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依亦感觉头上生风,急忙展开“春风化雨”护住全身,匆忙向四周扫了一眼,见大凉山尊聂天行,卷土重来,随同两个道人,夹攻自己,唯固他身受创伤未愈,身形威力大打折扣,没有初遇时那样厉害。
那支长臂白猿,则轻灵飘忽,迅疾如电,向麻姑进攻!
梅花居士则摇晃着身体,持剑挡在星云道长前面,守住岩边,不住纵目凝视。
岩下虎啸猿啼与“嘘嘘”吹竹之声,杂乱异常,使人闻之心悸!
就在她赂为眺望的刹那阎,已有两条锦鳞大蟒,五条两尺长的娱蚣,十几支七八寸的蝎子,被梅花居士斩落山下。
但下身的毒物,冥不畏死,前仆后继,势如潮涌,不断窜来,岩边上万头拥挤红信闪烁!
幸而左右两面,乃是绝璧悬岩,无法攀登,那些猛兽,亦因岩高陡峭,不能飞升而上,否则非糟不可。
幻依见这多奇形怪状的毒物,也不由背上发毛,更看出梅花居士,那种勉强撑持的情景,内心着急万分!
又僵持盏茶工夫,不但梅花居士,感觉难以支持,身躯摇晃不定,就是麻姑和自己,亦显著落在下风,大有力不从心之感。
她此时的心中,只盼望淮彬及时赶来,以便凭他卓越的武功,深厚的功力,逐退强敌,以解此危!
但是,幻依这种盼望,乃是多余的,终于使她绝望了!
时间是那么的迅速消逝,所盼的救星,竟是杳如黄鹤不返,她既耽心彬哥哥的安危,又忧虑眼前的急难。
这样一心几用,功力无形间锐减。
九华尊者等人,乃是久历惊险的老江湖,对幻依这样情形,那有看不出的道理?互相使一脸色,加紧进攻!
九华尊者云鹤与其师兄云霄,哪肯放过机会,掌中剑一紧,“双龙交劈”朝幻依两腋章门刺来!
幻依乃佛门高弟,虽在分神之际,全身功力感应,仍然敏锐异常,两人双剑刚到时,娇躯一扭,“行云流水”的身法,朝前滑行五尺远,让过两腋要害,同时莲剑齐施,一招“孔雀剔羽”往身后拂去。
只听得“呛啷”响亮两声,两人宝剑,立被逼出门外,稍缓须突,就要被洞穿肺腑了。
幻依刚好躲过二人双剑,大凉山尊又挟着凌厉的掌风,迎面袭来!
方欲闪身纵让,九华尊者和云霄两人的双剑,又从左右攻到,幻依见状大惊,四方都被敌人封锁,没有丝毫回环转折余地,如用莲剑格架,左右两剑尚可勉强搪住,但前面掌风,除了先有防备阻挡,急切间实难收效。
正当间不容发的时候,蓦见眼前白影一晃!
还未看清来人是谁时,只听“蓬”的一声巨响,大凉山尊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立被击落山下。
白影连闪,银虹飞舞,叭叭连声,只听九华尊者,云霄,呼鲁吐温,宣镇东等人的惨嗥,吵成一片,一个个好似抛绣球般,纷纷朝山下飞坠,耳听呼呼劲风,夹着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无知妖孽,敢来大雪山扰乱么!以后再敢来此,让你们知道九天罗刹的厉害。”
幻依闻声注视,只见岩边上,俏生生立着一个仪态万千,身着白色禅装的妙龄女尼,麻姑站在女尼身侧,态甚恭敬,梅花居士坐在星云道长身旁,正在为他包扎伤处,予以施救,岩下再也不见毒物的影子。
急忙纵身上前,朝女尼躬身为礼道:“感谢大师救援!”
女尼凝视她一眼含笑点头道:“姑娘果然不差,不必谢了。”
一面垂询幻依姓名师承。
幻依躬身具实以告,并问道:“大师法讳尚祈赐礼,以便永志不忘!”
女尼道:“我名弘忍!”
幻依复又称谢一番。
麻姑依看弘忍大师身侧道:“那天大师为何走得这样匆忙,弟子险被那位红脸主人逼死了!”
弘忍大师闻言,仔细朝麻姑看了一眼,“哦”了—声。
稍停,又轻叹口气问道:“他倒是臬逼你?”
麻姑乃将当时情形讲了一遍,把第二次相会情形,亦和盘托出,大头摇晃着问道:“大师可知引走的老妇是谁?”
弘忍大师将老妇声音,形貌盘问至详。
麻姑亦把老妇苍老刚劲的声音,及说话内容,细说出来。
弘忍大师瞑目沉思—会,面有惊讶之色,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她……”
麻姑精神陡振,急忙道:“是谁呀?”
弘忍大师似乎有甚碍难,摇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那能拿得准?”
幻依见弘忍大师面有难色,急忙对麻姑,暗使脸色,命她不要追问下去。
麻姑会意掉转话锋,问弘忍大师,可曾看见淮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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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弘忍大师惊讶道:“李淮彬到哪儿去了?”
