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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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羽檄-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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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他一脚曲起,撑地面,劲力发处,已和阿烈整个掉转了位置,变成阿烈在上面,覆压着他,也等于阿烈用身体护着他。
  欧阳菁的刀势迅急如电,用尽力道,因此之故,这陡然的变化,她心灵不是感觉不出,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使她无法及时煞住刀势,甚至连转念也来不及,刀尖已着着实实的刺在阿烈背上。
  她不由得闭上双眼,不忍目睹阿烈不幸惨死之状,曾老三却发出得意的笑声,就道:
  “姑娘呀!你的刀法实在太糟糕了,怎可向他背上刺落?”
  阿烈感到刀尖刺中后痛,一阵骇然,魂飞胆裂,心中叫声:“我命休矣!”顿时四肢无力,等候断气。
  曾老三话声中,已推开阿烈,像抛稻草人一般,把他推得离地飞起,落在屋角,险险把泥砖的墙壁震破了。
  他同时之间已跃了起来,口中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向欧阳菁欺迫过去。
  此时他虽是空拳赤手,而欧阳菁则有刀在手,但曾老三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举步直迫对方。
  欧阳菁惊惶地连退三四步,这时才略略冷静下来,鼓起勇气,挥刀罢开门户,封拒敌人迫上之势。
  曾老三说道:“唉!你太不识时务了,快把刀还给我,我或者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不然的话,我曾老三包管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行。”
  欧阳菁玉面铁青,道:“你有本事即管出手。”
  言语虽硬,口气却显然大是惊怯。
  曾老三道:
  “你既是执迷不悟,我也没有法子了!我今日让你开开眼界,三招之内,不但可以把刀夺了回来,或者能同时之间,把你杀死。”
  他以枯燥乏味的声音笑了数声,又道:“可惜那时候你已谈不上开不开眼界了!”
  欧阳菁又退了一步。心中甚是惊膘。曾老三突然间双臂挺直,变得宛如两把长刀,唰唰唰连环劈刺了数招。
  欧阳菁但觉他双手攻执实在凌厉,又得防范长刀被他夺回,因此不取反声,只敢舞刀护身封拒。
  曾老三旋侧进击,猛可欺近,只见他一味缠腕夺刀,同时又暗藏杀手,—一有机会,即可逞凶出击,制敌死命。
  欧阳菁的一身武功,本来高明得很,可是她不惯使力,又得防范对方夺刀伤人,十成功夫,只能用上五成。此时被敌人迫得腾腾后退,蓦地发觉背后已是墙壁,竟然陷入退无可退之势。
  说时迟,那时快,曾老三忽然放弃了夺刀之举,猛然地向她进击,一眨眼间.不知如何已点中了欧阳菁的麻穴。欧阳菁身子方自一麻,但见敌人五指如钩,业已抓住她的肩胛脉穴,顿时不能动弹。
  欧阳菁发现自己已完全落在对方掌握之中的时候,心中勇起一阵恐惧和悲愤之情,泪水夺眶而出。
  曾老三五指抓住她的肩胛,并且把她的身子推贴墙上,口中发出毫无味道的笑声,久久不绝。
  他的笑声,比起老是在头上飞舞不停的苍蝇声,更使人讨厌。欧阳菁想到自己竟然落在这个可厌至极的人手中。泪水就更加不停的滚滚流下来。
  曾老三好一会才停留了笑声,说道:“你哭什么呢?反正我曾老三决不会亏待你的。”
  欧阳菁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而停止淌泪,曾老三仔细看她几眼,便又道:
  “啧!啧!啧!当真好一个标致的姑娘,瓜子型的脸庞,配上长长的云发,和特别明亮圆大的眼睛,简直是丹青妙手。也难描绘得出的美人胚子。”
  欧阳菁尖叫一声,当她发现居然发得出声音,跟着便道:
  “老天爷,你想怎么样?”
  曾老三道:“这句话暗示得很妙,你以为我想怎么样你呢?总不会把你吃到肚子里吧?”
  欧阳菁道:“你若敢动我的念头,我爹爹一定会取你性命。”
  曾老三笑道:
  “以后之事管他呢!只要我们两相情愿,到了生米变成熟饭之时,你爹爹知道了,也没可奈何,对也不对?”
  欧阳菁又狂叫了一声,浑身发抖。她虽然素来是顽皮捣蛋,胆大包天之人。但目下却有如鹰爪中的小鸡一般,可怜无比。
  曾老三又嘻嘻笑道:
  “你可知道,刚才我故意说三招之内,能够夺回长刀,以及击杀了你,其实我那里舍得辣手摧花呢?只不过使你一味防备我夺刀,不知不觉之中,松懈了自身的安全。嘻!
  嘻!这法子敢情真有效,我看这是命中注定,你非一辈子跟着我不可了。”
  欧阳菁尖声叫道:“我宁愿立刻死掉。”
  曾老三道:
  “抱歉得很你已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亦难的困境中,这话我早就对你讲过了,果然没说错吧?”
