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金刚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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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金刚杵-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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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二狗道:“啊哟哟,我的小祖宗,你原来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失敬失敬!”
  东野焜道:“敬什么,被你捉弄……”
  “啊呀呀,旧事不重提,今夜你老兄也把我给吓傻了,扯平扯平,啊哟,不对不对,扯不平的,你给不出面钱只丢脸,我却差点丢命!”
  “那还要不要再耍一次?我把你送回……”
  “得啦得啦,耍一回就够了,……慢,这里是会同桥,小兄弟,到我下榻处去吧!”
  东野焜道:“去干什么?就此辞别!”
  “不成不成,你救了我的命,就这么走了未免不够朋友,大家叙谈叙谈,天明后再说。”
  东野焜也无处可去,道:“好,走吧。”
  冯二狗带路,把他引到三山街东面一家旅店,从窗子里进去,冯二狗点亮了烛火。
  东野焜刚一坐下,冯二狗纳头便拜,便以阴柔内力托住他,让他跪着却弯不下腰。
  “你这是干什么?再叩头我可要走了!”
  冯二狗只好站起来,道:“小兄弟,我二狗服了你啦,你年岁不大,内功已登峰造极,在小镇上见到你,我就知道老兄有能耐!”
  “骗人,有能耐还受你欺负?”
  “啊哟,闹着玩儿开开心,当不得真。”
  “谁与你当真?要当真,我还管你?”
  “老兄是怎么知道我被这些大恶人追赶的?”
  东野焜不便讲出侯三娘的事,说道:“我在一人家给主人当长随,不想干了便趁夜里出来,却瞧见有人被追,就赶了去,发现是你。”
  “你老兄去当人的长随?啊哟哟,这不太委屈了么?那人大概没长眼珠子,不识老兄……”
  “得了吧,不当长随我怎么谋生?不提这些事,你今晚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会说你偷鸡摸狗有本领,那金龙会又是怎么回事?”
  “我二狗外号梁上鼠,专干劫富济贫的侠义事,所以是侠盗,我只对那些贪官下手,还有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偷来的银两大多拿来周济贫苦人家,当然也得留点给自己用。今晚那些大恶人,原都是江湖有名的凶恶之徒,杀人谋财,横行霸道,坏事做绝,如今都被金龙会统率在旗下,也不知为何会聚集在京师。前几天我在街上药铺抓药,不料却撞上了魔手书生应天华、追命双钩龚强,两人要逼我听从金龙令指挥,也不知要我去干什么勾当,我自然是不干,挤进人流溜了。哪知今日进得城来,被他们的探子盯上了,晚上叫来了黑衣女妖彭桂兰,恶头陀普济,大力双斧申豹,还有一个不认识,六人把我追得满城跑,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多亏遇见了小老弟才……”接着他讲了金龙令在江湖出现两次的情况,最后道:
  “这金龙令究竟是何人所发,江湖并无一人知晓,但它霸气十足,已震骇了江湖,许多门派正商讨如何对付它呢。小老弟,你有一身惊人的功夫,今后还得仰仗你对付这班凶徒哩!”
  东野焜道:“原来金龙令这般凶狠,可它是何人所为也不知晓,又怎么对付它?”
  “这个,不用担心,俗话说,水干石头露,迟早它会现原形。”
  东野焜不禁沉思起来,江湖上原来有这样多的事,师傅叫我除恶,看来不能不管。
  “小老弟,你今后作何打算?”
  东野焜仍在沉思中没听见,他忽然想起了冯二狗说集贤庄事时提的有个如澄和尚,不知是不是师兄,便问道:“你说有个如澄大师让集贤庄庄主也收纳改邪归正的黑道人物,这个如澄大师是谁,你见过么?”
  冯二狗道:“你问如澄大师么?嘿,说起他老人家来那是赫赫有名,十年前他助风火刀王赵鹤与夜行魔慕容石、断魂手张渊大战千合,结果两败俱伤,他失去了功力,以后不听见他的消息,前几年才又现身江湖,不过我没见过他老人家,据说曾到集贤庄去住过。”
  东野焜心想,果然是师兄,可惜不知该到何处去寻找他。
  又问道:“你听说过侯三娘么?在江湖上是正是邪?”
  “知道知道,侯三娘出身于山西武术名家,夫君叫张瑾,人称螳螂神拳,是山西武林的翘楚。几年前听说上了京师,把妻儿留在太原府。后来又听人说他是被当朝一位丞相请去的,也不知得了什么病,死了。但叫江湖人猜疑的是,遗孀侯三娘和孩子张逸鹏忽然遭到不明身份人物的追杀,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大概是藏匿起来了。咦,小老弟,你为何问起她?”
  “原来如此,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不告诉你,因为不能说。”
  “告诉我无妨,你小老弟对江湖事不熟,我可以帮你出些主意。”
  “不是我的事我不能说。”
  “小老弟,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如跟我们在一起好耍,有事也好相商。”
  “你们是谁,帮派么?”
