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建元帝携着爱妃气势汹汹的打上皇后的宫门,却惊骇的发现,以往一向能忍的刘皇后,手持长剑,身后立着两排身着戎装,横眉立目的健壮婢女,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曹妃惊呼一声,挡在建元帝身前,以大无畏的姿态说道:“皇后娘娘,你再生嫔妾的气,也不能在陛下面前挥刀舞剑,小心伤着了陛下。”
她嘴巴一张,两片嘴唇一碰,就将刘皇后说成了要行刺建元帝了。。电子书下载
建元帝抬手将她揽到身后,指着刘皇后怒声道:“御前带兵器,皇后你要弑君吗?”
刘皇后冷冷的看着这对贱 人,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轻笑,“陛下,是为什么而来,是为着昀儿来的么。”
李昀在城外中了鞑靼使团的埋伏,生死不知的事情,建元帝已经知道了,但是,他现在过来,却是为曹妃出气,闻言,苍白浮肿的面皮上,不由红了红。曹妃一眼觑见,唯恐他生出悔意,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人匍匐跪在面前,声泪俱下:“陛下,妾的父亲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一向不好,大热天里都要穿着夹衫,不敢受一点冻,他这么大年纪了,却被抓到了牢狱里,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还有妾的小侄子,才十一岁,就是上月里进宫请安,陛下还夸他画儿画的好,他还是个孩子,也进了牢狱,陛下啊,妾家老老少少都是老老实实的人,怎么久得罪了国舅爷,一家子连个冤都来不及喊,就差点下了黄泉啊。”
建元帝脸上笼上了一层黑雾,将那点可怜的羞恼丢了开去,哪里还记得不知死活的李昀,怒骂刘皇后:“刘子谦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宁安侯堂堂侯府,皇贵妃之父,他哪里的权力和胆子,将曹家一门逮到牢狱,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君王。朕若是再纵着,下次他就敢逼宫了!”
“陛下,息怒啊。”曹妃嘴里叫着息怒,却拿眼看了一眼身边的心腹,打了个眼色,那宫女便趁着混乱,偷偷的溜了出去。
建元帝这番话一出口,宫殿里哗啦啦跪了一地,越发显得刘皇后和她身后的两排婢女显眼了。
“本宫的兄长本就是宗人令,皇亲国戚犯了事,都是交由他处理的,他既担了这官职,便有责任约束各家勋戚。此次,他既然将宁安侯府下了狱,那么宁安侯府必是犯了大事。至于犯了什么事,陛下也别为难臣妾,自来后宫不干政,陛下也别被几滴眼泪滴软了心肠,蒙住了眼睛,分不清朝堂内廷, “至于臣妾手提利剑,在陛下面前失了规矩。。。。。。”刘皇后声音陡然软了下来,眼圈红红的:“那是因为臣妾的儿子,也是陛下的儿子,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受了歼佞的歼计。。。。。。不见踪迹。”
深深吸了一口气,刘皇后突然举剑斩断袍袖,厉声喝道:“鞑靼人犯我边关,杀我百姓,害我亲子,我刘丽质对天发誓,必要用贼人的鲜血和头颅来祭奠死在鞑靼人手里的子。。。。。。民!”
刘皇后的话掷地有声,李旭得了曹妃的密报,对禁卫军统领说刘皇后心智失常,御前携带刀剑,怕要对陛下不利。大惊之下的禁卫军统领带了人,匆匆赶到皇后宫殿,听到了刘皇后的这番慷慨之言,无论如何都不信刘皇后疯了的话,反而武人的热血发作,行了军礼,大声说道:“皇后殿下英明。”
跟在后面的李旭差点气歪了鼻子,建元帝被挤兑的身子发抖,瞪着浑浊的眼,死死的看着刘皇后。曹妃眼前一黑,气急之下,忘了正跪在建元帝身前,一头撞上他的腿弯,仰面跌倒。
宫里一时乱作一团。
因为禁卫军统领的不识时务,曹妃母子失去了锁拿刘皇后的最后的时机,等顾先生协助刘子谦用五城兵马司的兵力,控制住了投靠李旭的一干大臣,定京的形势越发波诡云谲。
而世子李旭和大将军穆宣昭失踪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定京城。
消息传到广平,杨致卿忧心忡忡的到了林府,下了严令,在林燕染身体好转之前,不许人走漏了消息。
“若是有人管不住嘴巴,传了不该传的话,我饶不了她!”林燕染这一胎,怀的着实辛苦,肚子里的 孩子不停的折腾,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杨致卿又担忧又愧疚,她总认为都是因为那姓莫的阉人让林燕染在大太阳下跪了一场,伤了她的根基。
“真应该杀了那阉人!”杨致卿恨恨的想道。
“大人,奴婢们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不会乱说的。只是,小少爷若是出了府,这消息就瞒不住了。。。。。。”青禾蹙眉说道。
杨致卿惊的站了起来,她差点忘了林安谨,急忙问道:“安谨在哪里?学堂吗?”
