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业也笑着大声说道:“胜老堡主还是神威不减当年,我老头子已不闻江湖事了,都是这个丫头叫我操心。”
说着,又对丧门神君章之雨道:“小孩出言无忌,章二谷主多多包涵。”
章之雨本来被公孙婷的不敬之语,气得怒火高涨,正想发作,现在听乾坤一叟这么一说,也只好忍在心里,大嘴一咧,露出满口大黄牙,陪笑道:“公孙老英雄太客气了,在下就此告别。”
话声未落,人早已腾起,向山下扑去,想就此溜了。
章之雨一见公孙业来了之后,就想乘机脱身,他心里明白,如果公孙业也插手,今天实在没有把握把金瓜带走,因此乘公孙业客套之际,想纵身离去。
胜者堡主胜平元也在思考乾坤一叟公孙业出现后所引起的问题,暗想即使能从章之雨手里夺来金瓜,乾坤一叟这一关也不好闯,等他发觉时,丧门神君章之雨已腾身而起,拦截已来不及了。
正欲跃身追去,陡闻一声暴喝:“站住!把东西留下再走。”
章之雨腾起的身子,硬被一股强猛无比的力道逼落地上,他抬头一看,一个身体硕大,身看黄袍,手持铁笛的老者站在前面,身后紧跟看一胖一瘦的两个中年汉子。
丧门神君章之而冷冷地道:“天魔谷与四龙帮从来互不侵犯,余帮主为何挡住了在下的去路?”
身穿黄袍的老者正是四龙帮帮主海天神笛余泉波,后面的是两位护法,矮胖的一位是铁笔一判锺天,瘦小的一位是钢环二郎锺地,二人是弟兄两个,江湖上称他们锺氏二杰,铁笔钢环,招式诡异,另成一家。
海天神笛余泉波望了跟上来的胜平元一眼,对丧门神君章之雨说道:“金瓜是不是在章二谷主身上?”
章之雨知道今天要想离开此地非有一番火拚不成,用不看隐瞒,随即说道:“是在我身上,余帮主要硬抢?”
余泉波乾笑几声,道:“武林奇学,人人都想一睹为快,我余泉波也不能免俗。”
接着又这对乾坤一叟说道:“瞧!连隐居多年的武林二圣乾坤一叟公孙大侠都动心了,在下少不得舍命一争了。”
余泉波话内含刺,公孙业那里听不出来,本想带看婷儿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参入争瓜之事,此时听余泉波一激,不由走近过去,想说明一下再走。
水小华与公孙婷跟向前去,此时群雄都注目看乾坤一叟公孙业的动作,唯有水小华被另一个人吸住视线。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在右面的大石上,坐了一位驼背老人,头戴一顶儒巾,身穿长衫,腰系一根黄带子,手持一支碧绿杆的旱烟袋,约有三尺多长,单从他那瘦小的脸上看去,很像一个乡巴佬。
他坐在那里,不断的打量看水小华。
当水小华看他时,他就咧嘴而笑。
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水小华知道这也是来争夺金瓜的江湖高人,奇怪,他为什么朝我笑呢?为什么其他的人都没注意他?
水小华一面暗自嘀咕,一面不停的侧脸望过去,他老是朝他笑咪咪的。
在场的人,都是武林一流高手,那里会看不到大石上坐看的那个老人之理,皆因他们都自负过高,一看不认识此人,都心想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学。因此,郡没有把这位驼背怪人放在心上。
绿衣少女公孙婷和水小华在一起,注意到水小华不时的向右边望去,也转头望过去,看到一个驼背怪人正朝看水小华发笑,不由低声问道:“水哥哥,你认识他?”
水小华摇摇头,没有作答,面露沉思之色。
公孙婷一看水小华面有不悦之色,以为是被那驼背怪人惹恼了他,小妮子突然说道:
“我去问问他。”
水小华一看公孙婷要跑过去,急急一伸手,拉住了她软溜溜的玉手,道:“婷妹,不要多事。”
公孙婷被水小华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不觉心中“卜卜卜”地跳了起来,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自心底泛起,只觉痒酥酥的直通全身。
感觉怪极了!
小妮子虽然不甚解风情,可是,男女肌肤相接,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天性的反应,公孙婷面泛红晕登时呆在当地。
水小华此时已发觉自己出手鲁莽,也窘得满脸通红,急急把手伸了回来。
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
突闻乾坤一叟公孙业朗声说道:“老夫久不涉及江湖,对于武林恩怨,早已断绝,刚才听余帮主之言,好像对我老头子有不满之处,不知为了何事?”
公孙业这几句话,一方面是表示自己的立场,一方面是表明自己根本不关心金瓜之事的。
海天神笛余泉波听了不由一阵狂笑,道:“公孙大侠是在和在下开玩笑,还是明知故问?”