  “我们只是三个人,老爷子沈志武,大傻子牛安,加你四个人,前不久老爷子被人打伤,我们便躲到镇上养伤,所以我才会遇上你,他二人还在镇上,明日我去把他们叫回来。”
  “和你们在一起干什么呢?这吃饭用钱……”
  “吃饭用钱不须你小老弟操心,自有我二狗操办。我们四人结伴,就可以斗一斗金龙会那伙死囚,这就多半要仰仗你小老弟了。当然,凭我们几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能自保就成,别自己找上门去。”
  “你操办吃饭用钱,什么活儿也不干,钱从何处来?我知道,你要去偷:那可不好。”
  “哎,小老弟,那些贪官的不义之财,留给他们无度挥霍么?我二狗取来,大半周济百姓,这可是侠盗行径,又不是自己来挥霍!”
  “偷人家的东西,总是有点不妥。”
  “小老弟,你初入江湖,知晓的事太少,慢慢你就懂得了,放心,我二狗从不干缺德事。”
  东野焜又问明了沈志武、牛安是什么人,想想自己确实也无处可去,便答应下来。
  两人谈谈说说,二狗又对他讲了许多江湖逸闻,东野焜听得入了迷。
  第二天午饭后,冯二狗出城叫人,东野焜则去白远昌家赴约,二人说好晚上在慈恩寺前见面。
  东野焜出了通济门,在河边找到白家,才一敲门,王莲英就把门开了,一见他就嗔道:
  “为何不早来,叫人家好等!”
  东野焜道:“吃完饭小可就来了……”
  “你总是有理,还不快进来!”
  进客室坐下,白艳红姗姗从楼上下来,娇声道:“东野兄何其姗姗来迟?莫非你那东家不让你出来么,管得也太紧了点儿。”
  “不是不是,小可已从王家出来,那个家已住不成了,便散了伙。”
  这话叫人家怎么听得明白,白艳红和王莲英“噗哧”一声笑起来。
  王莲英笑道:“你胡乱嚼些什么,从头说起,一一俱实招来!”
  东野焜一愣,糟,侯三娘的事可不该说出来,便支吾道:“不能说,因为东家不让说。”
  二女一听,相互对视了一眼,王莲英性急,嗔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见不得人么?”
  “不是不是,昨夜有蒙面人来,主人便离京师避难,便打发小可离开。”
  东野焜一急之下,只说出在王家发生的事,并不涉及侯三娘。
  白艳红关切地问道:“有蒙面人来,他们和你东家有仇么?”
  “小可不知,大概是吧。”王莲英则好奇地问:“他们动手了么?”
  “动了,他们三人打主人一个。”
  “后来呢?你怎么不接着往下说?”
  “后来三个蒙面人走了。”
  “糊涂帐,蒙面人为何走了,被主人赶走的,对不对?你别问一句答一句好不好?”
  “是的,主人赶走了他们。”
  “你见主人有难却袖手旁观是不是?”
  “哪里呀,小可帮了忙的。”
  王莲英气得嗔他:“总算套出你的话来,你自己从头至尾一一说出来不好么?”
  白艳红则好笑,她也猜到蒙面人定是他赶走的,可他就是不说,这人真有趣。
  王莲英眼珠儿一转,又问:“你夜半三更出来,又到哪儿去蹲了一夜?”
  东野焜又把救冯二狗的事简略说了说,只说见冯二狗被追,他帮他逃走。
  王莲英气得跺足:“啊呀呀,原来还有一段精彩戏文在后头哩,你这人真是的,干么不痛痛快快说出来,非等人家问呢?我问你,你怎么见冯二狗被人追的,又怎知他是冯二狗,知道后你又怎么帮他逃走……”
  她一点一点逼着问,东野焜只好一点一点回答,待说到他捏住二狗双脚让他逃不了时,二女不禁大笑,笑得弯下了腰。
  “哎哟,妈呀,想不到你……还这么……缺德,拉住人家……”王莲英笑得喘不过气来。
  “那二狗……一定吓得……魂飞天外……哎哟、哎哟……想想看,他当时是、什么一个模样……咯咯咯……”白艳红笑出了泪。
  东野焜听她二人这么说,又被她们的笑声感染,想想也确实好笑,也“嘿嘿嘿”大笑。
  这时,白远昌回来了,见三人笑成这般模样,心里又高兴又惊奇,忙问怎么回事,二女都把个手指儿指着东野焜,笑得说不出话。
  好不容易二女才收住笑声,王莲英把刚才他讲的说了一遍,白远昌也呵呵笑起来。
  白艳红笑道:“对了,你为何要捉弄他?”
  东野焜把吃面的事说了,又引得二女大笑。王莲英指着他道:“看不出来,他这样一个老实人,还会报复人家呢!”
  白艳红逗他道:“表面上老实的人,往往骨子里坏,是不是啊,东野少侠?”
