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道:“我乃枯禅子弟子,玉莲大侠李淮彬是我的师兄!”
呼鲁吐温闻言,脑中翻来覆去一想,从未听说有这么个人,心中万分狐疑,问道:“你的师父,驻栖何处?”
麻姑道:“在山洞中。”
呼鲁吐温,满面迷惘望着她!
半晌,麻姑好似有点不耐,扁嘴一厥道:“要打就打,要走请便,尽噜嗦干什么?”
呼鲁吐温虽然惊讶她的离合身法,但是害她的武功,并未听人提到过,听麻姑这么说,脸上觉得挂不住,把心一横,暗说道:“管她是何来头,蒙不能说不见真章就走呀!”
呼鲁吐温,主意即定,笑说道:“贫僧这支方便铲,与你走上几招吧!还不把你的兵刃亮出来!”
麻姑伸出一双鸟爪般乌黑的手说道:“佛门弟子,谁耐烦动刀动枪?就凭这双肉掌,成全大和尚便了。”
呼鲁吐温闻言,越发感到惊奇,东台上群雄,未曾见过麻姑身手,都感觉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幻依见呼鲁吐温犹豫首鼠之状,知她这被麻姑现身时的先声所夺,乃接口道:“大和尚毋面惊疑,她说的话全是实惊,你不妨倾全力发招吧!”
呼鲁吐温再也不能延拖了,喝声:“接招!”
说完,掌中百号八斤方便铲,“拨云见天”抖铲朝麻妨当胸点去。
麻姑大头一摇,身形一闪,大叫一声:“来得好!”
但见人影连闪,登时化为两条疑瘦人影,好似走马灯般,围着呼鲁吐温四周,团团乱转起来。
呼鲁吐温虽自红教喇嘛出身,但亦是佛门一支,对这佛门正宗心法的离合身法,识行厉害,是以双方搭上手,一点也不敢疏忽,倾全身功力,展开天罡铲法,与麻姑斗在一起。
只见五丈方圆一片光山铲影,在广场中翻滚不停,用尽全力,仍然无法将两条疑瘦人影制服。
相反的那两条疑瘦人影,出入于光山铲影中,如鱼游水任意往来。
那么猛恶的声势,对她毫不发生作用。
东台群雄,亲眼目睹麻灿的神奇身法,这才惊叹佩服!
约莫盏茶工火,只听得麻姑低沉的声音道:“我因你是佛门弟了,是以不愿出手打你,如今你该知道厉害吧!”
呼鲁吐温一味施展天罡铲法进攻,对于麻姑讲的话,毫无反应。
麻姑好似有点生气,大声说道:“如不知趣快走,我可顾不许多了!”
呼鲁吐温闻言,只是报以舛舛怪笑,掌中方便铲进攻愈急,呼吁之声,惊心动魄。
蓦听麻姑怒喝道:“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也不知道厉害!”
麻姑声音刚落,但见两条瘦小人影,疾如闪电,朝光山中投入,只听叭叭两下清脆,舌聒声和呼鲁吐温的怒吼声传出,那幢五丈方圆的光山铲影,亦随着声响而缓慢下来。
不多会,只听麻姑暴喝道:“脱手!”
那根七尺长的方便铲,真个听话已极,宛如一条乌黑白顶的蛟龙,划破长空,落在广场中央。
紧接着,一条长大的红影,疾如闪电,朝方便铲落处扑去,一下将它捞个正着,红影闪了几闪,登时消失在庄外。
比武台上的幻依,满面含欢,纵落台上,与麻姑会合,二人拉手,走回西面。
乐台群雄,见麻姑赤手空拳,空将那么厉害的红教喇嘛赶走,不禁欢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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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暴风雨已成过去!
各方来道贺的宾客,亦纷纷赋归!
三侠庄又恢复了往日那样的恬静!
这时,仍然逗留在此的,只有东西跨都的张敬,李淮彬,蔡幻依,麻姑和住在大厅书房中,别具用心的王国华等五人。
正当初冬的寸候,距三伙的生辰,已有十二天了,王国华好似和玉莲大侠特别投缘,除了晚间就寝外,老是寸步不离,尤其对于玉莲花的招术,王国华探询至语,有时还逼着淮彬,在台前的广场上,施展一番。
淮彬因情不可却,只得粗枝大叶,比划一阵,以应付他的纠缠。
每当淮彬施展玉莲花的招术时,王国华蒙是专心一志,凝神注视,点点滴滴,毫不放松。
淮彬见他对于武功如此爱好,心中亦甚高兴,不厌其烦地为他解释。
幻依与淮彬兄妹,相处这多日之后,一颗芳心,早巳交给了淮彬,虽然王国华不断在当中惹厌,但是阻止不了内心以后情苗滋长。
到了十三天上午,王国华特意走到西跨院,约幻依—道回转杭州。
幻依自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以师父有命行道江湖为词,婉言谢绝他的邀请。
王国华知心上人对自己厌恶,心甚恼怒,讪讪说道:“梅妹既有师命,愚兄不便勉强,只有单独回去了。”
幻依仅笑着点头,并未答话。
王国华强压满腔怒火,自与三侠,张敬,李淮彬等告别而去。
王国华走后,幻依储同麻姑来找淮彬玩,淮彬自然求之不得,于是一行三人,离开三侠庄,前往微山湖滨。
幻依提议,欲渡湖前往儿时旧居一游。
淮彬想幻依触景伤情,缓笑着道:“今日天色不早,我们就在附近荡一会儿吧!”