麻姑把淮彬追敌往绝门而去,迄今未回的事回禀一番。
弘忍大师摇头道:“未见!”
此时星云道长经梅花居士医治后,业已恢复神智,偕同梅花居士—跛一跛走上前来,向弘忍大师,稽首为礼,即谢救援之恩。
弘忍大师合十还礼道:“二位道友,不要多礼,你们伤势太重,恐非短时间可以复原哩!
赶快回到居处休养吧!”
梅花居士,星云道长闻言,不禁一怔。
弘依知道他们用意,连忙答道:“不瞒大师,我们已是有家归不得了。”
弘忍大师不知幻依用意,凝视着她,麻姑抢着道:“星云师伯洞府,就在这山的下面本来地势隐秘,但经此一来,形藏毕露,难免不被群魔干扰。”
弘忍大师这才明白过来,敞声道:“有关这点,你们尽管放心,群魔天胆,也不敢再到这儿来,你们去吧!”
麻姑还待开口,弘忍大师说道:“有缘再见!”
弘忍大师身子一晃,众人只感觉微风飒飒,白影一闪,登时失踪。
四人忙向来路方面打量,不见影子,知她所取途向,乃是玄冰地狱一面,急忙轻身纵至岩边,往玄冰地狱中注视,只见距此三数十里,有一个白点,往玄冰地狱中心疾驰。数里宽的深谷竟是一跃而过。眨眼无踪。
四人目睹弘忍大师这高的轻功,不禁咋舌!
麻姑道:“梅姐姐,弘忍大师这种身法,简直是飞啊!”
幻依笑道:“大师这份功夫乃是拂门最高轻功,心光遁法。”
幻依反顾梅花居士及卧云道长,忙道:“师伯和师叔受伤很重,急需休养,我们不要再瞎谈了。”
二女回到梅花居士,星云道长面前,幻依问道:“师伯,师叔,你们不便行动,由我们背着你们回山洞去吧!”
梅花居士挥手止住道:“有现成代步之物,不劳二位侄女!”
二女闻言,这才想起金翅大雕来,不禁失笑。
梅花居士口发长啸,召金翅大雕到来。
少停片刻,金翅大雕以宏亮厉声音相应,飘然降落。
梅花居士扶着星云道长,纵上雕背,幻依麻姑姐妹,并肩坐在后面,梅花居士略为吩咐几句,金翅大雕立即振动飞翅,往深山壑谷中飞去。
来到洞堂中,幻依,麻姑姐妹,照顾梅花居士,星云道长躺卧床上,这才禀明二人,欲到玄冰地狱中寻找淮彬。
梅花居士和星云道长,少不了一番叮咛,命姐妹二人,千万当心,以免轻身涉险,无法相救。
二女唯唯连声,方欲移步外出……
幻依好似突然想起一事,摇手止住道:“师妹就在洞中戒备,由愚姐独自前往已足!”
麻姑一怔,懵然憧悟,连称该死!
梅花居士见这姐妹二人情形,知道她们意思,笑道:“你们姐妹尽管前去,不必有所顾虑!”
麻姑抢着说道:“这批恶魔,大都阴险无耻,万一……”
麻姑话未说完,星云道长发出微弱的声音道:“恶魔们虽是阴险无耻;但更惜命,他们吃了熊肝豹胆,也不敢违抗九天罗刹花老前喝之命,尽管放心好了。”
二女闻言,这才放心前往。
二女沿着那条三尺宽,曲径加紧飞驰,口中并发出娇啸,以便淮彬闻声相应,前来相会。
一直寻到绝门山上,不但淮彬踪迹不见,甚至连雪山老魅呼侗胡音尊者杨鲁,黄衫尊者古陵,赤霞尊者等,全都未见,好似被玄冰地狱吞没一般。
二女感到万分奇怪,心中暗道:“玄冰地狱中,仅有这条通生门的路,其他别无曲径可通,彬哥分明把他们赶来,又未见其回转,为何踪迹不见?难道他们能够上天人地不成?否则,就是这玄冰地狱中,另有捷径通达外面了!”
二女互相一说,都感到奇怪,麻姑睁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住朝四周眺望,面上露出惶急之容。
幻依突然看到当初弘忍大师所居井穴,见穴口坚岩有碎裂痕迹,色彩犹新,似是刚损坏不久。
幻依口内轻“咿”一声,凝神注视。
麻姑怔怔的望着她道:“梅姐姐,什么事?”
幻依手指井穴,今其观看。
麻姑纵身向前,先向穴口瞥了一眼,然后纵目往下注视,目光相接,似乎有红黄白三色,呈现穴底,不禁惊叫起来!
幻依忙纵身过来,问道:“什么大事?大惊小怪的!”
麻姑欢容满面,指定穴底道:“梅姐姐快看,这不是雪山老魅诸人的服色么?”
幻依连连点头道:“正是!”
麻姑喜孜孜的取了块冰粒,扣于掌心,抖手打去!