公孙业一听,不禁怒气填膺,厉声道:“我老头子一生奔波江湖,从未讲过违心之言,更没有和任何人耍过奸猾,用过歪心眼,余帮主有话请当面讲,当看天下群雄,也好做一公平了断。”
要知公孙业被誉为武林二圣之一,不单是由于武功高超,而是由于他做事光明磊落,认理不认人,称得起德术兼修,江湖上知名之士,没有不敬仰他的。
海天神笛余泉波并不是不了解这一点,由于今天情势不同,金瓜秘笈人人都不惜生命想争到手,他以为公孙业当然也不例外,因此言带讽意。
余泉波环顾一下四周,暗想:“看目前情势,只要没有公孙业在场,自己有把握把金瓜抢过来。”
心念一转,想用坐山观虎斗之计,让公孙业和章之雨先打一仗,然后再伺机下手。
余泉波心意既决,随即缓缓地道:“公孙大侠德被四海,在下钦佩之至,不过,金瓜秘笈,乃武林至宝,如落非人之手,势必为害江湖,公孙大侠乃武林名宿,当然有维护绝学之责。”
乾坤一叟听了余泉波的话,忙笑笑地道:“我当是为了何事,原来是为了金瓜秘笈,余帮主言来言去,是怕我老头子插手。”
话落,一阵呵呵大笑,如龙吟虎啸,只震得山谷齐呜,回声四起。
接看他又说道:“我老头子混了一辈子的江湖,弄到最后断子绝孙,眼前只有这么一位可怜的外孙女,对江湖之事早已心灰意冷,金瓜秘笈在我老头子心目中,也不过是一块废铁而已,余帮主既把话说明了,我老头子绝不过问此事。”
话落,转身就要离去。
水小华本想藉乾坤一叟之力,能把师父的金瓜夺回来,一听他说出此言,忙躬身道:
“老前辈,金瓜乃晚辈恩师之物,请老前辈把金瓜替晚辈要回来。”
啊!这水小毕竟敢拆乾坤一叟的台!
公孙业听了心头一震,海天神笛余泉波反应对比他快,大笑一阵后,冷冷地说道:“我当公孙大侠真的清高脱俗,不染尘世,原来想秘密的把金瓜秘笈押走,岂不如此物已落在天魔谷二谷主的手中。”
公孙业一听窘得老脸通红,把一肚子的气都发在水小华身上,猛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怒喝道:“你们师徒什么时候得到金瓜的?”
水小华想不到这个慈祥的老头子竟翻脸不认人,只觉左腕如同打上一道钢匝,直疼得额角流汗,要不是他生性高傲,早就倒下去了。
只听他口里说道:“恩师在钓鱼时钓起一个尸体,自那尸体上拾来的。”
公孙业喝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水小华呐呐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也实在不清楚师父为什么要把金瓜之事瞒看乾坤一叟,所以他不知说什么才好呀!
绿衣少女公孙婷一看水哥哥手腕被爷爷抓住,脸上直冒冷汗,于是急忙抱住公孙业的手臂,哀声道:“爷爷,你放开手嘛,不要伤了水哥哥。”
公孙业望了爱孙女一眼,徐徐把手放开,冷冷地道:“我现在才明白,你们师徒想叫我老头子保护看你们,偷偷地把金瓜秘笈带走,又怕我老头子起了贪心,所以不敢告诉我,是不是?”
水小华天性纯真,但秉性孤傲,一看武林二圣中的乾坤一叟竟是如此不通情理,不问情由,硬给自己师徒加罪名,不禁怒火高张,把手一甩,摔掉公孙婷前来抚慰的玉手,凛然说道:“晚辈虽初涉江湖,但还不是贪生怕死胆小怕事的人,金瓜之事,晚辈无从解释,老前辈如此地不通情理,可以就此离开,我们师徒无需仰仗人保护。”
公孙业正在气头上,那里信得过水小华之言,冷冷地笑道:“好小子,就算我老头子多事。”
接看又转头对在四周的人说道:“我老头子事前绝不知金瓜的事,不过看他师徒遭遇不幸,站在江湖同道立场,偶伸援手,不想被人利用,现在余帮主和各位该相信了,我老头子就此告别。”
说罢,抓起公孙婷的粉臂,说道:“婷儿,我们走!”
声未落,他已带看公孙婷腾身而起,如同一只大白鹤,越过众人的头顶,向山峰下奔去。
却从空中传来了绿衣少女公孙婷的哭叫声:“爷爷!不要走。水哥哥……”
叫声渐渐的消失在山腰丛林之中。
大黑一看主人已去,也随看跃起身子,追了过去。
水小华茫然的望着失去的人影,不由一阵心酸,心痛如绞,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是难过还是气愤。
总之,很窝囊就是了。
他木然的转回头,想抱看师父离开此地,突然发觉坐在大石上的那个驼背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不由内心暗吃一惊。
看来,这个驼背怪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
驼背怪人朝水小华一笑,低声地道:“小兄弟,别忙走,看看热闹不是很好?”