幻依此时,已陷入情网,闻心上人这样说,以为他欲与自己多多亲近,不忍拂他的心意,笑着点头应允。
淮彬偕幻依,麻姑两人登舟后,立刻解缆操舟,指向湖心。
离岸约数十丈远,抛锚停泊湖心,三人并肩坐定。
幻依坐在淮彬右边,麻姑坐于淮彬左边,互相亲热异常,言笑甚欢。
淮彬突然想起古玉符之事,忙问幻依道:“听说令师灵悟大师,乃方今奇人,不仅武功绝顶,对梵文蝌蚪拨等各种艰深古奥拨字,名称独步,妹妹久受薰陶,料想对于蝌蚪文字能够解得。”
幻依含笑道:“各种文字,妹子也曾涉猎,而初学浅见,是否能够理解,尚不敢十分拿稳,何以淮彬突然提此事?”
淮彬随将古玉符上蝌蚪文字之事,说了一遍。
幻依面带惊异之色,怔怔凝视淮彬半天,始说道:“玉符上面,即有这样艰深古奥文字,其中必然蕴藏着无限玄机。”
淮彬姑麻姑两人,深以幻依之言为然,含笑点头称是。
幻依道:“不知那玉符现在何处?”
淮彬忙将颈悬丝囊摘下,递给幻依。
幻依取出那块巴掌大,玛瑙色的玉符,仔细的看了一会,冥目沉思一会,脸露欢悦之色道:“奇缘分毫不假,只可惜……”
淮彬和麻姑两人,连忙问道:“即是奇缘,又有什么可惜呢?”
幻依道:“因这块古玉符,分为阴阳两面,乃黄帝时修士,存放北极地柱山和南荒洛明尔峰两经后,将生平所学武功丹道,分别若成广成子奇书两篇,存放北极地柱山和南荒洛明尔峰两地,留赠有缘,武林中人,任得其一,无须太文,即能登堂入室,深谙丹道武功之秘奥,穷参宇宙万物之神奇,只惜此符属阴,只有解说,并无圆形,北极南荒远离中土遥远,如无圆形,到那里去呢?
淮彬听完,突然想起卧云道长曾经说过,他那块玉符,上面刻着灵上盛景,轻灵悟大师发觉,认出是广成子藏珍图之事,忙对幻依说出。
幻依闻言拍手笑道:“如能把卧云道长的阳符得到,阴阳合壁后,不难找到藏珍之处了。”
淮彬面色突变,叹口气道:“卧云道长失踪这么久,尚不知凶吉如何?那里还有心思去取宝?”
麻姑曾听乃师指示过几次,得悉卧云道长,被一个武林怪人掠去,前往大雪山旧居,取符之事,算来已有半个多月了,凭他们的脚程,此时恐已得手回赶,忙道:“师兄不用着急,据妹子推想,卧云师伯被人掠走时,多半是为了取符之事,我们只要赶到师伯故居,不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再按踪追寻,总有水落石出之时。”
幻依抢着说道:“妹子真个聪明,与我的心意,不谋而合。”
淮彬道:“事不迟疑,今晚我就禀明张叔叔和萧叔叔他们,明早我们一起就动身,赶到大雪山去,寻找卧云师伯下落。”
幻依麻姑姐妹,自然连连答应。
淮彬一看天色不早,笑对二女道:“我们回去吧!”
幻依忙把玉符还给淮彬,命其小心收好。
淮彬启碇操舟,回到湖边停泊。
一行三人,回到三侠庄时,已到了掌灯时分。
晚饭后,淮彬将赶大雪山,寻卧云道长之事说出。
王侠夫妇以及张敬等,虽然不愿他们离开,无奈救人要紧,只得答应他们。
次日一早,三人束装就道,萧氏全家和张敬,一直送出十几里路,方才殷殷告别。
淮彬笑问幻依道:“此去大雪山,遥遥几千里,兄弟从未离开过微山湖半步,不知如何走法,妹妹胸罗万有,对于山川河流,知之甚详,能否教我?”
幻依笑道:“这条路,妹子也未去过。只是从书中得悉,此去大雪山,有两条道路,一条是走旱路,经河南部西入川,—条是沿官道南下,再沿江西上,经三峡入川至叙府,再沿金沙江,西上到马边起早,越过火凉山不远,就是大雪山了,不知你想走那条路?”
淮彬道:“这两条道,那条近?”
幻依道:“自然是早路!”
淮彬道:“不知近多少?”
幻依道:“大约数百里,不过其中三川险阻,通道甚难,尤以川峡交界之栈道为最!”