那块冰粒到底白色上,不见一些反应。
麻姑道:“梅姐姐,看情形他们恐怕被人杀死了,我们何不下去看看?”
幻依深知雪山老魅等人,阴险卑鄙,虽然不见反应,仍是放心不下,摇手止住麻姑,亦抬起一颗最大的冰块,朝那黄颜色打去。
只听“蓬”一声,冰块好似打中败絮,毫无动静。
幻依经过这次试验探方才放心,摘下玉莲,拿在手上,随同麻姑,纵落井穴。
落地一看,真的是雪山老魅四具尸体,直挺挺躺在地上。
幻依朝四人全身打量一阵,发现他们身上,并无伤痕,找不出致死原因,心中暗暗称怪!
正惊疑间,只见四人,突然睁开双目,全身颤动,似是挣扎欲起!
幻依麻姑见状,更为惊讶,将身后退两步,全神戒备。
雪山老魅挣扎一阵,无法站起,纵目扫了二女一眼,发现她们正是对头时,骇得魂不附体。
赤霞尊者,胡音尊者,黄衫尊者,以为今天难逃一死,内心不敢存稍希望,双眼一闭,静等死神来临!
雪山老魅呼侗,不失是个老奸巨猾家伙,从多闪的经验中,他知道淮彬与二女,都是心慈面软的人,只要低声求饶,非但这条命可以保佳,而且还可借她们之力,将奇怪的点穴法解开。
他想了一会,急陪笑说道:“我们被一个隐形人,封闭穴道,抛在这里,玉莲大侠李难彬,被那隐形人,击落山阴的深壑中,两位女侠,如要找寻李少侠,可到山阴深壑中找寻,经此大难后,我们已痛觉前非,求两位女侠援手,将我们的穴道解开,我等从此洗心革面,隐迹山林,度这有限的岁月。”
雪山老魅说话时,声音颤动,双目泪下,似是真有悔改之意,不由不信。
二女天性仁慈,目睹四人不死不活的可怜状,心中好生不忍,又听他们这样说法,乃勾动侠义肚肠。
麻姑较为口快纯真,急忙劝慰道:“人非圣贤,怎能无过,只要痛改前非,就不失为好人,你们不要难过,我们姐妹一定救你们便了!”
雪山老魅闻言,知鬼计已成,心中暗喜,其余三人,听二女如此说,不禁精神振奋,齐睁双目,射出感激的目光,同声道:“两女侠如将我们穴道解开,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并严教手下弟子,不准冒犯三位的侠驾。”
幻依复勉励一番,这才向准三人穴道,仔细打量一下,见他们所中点穴法,虽然不同凡响,但是难不了她,乃向麻姑吩咐几句,命麻姑依言行事,自己却在旁戒备,以防四魔反脸!
麻姑果照幻依吩咐,在每人任督二脉诸要穴,推拿一阵,突从背后击了一掌,四人“啊”
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然将身纵起!
雪山老魅暗中运气,发觉真气沉滞,几乎完全阻塞,这才知道厉害,连忙缓步上前,躬身施礼。
赤霞尊者三人,向二女连声道谢,面露感激之色。
二女含笑还礼,再三叮哼一阵,挥手命去。
四人恐二女生疑,勉强运气行功,纵上并穴,二女跟着纵起,到了山顶,互道珍重而别!
二女向后山深壑注视半晌,觉出下面雾气甚浓,根本无法看出丈许远的景物,只得运足真气,往下大声疾呼道:“彬哥哥,彬哥哥!……”
一任二女叫破喉头,除却四周激荡起回声,此起彼落互相应和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经过顿饭工夫,情形依旧,二女只得落下泪来。
尤以幻依,她和淮彬相识以来,表面上虽未有露骨的表示,心灵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像,整个心房,几乎已被淮彬英俊潇洒的丰姿占据,无法排遣,内心的情种日渐生长,此情已是非君莫属了。
此时,彬哥哥突然失踪,生死不知,哪能不使她着急万分,忧心如焚呢?情不自禁,呜呜哭了起来!
麻姑的心情,与幻依有所不同,她虽关切爱护这位师兄,只是如同手足之忧,并不像幻依儿女之情,是以,见到幻依泪人儿样,反而对她异常关切,颤声道:“彬哥哥的突然失踪,妹妹内心痛苦。也和姐姐一样,只是有什么办法?难道说悲伤就能解决事情么?”
幻依被她的至情感动,望了她一眼道:“依你怎么办呢?”
麻姑眼睛一转,瞥了深壑一眼道:“除了到深壑一探,别无办法。”
幻依恨声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开什么玩笑。”
麻姑正色道:“妹妹哪会跟姐开玩笑,完全说的是实话呀。”
幻依道:“你想想,彬哥哥武功那样高,尚无法随意上下深壑,我们如何能行,这不是开玩笑还是什么?”
麻姑一本正经答道:“你会错意了,你难道把师叔的金翅大雕忘了?”
幻依闻言,精神一振,笑道:“当事者迷,我倒真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