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013(不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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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013(不死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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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死人一样地倒在木箱中之中,不知过了多久。
    由于我不动,我倒觉出,舶身像在动,而且,也有规则的机器声传了过来,我知道,船已经启航了,而我则被困在货舱之中。
    我一动也不想动,像死人一样地坐著,在极度的疲乏之中,我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我睡醒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等到我肯定手表未曾停止之时,我才知道,自己已睡了十小时之多!
    我只觉得浑身酸痛,我只想直一直身子,在那一刹间,我忘记自己是在箱子之中了,我的身子挺了起来。
    可是,我的身子只向上一挺,头顶便已“砰”地一声,撞在箱子上了。
    这一撞,使我痛得大叫了起来,但是也使我的头脑,反而清醒了一阵,同时,陡地一亮,我并不绝望!
    我的“隧道”来到这里,被铁丝所阻,我无法在铁丝之中钻洞出去,但是,“隧道”不一定是要直向前的,我可以便“隧道”转而向上!
    通常,货物装在船的货舱之中,是不会一直碰到船舱的顶部的,总有空隙,那么,只要我能弄破最上的一只木箱,我就有机会爬出去,爬过铁丝或其它的货物而脱身了。
    我又开始工作了,而且,我发觉我这次工作,要比上次容易得多,因为我一弄破箱子,箱子中的棉织品,便会自动向下落来,使我省却了不少搬运的气力。
    我在又弄穿了六只箝子之后,终于,我爬上了一大堆木箱的顶。顶上的空位,比我想像的还要多,我可以站直身子。
    我著亮了电筒,在铁丝上走了过去,铁丝过去,是一麻包一麻包的货物,我是被“埋”在货舱的角落的,我当然已经想到,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遭遇,绝不是因为十九层的疏忽之故。那一定是十九层故意安排的。他并不是想害死我,但却要使我吃点苦头。
    我不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当我走过麻包,沿著麻包爬下来之际,我心中已然决定,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报复,一定要使十九层试试他被埋在地下的滋味!
    我攀下了麻包之后,便站在货舱中仅有的一些空隙之中了,我很快地便发现了这一道铁梯,铁梯是向上通去的。大货轮在航行中,货舱当然是加上了锁的,但是也会有人来定期检查。
    我本来是想等有人夹货舱检查时再作打算的,但是我立即改变了主意。
    因为我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才会有人下来;而如今,我已经十分迫切地希望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
    我攀上了铁梯,到了舱盖之下,在我用力向上顶的动作之下,舱盖出现了一道缝,我用一片十分锋利的薄锯片,从缝中伸了进去,锯动著。这薄锯片,是我随身携带的许多小工具之一。
    幸而这艘货船是十分残旧的老式的,所以我才能锯断了锁,从舱中脱身。
    当我推开了舱盖,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之际,我身心所感受到的愉快,实在是难以形容的。外面十分黑,正是午夜时分。
    我顶开了舱盖,翻身上了甲板。
    我一跃上了甲板之后,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我向前走出了十来步,在一艘吊在船舷之旁的救生艇中,坐了下来。
    那地方十分隐秘,即使在白天,也不容易被人发现约,何况现在是晚上。
    我开始作下一步的打算了。
    如果不是货舱中的货物,给我弄了个一塌糊涂,那么我现在已可以公开露面了。我可以直接去见船长,要他收留我,在海上,船长有著无上的权威,我的要求可以满足一个船长的权利欲,多半可以获准的。但因为货舱中的大木箱被我毁坏了十二个之多,那十二个大木箱中的棉织品,也成了-团槽,如果我一讲了出来,船长一定立时将我扣留!
    所以,我必须要想别的办法,来渡过这漫长的航程。
    我必须取得食水,食物倒还不成问题,因为我的乾粮还在,食水的最可靠来源,当然是厨房了。
    我想了没有多久,便向船尾部份走去,听得前面有脚步声和交谈声传了过来,我身子一闪,闪到了阴暗的地方。
    向前走来的是两个水手,他们可能是在当值,因为他们的手中都执著长电筒,但这时,他们并没有亮著电筒,所以他们也没有发现我。
    他们一面走,一面在交谈,我听得其中一个道:“船长室中的那一男一女,你看是不是有点古怪?”
    另一个道:“当然,见了人掩掩遮遮,定然是船长收了钱,包庇偷渡出境,他妈的,做船长就有这样的好处,我们偷带些东西,还要冒风险!”