水小华正想说话,陡听胜家堡的堡主胜平元大喝一声:“想走?章老二!把金瓜留下来再走吧!”
水小华顺声望去,只见胜平元和章之雨已斗在一起,二人都是江湖一流高手,出手迅速,功力深厚,又是拚命的打法,真是激烈无比,一时竟然无法认清两个人的身影。
原来公孙业带看公孙婷一走,章之雨就动了脱走之念,稍度目前情势,只四龙帮势力较强,因此,决定由胜家堡守着的地方闯出。
他刚刚一发动,就被老堡主胜平元察觉,两个人随即打在一起。
胜家堡的八卦掌乃系祖传绝学,身手稳健,变化无穷,施展开来,四面八方郡是掌影幢幢。
天魔谷的天魔掌则以诡谲见长,且堂风中带有“咻咻”的尖锐怪啸,扰乱对方心神,功力稍差的人,一遇上即会气血不平,神不守舍,很难逃出魔掌。
刹那间,二人已拆了百馀招。
抱看受伤师弟的崔炎,一看师父章之雨仍无取胜之象,再打下去,就是将对方打败,也必被一旁的四龙帮捡了个便宜去。
于是,他悄悄把师弟放下,探手入囊,取出两把三色毒砂,慢慢向前走去,待走到四龙帮和胜家堡中间时,一打量两家已在毒砂威力之内,两手一扬,大声叫道:“师父,快走!”
丧门神君闻言,已知是怎么回事,猛劈一掌,把胜平元逼退一步,身子猛然升高丈馀,欲向山下扑去。
陡闻海天神笛余泉波喝道:“章兄,留下金瓜再走。”
一道黄影,直逼章之雨落下的身势。
原来崔炎的动作早落在海天神笛余泉波的眼里,他故意不说破,是想让崔炎能偷袭胜家堡成功,他好坐收渔利。因此,当崔炎毒砂射出,他推出一掌,把毒砂击落,同时身子跃起,挡住丧门神君章之雨的去路,接看铁笛出手,一招“笑指天南”,急袭章之雨胸前玄机要穴。
丧门神君不愧是江湖成名人物,一看余泉波的铁笛来势凌厉,自己身子尚未沾地,不敢硬接,于是左脚一点右脚面,暴退丈馀,正好落在崔炎跟前,猛力一掌,逼退锺氏二杰追杀崔炎之势,一面喝道:“成名的锺氏兄弟,原来只是惯打群殴的。”
呵呵!恶人先告状了!
在另一边的胜平元也接看说道:“天魔谷的门下专会暗箭伤人,要不是老夫还有点看家本领,岂不被你门下毒砂所伤。”
这边可也不甘示弱的告回去。
海天神笛余泉波大笑道:“没有关系,今天不是比武争胜,谁有什么私家当尽管搬出来好了,谁能活看离开此地,就算谁有办法!”
余泉波的话声刚落,陡闻有人打声哈哈,接看说道:“余帮主的话说得不错,今天这里是一笔大生意,不出大本钱那成,在下也来凑合一份。”
在场的人闻言同时一怔,不由齐向发话的人望去。
只见在驼背怪人坐过的大石右前方,站看一个身体肥胖、皮肤白净的人,头戴红顶瓜皮帽,身穿蓝长衫,两袖内的白衬衣翻卷着,看起来活像一个做生意的老板。
余泉波心里虽然很不自在,但仍然堆看笑容道:“终南商隐陈老板的消息真灵,不过,这笔生意扎手得很,陈老板要好好接拨算盘了,不要把老本也赔上了。”
此时,驼背怪人低声地对水小华道:“这个人是终南商隐陈文才,此人心机乖巧,诡计多端,在江湖上走动,总是独来独往,讲机智鬼谋,很少人斗得过他,为人也在正邪之间,难缠得很。”
水小华望看满脸堆笑的终南商隐,随口问驼背怪人道:“他和江南神丐帮是一夥的吗?”
驼背怪人道:“他不与任何人合夥,神丐帮现在都藏在下面的树林里,他们想群雄相继消灭后最后一击成功。”
也挺奸诈的嘛!
只听终南商隐又打了个哈哈,道:“余帮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做生意有赔有赚,这要碰机会,只要货色道地赔上老本也值得,在下请问一声,现在货物在谁手里?是否能先让在下看看成色如何?”
章之雨沉声道:“陈老闷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处处讲奸诈、狡猾,你想要看货色不难,只要有本事,在下白送你都成。”
终南商隐陈文才道:“在下向来不做冒险生意,不看货色真假,决不投资,在下担心章二谷主身上的货是假的。”
章之雨听了一怔,道:“你用不看施诈,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陈文才一看章之雨已入了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