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千骨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好痛。。。
痛到极点,似乎舒坦了些。
远处,她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也能看到大海深处的一座宫殿。
有一个女子身穿黑色滚边长袍,走在回廊中,身后有一个小丫鬟再追赶着,丫鬟手里提着宫灯,跟着跑了几步终于跟不上,一脚跌在了地上。
☆、绝艳天纵5【十更】
宫灯里,一颗珠子滚了出来,沾染了泥土。
嘤嘤的哭泣声荡在耳边,千骨心中一紧,想要看个究竟,竟也是瞬间靠近了许多。
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子一直走向黑暗的地方,直到她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丫鬟摸样的人掩面哭了。
她突然又心疼又害怕,她怕那女子走的地方会遇到危险。心之所系,她想要跟上去,却发现面前景象一下子转变。
这里的世界是她不熟知的世界。高楼林立,四通八达的街道上,不知道是什么在无边无际的飞奔。
然后目光始终停留在一处高落地窗前。
屋子里,有一个女子站在落地窗前,头发被高高绑起,黑发中,有着一缕蓝色,那样张扬,她手中摇曳着高脚杯。高脚杯中的红色的液体随着她的晃动,被女子一口咽了下。
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是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二十多岁,不过三十的女子,她穿着很随意,但是周身有一种别人忽视不得的气息。
她对落地窗前的女子说“芜玥,你该回去了。”
而后,千骨顿觉心口一颤,她急忙覆上胸口,却觉胸口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了温度。
“不、我不信鬼神之说。”她听见,发间夹杂蓝色的女子是这样说的。女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她淡淡转过头,深邃的眼当即映入了千骨的眼帘。
好熟悉的眼神。
“曾经,我也不信。”还未想起那眼神在哪见过,妇人摸样的女子却笑了。这一笑仿佛铁树开了花,是那样绝美。
她说,她叫雪。
千骨看着蓝发女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要说话,面前的景象却瞬间撕裂成了碎片,然后抛洒开来。
她一急,想要伸出手去抓,碎片却又一下子如黄沙般漫天飞舞。
朦胧里,似乎有人在地上抱起了她,将她反扣进怀里。
他声音隔了千年那么远,她依旧能听得清晰“你这是在逼我,逼我爱上你。”
迷糊中的她笑了,什么是爱?她始终猜不透。
想到这,眼睛紧紧睁开了的一条缝也是闭了上,她唇角带笑,面容却因为疼痛扭曲的变了样子。
“你想死么?朕、偏不让你死。”将她牢牢扣在他怀里,他狠狠的咬上她的肩胛。
一丝血腥味蔓延在他的口腔,他突然松了口,然后去亲她的伤口,一遍遍的。
喜欢、也恨着。
这种滋味仿若是别人抢了你的宝贝,你狠狠的在别人手里夺下,想要惩罚一下,可是惩罚过后,才发现,你不舍得。
那一晚,灯光绰绰,娓凉宫内燃灯到了天亮。
小吕子及众位太医齐聚娓凉宫外,跪到了天空鱼肚翻白。
娓凉宫内,修策亲自施针,终是怕忧心过多的他找不好穴位,所以宣了所有的太医候着。
就这样,一晚上,他才将她的心疾制住。
她的心疾越来越重了,以前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可施针完毕,她就不会那么痛,可是现在忙了一夜,才刚刚制住她的心疾。
☆、绝艳天纵6【十一更】
她身上似乎有种毒,他没有测出来。而这种毒,没有毒发,他根本看不出。
面上的光彩不复,修策将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早已疲惫。
“小吕子。”
门外,小吕子正打着瞌睡,闻声赶紧抚了抚褶皱的袍子,小跑着进了内室。
“扶朕去榻上休息会。”身子困乏,他走都不愿再走一步。
小吕子叹了口气,赶紧上前扶住了修策,搀着他到了软榻,将他安稳的放好后,又添置了被子。
他似乎是累极了,刚挨上软榻,就沉沉睡了去。
小吕子眉心皱了皱,看了眼不远处床榻上的女子,她睡的也沉,面上依旧那么苍白无力。
昨个夜里,皇上拂袖离开后去找了芜嫔。
他以为当晚便在暖玉阁歇下了。却不想只是一会,皇上就出了来,他忙上前,皇上嘴里却念叨了句话‘即便是孪生,也是不像。’
那一霎那,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皇上去找芜嫔,单单只是因为芜嫔长的像玥贵妃。想要去换一下心理安慰,而芜嫔又怎么会是玥贵妃?哪怕是亲姐妹,性情也是大大不一样的。所以皇上才会失落的出来。才会回娓凉宫。
可是远处,皇上就看到这里的窗子开了。大雨不停,他当即加快了脚步。
打开门的一瞬,小吕子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从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皇上,那一刻,他宁愿他瞎了。他看着皇上疯了般的将地上蜷缩的人紧紧的抱起,扣在了怀中,那样不肯放手。就像有人夺了他最心爱的东西。
然后皇上咬了贵妃的肩膀,好狠的一口。他看到贵妃的肩膀,鲜血都溢了出来,染红了皇上本就朱色的唇。
只是鲜红染上唇瓣的一刻,又是没有理智的去吻娘娘的伤口,他看的心里酸酸的,就算是那位姑娘,他们爷似乎都没有这么没有理智过。
那一刻,令人胆寒三分,狠辣无情的帝王哪里还有往日的一点样子?他已经彻底失了理智,若还有一分理智,他就不会那个样子。
那一刻,令人胆寒三分,狠辣无情的帝王哪里还有往日的一点样子?他已经彻底失了理智,若还有一分理智,他就不会那个样子。
入骨三分情,皇上大抵是不知的吧?
