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方道:“我们要走。”
青衣人摇摇头,道:“办不到,再有一个多时辰,他们就赶到了。”
包天成道:“如是我们现在主要走呢?”
青衣人道:“这个,你们完全没有枘地。”
包天成冷冷说道:“你口气如此肯定,在下倒是有些不信——”
青衣人嗯了一声道:“阁下是准备试试了。”
包天成道:“正要如此。”
青衣人道:“如若动手,我们格杀勿论。”
包天成哈哈一笑道:“四海镖局在江湖上,被称作第一家镖保子,老实说,也不是轻易得来的,咱们过去,避着贵门中人,并非是真的怕了你们,如今,双方既然已经翻了脸,实也不用再保留什么,大家各凭武功,分个生死出来就是。”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大,有意让别的杀手听到。
青衣人脸上杀机泛动,冷冷说道:“你向我们挑战?”
包天成道:“不错,正是向阁下挑战。”
右手一抬,两粒火弹破空而出。
青衣人率领的这批杀手,确有着很扎实的武功,但他们却完全没有江湖阅历。
但见两个黑衣人右手一扬,寒芒闪动,长刀劈向火弹子。
包天成大喝一声,左手两枚弹子,也打了过去。
但见火光闭动,响起了两声蓬然大震。
前面两粒火弹子,被两把长刀劈中,爆烈出一团火,却被包天成以自相撞击的手法震爆。
四粒火弹子,威力是何等强大,青衣人和两上刀手,立时炸毙当场。
一招得手,包天成又从怀中摸出了四粒火弹,分执双手,喝道:“冲出去。”
烟硝弥中,吴恒一马先当,向外闯去。丁盛护着斩情女,紧随在吴恒身后。
包天成、林成方分两侧相护,直奔庄院门外。
九个杀手,一下子死三个,余下的六个人,都怔在了当场。
直到斩情女等闯出了大门,六人才霍然有所警觉,同时飞身而起,追上来。
这些人的动作很快,有如六支脱弦怒矢一般。
斩情女伤势未痊愈,不能走得太快,包天成、林成方眼看六人身法之快,一旦追出大门,散布开来,反而很难对付,立时停下脚,拦在大门口处。
包天成一面扬手,打出一粒火弹子,一面低声说道:“吴兄,不用等我和林少侠了,保护易姑娘,直向四海镖局。”
六个刀手,眼看到自己同伴吃亏的经过,所以,他们不肯再上当。
忽然间,六个人散布开去。
左面两个人突然间,拨身而起,向外冲去。
居中两个人未向前冲,却收住脚步,停了下来。
没有什么联络,也没有领头的人,六个杀手,自自然然的调整了对敌的阵势。
林成方吃了一惊,暗道:“看他们进、退之间,似乎是有着很好的默契,就像久走江湖的兄弟兵,彼此之间,早有了一分心灵上的沟通。”
但他们却未想到,这些人练的就是这些,功务、拨剑,快速度杀人,以及他们之间的敌对默契。
他们很单纯,不知江湖上的险诈,但他们却有着一种攻防的挥手阵势。
只要一个人,走对了位置,另外的人,都跟着调整自己的行动。
那是久经训练的成就。林成方低声道:“总镖头当心,别和他们硬拼。”
人却倒飞而起,直向外面两个人追去。
事实上,吴恒已经被迫返身迎敌,横刀而立。
车情女也未再逃,左手扶着丁盛的肩头,站着不动。
双目中,透出了浓浓的杀机,注视着两个人。
她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无法施展出平日的轻功奔逃。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拼字,准备保持着体能一拼。
但林成方迅赶到。
长剑一探,忽然横扫,划向两个人的双腿。
这一招,谈不上什么奇奥,但却是两个人必须回身相救的一击。
这就逼得两个人,长刀回转,封住林成方的剑势。金铁一震中,林成方已提剑飞起,寒光下击。
他明白这些杀手的厉害,绝不能给他们有占去先机的机会。
吴恒也提刀攻向一个黑衣刀手。
一个黑衣人长刀盘顶,舞起了一片刀花,硬接林成方下击的剑势。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林成方下击的剑势,竟被那强劲的刀势给弹震开去。
林成方感觉到握剑的右手一麻,心头顿然一惊,在空中一个大翻身,落到了八尺以外。
但那黑衣刀手,却挥刀飞跃,跟踪而至,一刀横扫,疾劲的刀势,带起了一股轻啸之声。
林成方没有低估对方的武功,由他们那股纯朴之气,已看出对方是那种很扎实的高手,却未料到他们竟然强劲到如此境界。