  他掉头四顾,又道:“现在就算武当双剑之一的天风剑客程玄道闯进来,也是没有法子可想的了。”
  他的目光又回到欧阳菁面上,而她则避之若蝎,赶快移开眼睛。
  无巧不巧,她的目光落在对面角落的阿烈身上,又恰好看见他坐了起身,这一惊,非同小可可!
  她在这等极为危急的情形之下,幸而还能灵机一动,高声道:“天风剑客如果赶来,。
  你就倒霉了。”
  曾老三道:“有什么霉可倒?瞎说一通。”
  欧阳菁心中忖道:“那白飞郎的要害中了我一刀,居然还不死,说不定还可以助我逃过大难。”
  当下说道:“哼!假如他进来之时,你不晓得的话,他只须悄悄走到你背后,出拳攻击你的胁下要害。这时你势必要沉肘封挡,同时旋开身子。而他趁这机会,出手向你这双抓着我的手臂弯劈去,你就不能不放手退开了。”
  曾老三嘻嘻笑道:
  “好聪明的姑娘,你想利用披肩上的毒针,使我受伤对不对?照你所说的办法,我若是不肯放手,势必用力旋开你,其时掌心就挨上披肩的毒针,因而不得不松手了。”
  他话声才歇,欧阳菁已接口道:“喂!我们谈一谈条件可好?”
  她眼见阿烈已悄悄爬起身,情知曾老三武功卓绝,耳目之灵,罕有其匹。因此,她必需跟他胡扯,扰乱他视听的惊人能力。
  因此,通常问了这句话,必需等对方回答。可是欧阳菁却不能停口,继续说道:
  “当然,我这个条件大概是你所能接受的,不然的话,我何须多费口舌。可惜你为人大以可厌,所以没有法子事先打听得到而已。”
  这时,阿烈已向曾老三背后移动迫近,他的动作十分小心,显然他亦警觉不可弄出任何声响,以免被对方听到,及时加以防范。
  欧阳菁一口气说下去,道:
  “这件事,江湖上也有不少人得知,但你却没有向我提起,可见得你还没有听到传说,更可见得你真是鬼厌神憎,人人都不肯把如此重要巨大的消息告诉你了……”
  她的话被曾老三打断,他道:“你比我还要罗嗦,到底是什么事?”
  欧阳菁眼看阿烈离对方背后只有数步,此是最重要的关头,因此她充分发挥她说谎的天才,随口应道:
  “你真的不知道么?那是一件足以使天下武林形势为之大变的事。而目下谁都知道,如若想找出一点端倪头绪,非找我不可。”
  说到此处,阿烈已移得很近,足以出手助她解围。因此她大大的舒一口气,蓦然停口,不再说话。
  曾老三惊讶无已,道:“咦!你想卖个关子么?”
  他说完这一句话,阿烈还未动手,欧阳菁忽然惊凛交集,心想:
  “他莫非突然触起对我不满仇视之心,所以生出改变主意的念头。”
  现下那阿烈是她唯一的救星了,假如他不出手,—错过了这个唯一的机会,则纵然是她父亲忽然赶到,亦因投鼠忌器,无计可施。她再想到如若被这个大厌物俘虏了去,变成他的妻妾或者什么的;日夕须得与他相对,那真是天底下最可怕之事。
  她又是着急,又是害怕,这唯一脱逃魔掌的机会,瞬息即逝,她平生以来,何曾陷入这等可怕的窘境中。
  只见她两眶清泪,突然又涌了出来,又黑又大眼睛,被这层泪水笼罩,显得朦朦胧胧,使人感到她既可怜而又极其美丽。
  阿烈果然是想起了她对自己的冷酷无情,所以在这紧要关头,突然生出了舍她而去之心。
  然而她那楚楚含泪的可怜可爱之态,使他的心一阵急颤,爱怜之情油然而生,便又改变了主意。
  他记着早先欧阳菁所教,运集了全力,猛可向曾老三胁下要害击去。
  阿烈拳头出时,一面又准备好依欧阳菁之言,硬劈他的臂弯。
  谁知“砰”的一声,居然击中了曾老三。但见这个天下人人憎厌之人,身子横飞六七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当曾老三应拳横飞之时,也把欧阳菁带动,摔在边。大概是他中拳之际,指力一紧,所以欧阳菁面色发白,一时竟起不了身,口中还发出呻吟之声。
  阿烈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抱她起来,见她身躯颤抖,好像很很冷的样子,便把她搂在杯中,以自己的体温,使她感到温暖。
  他一面转眼向曾老三望去,但见他靠墙而坐,面色十分青白,连连喘气,可知他中这一拳,受伤不轻。
  目下这两个人都似是失去了行动之力。
  阿烈付道:
  “假如是祁京在此,一定趁此良机,下手杀死曾老三但我与他无怨无仇,此人只是可厌而已,犯不上取他性命。”
  他深知假如曾老三不是曾经口出不逊之言,暗示要蹂躏欧阳菁的话,他刚才那一拳,决计不会那般用力。
  欧阳菁双眸忽开忽闭,迷蒙飘渺的眼光,不时扫过他的面龙,这使他感到极大的诱惑和行动,心想:“这回你在掌握之中,还能凶么?”