淮彬道:“远行千坐,未免太过劳顿,不如改走水道,还可一赏山川之秀。”
幻依麻姑点头称是。
一路无话,三日工夫,已到金陵。
淮彬因赶道心切,虽然久慕六朝金粉之盛,秦淮书舫韵事,都无心一顾,急忙雇舟西上。
开船时,麻姑偶然回望江岸,见江岸上,停立一位蓬头垢面的化了,睁着一双鸡眼,朝船上张望。
麻姑用手轻触幻依,低声道:“姐姐,你看江岸那个化子。”
淮彬因坐处和她们很近,麻姑声音虽低,也可听清,急朝江岸一瞥。
幻依神色自若,笑道:“彬哥看见了么?”
淮彬笑道:“刚才雇船时,他就在身后不远,船家所讲的话,多半被他听去了!”
麻姑道:“看他行径,多半不是好路道。”
淮彬逆:“管他是何路道,只要不找到头上,也犯不着和他计较。”
幻依瞧了江岸一眼,接口道:“看情形,这花子恐怕是釆盘子的。”
淮彬闻幻依之言,亦回头向江岸打量一眼,果见花子睁着贼眼,目视着自己的船上,别无行动,不禁点头。
幸喜船遇顺风,船老人拉上满帆,那动船毫不费事,顺水疾行。
淮彬和幻依姐妹,坐在中舱,凭窗了望,看到两岸山青水秀的景色,感觉心旷神怡。
船行月余,到达马边县城,时绝薄暮。
第二日,舍舟登路,展开足程,越过在凉山主峰,当日晚间,已到了大雪山脉这南端山麓。
三人略为计议一阵,决定先找个民家过夜,顺便探听—下大雪山的山势情形,与入山的途径。
这家山民,乃是已经汉化的藏族,在大雪山麓,居住多年,对大雪山的情形,极为清楚,是以淮彬等人,毫不费力,已将南端的途向,打听清了。
次日清早,淮彬三人,按山民所说的途向,展开足程,埋头朝大雪山顶攀去,淮彬恐麻姑手无寸铁,万一遇上大雪山中的猛禽恶兽,难以抵抗,乃将白虹剑给她。
麻姑意欲推辞,幻依从旁劝道:“彬哥所说,乃是实情,师妹不要固执了。”
麻姑见师兄这样关心她,内心非常感动,忙把白虹剑接过,带在身上。
午脾时分,已翻越了五六座山,抬头往四面张望。
但见这座大雪山,崇岭叠嶂,沿壑幽深,冈岭起伏,峻岭绵引,人兽绝迹,博大处,无边无际,高耸处直穿云端,作洼处渊深莫测,端的集博大幽奇大成。
三人存身之处,距大雪山主干,尚有数十里远,根据来时经验,如欲攀登峰脊,最快也得黄昏之后。
麻姑乍舌道:“大雪山幅员辽广,不知卧云师伯故居何处?如不知道,意欲找寻,怕不容易呢!”
幻依也面有难色,问道:“彬哥,你可知道卧云师伯住处么?”
淮彬摇头道:“不知道!”
纪依道:“如此说来,我们是大海捞针了?”
淮彬道:“差不多!”
麻姑着急道:“我们怎么办?”
淮彬道:“唯一办法就是循着大雪属脉,由南至北,仔细搜寻过去,除此别无善法可想!”
幻依道:“若是这等找法,我们岂不要花上几年工夫!”
淮彬道:“事情顺手,则不须这多时,万一荆手,那就难说了!”
麻姑只顾乍舌叹气,依在淮彬身侧不再开口。
淮彬和幻依并肩而行,且谈且行。
午夜时分,方才登上大雪山南端岭脊。
三人纵目向四周眺望,见存身之处,深陷云海之中,地面上全是皑皑白雪和玄色坚冰,在月光照射下,反映出银白闪光,除偶尔发现一些碧螺似的银色峰峦,矗耸于云海外,所有崇岭山恋,完全不见。
三人眺望一阵,淮彬笑说道:“照此情形看来我们今晚只有在这儿露宿一夜了!”
幻依答道:“云雾厚,山路滑,不在此露宿又有什么办法?”
麻姑突然惊“呀”一声道:“梅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麻姑说是,手指右边遥空。
二人随着她的手指一看。
但见有一个拳头大小金光闪闪的影子,在碧空中移动!
淮彬刚说一句,怕是不只飞禽时,那个金色影子,已经有尺许大小了。
幻依睁开妙目,凝视遥空,看见那是一只金翅大雕时,小声警告淮彬和麻姑留意。
淮彬麻姑闻警,忽忽拔出兵器,抬头注视。
但见那支金翅大雕,双翅平张,足有两丈左右,两支凶睛,金光闪闪,巨爪如钩,紧抱胸前,健羽划空,排云驭气而来,飞势神迷已极!突然间,已飞临头顶。登时感觉头上压力奇猛,几乎使人窒息。
三人出道以来,几曾见过这等猛恶,声势,不禁大惊!
慌忙展开玉莲宝剑,结成一片光网,把三人的身形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