以林成方内力之强,也觉得不便硬接,一闪避开,立刻还击,刺出一剑。
但那黑衣刀手,却展开激烈的攻势,刀尖如雪,直迫上来。
这就迫得林成方不得不全力迎战。
子母刀吴恒和另一个黑衣刀手也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一动上手,就是全力以赴的搏杀。
黑衣刀手的凌厉逼进,完全使对手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拼命一途。
但吴恒拼起来,十分吃力,那黑衣人手中的厚背长刀,比吴恒的子母刀长了一尺,也灵敏很多,更厉害的是他们的刀法凶厉绵密,使对方采取游斗的机会十分微少,迫得吴恒只好硬拼。
无论在内力,刀法上吴恒显然都落下于下风。
但最苦的还是包天成,在两个黑衣刀手的的挟击之下,只余下了招架之功。
好的是包天成站在了门口,两个黑衣刀手,被两侧墙壁所阻挡,有些施展不开,使得包天成利用他久走江湖的对敌经验,闪避封挡,交互运用,勉强保持着苦缠苦斗的局面。
斩情女冷眼旁观,也看得暗暗惊心,她见多识广,身经百战,看出了这些杀手们的扎实功力,凌厉刀法,如是一再多些江湖经验,吴恒早已死于对方的刀下了。
现在,吴恒也是闹得险象环生,手中的子母刀,已完全没有了还击之力。
心中的焦急,再加上对方的进逼,吴恒已全身大汗。
斩情女轻轻吁一口气,道:“吴兄,镇静些,不要和他们硬拼硬接。”
她说话的声音很高,吴恒听得很清楚,那黑衣刀手也听得很清楚。
但斩情女料定了,就算他听到了很多,只要能把重点给隐藏起来,他也未必能够了解。
只听吴恒说道:“这小子刀法如蛛丝盘技,绵密得很,想撇开他,真还不容易。”
斩情女道:“想法子把他引到我这边来,到距离我一丈之外内。”
吴恒道:“姑娘,这小子刀法凌厉得很,打到我无法支持时,我就准备和他玉石俱焚了,姑娘最好借此机会走吧!五十丈外一片小树林,还有我们骑来的健马,飞马快奔,也许能赶回去。”
斩情女道:“你认为我能走得了吗?他们有六个人,我们只有四个人,万一他们另外两个人追出来,我根本就没有走出五十丈的机会。”
吴恒道:“姑娘,赌赌运气吧!我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
斩情女道:“那就快些引他们过来,你们想要我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保护性命,然后,才能保我平安无事。”
吴恒分心说话,一个失神,被对方一刀削去了一片头发。
长发顿然间披了下来。
他已无法再作任何选择,只有照着斩情女的吩咐作了。
忽然间,奇迹发生了。
就在距离斩情女七八尺的地方,那手挥长刀,迫向吴恒的黑衣人忽然间倒了下去。
倒的是那么意外,那么快速,好象一下子灵魂离体一般,连一声叫也未发出来。
吴恒呆住了。回顾了斩情女一眼,道:“姑娘,你……”
斩情女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这些人,虽深厚朴实,但他们并不傻,快些想法子,把他们引过来,要这样的距离,适常的角度。”
吴恒究竟是老江湖了,点点头,心中已有些明白了。
这边,包天成正隐入极端的危机之中。
两个黑衣刀手,已逐渐的适应了,攻势更是凶厉。
两把长刀,有如毒蛇一般,迫得包天成逐渐后退。
只要他一退出大门,就失掉了环境上的优势,必然会有很快丧命在两个黑衣刀手的夹击这下。
斩情女急急说道:“快去,助包总镖头一臂之力,我看他已经无法掌过十招了。”
吴恒长长吸一口气,突然飞腾而上,一面大声喝道:“总镖头,在下来了。”
子母刀一挥,封开了斜里伸过来的一柄长刀。
解去了包天成的不少压力。
包天成虽有火弹子的威力,但却无法施展。
他必须集中全力应付,连分神腾出一只手,取出火弹子的机会也没有。
其实,就算他手中握着火弹子,也没有挥手打出的机会。
那是生死一发,危亡刹那的处境。
吴恒突然地赶来助阵,给了包天成莫大鼓舞。
他奋起物中铁剑,当、当两声,封开了一柄怅刀,腾出了左手,探入囊中,取出了两枚火弹子。但两个刀手,一退即上,挥刀攻了上来。
快速凌厉的刀势,有如闪电一般,劈向了包天成。
包天成左手的火弹还未及打出,刀光已迎头劈了下来。
吴恒却以极快速身法,扑了上去,一刀横封,接下了那黑衣刀手的一刀。
