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一道三尺多长的白虹,与一条瘦长蓝色人影,翻翻滚滚,纠结不开,萧清的身形,早巳不见!
只听呼呼的声音,不断传来,令人感到威猛凌厉,心房随着声音而跳动。
这场武林罕见的恶斗,使在场的数百位武林高手,—个个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台上发怔。
双方恶斗约半个时辰,只听比武台上,有急促的喘息之声传来、白虹蓝影攻势愈急!
约莫刻许工夫,萧清好似久战不耐,口发一声沉重的长啸,白虹剑明灭闪变,倏化三朵径尺剑花,朝阴司秀才胸前扑去!
阴司秀才知道峨眉少清伏魔剑绝招,“三花聚顶”“五气朝阳”最为厉害,非他的判官笔能抵挡得住,只得纵身后退、
那知事起仓猝,事先并未注意身后,足甫落地,萧清三朵径尺剑花,已从三方面合围上来。
同时,曾听到萧清得意的欢笑声传来,急忙展开文昌笔绝招,“云涌匡庐”把掌中判官笔,化为一片寒光,挡在前面,百忙回顾,不由三魂出窍。
原来,后面乃是左侧台角,身后正是那根径尺大的木柱,前进不可,后退无门,那能不令他吃惊呢?
萧清见阴司秀才已被自己逼上死路,心中甚喜,焉能错过于载良机,立将掌中宝剑一紧,双足垫劲,纵身空中约七八尺高下,展开峨眉少清伏魔剑绝招,“五气朝阳”五朵径尺大的剑花,往阴司秀才当头罩下!
但见银虹耀眼,阴司秀才刚将掌中判官笔,“拨云见日”招术递出—半,只听他—声惨叫,登时被萧清斩为两片,殷红鲜血,洒了满台。
萧清乘阴司秀才尸体将倒未倒之际,右足一抬,立把阴司秀才尸体踢落台下。
罪魁祸首伏诛,萧清内心自是高兴,面上也露出欣喜之色。
他把宝剑入鞘后,缓步走至台口,朝东西两台,拱手为礼,交代了几句过场活,立刻回到西台。
群雄不免向萧清道贺一番,萧清亦点头称谢。
同时,他特别向淮彬投以感激的目光。
淮彬起身相迎,笑说道:“叔叔赶快休息一下吧!”
萧清心中雪亮,知阴司秀才攻势受挫,如非淮彬暗中做了手脚,不致如此,闻淮彬之言,含笑点头,与淮彬坐在—起。
西台上独山湖神巫显,既痛心妻儿惨死,复珍惜数十年来,威震江湖的声名,见东台上敌人,个个兴高采烈之状,不禁怒极心昏,倏地站起,方将出声讲话,左首席上章云飞,涂亮两人,急忙说道:“老寨主,暂且息怒,待愚兄弟二人,前往接替一场!”
巫显知二人武功还在阴司秀才之上,只不过性情较阴司秀才粗暴些,乃吩咐二人不以大意。
章云飞,涂亮两人口答道:“寨主放心!”
说着双双走至台口,指名要大侠萧隐,二侠萧靖下场。
淮彬用目扫了章云飞,涂亮两人一眼,见两人面上的神色,并无敌视表情,目中还射出渴望的光芒,当下恍然大悟,轻声对萧隐、萧靖道:“这两人虽是绿林出身,但人尚正派,两人同时出场,指名向二位叔父桃斗,此举必有深意,不是想藉着败落,无面见人为词,乘败脱离贼党,就是抢先逼叔父出场,以免与宣镇东等三个凶魔碰头,不管是属于那方面,他们不会存有恶意,还望二位叔父手下留情!”
萧隐,萧靖见章、涂二人指名挑战,内心本就感觉意外,听淮彬解释,复瞥了他们一眼,果然发觉他们神色,与淮彬所说吻合,点头笑道:“侄儿放心!”
