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翡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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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翡翠宫-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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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注目,姑娘那匹坐骑已经倒卧在林前草地上,显然在她经过林前之时,马身中了人家的暗器。
  这—情形,看得楚秋帆也大为震怒,同时也可以想得到这一门派绝非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否则绝不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
  他身形一闪,悄悄掠入林中,往前移进。
  就在他闪入树林之际,本来隐伏林中的人,已经迅快的掠了出去。
  那一共是五个人,当前一个是身穿青袍,面目苍老、头上盘着一条花白辫子的老人,大概就是昨晚两人口中的“师父”了。随着青袍老人身后的是—个五十出头、身材极矮的人,左臂还裹着伤,敢情是他们说的中了女子一剑的“沈师叔”了。随后三人,其中两人就是昨晚在酒楼见过的浓眉汉子和白面汉子,还有一个年纪比二人略大,大概是他们大师兄了。

  只见那白衣少女冷冷的扫了五人一眼,心头似是愤怒已极,娇声叱道:“你们这些贼崽子,光天化日,胆敢拦路打劫?”
  青袍老人一拱手道:“姑娘莫要误会……”
  “误会?”白衣少女不待他说下去,就冷笑一声,气鼓鼓的道:“你们躲在树林子里,一出手就用暗青子招呼,射死我的马匹,不是拦路打劫,还是什么?”
  青袍老人道:“老朽百草门俞景岳。”接着一指身边的矮老者道:“他是老朽师弟沈昌冬。”
  楚秋帆听师父说过,百草门是江湖上采药的集团,人数不少,全国各省各地,名山大川,都有他们的足迹,除了八大门派之外,声势不在丐帮之下。
  赛韩康俞景岳在百草门中,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俞景岳不待白衣少女开口,接着道:“方才是沈师弟前天伤在姑娘剑下,看到姑娘,一时气愤,出此下策。老朽已经责备过他了,现在老朽敬向姑娘致歉。”
  沈昌冬以一手暗器出名,号称空空儿。
  白衣少女脸上一脸鄙夷之色,似乎对“百草门”三个字,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从鼻孔里轻哼一声道:“射死了我的马,只说上一句道歉,就可了事了?”
  沈昌冬道:“那么你待怎的?”
  俞景岳沉声道:“沈师弟,理亏在我,你不准再说。”一面朝白衣少女抱抱拳道:“敝师弟射死姑娘坐骑,百草门自当赔偿……”
  白衣少女道:“你们躲在林里,就是为了先射死我的马,再赔偿我的马来的么?”
  “当然不是。”俞景岳陪笑道:“老朽在此恭候,是想和姑娘情商一件事……”
  白衣少女轻哼一声道:“看你一大把年纪,说出来的话可笑之至。通常‘情商’二宇,必须双方本是素识,才有情面可以商量。我从不认识你们,你们也并不认识我,何来的情商?”
  楚秋帆看她说话的神情,挑着眉尖儿,和乐兰芬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心中不觉对她有了好感,再想想她说的话,也大有道理,绝非强辞夺理。
  沈昌冬脸有怒意,说道:“你可是白衣门下?”
  白衣少女横了他一眼,冷峻的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赛韩康俞景岳为人持重,依然陪着笑道:“姑娘如果是白衣门的高徒,那就好说话了,老朽昔年曾和李女侠有过一面之缘……”
  白衣少女披披嘴道:“几十年来,天底下见过无双剑女的人,何止千百!她养着的一只老猴子,天天都见到她呢!”
  她说得很得意,不禁“噗嗤”一笑!
  这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就越发显出少女的妩媚来。
  但她此话一出,听得赛韩康身后三个弟子个个面有怒容。大弟子鲁承基大喝一声道:“你敢这般对我师父说话?”
  沈昌冬也怒声道:“这丫头当真太狂妄了!”大有出手教训之意。
  俞景岳急忙一摆手道:“你们不许多说。”一面朝白衣少女抱拳道:“老朽听说姑娘得到了一本药草秘笈,不知可有此事?”
  楚秋帆暗“哦”一声,心想:“百草门以采药为生,这白衣姑娘得到了一本药草秘笈,难怪他们有觊觎之心了!”
  白衣少女道:“不错,那是我在杭州一家书肆中发现,用钱买来的,难道这也碍着你们百草门了!”
  俞景岳依然陪笑道:“姑娘这册书,可是手抄本,叫做《毒本草》,对不?”
  白衣少女道:“就是《毒本草》,又怎样?”
  “这就是了。”俞景岳含笑道:“这册《毒本草》,原是敝门之物。在十余年前,敝门不幸,出了一个不肖弟子,盗书远飏。敝人曾派人到处追缉,迄无下落,最后听说那不肖弟子,业已中毒身死,敝门秘笈也从此失落了……”