    那一个“哈哈”笑了起来:“当然是做船长的好,我看这一男一女两人一定十分重要,要不然船长何必下令,除了侍应生之外,谁也不准进船长室?”
    另一个又骂了几句,两人已渐渐走远了。
    他们两人的交谈,听在我的耳中,不禁引起了我心中莫大的疑惑。
    在船长室中有两个神秘的客人,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那是什么人呢?难道就是骆致逊和柏秀琼?
    我一想到这一点,不禁怒气直冲!
    因为如果就是他们的话,那十九层既然有办法安排他们在舶长室享福,为什么却要我在货舱中心吃苦?
    我决定去看个究竟,而且这时候,我又改变了主意,既然船长是公开受贿偷运人出境的,那么我等于已抓到了他的小辫子,这件事如果公开出来,他一定会受到海事法庭的处罚的。
    那也就是说,就算我弄坏了十二箱棉织品,他也将我无可奈何了。
    我一想到这里,立时从阴暗之中闪了出来,叫道:“喂,你们停一停!”
    那两个水手,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叫他们,连忙转过身来,而这时,我也已大踏步地向前,迎了上去。
    那两个水手看到了我,简直整个呆住了,直到我来到他们的面前,他们才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沉声道:“你别管,带我去见船长!”
    那两个水手互望了一眼:“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必须先告诉水手长,水手长报告二副,二副报告大副,大副再去报告船长。”
    我笑了起来,取出了两张大额钞票,给他们一人一张:“那好,你们不必带我去见船长,只要指给我看船长室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那两个水手大喜,伸手向一道楼梯之上指了指:“从这里上去,第一个门,便是高级船员的餐室,第二个门,就是船长室了。”
    我向那两个水手一挥手,向前直奔了出去,我一直奔到了楼梯附近,然后迅速地向上攀去。上了楼梯,是船上高级人员的活动地点,一般水手,如果不是奉到了船长召唤而登上楼梯,是违法的。
    我只向扶梯登了一半,便听得上面有人喝道:“什么人,停住!”
    我当然不停,相反地,我上得更快了。
    那人又喝了一声,随著他的呼喝声,我已听到了“卡咧”一下拉枪栓的声音。但是那人却未曾来得及开枪,因为我已经飞也似地窜了上去,一掌砍在他的手臂上,他手中的枪“拍”地跌了下来。
    我的足尖顺势钩了一钧,那柄枪已飞了起来,我一伸手已将枪接住了!
    那被我击中了一掌的冢伙向后退出了几步,惊得目瞪。呆:“这……这是干什么?你……你是要叛变么?快放下枪。”
    我向他看去,那人年纪很轻,大概是航海学校才毕业出来的见习职员,我也不去理会他的身份,只是冷冷地道:“你错了,我不是水手。”
    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那么,你……你是什么人?”
    我冷冷声:“你来问我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问问在船长室中的一男一女是什么人?”
    那家伙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尴尬:“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压低了声音,将手中的枪向前伸了一伸:“快带我去见他们!”
    那人大吃了一惊:“舶长有命令,谁也不准见他们的。”
    我笑了起来,这家伙,现在还将船长的命令当作神圣不可侵犯,这不是太可笑了么?我道:“现在我命令你带我去见他们。”
    他望了我的枪口一眼,终于转过身,向前走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来到了第二扇门前,那人举手在门上“砰砰”地敲著。
    不到一分钟,我便听到了里面传出来发问声:“什么人?我们已经睡了。”
    那是骆致逊的声音!
    我一听就可以听出,那是骆致逊的声音!
    我用枪在那人的膘眼之中,指了一指,那人忙道:“是我,是我,船长有一点事要我来转告,请你开门,让我进来。”
    我在那人的耳边低声道:“你做得不错。”
    那人报我以一个苦笑,而那扇门,也在这时,慢慢地打了开来。
    门一开,我一面用力一堆,将那人推得跌了开去,一面肩头用力一项,“砰”地一声,已将门顶开,我只听得骆致逊怒喝道:“什么事?”
    我一转身,已将门用脚踢上,同时,我的手枪,也已对准了骆致逊了。
    舱房中的光线并不强,但是也足可以使他看到我了。
    在骆致逊身后的,是柏秀琼,船长的卧窒相当豪华,他们两人的身上,也全穿著华丽的睡衣,那狗养的船长一定受了不少好处,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卧室让出来给他们两人用的。
    我望著他们,他们也望著我,在他们的脸上,我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在极度的惊愕之中,神情原来是如此之滑稽的。
    我会突然出现,那当然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而这时,我心中的快意,也是难以形容的。
    我抛著手中的枪,走前两步,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扬了扬枪:“请坐,别客气!”