萧隐,萧靖,立刻纵落广场,两个起落,己纵上比武台和章云飞,涂亮二人,对面而立。
互相交待几句,章云飞钢鞭—举,与大侠萧隐搭上了手,在左侧一角,各以生平所学,展开恶斗。
二侠萧靖,亦仗剑与涂亮的仙人掌斗正在一起。
章、涂二人,乃外家能手,掌中所用,又是重兵器,足以施展开来,声如雷动。只见乌黄二色光影晃动,不见两人身形。
萧氏弟兄乃是用剑,因宝剑属于轻兵器,以轻灵飘忽见长,因此,只见剑气纵横飞舞,与那乌黑,深黄光气,纠缠不清,萧氏弟兄的身形,早已不见。
双方悄势,尽管激烈,但却无—些金铁交呜的声音传出。
东西两台的人,大多是武林高手,见双方这样情形,以上乘功力拼斗,尚属罕见,不由暗中赞叹。
大约顿饭工夫,兀自分不出高低,东西台上的人,目光全被所吸,怔怔注视着比武台上的比斗。
忽然银光暴涨,只见两条三尺多长白虹,化为十朵径尺方圆的光球,朝乌黑,深黄二色光气罩下!
隐闻“呛啷”金铁交呜声音传来,那乌黑,深黄光气登时被银虹包没,仅能看出五鳞半爪,在银虹中隐现。
葛听大侠萧隐,刚劲的声音暴喝道:”二弟住手!”
萧隐声音甫落,但见银白,乌黑,深黄三色光华连闪,四条人影,乍然分开,对面而立。
萧氏兄弟面上,满面笑容。章云飞,涂亮二人,略带愧色。
萧隐笑道:“两位武功,果然高明,愚兄弟已然领教,深感佩服,我们是点到算数,到此为止。”
章云飞笑道:“萧大侠何必太谦,如非台昆仲手下留情,我和涂兄早作剑底游魂了,我们自知学艺不精,难世武林高手一争长短,从今后,决摆脱江湖是非,隐迹林泉!”
章云飞把话说完,朝东西两台,行了一礼,对萧氏弟兄道:“后会有期了,二位!”
双双纵落广场,往三侠庄外而去。
巫显见两人离去,想出面阻止时,章涂两人早已走没踪影了,想起两人走时神情,知他们志在脱离自己,空自恨得牙痒,也无可奈何,独自一人,站在桌边发愣。
宣镇东看在眼里,安慰说道:“这种见异思迁的人,何值生气,随他们去吧!”
巫显无奈,只得废然坐下,目射凶光,恨恨不已!
萧氏三侠,见巫显未派人出场,亦不便煎迫,只顾与台上宾客,举杯敬酒,言笑什欢,似乎未将比武之事,放在心上。
张敬从后面桌上转到中席来,除向萧氏三侠道贺外,并低声吩咐淮彬道:“对面四人中,以巫显武功最弱,他如出场,由我去对付,其余三人,都处久政,则须你们师兄妹,及蔡姑娘前往应付了,至于如何调度,侄儿赶快过去和她二人打个招呼,以免临时乱了步骤。”
淮彬笑着点头,随将白虹剑递给张敬道:“叔叔灵蛇丝竿虽然厉害,但总觉得费事,不如用这个吧!”
张敬知道淮彬是番好意,同是终南七十二解,如用到剑上,所见神妙,乃将白虹剑接过,佩于腰间,灵蛇丝竿则放在桌前。
淮彬见张叔叔接过白虹剑,满心欢喜。忙纵身赶到西首桌仁,向萧隐等妻子儿媳,一一见礼,然后命麻姑把背上玉莲取下,含笑递给幻依道:“这是枯禅子老前辈所赐,命我转赠有缘。妹妹恰是最适合人选,是以转赠妹妹!”