青禾忙回说:“前儿夫人突然心慌,伤了手,当日接回了小少爷,并且告了两天假,这两天一直在府里。但是,明天销了假,小少爷就要去学堂了,若是听了闲话,小少爷毕竟还小,在夫人面前,露了馅,可就糟了。”
这是个问题!杨致卿想了片刻,说道:“你们守紧门户,外人一概不许出入,安谨那里交给我。”
等她说完,等在一旁的念秋,福了一礼,轻声说:“姐姐得知大人来了,很是着急,特意让我带大人过去。”
走在路上,杨致卿问念秋:“阿染不应该知道这消息,为什么着急?”
念秋已是得知了穆宣昭出事,心里凉透了,又怕在林燕染那边露出了行藏,极力掩住面色,险些揉烂了帕子,得了杨致卿的询问,连忙吸了口气,压抑着声音说道:“姐姐这两天一直心绪不宁,成宿成宿的睡不好。白日里,她又吃不下东西,两相一击,姐姐。。。。。。瘦了一圈。刚才知道了大人来了,却不先进去见她,姐姐险些打破了茶盏。大人,这消息能瞒住姐姐吗?”
杨致卿长长一叹,对上念秋充满忧虑的眼眸,沉声说:“现在情况不明,穆将军突然失踪,众说纷纭,她身体又不好。。。。。。,等过几天,有了穆将军的消息,再给她说。”
正文 第167章 结局倒计时(一)
一面说着,一面提着长长的裙摆,如蝴蝶般轻盈的飞到马前,马上的骑士脱下盔帽,解下长剑,俯身用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到马上,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廓处,她有些发痒,格格的笑了起来。
在她的笑声中,马儿一声嘶鸣,前蹄翘起,如一阵疾风般奔出了府院,闪过了大街,出了府城。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的脚步慢了下来,林燕染由着他从马上抱了下来,她拿手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惊讶的看着这陌生的景色,嗔怪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揽着她的男子却只是望着她笑,林燕染发急:“你说话呀,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佯装生气的跺脚,这么久没见了,好不容易这人回来了,却不说话,任她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唱着独角戏,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暮色四合,林燕染摇着他的手薄嗔佯怒,却突然一阵狂风刮来,她身子一歪,不得不放了手,等到风停,苍苍茫茫的天地间,却不见了那一人一马。
林燕染四处寻找,不见他的影踪,大声喊,没人应,只有她一人,站在荒郊野地里,穆宣昭不知到了哪里。
她大声呼喊,连名带姓的喊,喊声落在荒野里,好像给吞吃了似的,没有留下一点音响。沉沉的夜色下,只有她一人孤凄的站在那里。往前看,是一层比一层加深的昏暗,她无助的走在这条道路上,一边用着沙哑发疼的嗓子低低的喊着,一边寻觅着出路。
“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抛下我?”林燕染想不通这个问题,走了许久许久,却始终走不出这片昏暗,到了最后,她甚至不知道她要走去哪里,无助而惶急的站在这旷野里。
“穆宣昭!”
悲愤忧急中,突觉脚下的土地一软,不由自主的陷落了下去。
“啊。”
抹着一头一脸的汗,林燕染拥着薄被,呼呼的喘着气。
外间守夜的紫裳,听到动静,立即弹了起来,望了望窗外,黑沉沉的,她轻悄的走到门边,怕惊吓到林燕染,特意轻声而缓慢的问了一声:“夫人?”
“泡杯安神茶。”
紫裳送茶进来时,林燕染已经点亮了烛台,披着一件粉青色的单衫,拿着一卷书,怔怔的出神。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接过茶盏,一气喝完,咚咚惊跳的心总算缓了下来,林燕染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让她别惊动了旁人,便摆了摆手让她出去了。
紫裳临退下的时候,目光一触,看到她手里合上的那本书封皮上写着易经两个大字,心尖一颤,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一眼她的面色,继而满怀忧虑的退了出去。
早饭后,林燕染明显精神不济,回到寝房补眠。
回廊上,紫裳拦下了要出府的念秋,担忧的将夜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夫人脸色发白,鬓角上湿湿的,眼里的焦虑几乎都要溢了出来。可是,夫人又只让我沏了一杯安神茶,什么都没问。我怕言语面色上露了行迹,也不敢劝夫人,只得看着夫人点着灯烛,再没睡下。”
念秋心沉了沉,但看着紫裳忧心忡忡的样子,只得安慰了她两句,并再三告诫她不要露了痕迹。
到了午间,林燕染在*上躺了一上午,脑袋昏昏沉沉的,眼角酸酸涩涩的,她翻了个身,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坐了起来。
套上软鞋,走出寝室,坐在廊下发呆的青禾、紫裳两人,见她出来,脸上忙都带了笑,一左一右的扶着她。
林燕染任她们扶着,问道:“安谨和念秋在哪里?”