又是看了眼睡的很沉的修策,小吕子摇头出了娓凉宫。
“上天保佑,贵妃娘娘的心疾终于是扼制住了。也劳烦各位太医在门外守了一夜,此时娘娘与皇上睡得都沉,太医们就请回吧。”对着众太医深深躬了躬身子,小吕子尖声说着。
众太医面面相觑,大半夜皇上下了道狠旨,谁若一炷香之内不到娓凉宫外候着,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因这道骇人的旨意不敢耽误分毫,急忙在□□套上袍子就往外跑。
谁知,紧赶慢赶之下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竟是召齐了宫内所有的太医,娓凉宫的门都没有进成,被关在门外一夜,边让他们散去。
***
今天是倾收到最多祝福的一天,嘿嘿,好高兴,给加更哈~
☆、绝艳天纵7【十二更】
他们隐隐觉得是娓凉宫内的主子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大有病入膏肓的感觉。对于这个贵妃,众人没有人不知道。一个傻子从嫔一个丫头都可欺负的人,再到一朝青云凭空上,成为后宫身份最尊贵的主子,没人参的透其中的事。皇上虽将她禁足在宫内,可是荣宠仍是不言而喻。芜相倒了,芜贵妃都到了嫔的位置,而玥贵妃却只升不降。
或许,里面的主子快要不行了。
“敢问公公,娘娘可是得了什么难以医治的病患?”有个资深的太医作揖,大为不解今日之事。
“不瞒太医说,都是老病根子了,只是这次来势汹汹,皇上怕。。。所以急召了所有太医来此。”小吕子欲言又止,故意不说清楚。他就知道这些老古董们瞎猜了,看皇上这劲头,不救回娘娘,说不定会要很多人陪葬。幸好,娘娘命大,必有后福。
***
暖玉阁外,芜念一直站在屋檐下。昨夜,皇上来了就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百般迎合,还是留不住她。她让喜儿去跟着才知道他去了娓凉宫。
而她也知道了一件大事。
芜玥病了,似乎病的不轻。连夜把众太医都召了去,在门外一站便是一夜。
心里别提多么高兴,她盼着她死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不用她动手,她自己死去自然再好不过。
一夜了,她估摸着芜玥也要不行了。
“喜儿,你可有打听出来是什么急症?”她点了一个红灯笼,挑在手间,含笑望着无边无际的大雨绵延。
一夜的雨,似乎预示着娓凉宫的大事件。
她第一次,觉得这雨无比的美丽。
“听说是一下子就昏倒了,似乎是患了严重的心疾。”喜儿到了娓凉宫外,那叫一个震撼。
院子被禁卫军围了个严严实实,除了出入的太医与侍卫。
而进得去屋里的,只有小吕子一人。不论是谁,要做什么都要交给小吕子,他代为传上。
“心疾?十二岁那年跟我抢娃娃,父亲气得一脚给她踹出好几米远,心疾自然是有的。”想起当年的事,芜念一笑,若她还能比过芜玥,似乎也是在很多年前了。
那时候的她还是嫡女,而芜玥只是个庶女而已。相比,她的位份自然要比芜玥高出许多。她也一直自视甚高,她觉得她的东西芜玥是绝对不陪摸到,甚至碰到的。只要碰到了,那都是脏的。
面上的红肿早就下去,想不到,真想不到,四年前那个女人竟是她没有防备的傻妹妹,是她的傻妹妹送她的荣耀,送她的皇室独宠。可是也是傻子,害的她日日忧心,宠爱大不如往前。
“喜儿,你去冷宫,告诉皇后这个好消息。顺便带些吃的,告诉她,再过两天,我便会求皇上将她先放出来。”芜玥一死,最不让她放心的就是皇后了。她有计谋策略,可惜不该和她生在一起,一山不容二虎,她绝不愿意再跪在下面抬头仰望她的脸色了。
☆、绝艳天纵8【十三更】
喜儿应声小跑了走,独留下世界黑白之间的她。
她父亲倒了,可是家族还未受到惩罚,这样一拉,若她重新得宠,父亲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芜玥,我早便说过,你不如我,不如我狠心,所以你永远不会是赢者。”空灵的声音飘荡在大雨中,转瞬即没。
而暖玉阁的屋顶上,一只全身白色的猫趴在那里,眼睛锐利的盯着空中的大雨。
三天三夜的守候,她终于醒了。
身子困乏,她一瞥身边,屋子里早已无了一人。
半个时辰前,宫中传来前线战况。说是常将军于五日前连输八座城池。大漠之王亲自领兵,气势汹汹,直奔朝歌而来。