幻依见淮彬竟将这里的稀世奇珍,送给自己,知他对自己,情深意重,芳心什喜,绯红双颊,娇声说道:“妹子又不知玉莲用法,赠给我岂不是形同废物吗?”
淮彬笑道:“诸般兵刃中,就没有玉莲,那来的用法?不过,以妹妹剑术招式运用,再加上“夺”、“拂”,“甩”三诀,更能发挥莲逢钩的妙用,而将敌人兵刃脱手,比较起此剑,更具威力了!”
幻依天资聪明,经淮彬这解说,早巳心领神会,娇笑道:“等会应敌,就用它试试,究竟看灵不灵。”
淮彬笑道:“妹妹少时对付宣镇东,包管在三十招内,将他鸳鸯双剑夺下,但是,千万注意他的黄蜂毒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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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幻依含情脉脉,望了他一眼,嫣然一笑答道:“放心,有了天府玉莲在手,何惧其暗器的袭击?”
淮彬听幻依语气这样坚绝,知她乃方今第一奇人弟子,绝错不了?乃对麻姑道:“你去对付那个红衣番僧,但千万留意他三十六招天罡铲呀!”
麻姑连连点头,淮彬吩咐完毕,刚刚掉转身躯、忽听轰雷也似的吼声传来!
淮彬纵目往西台一瞥!
但见赤霞尊者,手执七尺长的禅杖,天神似的站在台口,铜铃大眼,隐射精光,着东台上,气虎虎地狂吼!
徐州三杰,站在他的身前,含笑说话,似乎在和他解说。
赤霞尊者敞声大笑道:“岂有此理,他们只顾谈笑饮酒,把我们丢在一边,置之不理,这算是待客吗?”
淮彬连忙笑着道:“酒菜俱是一样,岂有怠慢之处!”
赤霞尊者看出答话的人是李淮彬时,回忆前情,曾是恨上加恨,哇哇怪叫道:“又是你这小狗惹厌,我们到比武台去,决个输赢!”
淮彬嘻嘻笑道:“只要你高兴,小爷决定奉陪。”
赤霞尊者见淮彬嘻嘻哈哈,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不禁气得七窍生烟,征吼道:“小狗!
赶快出来领死!”
说完,双足一纵,身体笔直,凌空拔起约五丈高,倏将腰肢—挺,身体作九十度弯转,头前足后,宛如一根弩前,急加闪电,往比武台上射左,到了台口,复将腰肢一挺,身躯笔直,矗耸台上,一点声息俱无。
众人见赤霞尊者出场时,由“早地拨葱”化为“后羿射阳”,最后变为“鲤鱼打挺”这一连串的动作,非但干净利落,好似一气呵成,而且身眼部位,不差分毫,处处显山功夫火候。
不由得掌声雷动,赞叹不已!
赤霞尊者得了彩头,自然兴高彩烈,喜气洋洋,一张血盆大口,几乎笑的合不拢来!
稍缓须臾,仍然不见淮彬出场,心中奇怪!
凝目向西台打量,见淮彬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上,与萧清谈的愉快,互相举杯道贺。
赤霞尊者见到这种情况,气的面色铁青,厉吼道:“李淮彬小狗,如再不出场,我要骂了。”
一任赤霞尊者叫破喉咙,淮彬只顾和萧清欢饮,连头也不回—下。
这一来,不但巫显,宣镇东,呼鲁吐温等人,全被激怒,纷纷从坐位上立起,厉声喝叫,就是东台上,三侠请来的宾客,也对李淮彬的这样骄横的态度,不以为然,表面上虽没有人讲,面上却现出悻悻之色。
只有萧氏三侠,张敬,幻依,麻妨几人,知道他的心意,非是他骄横,实是他关张敬,幻依,麻姑三人,恐怕他们不是对头敌手,因此借着骄横,以便把对手激怒,使对方心燥气浮,功力减小,好令他们对敌时,减少危险,除了有限几人,谁能知道呢?