  当下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欧阳菁双眼一瞪,但旋又无力地合上,可是双颊却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阿烈不好意再欺负她,此外,她香唇的滋味,也足以使他心神迷醉,不禁回昧不已。
  因此,这座茅寮内悄静无声,过了好一会,曾老三喘息之声渐渐平息。阿烈感到欧阳菁在他怀中挣动一下,转眼一望,但见她美眸睁开,直瞧着自己。当他的目光与她相触之时,欧阳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两片红唇,呶了起来。
  阿烈心中大喜,暗念:她竟要我再吻她,这真是求之不得的艳遇,当下毫不迟疑嘴唇印在她的朱唇上。
  她初时似是挣扎了一下,但旋即很合作的与他亲热,香舌轻吐,使阿烈为之销魂,不知身在何处。
  良久,阿烈方始抬起头来,欧阳菁满面娇羞潮红,香喘细细,又是别一番使人销魂迷醉之态。
  阿烈定睛欣赏这等娇姿,心想:
  “几个月以前,我还是个贫苦小童,要叫她做师父,那里想得到今日竟能把她抱在怀中,享受她的香唇呢?”
  方转念间,欧阳菁很费力地说道:“快去杀死那曾老三。”
  阿烈一怔,忖道:“此时此地。你却说出杀人之言,真是大煞风景,全无情调可言了。”
  虽然这么想,但仍然转眼向曾老三望去。但见他已睁开双眼,可知已听见了欧阳菁的话。
  两人的目光一触,阿烈记起祁京那般人的行事手段,此刻必不放过对方,因此眼中不觉流露出森森杀机。
  曾老三大吃一惊,迅即站起,但身子却摇晃了几下,似是站不住脚。阿烈看着他,心想:“他会不会倒下呢?”
  方转念间,曾老三倏然拔脚疾奔,一溜烟出了茅案,动作极为迅快。阿烈才喂了一声,曾老三人影已隐。
  他只好低头向欧阳菁道:“那厮逃跑啦!”
  欧阳菁恨恨的瞪他一眼,道:“笨蛋!你今日让他逃脱了,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阿烈道:“我不怕。”
  但由于见她说话时很吃力的样子。便又不忍,接着道:
  “现在别说了,倒是看看如何才能使你复元,方是要紧之事。”
  欧阳菁道:
  “你不怕,哼!等他休息过,回头来找上你之时,你就知道滋味了!他日日夜夜死跟着你,像挥之不去的苍蝇,你休想定下心来办你的事,过你的日子,你怕不怕?再想想看。”
  阿烈陡然记起自己还须投师学艺,若然有这么一个讨厌之人跟着,如何能秘密地行动,达到求艺的目的?
  他吃惊地道:“果然可怕得很!”
  欧阳菁道:“那么你就趁机取他性命,不然的话,我们日后非死在他手中不可。”
  阿烈道:“但他已经逃走无踪了。”
  欧阳菁道:“不妨事,他勉强运功压住伤势,必逃不远,甚至因而使他多费不少气力,方能恢复武功。我们现在追去,必可追上他。”
  阿烈道:“你能走动么?”
  欧阳菁道:“你背着我,我在后面指点你如何走法。”
  阿烈本想说,给人家看见,很不好看。
  但转念一想,便把这话咽回肚中,缓缓松开手,一面道:“你小心站稳,等我转过身子。”
  他终于背起欧阳菁。奔出这座茅寮。
  外面陇陌纵横,仿佛看见前面十余丈外的树林,人影一闪,此外,别无疑状。
  阿烈不等欧阳菁发号施令,放腿奔去。霎时已转过那片树林。只见前面一片平畴,没有可供藏匿之地。
  他侧头向树林望去,欧阳菁道:“对了!我们入林去找,非把他找到不可。”
  阿烈双手抄住她的大腿,虽是别有滋味,但却十分不方便。因此略感踌躇,说道:
  “万一他躲在树后。突然出手偷袭,如何是好?”
  欧阳菁道:“你全身刀剑不入,何惧之有?”
  阿烈但觉她这话太以无情,心中凉了一截,不过还是说道:“我是怕他伤了你。”
  欧阳菁道:“你左怕右怕,什么事都别想办了。”
  阿烈心头一震,忖道:“是啊!一个人左怕右怕,当真别想成事。”
  他大是有悟于心、同时之间,放步向树林奔入去。这座树林幸而不密,穿行其间,不觉如何困难。
  两人左顾右盼,小心搜坦。走了老大一会工夫,树木渐见茂密。
  欧阳菁说道:
  “原来此林乃是长形。目下才开始步入此林深处,我们再往前走,如果找不到他,便打那一头出林,再作计较。”
  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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