  东野焜并不生气,笑呵呵说:“在下并不老实,所以骨子里也就不坏。”
  王莲英惊奇地说:“哟,看不出来,这张嘴也蛮会说的嘛,可别小看了他!”
  白远昌笑道:“少侠既然丢了差事,不如就到伏虎帮来,大家朝夕相处岂不是好?”
  王莲英见他不回答,把小嘴一嘟,道:“人家怎么看得起我们,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女在一起,岂不委屈了人家大侠?”
  东野焜忙道:“王小姐千万别这么说,在下师命难违,所以……”
  他昨日误把她看成丫环,心中很不过意,故今日以“小姐”相称。
  “别叫我小姐,你这人真会把人气死!”
  白远昌怕东野焜生气,忙道:“少侠不入帮也成,只要大家是好朋友,也不枉相识一场,少侠你说对不对?”
  “对、对,前辈若有用得着处,晚辈一定效劳,前辈只管吩咐。”
  接下来白远昌请东野焜到园中小坐,白远昌说古论今,讲些江湖逸闻,还说起京师现在第一高手是风火刀王秦玉雄。
  昨夜东野焜就听冯二狗说起过,讲他如何骄横,怎样打伤沈老,沈老不想伤他性命,未出全力,可他却不顾人命,全力出掌云云。
  这会又听白远昌提起,便专心听。
  只听白远昌道:“此人少年英俊,武功高强,已成为相爷和京师达官贵人的座上客,可谓前途无量。少侠的武功只怕不输于秦大侠,要是得人引荐给相爷或是亲王,少侠定能出入头地、名震京师。”
  王莲英紧接道:“到那时呀,人家早就目空一切了哩,哪里还会记得我们这些人!”
  东野焜把个手乱摇:“不,不不,在下决不会见利忘义,做那攀龙附凤、蝇营狗苟的小人,决不趋炎附势、为虎作伥!”
  白远昌夸道:“好男儿,有志气,少侠不为富贵名利所动,这才是真君子!不过,话又说回来,男子汉大丈夫,习得一身绝世武功,也该在世上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功业,也不枉到人间来走一遭。自古以来,文臣武将,名垂青史的不在少数,他们便是当今男子汉的楷模,后辈应当仿效之,少侠以为如何?”
  东野焜对这番话似懂非懂,话面上的意思自然是清楚明白,他不知道白远昌说这番话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只好含含糊糊说:“是是。”
  白远昌叹口气,接着道:“可惜呀可惜,自大明天子立国,本以为是位明君,能招贤纳士,以仁心治国,哪里知道却是个残忍无道、以重刑立威的暴君。表面上降诏天下州府立学,以栽培栋梁之才为国所用,但却对秀才们动辄降罪,秀才们每每在称颂皇上的文章中罹祸遭灾。杭州府学教授徐某人,替府台写的贺表中有‘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之语,这本是阿谀颂德之词,但皇上御览后,龙颜大怒,说‘生’谐音‘僧’,‘光’暗寓剃光了头发,‘则’本指法则、模范之意,皇上却硬把‘则’看作‘贼’义。说徐某人文章讥讽他早年做过和尚,咒他现在‘为世作贼’,罪该万死!一道圣旨下来,砍了徐某人的头,你说冤枉不冤枉?”
  东野焜、白艳红、王莲英都惊得叫出了声:“啊哟,真是天大的冤枉哪!”
  白远昌又叹一声气,道:“当今遭难的,又何止徐某一人,单为这个‘则’字遭殃的,就有好几个,有的写‘作则垂矣’,有的写‘垂子孙而作则’,有的写‘仪则天下’等等,没一个人不遭杀戮。有个和尚,来自边远地区,入京朝觐后写了首谢恩诗,自称来自殊域,‘无德颂陶唐’,这‘殊’字被皇上拆成两个字,那就成了‘歹朱’,皇上不正好姓朱么?
  这歹朱岂不是骂他?那无德也是骂他皇上无德,于是这位高僧的脑袋也就糊糊涂涂搬了家,你们说荒唐不荒唐,可悲不可悲?”
  东野焜等三人听得好不难过,均皆叹息。
  白远昌续道:“皇上疑神疑鬼,对臣民都不放心,因此钦探遍及京师和州府县府。那羽林卫也有人出来暗查,只要被视作谋反,那就大难临头。这皇上有这许多耳目还要不放心,有时在夜晚微服出皇城闲逛,亲自探查民情。有一年之元宵节晚上,他带几个从人到处观灯游耍,忽见路边有人猜谜,引动了他的兴致。只见一个谜面是一幅画,画着个赤足妇人怀抱个大西瓜,围观人众瞧着嘻嘻哈哈大笑。皇上不解其意,问旁观之人,那些人不知他是皇上,便告诉他,这谜底的意思是,淮西妇人喜天足,不喜缠足之意。哪知皇上勃然大怒,第二天便下令将这一带的男女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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