修策当即恼怒,派重兵围守,不想芜清鸿却再一次违抗圣旨在边疆回了来。
芜清鸿狂狷的眸子有着往日不曾见过的霸道与冷情。
芜家倒了,也似乎与他无关一样。
他的马匹直奔皇宫,再一次,他挑衅了修策皇权。
琼楼玉宇,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里,此时早已站满了兵。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握了弓箭。
皇上下旨,剿杀芜清鸿。
芜清鸿一身湖青色长袍,当往日都是为了玥儿而来,终于有一次他不再为她而来。
这个皇宫,至高无上的位置,本是他的。
芜家倒了,他无甚心情,只因、他根本就不行芜。
亦或者可以这样说,他从来不叫芜清鸿,他姓修,单名一个鸿字。
先皇九子,却无人知,他这个第十子。
他是东宫太后的亲生儿子,嫡子。
隐忍太久了,他与玥儿从来就不是不伦之恋。他爱玥儿,那是从小就无法改变的。只是不曾想,皇位让了,女人也没了。
太后对修策存着愧疚,故让他从小活在芜青天那里,所谓的芜相权倾后宫也是如此。太后把他寄养在芜青天名下,但是先皇赏赐的物件却一件不少。
龙形玉佩,那是每个皇子必有的东西。
腰间的玉佩挂着,他鹰隼的眸子犀利的扫过每一个人。
他是温柔的,但是只对他的玥儿。他可以为了玥儿不争皇权,不争天下,但是也会为了玥儿,颠倒江山,独揽皇权。
大漠马上就要攻来了,到时候风云变色,玥儿定是不好受。
听说。。。玥儿瞎了。。。瘸了。。。也被他禁足了。
他可怜的玥儿,如何过活?他要光复他的位置,要修策知道,他叫修鸿,一个不会次于他的君王。
修策一身明黄色便袍,双手背于身后,危险的双眸扫过修鸿。
他是何其睿智的人?修鸿腰间那块翠玉龙形玉佩,他再熟悉不过。当年,他也有一块。
只有皇子才能有那枚玉佩,而芜清鸿,他到底是什么人?
记忆翻转,犹记得多年前,父皇怀中揽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大概一两岁大小,那时候的他已经八岁了,他好奇的问父皇,这是谁。
父皇说这是他弟弟。他九弟那年已经四岁,绝不可能那么小。
再后来,他就没有再见过那个小孩,一直没有。
“修鸿。。。”呢喃着,修策轻轻一笑,眼底越发冰冷。
☆、绝艳天纵9【十四更】
修鸿面无表情的站在他对面,再不是曾经拜倒的风光。
“我们很早见过面,很早很早以前。”翠竹淡了身上的清香,恍惚中,一个个娃娃倒在先皇怀里,看着一个大些的哥哥。
那年春光旖旎,花开了整片天空,娇艳了一世的记忆。
从不曾忘,也忘不了。
如今,他终于能以皇子的身份站在他身前,告诉他,他叫修鸿,皇十子。
“果然是你。”没有惊愕,没有任何一种不属于他的表情,他仿似还是皇权在握,那样神态自若。修鸿回来,逃不过,与玥儿有关。
他已经不打算放掉玥儿了,三生都不会放过。所以无论修鸿如何打算,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小吕子,带一百个禁卫军把娓凉宫围守,不要让她出来。”
小吕子颔首,急急跑走。
“是我,我便是太后的嫡子,你处死了我母后,可也要处死我?”嘲讽中不屑,他再也不是往日随人摆布的芜清鸿。
“太后失德,朕按照西楚律法办事,皇弟可有不满?”他一哂,泼了墨的眸眼更深了几许。
娓凉宫,千骨唤了小幺来洗漱干净后,眼皮就一直在跳,跳的她心里也乱乱的。
外面的雨停了,太阳出来了,照在一层层叠压的树叶上,就如五彩斑斓的虹。
明明这番好景象,她却有些压抑,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昨晚的心疾落下的病根“小幺,雨停了,陪我去外面逛逛。”
“娘娘是好些日子没出去了,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小幺一笑,赶忙在一旁拿了披风来,披到了千骨的肩上。
那道禁令对于她早就是摆设,修策对于她从来不苛刻的要求。
屋子外,一股子凉风扑面而来,千骨一颤,今天的风是太凉?还是她许久未出屋了?
将披风拢了拢,她抿唇一笑。身体到底是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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