    骆致逊仍是呆呆地站著,倒还是他的太太恢复了镇定,她勉强地笑了一笑:”卫先生,你……现在是在一艘船上。”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还想不通她这样提醒我是什么意思。我当然知道我自己是在一艘船上!
    我只是冷笑了一声,并不回答她。
    她又道:“在船上,船长是有著无上的权威的,而我们可以肯定,船长是完全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我一听得她这样说法,忍不装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她想恐吓我!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她还以为可以凭那样几句话吓退我,这不是太滑稽,太可笑了么?
    我放声大笑:“船长可能站在犯人栏中受审,你们也是一样,那倒的确是站在你们这一边了!”
    这时候,我听得门外有声音传出来,当然是我的声音已经惊动船长了。我对著舱门喝道:“滚开些,如果你不想被判终身监禁的话!”
    门外的声响果然停止了,骆太太的面色,也开始变得更加灰白起来,她已经明白,如今,在这艘船上,有著无上权威的是我,而不是船长!
    我再度摆了摆手枪,道:“坐下,我们可以慢慢地谈,因为航程很长,同时,我希望我们可以谈出一个好一点的结果来。因为在船长而言,你们两个人若是失踪了,他是求之不得的。那样,等于他犯罪的证据忽然不见了一样!”骆致逊终于开口了,他道:“我们先坐下来再说,别怕,别怕。”
    我笑了笑:“你说得对,如今的情形,对你而言,的确是糟得透了,但是也绝不会再比你在死囚室中等待行刑时更糟些。”
    骆致逊苦笑著:“卫先生,你应该原谅我,我不是存心出卖你的。”
    我斜著眼:“是么?”
    骆致逊道:“真的,你想,我从死囚室中逃了出来,当然希望立即逃出警方的掌握,我自然不想多等片刻,所以我立即驾车走了,而事后,当我再想和你联络,却已没有可能了。”
    骆致逊的解释,听来似乎十分合理。
    但是,我既然可以肯定我已然上了他的一次当,当然不会再上第二坎的了。我不置可否地道:“是么?看来你很诚实。”
    骆致逊夫妇互望了一眼,骆太太道:“那么,卫先生,你现在准备怎样?”
    我道:“这个问题,比较接近些了,我准备怎样,相信你们也知道的,我要知道,你,为什么会杀死了你的弟弟!”我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是直指骆致逊的。骆致逊还未曾开口,骆太太已尖叫了起来道:“他没有杀死他的弟弟。”我泠冷地道:“我是在问他,不是问你!”骆致逊在我的逼视下,低下头去,一声不出。这正是那件怪案发生后,他的“标准神态”,因为在他将他的弟弟推下崖去之后,他一直低著头,一声不出,来应付任何盘问。他这种姿态的照片,几乎刊在每一家报纸之上,我也见得多了。我冷笑道:“你不说么?”骆致逊仍然不出声。我站了起来:“我去见船长,我要他立时回航,想他一定会答应的。而骆先生,在法律上而言,你是早已应该被人处死的人,你一上岸,便会立即被送进电室中去!”骆致逊依然不出声。使替意料不到的是,骆太大却突然发作了起来,只见她转过身去,对准了骆致逊,叫道:“你该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说?我肯定你未曾杀人,你为什么不替自己辩护?为什么?你也该开口了!”我忙道:“骆太太你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么?”骆太太怒容满面地摇著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心肠极好,他绝不是一个会杀人的人,这是我可以肯定的事情!”“可是,当时有许多人见他将人推下崖去的!”
    “不错,我也相信,但那是为了什么……致逊,你说,是为了什么?”
    骆致逊终于开口了,他摊开了双手,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道:“我……非这样不可,我非这样不可!”
    骆致逊一开了口,我的问题立时像连珠炮一样地发了出来,我忙问:“为什么你非杀他不可?你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将他找了回来,在他回来之后的几天中,他和你又绝未争吵过,为什么你要杀他?”
    骆致逊张大了口,好一会才道:“没有用,我讲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我连忙俯下身去,几乎和他鼻尖相对:“你讲,你只管讲,我可以相信一切荒诞之极的事情,只要你据实讲!”
    骆致逊望了我好一会,我只当他要开。讲了,可是他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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