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中,突然挥剑,凌厉无伦地直朝余化龙攻去。
余化龙自己心中十分明白,左使者一身武学功力比尤五奇只高不低,比他高出一节以上,他根本不是左使者手下五十招之敌。
因此,左使者挥剑向他攻来,他也不开口说话,只凝神一注地运力迎上,与左使者展开了一场快速凌厉的激烈搏杀。
余化龙虽明知他绝非使者手下五十招之敌,而竟敢与左使者动手搏杀,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不想活了?
当然不是。
因为,他心中另有仗恃,那仗恃就是高空雁。
高空雁与林成方护送申文贵上峰顶施入旗火,如今旗火已经放出,高空雁与林成方,申文贵当然会立刻向这转来。
在余化龙的预料下,只要他能支撑过三十招,高空雁必到,高空雁一到,必然会接替下他。
他对高空雁这个年轻人,心中已充满了无比的信心,以高空雁那一剑十二花的至高无上的剑术,左使者绝非高空雁剑下之敌。
斩情女与邵文并肩站立,目注余化龙与左使者搏战的情势,只要一发现余化龙遇险,二人便出手扑救。
同时,二人也十分留心注意尤五奇的动静,以防尤五奇突然出手。
余化龙与左使者折搏杀已过二十多招,这二十多招,余化龙虽未落败,但却打来惊险之极。
突然,一声清啸突起,一条人影身如巨鸟般地自峰腰际飞泄射落,喝道:“住手!”
喝声虽然不十分的大,却震得左使者心神为之一震,猛然收剑暴退八迟。
左使者身形一退,余化龙也立收住刀势齐立,但胸脯却在剧烈气喘不息。
显然,这二十多招的持战,他战来十分艰苦,也尽出了全力。
那身如巨鸟自峰腰半空飞泻射落之人,正是高空雁。
他身形落地,目射冷电地望着左使者,道:“阁下何人?在黑剑门中是什么身份?”
左使者虽然不识高空雁,但他从高空雁那凌空飞泻射落的转动身法,以及那潇洒从容的气度上,心中已知此人就是他们黑剑门视为头一号大敌的高空雁。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黑剑门左使者,阁下何人?”
高空雁道:“我就是我们黑剑门目下第一个要杀之人。”
左使者道:“哦!阁下尊姓大名?”
高空雁不答反应道:“你们门主现在何处?”
左使者道:“请阁下先报出姓名。”
高空雁道:“想知道我的名号,必须你们黑剑门主当面。”
左使者刚要开口接话,笑闻一声轻笑突起,道:“阁下!我早料到是你了。”
当中一人是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打扮和左使者一样,四个上下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正是黑剑门主,中年汉子则是右使者。
左使者和尤五奇一见中年文士现身走来,立即双双躬身,道:“属下见过门主。”
黑剑门主行近立定,招手一摆,目光转向高空雁,道:“师弟!多年不见了。
尤五奇、左、右使者、斩情女、余化龙、邵文等人听得全都不禁愕然一怔,他们做梦也料不想不到,高空雁竟是黑剑门主的师弟。
高空雁吸了口气,冷冷道,恩师他老人家猜料的果然不错,黑剑门主真是你。”
黑剑门主笑一笑,道:“师弟!可是老人家命你来杀愚兄的?”
高空雁道,老人家令谕我带你回山。
黑剑门主道,如果我愚兄不肯回山呢?”
高空雁道:“格杀勿论。”
黑剑门主道:“师弟自信能杀得了愚兄?”
高空雁道:“恩师说,我已是九成把握。”
黑剑门主道:“九成把握毕竟还差一成。”
黑剑门主道:“你知道天龙绝脉手法?”
黑剑门主脸色微微一变,道:“你已经练成了天龙神功?”
高空雁点头道:“所以这九成把握已足够有余。”
黑剑门主脸色再次地变了变,吸口气,道:“师弟!愚兄想和你作三招之恃。”
高空雁道:“你想试天龙绝脉手法的神奥?”
黑剑门主道:“不错,三招之内你如果胜不了愚兄,你就得放愚兄一马。”
高空雁道:“胜了你呢?”
黑剑门主道:“愚兄跟你回山去见恩师,听凭处置。”
高空雁道:“那也好,你动手吧。”
黑剑门主没再说话,目注高空雁稍顷,身形突然电飘而前,双掌幻起千重掌影,攻向高空雁。
高空雁身形凝立不动,直到掌影近身,这才突然招手一扬点出。
黑剑门主一惊撤掌后退,高空雁地突然一声轻喝道:“第一招。”
双掌如电般拍出,他双掌拍出似轻飘飘地毫无惊人之处,但是,黑剑门主却接连使用了好几个身法,才能闪开。
只此,黑剑门主心中已经完全相信,他一身武学功力虽称高绝,但绝非天龙绝脉手下三招之敌。
他心中意念飞闪,猛然一掌攻向高空雁。
高空雁正欲挥剑相迎,忽觉眼前人影一闪,黑剑门主身形竟然已经腾起,直上夜空。
显然,他已知绝非高空雁之敌,要逃。
蓦地,一声沉喝如电,畜物!你还想逃吗?”
黑剑门主顿时如受雷硕,身躯如殒星下坠,落地胸色一片苍煞,竟然萎顿不起。
随同黑剑门主身形飘然泻落一人,是一位银髯飘胸,年约九十上下高龄的长袍老人。
高空雁连忙急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恩师。”
长袍老人道:“空雁,辛苦你了。”
高空雁恭敬地道:“雁儿应该的,只是……”
语声一顿,道:“只是师兄虽有不是,尚祈恩师格外施恩。”
长袍老人道:“空雁,你别替他说情了,为师的不会要他的命。”
语声一顿,接道:“黑剑门的后事,如何处理,全交给你了。”
话落,探手抓起黑剑门主,袍袖一挥,身如鸟鹤临空而起,晃眼工夫,消失不见。
高空雁抬眼望望空际,天色已将发晓。
他深深地长吁了口气。
(全书完·秋草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