  白衣少女冷冷的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干?”
  “话是不错。”俞景岳接下去道:“但《毒本草》乃是敝门秘笈,凡是百草门弟子,都有追回失物的责任……”
  白衣少女不待他说完,脸色一沉,哼道:“所以你们纠众而来,先射死我的马,再打算凭仗人多,强取豪夺?”
  俞景岳一张老脸微有愧色,拱手道:“姑娘可否容老朽把话说完了?”
  白衣少女道:“你说嘛!”
  俞景岳道:“但如今《毒本草》既为姑娘所得,老朽自然不好勉强非还敝门不可。”
  白衣少女道:“本来嘛,我花钱买来的,百草门凭什么要我还?”
  沈昌冬愤愤的道:“师兄,这丫头……”
  俞景岳拦着道:“因此,老朽之意,想和姑娘商量,姑娘用多少钱买来的,敝门愿意百倍奉偿,未知姑娘肯否割爱?”
  白衣少女道:“我在书肆里看到这册书,本来只是好奇才买来的,既然买来了,就是我心爱之物,为什么要割爱?”
  俞景岳道:“君子成人之美,姑娘若能赐还,也全了江湖义气。”
  白衣少女道:“我不是君子,也不知什么叫江湖义气。你们也未必是君子,前天这个姓沈的认为我是孤身女子好欺负,先前则向我强索,继而还用暗青子伤人。今天人未照面,就射杀了我的牲口,这难道就是江湖义气么?”

  沈昌冬瘦脸发青,厉声道:“好个利嘴丫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衣少女柳眉一挑,冷笑一声道:“你敢一再出言不逊,姑娘马匹是你射杀的,那你就该替我马儿偿命来!”
  “呛!”右手抬处,银光乍闪,一支雪亮的长剑,已然朝沈昌冬当胸递来。
  沈昌冬没防她说打就打,出手如此快法,一时之间,来不及向腰间取兵刃,身形一晃,向左闪出。
  哪知白衣少女一剑刺出,意势不尽,身形一个轻旋,手中长剑依然原式不变追击而至。
  沈昌冬被逼得只好双足一点,往后跃退。
  白衣少女剑势出手,早就料到他有此一着,故而在旋身追击之时,左手一扬,一支乌黑的皮鞭,同时出手,“唰”的一声,鞭影横回,朝沈昌冬后颈圈来。
  沈昌冬堪堪跃起,没料到她左手长鞭有如此怪异招数,自然来曾防备。
  俞景岳睹状急忙叫道:“师弟小心!”
  沈昌冬也是久经大敌之人,听风辨位,身子硬是向横里窜出,但已是迟了半步,“啪”的一声,鞭梢抽中右肩。肩头衣衫,登时被撕破了一条。
  他横窜出去的人,一下落到六七尺外,突然暴喝一声,双手连扬,日光之下,但见一连串银光闪动,至少打出来了七八件暗器。
  楚秋帆看得暗暗替白衣少女耽心,不禁在地上抓了几粒石子,正待出手!赛韩康俞景岳见多识广,一看情形,便知师弟定然中了极厉害细小暗器,而且毒性极烈,急忙出指连点了他几处穴道,先行封住要穴,一面向大弟子鲁承基吩咐道:“承基,快给你师叔喂一粒‘祛毒保心丹’。”

  这时他二弟子牟承业、三弟子李承善已经把师叔扶着坐起,鲁承基从怀中取出保心丹;喂入师叔口中。
  俞景岳直起身,朝白衣少女拱拱手道:“敝师弟冒犯之处,姑娘务请看在老朽份上,敝门和贵门素无过节,请赐解药,老朽感激不尽。”
  白衣少女手持银剑,冷峻的看着他们,这时讶然道:“你问我要解药?”
  俞景岳道:“姑娘用喂毒暗青子伤了敝师弟,老朽只好向姑娘求取解药了。”
  “你没看错人吧?”白衣少女道:“你说我用喂毒暗青子打伤了姓沈的?这真是天大笑话,方才明明是姓沈的用暗胃子向我招呼,我一时气愤,才把长鞭朝他投去的,我又没生三只手,几时使用暗器了?”
  俞景岳为人持重,因理亏在己,故而方才一直耐着性子,任她白衣少女出言尖刻,也不曾动怒。此时眼看师弟身中喂毒暗器,自己一再好言相劝,她依然坚不承认,不由得心头有火,冷然道:“姑娘,老朽已经好话说尽,姑娘依然不肯卖老朽的面子,姑娘岂非太不通人情了?”

