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全集_by_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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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全集_by_冷音-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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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理一方事务?」

  乍然听得这几字,凌冱羽不由得为之一愣:「你我如今孤家寡人的,还有什么事务好打理?」

  「正所谓破而后立,行云寨虽灭,你凌冱羽在岭南的名声却不会散。听冷月堂那位关爷的意思,你师兄似乎是打算让我在『训练』好后重回岭南替你招兵买马,再次建立起属于你的一方势力……当然,这回可是清清白白的。」

  所谓清白,便是相对着行云寨昔日的背景而言。如此话语让听着的青年微微一颤,张唇想说些什么,却终只得一声低叹。

  「先入内再谈吧,杨大哥。」

  「这是自然……不过你不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吗?」

  「嗯?」

  「这个……」

  见青年犹自处于不解之中,杨少祺笑着比了个口哨的姿势,「给伙伴遗忘了那么久,这些日子来『它』可是十分烦躁呢!」

  「锅巴……!」

  凌冱羽毕竟不是傻子,一见对方的动作登即明白其所指为何,原已平静许多的心绪立时又激动了起来——当初他放了锅巴离开,本也有着让其不再受到束缚、就此回归野性的意思,怎料锅巴虽暂时离了主人,却在于岭南徘徊数日无果后转而落脚到了擎云山庄来。

  得知锅巴在此,青年哪还按捺得住?当即熟练地以口哨相唤。不到片刻,但听熟悉的振翅声响起,浓浓夜色中,一身杂色毛的鹰儿挟着雷霆之势俯冲而下,而旋即势头一缓,稳稳地落上了青年抬起相迎的手臂上头。

  「锅巴,你肥了。」

  虽说久别未见、记忆多少会受些影响,可眼前鹰儿体形比以往大了小半圈不说,连落上手臂的重量都显得沉了不少,自然没可能是单纯的错认。知道这多半是锅巴几个月来吃好喝好住好所致,凌冱羽凝视着伙伴的目光忍不住便添上了几分看待食物的觊觎。

  锅巴和凌冱羽搭档了这么多年,哪会瞧不出那视线意味着什么,不由得愤怒地振翅而起朝青年头顶啄了下去。后者见势头不妙,连忙沿着小人居四处逃窜躲避起来。

  正所谓生于忧患死抬安乐,这些日子来养尊处优的锅巴功力显然大不如前,不仅费了好大劲儿都没能给伙伴来上一下,更因这睽违多时的「激烈运动」而过没多时便不得不认命地落回了青年肩头。如此表现让凌冱羽不由得一阵无奈,语重心长地叹息道:「你真的得减肥了,伙伴。」

  瞧他如此作派,一旁的杨少褀终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令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锅巴抗议般愤怒地叫了两声。只是先前的表现让这两声鹰鸣大大缺乏了威吓力,结果便是瞧着的杨少褀笑得越发肆无忌惮,而它却只能憋屈地继续留在主人肩上「养精蓄锐」。

  好在在场两人并没有继续欺侮锅巴的意思。又自对视一笑后,凌冱羽一个抬手相请,将杨少祺领入了自个儿暂居的小人居之中。

  「你没吃上什么苦头吧?」

  于房内桌前歇下后,思及青年先前的囚犯生涯,有些担心的杨少祺开口便是这么一句。

  闻言,凌冱羽摇了摇头,神情间却已不可免地添上了几分苦涩。

  「西门晔以监视为名让我与他同吃同住,一路上除了功力受制、行动受限之外,倒没遭遇什么冷眼或欺侮。可……」

  「可他待你越好,你心底便越发难受?」

  「……嗯。」

  轻声应过的同时,青年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胸前置放着那块玉佩的位置,熟悉的酸涩与纠结已然再次占满了心头!

  见那双清亮的眸子顷刻便为几分凄苦所染,杨少褀虽心下不忍,却仍只得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横竖现下都已回来,就别再烦那些事儿了……你会在此待上几日?」

  「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吧?接下来还得寻个优秀的工匠将碧落修好才成……若让师父知道我连他的宝贝碧落都给弄了断,就算有师兄求情,多半也会给叨念上好一阵。」

  「也对……没了碧落在手,你的实力多少会受点影响。只是碧落毕竟是出名的十大名剑之一,要想修复如初,没有近于锻造者的手艺怕是……对于此,你可有什么头绪了么?」

  「我打算拿去九江徐记铁铺试试。徐老板乃是当世一流的匠师,和师父及陆伯伯都有些交情,铺子又处在擎云山庄的地头上,在保密上应该没问题才是。若真连徐老板都修不好,我就只能求师兄或东方大哥从自家库存里施舍把好剑给我了。」

