,大概是不能活了。”
蛇娘子莞尔一笑,回头对白凤说道:“姑娘,你该相信了吧!”
白凤冷冷说道:“那人武功,似不在令师弟之下,纵然相差,也是极微,令弟一掌能把他震起七八尺高,摔落江心,实是叫人难信。”
蛇娘子笑道:“不管你信不信,但这是事实啊!”
白凤道:“咱们再去瞧瞧那老者如何?”
转眼望去,只见那老者所乘小舟,也掉头而去。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逃走了。”
白凤道:“也许他们还会来。”
蛇娘子道:“来也要在三更之后,那时,贵帮中的援手,早已赶到此地了。”
白凤道:“希望他们如此。〃大步行入舱中。
蛇娘子回目对慕容云笙一笑,道:“兄弟,那人伤了没有?”
慕容云笙看她笑的神情诡密,心中大是不安,暗付:她似是洞悉了我的隐秘一般,这女人天性恶毒,怎会对我特别垂青,说不定她在用我作饵,当真得小心一些才是。
心中暗拿主意,口里却搬转话题,低声说道:“大姐姐,咱们当真要等到她们援手赶来吗?”
蛇娘子道:“是的,咱们要见识一下那女儿帮中的高手。”
慕容云笙道:“这位白凤姑娘,年纪虽然幼小,但看上去心地却十分毒辣,如待她们援手赶到,实力过强,届时翻脸不肯认人,咱们岂不是只有束手待缚一途了。”
蛇娘子笑道:“女儿帮大约还不敢正面和三圣门结仇,只要咱们应付得宜,那就不致闹的非要动手不可。”
一面答话,一面举步行入舱中。
落日西沉,船舱中燃起了灯火。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到三更时分。
蛇娘子望望舱门外面的月色,道:“白凤姑娘,此刻什么时间了?”
白凤望也不望蛇娘子一眼,目光却投注到舱门外面,沉声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刻?”
但闻守在舱门外面的一个劲装少女应道:“子夜三更。”
蛇娘子道:“白凤姑娘,已届三更时分,贵帮中再不来人,我们也该走了。”
白凤道:“敝帮中人一向守时,不出盏茶工夫,即可到达。”
话声甫落,一个劲装少女疾奔而入,欠身说道:“帮主差遣的援手驾到。”
白凤站起身子,道:“敝帮中人,一向守时,纵然是远在千里之外,但定的约会,也将是如期赶来。”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我们在舱内恭候。〃言下之意,那是说明了,不去迎接。
白凤道:“敝帮中人,不敢有劳大驾迎接。”
大步行出舱门。
蛇娘子转过脸来,低声对慕容云笙说道:“女儿帮总坛中人,决非好与人物,不能等闲视之。”
慕容云笙道:“我知道,小弟不插嘴,一切由姐姐做主就是。”
蛇娘子道:“咱们要见机而作。”
讲话之间,白凤已带着两个身着劲装的少女,行了进来。
蛇娘子目光转动,只见来人也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不禁为之一呆,暗道:“女儿帮总坛中人,也是这样年轻的孩子,看来这女儿帮并非是老一辈武林人物卵翼下的产物,完全是新起之秀。”
白凤望了蛇娘子一眼,冷冷说道:“这是敝帮中雨位金花舵主。”
蛇娘子仔细看去,只见两女前胸之上,各自插了一朵金花。
那金花大如制钱,灿然生光,似是黄金做成。
蛇娘子点点头道:“有幸得会。”
两位金花舵主神情肃然,对着蛇娘子微一领首。
蛇娘子目光转到白凤脸上,道:“白凤姑娘,贵帮中两位金花舵主已到,姑娘留我等在此,会见贵帮总坛中人,如今我们已经会到了。”
白凤道:“你蛇娘子留在这里,只为会见我帮中两位舵主吗?”
蛇娘子道:“白凤姑娘强留我等在此,要等贵帮人赶到之后,才许我等离开,用心何在?我等不知,此刻可以说明了吧。”
白凤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女儿帮并无和你们三圣门为敌之心,但也不怕你们三圣门。由明天算起,我们只留此十日,十日之后,女儿帮全体离此,只要你能答应在这十日之内,约束门下不出外活动,我们一定遵限撤走,届时,你们三圣门可以独霸江州了。”
蛇娘子道:“三圣门派了我到江州,岂是无谓而来,姑娘要我约束门下,避开十日,那岂不是让你们女儿帮捷足先登吗?”
白凤道:“那是非要有一场火并不可了。”
蛇娘子道:“只要一方让步,这场架就打不起来了。”
白凤道:“我瞧是希望不大。”
蛇娘子道:“除非贵帮中人,坚持不肯退让。”
白凤道:“这场架如若是一定要打,彼此都可以施用机诈了。”
蛇娘子略一沉吟,道:“是了,姑娘可是想把我们留在此地。”
白凤道:“不错,先下手为强,如是一场拼斗不能避免,只好先把你们两位留下来了。”
蛇娘子道:“姑娘自信有此能耐吗?”
白凤道:“三更之前,确无把握,但此刻情况不同了。”
蛇娘子道:“可是因为贵帮中两位舵主在此,是吗?”
白凤道:“正是如此。”
语音一顿,接道:“女儿帮中的金花舵主,各有绝技,你如是不信,不妨一试?〃.蛇娘子目光扫掠了两位金花舵主一眼,只见两人神情严肃,一语不发。心中暗道:这两个丫头,锋芒内敛,深沉难测,倒是不可轻视的人物。此刻,如和她们动手。我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