但吴恒勉强出刀,用不上气力,金铁大震声中,吴恒手中的长刀,竟被震飞。
但这一刀,却救了包大成的一命。
吴恒长刀脱手之后,手中却多了一把短刀。
子母刀,终于见到了了刀。
目光一闪,刺入了那黑衣人的小腹之中。那黑衣刀手的武功,实在很强,但可惜他们太缺经验了。
另一个刀手疾如流星的般,横里斩了过来。
包天成大声喝道:“快闪避。”
事实上,他的喝叫声,只是一种本能,黑衣人的刀势,实在快过他的声音很多。
吴恒贴地翻滚,急向一侧闪去。
但仍是慢了一步,刀掠面而过,削下了吴恒的鼻子。
包天成一扬手,两枚火弹子,击向了两个还未出来的黑衣人。
火弹互撞,爆出了一团火花,限止了两个黑衣人的攻势。
铁剑却封开了另一个黑衣人的攻势。
吴恒滚出八九步,捡起了被震飞的母刀,手里子刀,却脱手飞出,飞入了一个黑衣人的小腹之中。仅余下的两个杀手,被火弹击中,全身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凶悍的黑衣人,竟然忍受关火炙之痛,快步向前奔来。
包天成长叹一声,又取出了两枚火弹子。强忍伤痛的吴恒,中地飞滚而至,横里一刀扫出。
两个杀手,已被火烧得晕头转向,己失去抵抗之力,被吴恒一刀拦腰斩断。
这时,斩情女扶着丁盛的肩头,缓缓行了过来。
吴恒的鼻子被削去一半,全脸是血,而且,鲜血由脸上流向前胸。
他强忍伤痛,振奋余勇,把两个黑衣刀手斩毙之后,不但伤痛难耐,就是气力也已用尽,双手蒙脸,坐在地上。
斩情女缓步行了过来。由怀中取出一瓶丹药,无限温柔地替吴恒敷上药,包扎好伤势,另外取出了一个大瓶,倒出一粒丹药道:“吴副总镖头,快吃下去,调息一下。”
吴恒吞下丹药,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这时,场中只余下两个人还在搏杀。
那是林成方和一个黑衣发手,仍在苦苦搏杀。
两个人打得很认真,也势均力敌。
事实上,林成方还稍占优势。
刚才,林成方目睹同伴身陷危境,确曾全力以赴,希望击伤双方,以便腾出手,协助同伴,攻势十分凌厉。
但那黑衣人刀势稳健得很,林成方全力攻出了六十四剑,仍未能击伤双方。
同势的演变,包天成的危机已解,林成方倒也不急欲求胜了,剑势也缓了下来。
他已准备在长时间的搏杀中,看出这些黑衣人的刀路。
包天成很想过去帮助林成方早些解决了黑衣刀手。
但他实在已没有再战之能。
别说运剑拒敌了,就算是打出一枚火弹子,也是有所不能。
斩情女冷眼旁以,看得十分清楚,一面吩咐丁盛去林吕牵马过来,一面又取出一粒丹丸,送给包天成服下,这才转身,行近了林成方,道:“林兄,留一个方位给我,早点打发了他,咱们不能等下去了。”
林成方虽然占了优势,但要一下杀死双方,确刀无法办到。
但他已能控制全局,剑势引开长刀,留了空隙。
斩情女扬腕,一缕银丝闪一闪,黑衣刀手,突然倒了下来。
林成方也打得一大汗,收了长剑,道:“好厉害的杀手,不取巧,不施诈,硬碰硬的武功。”
斩情女笑一笑道:“是不是说我施诈取胜?”
林成方道:“幸好你全身上下的秘密玩艺很多,要不然,今日咱们只怕很难生离此地。”
斩情女道:“多亏包总镖头的火弹子,但最重要的是,他们缺管江湖经验,这些人,如是多一些对敌经验,杀人的效能,至少可增强一倍。”
林成方目光盯住在斩情女的身上,笑道:“易姑娘,你杀人的手段,大概在江湖上,极为少见了,勿怪江湖中那么多的人,想对付你,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愿。”
斩情女道:“久病成良医,多难自保,正因为要杀我的人太多,所以,我才化尽了心机,想出保命的法子,说起来,你或许还不太相信,我身边经常有七种杀伯利器。”
林成方道:“都是很歹毒的暗器?”
斩情女道:“在一个正道人物看来,也许会不耻我的所为,但我没有法子,我必须自保,我的声誉太坏,看我的人大概只有两个想法。”
林成方道:“什么样子的想法?”
斩情女道:“第一个是想杀我,第二个是想污辱我。”
林成方道:“哦!”
斩情女道:“所以,我一定要想法子自保。”
林成方道:“这也难怪你了。”
斩情女苦笑一下,道:“如是他们杀了我,也就一了百了,万一是他们用心在污辱我,这个痛苦,就不是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