  以东庄和西楼的能耐,宝库里收藏的剑就算构不上碧落的档次,也必定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只是以凌冱羽的性子,这种便宜自是能不占就尽量避免的,只好盼着接下来的行程能顺利如愿,也才方对得起将碧落交付于他的师父。

  说实话,杨少祺对此事其实是不怎么看好的。自魏云生和冯二之后,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江湖上虽也有如九江徐老板那般的匠师,却一直没有能同昔人媲美的作品诞生。便是东方煜那把被江湖上视作新晋杰出之作的日魂,实则也是出自冯二之手,今不如昔的情况自然可见一斑。

  不过这话题就算进行下去也很难有什么结果,所以杨少祺忧心归忧心,却终究未再多说什么,转而问:「你还能喝么?」

  「能是能……不过师兄说我先前修练不当伤了底子,又因忧虑而心力消耗过甚,所以一直禁止我喝药洒以外的酒类。说实话,今晚的宴席可是我半个多月来头一次碰酒,也是头一次吃到药膳之外的食物。虽说师兄手艺极佳,便是药膳也极为美味,可长时间吃下来,还是有些……」

  「如此,今晚还是别再让你喝酒好了。『李列』的医术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的,他会这么要求自然有其道理。」

  「……好吧。」

  方才见杨少褀主动提起,凌冱羽本还盼着今晚能难得地来个把酒夜话,不想自个儿半是感慨半是抱怨的话语却起了反效果。尤其眼下早已入夜,就算想同师兄要个继续饮酒的许可,按东方大哥今日的急切劲儿来看,只怕现下也早已……回想起在准阴之时意外听着的香艳音声,即便已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儿,清俊的面容却仍有些克制不住地袭上了一抹嫣红。

  但他旋即驱散了这有些岔了的思绪,起身于小人居里一阵翻找后摸了套茶具出来。知他是打算以茶代酒,杨少祺当即从善如流地出屋取水,以便借香茗同青年继续交换这些日子来的心得见闻。

  夜,深了。

  第八章

  若说淮阴之事在流影谷内部顶多激起了些许波澜和议论,那么紧接而至的族议结果所掀起的,便是彻彻底底的滔天巨浪了。

  对大多数的流影谷成员而言,高层的内斗虽已是司空见惯之事,可多年来,不论上头斗得再凶,衍生出的结果顶多也就是一些中层职务的调整罢了,却是从未像这趟般连身为少谷主的西门晔都给暂时停了权……虽说高层发布的消息是西门晔劳苦功高、为奖励其表现而让其稍事休息以备婚事,那个赌约的事也多少流传了开。但在谷内一般成员眼里,这回的决议却毫无疑问是二执事和四执事的卑鄙手段所致,明面上虽因上下之分而没能说什么,私底下却都不约而同地为西门晔抱起了不平。

  说来令人感慨——西门晔自忖平日没怎么收买人心,性子也与「亲善」二字无缘,偏生在基层的成员里,他所受欢迎的程度却远远超过了两名竞争对手。归结其因,他平日虽总一派冷傲模样,可在一般人眼里,以其实力才华,有些傲气本就是正常的。况且相比于西门昊和西门阳,西门晔傲归傲,却从不盛气凌人,亦不会做作地表面上摆出欣赏结交之意、实则存的却是施舍之心。他表里如一,赏罚分明而又极少任用私人,即便为人严厉了些,对做下属的而言却仍毫无疑问地是个值得信赖的领导者。

  更别提他身为主事者的能力了。

  事实上,打确立继承人身分并逐步接手谷内事务以来,西门晔不仅将日常公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所主导的几次行动也都为流影谷带来了丰硕的成果。就算这趟在回程中丢了个凌冱羽,可在大多数人眼里,遇上黄泉剑出手劫囚乃是不可抗力之事,他先前在岭南立下的功绩亦远远胜过于此。如此成就却反倒落了个暂时停权的结果,教下头的人加何能服气?

  可这包含西门练云等人在内的「多数人」所未曾想到的是:这看似落了下风的结果,实则正是西门晔所期盼的。人人都以为他此刻必然因吃了个大亏而愤怒不已,却不知如今的情况其实全落在了他的算计之中。

  这趟岭南之行虽因海天门的暗中作梗而横生了不少枝节,但以西门晔之能,又岂会预料不到事情可能衍生而出的结果?之所以并未刻意反击补救,自然是打着将引就计、利用此事作为障眼法的主意。

  表面上来看,他被迫交出了三个月的管事权,也同时给了两名竞争对手染指自个儿地盘、安插眼线的机会。但停权意味着赋闲,也就代表着他得以暂时置身事外,以局外人的身分来观察、监视对手的一举一动。而这,无疑是现下的西门晔最需要的。