  “我不通人情?你们才通人情呢!”白衣少女冷冷的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没使暗青子,更没有解药。就算有,姓沈的本就该死,我也不会给的。”
  俞景岳脸上隐泛怒容,沉笑道:“姑娘轻轻年纪,心思却是毒辣得很!”说罢,拱拱手,回头朝三个门人喝道:“你们抱起师叔,咱们走!”
  他说话之时,目中隐闪冷芒,看了白衣少女一眼,才大步行去。
  楚秋帆究是从小跟随师父行走江湖,看也看得多,此时眼看赛韩康俞景岳举动有异,心中暗暗觉得奇怪。
  俞景岳脸有怒容,沉笑着说话,话又说得很气愤,显见他心头极为愤怒,照说就不该拱手了,这就是不合常情之处。
  白衣少女寒着一张脸,那是俞景岳说她心思毒辣,姑娘家自然要生气了。但也没有出声阻拦,任由他们离去。她收起长剑,转过身,望望地上倒毙的马匹,恨恨的道:“真是该死……”
  话声未落,突然口中“咦”了一声,双手掩胸,脚下跟着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楚秋帆看得奇怪,暗想:“她怎么也负了伤?唔,大概是方才动手之际,扭到了前天的镖伤,故而右足站立不稳……”
  心中正在思忖之际,只见白衣少女拐着右足走了三四步,急忙在林前一块大石上坐下,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瓷的药瓶,倾了几颗药丸,纳入口中。
  这—瞬间,她本来像春花般艳丽的脸上,已然笼罩了一层死灰颜色,一手按在胸口,樱唇微张,似有些喘不过气来!
  楚秋帆本待悄悄离去,但看到这情形,不禁暗暗吃惊,忖道:“看情形,这位姑娘生似身负极重内伤!她好端端的,怎会……”
  “哇!”白衣少女坐在石上,自然是想竭力抑制自己的伤势,但终于无法控制,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坐着的人,上身晃动,好象有些支持不住。
  楚秋帆突然心中一动,想起方才赛韩康俞景岳临走之时,朝白衣少女拱了拱手,显得是在他拱手之际,暗下毒手。
  他曾听师父说过,天下各派武功之中,最阴毒的莫过于旁门异派中的“阴手”了。它能伤人于无形,数丈之内你被他打了一掌,还一无所觉,此中高手,还能限定你伤发的时间,算得不差分毫。
  一念及此,心中暗道:“莫非白衣姑娘是中了赛韩康的‘阴手’不成?他还说白衣姑娘心思毒辣,这人面貌持重,手段却如此阴毒!”这就举步走出林去,含笑拱手道:“姑娘可是负了伤么?”
  白衣少女悚然一惊,望着楚秋帆,冷笑道:“你是什么人?”
  她左手掩胸,似是痛得十分厉害,只是强自忍着没有出声。
  楚秋帆道:“在下看姑娘伤得不轻,不知姑娘是否需要在下相助?”
  白衣少女只当他是过路之人,看到单身女子存心轻薄,闻言不由得柳眉一挑,冷声道:“你快给我滚,姑娘我可不是好惹的!”右手一探,呛然抽出半支长剑来,但她右手这一牵动,胸口登时一阵剧痛,脸色大变,口中不禁“啊”了一声!

  楚秋帆看她粉额上全是汗水,忍不住道:“姑娘可是很痛么?”
  白衣少女瞪了他一眼,负气道:“我痛关你什么事?”
  楚秋帆微微一笑道:“在下原是过路之人,因看到姑娘方才中了赛韩康的一记‘阴手’,想必伤得不轻,故而有意相助,姑娘幸勿误会。”
  白衣少女道:“你怎知那姓俞的老贼使的‘阴手’?”
  楚秋帆道:“在下也只是猜想罢了,天下只有‘阴手’能在数丈之内伤人于无形。赛韩康朝姑娘拱手之际暗下毒手,当时姑娘并未发现,但等他走后,姑娘伤势才突然发作,因此在下推想,姑娘中的可能就是‘阴手’了。”

  白衣姑娘望着他,问道:“你能治‘阴手’的伤么?”
  楚秋帆道:“在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在下可以助姑娘调理真气,如能暂时遏住伤势,再到前面镇甸上,可以找大夫治疗了。”
  白衣少女又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看你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能有多大功力,要替我调理真气?哼,你若骗我,看我会饶过了你!”
  要知她原是心机极深的人,心中虽然不信,但此刻胸头十分疼痛,倒真希望他能替自己调理真气,或可减少痛苦。于是眼波一抬,低声道:“好吧,你就给我试试看,你到底会不会呢?”
  楚秋帆道:“在下也没有试过,只知度入真气,可以疗治伤势,至少也可以阻遏伤势恶化,对姑娘有益无损……”
  白衣少女气道:“你是卖膏药的?光说不练。既然知道可以度气疗伤,为什么不快些动手呢……啊……”她性子一急,话说得响了,胸口又剧痛起来。
  楚秋帆忙道:“好,在下这就给姑娘试试,你且忍耐一些。”
  他走到白衣少女身后,伸出右手,按在她背后“灵台穴’上,缓缓的把真气源源度入她体内。
  白衣少女但觉一股滚热的气流,涌入体内,精神登时好了许多,胸口疼痛也立时大为减轻,不觉缓缓的闭上眼睛,心中暗自奇怪:“这人年纪不大,一身功力似乎极为深厚!”
  她哪里知道楚秋帆练成“太虚玄功”,虽然为时尚浅,但放眼武林,已是很少有人能和他比拟了。
  楚秋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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