萧清见对头几人,已被激怒,怕拖下去增加宾客的误会,乃说道:“时候到了,你请吧!”
淮彬含笑点了点头,身子仍坐椅上不动,暗中提口真气,突然双掌微按桌面,淮彬的身子,缓缓上升,约五丈高下,右手微往后拂,面部转向比武台,身子缩成一团,晃晃悠悠朝比武台上—飘去。
当他的身子在空中进行时,缓慢异常,难看已极,几丈距离竟花了半盏花工夫,方才飘落比武台,和刚才的赤霞尊者相经,真有天壤之别。
敌对双方数百人,除了有限几个知道淮彬这种轻功,乃玄门中“柳絮驭风”的上乘轻功,面有惊讶之色外,其余绝大多数人,均不知是何功夫,甚至还有一些外家高手,误认他是诡异莫测的旁门左道呢?
赤霞尊者,人虽粗野,曾领教过淮彬的身手,这时,又看他施展出玄门“柳絮驭风”的上乘轻功,心中又惊又怕,是以淮彬明明在他面前不远蹲下,他非但未能乘机突击,反而张开一双迷惑的眼睛,愕然凝视,不敢大意出手。
淮彬蹲在地上,笑说道:“大和尚的心意,真个高深莫测,我未出场时,好似迫不及待,如今到了这里,大和尚反而按兵不动,真叫人费解。”
赤霞尊者闻言,知他是故意开玩笑,忙正色道:“你年纪轻轻,就这样刻薄,当心报应啊!
”
淮彬笑道:“大和尚会错意了,我在等你进招呢!”
赤霞尊者铜铃眼一翻,厉声说道:“我再不屑,也不会打死狗的,你蹲在地上,兵刃未能出,叫我如何进招?
淮彬笑着将身纵起,拨下背上玉莲道:“老东西真个心实,就凭这一点,可得莫大的便宜。”
赤霞尊者见他取下莲花,也不理他,掌中禅杖一足跃上八字步一站,摆开龙虎风云杖门户,喝道:“小子发招!”
淮彬笑了笑,把掌中白玉莲花一抖,登时化作五朵莲花,飘飘荡荡,朝赤霞尊者涌起!
那五朵莲花,乍看上去,好似软弱无力,声势也不惊人,东台群雄,都感到奇怪,暗道:
“传言说得李淮彬武功那样好法,为何竟用起花招来了。莫非徒负其名,并无真才实学么?”
众人正在暗中奇怪之时,五朵莲花,已涌到赤霞尊者身前不足五尺远,突然感觉有一种无穷大的潜力,逼向身上,深感疠害,急忙纵身暴退,掌中禅杖一紧,展开龙虎风云杖奇招,迎向前去!
东西两台上人,见赤霞尊者,对那五朵软弱无力的玉莲如此害怕,非但纵身暴退,而且和施展出轻不使用的五台派绝招“风云际会”把掌中禅杖,化为一片光山杖影,紧紧护住全身,心中越觉奇怪。
耳听一连串的“呛啷”声响,火星四射,黑白光华,突然分开,李淮彬与赤霞尊者,同时退后丈许,各张眼凝视自己的兵刃。
李淮彬瞥了一眼,满面欢容。
赤霞尊者,见儿臂粗的杖身上,现出五六个半寸深的裂痕,不由惊万分!
淮彬故意相激道:“大和尚,你的禅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针么!”
赤霞尊者被淮彬说的满面通红,心中又气又惊,气呼呼的道:“小子别逞强!”
说着,禅杖一举,“疾风劲草”拦腰打去。
淮彬哈哈一笑,身体好似转风车般,一闪不见!
赤霞尊者一招落空,不见淮彬人影,瞪眼向四面打量,面现惊讶之色!
巫显旁观者清,见淮彬展开玄门“如影附形”上乘轻功,紧附赤霞尊者见身后,他知晓“如影附形”轻功的神妙,无论武功再高,只被敌人制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