紫裳笑着回:“小少爷跟着周老爷子读书。念秋姑娘去了节度使府,杨大人那里有些事,需要姑娘去帮忙。”
“这儿太闷热,我去花厅坐坐。”林燕染不再追问。走了两步,又对着搀扶着她的两人笑:“我哪里就那么弱了,要你们两个寸步不离的搀着。对了,花厅里的罗汉*是用黄花梨制的,太硬了,你们去把东稍间的那条藤编的软榻,抬到花厅,我好躺着。”
青禾、紫裳无奈只得福身退下,两人走后,林燕染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她沿着回廊,大步走到花厅,望着这和梦境里一模一样的地方,想起前几日突然伤了手的征兆,面色复杂难言。
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了动,她隔着轻薄的罗衣,轻声安抚:“孩子,别闹,你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这一天,府里的 哪成想,到了次日,一早,林燕染就命念秋到节度使府送了帖子,接了匣子,打开看了帖子的杨致卿,苦笑了一下,急匆匆的到了林府。
客厅里,杨致卿坐在对面,端着茶盏,坐立不安。一接到林燕染郑重送来的请帖,她就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了,可是,距离穆宣昭失踪都过了四天了,幽州那边都乱成了一锅粥,刘皇后和曹贵妃剑拔弩张,图穷匕见,双方的争斗彻底摆到了台面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到了这时候,世子李昀和大将军穆宣昭依然没有一点动静,生不见人。。。。。。,这当口,她要怎么和林燕染说?
“阿卿,事情是不是很多,你都瘦了。”
杨致卿没想到林燕染说这些,她摸了摸脸颊,的确有些微微凹陷,抬眼对上她平静的眸子,微微叹了口气。
“事情再忙,也别亏待了身体。无论做什么,身体健康都是必须的啊。”
“阿染。。。。。”
林燕染轻轻一笑,打断了她的话:“阿卿你别给我保证,你呀,这头刚点完头,答应好好照顾自己,转头就能忙到天黑,将这话全忘到了脑后。我可还记着,刚拿下广平城的时候,你忙得昏天黑地的,早上给你送的饭盒,到了晚上收的时候,还是满满的,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被她一打趣,杨致卿也想起当时的趣事,那时刚刚得了这座城池,她满心激动,所有的心神精力都放在了建设恢复这做城池上,连吃饭睡觉都忘了,若不是林燕染陪着她日夜操劳,照顾她的吃喝,怕是她还没有弄清眉目,都先病倒了。
可,也是她疏忽,忽视了内贼,让她们母子遭人掳走,受了大苦。若不是那次绑架,她也不会向穆宣昭求救,不会和他成亲,不会。。。。。。再受一番苦。
“阿卿,我想让安谨改姓,他是穆宣昭的长子,总是姓林到底不妥。”
正沉思往事出神的杨致卿,闻言瞪大了眼睛,怔怔的望着林燕染:“阿染,你怎么想起这事了?”
林燕染的面容平静,好像她说的话,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的平常。一点都不在乎,在眼下这般情势下,她的这一举动,会引来多少目光,带来多少敌人。
“阿染,安谨姓什么,都是穆将军的儿子,况且穆将军也没提改姓的事。你为了安谨受了多少苦,他也是知道的。而且,民间里也有儿子随母姓的,为母族传续血脉。。。。。。”为了打消她的想法,杨致卿从情从理上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通。
可惜,她的这些话都没用,林燕染只是摇头,显然是打定了主意,杨致卿无奈,只得依她。等听到林燕染将改姓的地点、时间、主宾人等等安排的井井有条,她更是明白,这事是她深思熟虑过的,不是心血来潮。
用茶盖拨着茶碗里的茶叶,杨致卿绷着身子坐在交椅上,等着林燕染的质问,到了这时候,再自欺欺人的人都不相信她不知道穆宣昭出事了。
“阿卿,事情都这么安排吧,我身体不争气,没办法亲自去拜见周老先生,麻烦阿卿帮我向老先生道个谦,让安谨代我给他磕个头,请他做后天的见证人。”林燕染说道这儿,气喘吁吁,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可见她身体的糟糕。
杨致卿急的喊了念秋进来,念秋急匆匆端了一盏补血安神汤,喂了她喝下。
林燕染猛咳了一阵,抓着念秋的手,颤颤的站了起来:“阿卿,一切都拜托你了。”
念秋对着杨致卿深深一福,说声抱歉,扶着林燕染进了里间躺下。杨致卿还有许多事要办,一再追问,确认了林燕染没有大的危险,才离开了林府,骑马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到,自始至终,林燕染都没有问一句幽州,说一句穆宣昭。可是,只看她的面色神态,又绝不是不在乎,反而是在意到了骨子里,她都做下如此安排了,为何又不问?
带着这个疑问,杨致卿回到节度使府上,一进府,就直奔后院书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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