  淮阴一会,即便未曾明言,可他和白冽予其实都已有了相同的猜测:海天门此次复兴的契机,便在如今已乱得一塌糊涂的流影谷上头。只要能摸清对方的布置,从而顺藤摸瓜探出对方的谋划,以他二人之能,要想借此反将其一军自是再容易不过……问题便在于如何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窥探出海天门的计策。而在内斗中落于下风,便是一个能令西门晔名正言顺地进行内部清查,但又不至于引起海天门警觉的借口。

  以他的脾性,自然没有吃了亏还不找回场子的道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想夺回原有的优势,对「敌人」的行止进行了解分析可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有这么个理所当然的理由作掩护,不论他对周遭的人进行什么样的调查,想来都不至于让海天门有所疑心才是。

  一如父亲以流影谷作为诱饵,这三个月的权力便是他所布下的一枚香饵,一枚有着极强的诱惑力、足以令潜伏在流影谷内的海天门暗线浮出的香饵。海天门让人忌惮之处乃在于其潜伏渗透、暗中将水搅混的本事。一旦这些潜伏者为这三个月的权力所诱而有所行动,他使能顺势循线追索、从而得着将海天门由暗处拖到明面上彻底铲除的机会。

  此外,他虽暂时交出了手头的权力,却不代表便会因而失去了对原有力量的掌控。说白了点: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令他那些从兄弟们有所施为,却远不足以动摇他所打下的根基。更甚者,在西门晔看来,借由这三个月的交替,一旦手下人清楚感受到两边主事者能力与行事风格的差距,便必然能进一步巩固他在基层人员心底的地位。

  一直以来,西门昊和西门阳从未对他真正服气过,总认为他之所以得着少谷主之位,全是托了有西门暮云这个父亲的福,而非他真正的实力所致——若非二人自认不逊于他,也不至于那么容易便给邵青云煽动、答应了那个赌约——只是自认有实力,和是否真正有实力自然是两回事。

  他那两个堂兄弟虽然也不是傻子,却毕竟仍差得太远——不说其他,单看他们费尽心思欲求自个儿的错处,却直至今日都未曾发现自个儿曾给白冽予当枪使的事实,便可想见之间的差距。

  即便是老一辈的西门练云和西门浩,在给父亲压制了这么多年后,也都只将目光放在了谷内的权力争斗上头,却从未真正看清流影谷目前的困境与凶险。若真让他们接手了流影谷,只怕过没多时便要给那个白冽予阴得丢兵卸甲,大败而逃了。

  隔窗远远望了眼一大早便跃跃欲试地准备领人到北园「上工」的西门昊和西门阳,西门晔唇畔冷笑勾起,而旋即带上了窗,回身望向了书房内几名正等候调遣的下属。

  流影谷情报部门「影堂」副堂主纪诚、外事部门「四海堂」行动处首席夏平海,以及总理朝中相应事宜的「安远堂」次席罗昭……若论及他身边足以称作心腹的人物,便非眼前的三人莫属了。

  三人都是西门晔亲手拔擢,从他还未冠上少谷主身分便跟随在侧的班底。虽非堂主之流——流影谷乃是以西门家为主的派阀,以邵青云为首的外姓势力虽也不容小觑,却唯有姓西门的才能就任流影谷旗下各堂主之位——却也是在各部门内执牛耳的人物。在西门晔图谋岭南、交替扮演着「霍景」与流影谷少谷主两个身分时,便是靠着三人的居中联系,才让他虽置身外地,却仍得以将谷中的事儿打理得井井有条。

  当然,以西门晔的性子,不论再怎么倚重三人,所谓「毫无保留的信任」也依旧是不可能存在的。与其为了「信任」而自曝把柄,从而给予下属反叛的诱因和动机,还不如适度地把握距离以充分发挥下属的才能。

  也正因为如此,不论是与白冽予的合作,亦或是这趟任凭事态发展至此的盘算,他都不打算将实情告知三人。

  「族议的事儿,你们都清楚了吧?」

  沉吟片刻后,西门晔开了口,音调微冷,眸中亦透着几分异常冰冷的怒色。察觉这一点,早已烙下鲜明派系印记的三人都是一凛,而由四海堂的夏平海先一步开了口:「少谷主,昊少和阳少暂代后,是否需要属下等适度地予以掣肘?」

  会这么问,自然是因为听说了那个赌约所致,但夏平海素知自家主子的权威和能耐,故心下虽有些盘算,却未曾自作主张地展开行动,而是借此机会直接提出询问。

  听着如此,西门晔淡淡扫了他一眼,眸光微凝:「不必,一切照旧,莫要给他们将你等撤换的理由。以三弟和表哥的能耐,这三个月是折腾不出什么的。」

  「是。」

  夏平海恭声应过。提议虽然被拒,心下却未因而生出分毫不满。

  少谷主的才干众所周知。像这般堂堂正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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