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吗？他是自己将近１０几年来喜爱的哥哥，他们一起快乐的日子，一直到如今还历历在目。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爱寒悻多些，还是爱民翼多些？他只觉得自己的一意孤行毁了他们三个人。想到这里，骏津也望着民翼笑。他望着他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心所在的那个地方疼的要裂开了般，痛不欲生……
“你走吧？”民翼站在衣服柜子前，寻找衣服，他头也不回的对床上的骏津说。
骏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两只手放在腿上，低下头，就望见了自己的阴茎正像一个垂死的老人般，萎靡低垂着头，就像他现在无望的心境。
民翼的衣柜上镶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是竖形的，站在那儿可以看见全身……
他并没有从柜子里拿出衣服，相反的，他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刀来，正是上次骏津拿来的刀。他把开着的柜子门关上，就能从柜子门上的镜子里看见现在的自己。头发零乱，眼神呆滞，脸色苍白，光着的上身，全是伤，烟头烫的伤，自己掐的伤，还有胳膊上刚刚骏津咬的伤……
在他不知羞耻的在骏津身体上晃动着身躯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见骏津一直流泪的眼睛。在最后，即将高潮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胳膊凑到了骏津的嘴边，他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说：“咬我骏津，使劲儿的咬我，那样我就放了你。”
……
民翼望着那个咬痕发呆，那是骏津的牙印。他的牙齿长的很整齐，所以咬痕也很漂亮，完整的半圆形。然后在半圆形的后面，他就看见了坐在床上，低着头的他的身影……
“骏津。”他叫他。
“嗯！？”他从床上抬起头来，望向他的方向。
从镜子的反射里看着他的脸，“你说，人真的很美不是吗？”
“你很美……”他望着他淡淡的说。
望着他笑，“骗人。”民翼垂下头说。他看见自己手里拿着的那把刀，于是，就把刀挥到了肩膀处，他又说了一遍那句话：“骗人，骏津 ，你一直都在骗我。”说着手略一使劲儿，刀就从肩胛处滑落，划过锁骨，停在了心脏所在的地方……
那把刀好快，在割破民翼的肉之前，割断了他１０几根头发……
血顺着刀的走向慢慢从被割破的血管断痕处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身体流到了他的腰际，不一会儿就染湿了他的裤子……
“哥！”骏津被这一幕吓呆了，在这个功夫，民翼又依照那个伤口斜着割了下去，远远看去，重叠后又分隔开的刀口就像一个十字。永远背付在他身上爱的十字……
“骏津，这下就真的很美了，不是吗？”民翼从镜子前转过身来，他浑身是血，他举着染满了自己血的手伸向骏津，笑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骏津望着面前已经成了个血人的民翼悲痛的询问。
“因为我爱你。”他平静的回答。“我爱你，可我得不到你！既然如此我想毁了你，但也因为我爱你，我不能伤害你，如此，我只能伤害我自己……”
… …
骏津悲伤的咬紧下唇，闭上了眼睛，他抬起手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上拿着的刀，他那么使劲儿的攥住了刀，便感到刀陷进肉里时的感觉， 还有民宇的血似乎在那一瞬间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骏津拽住那把刀，略使劲儿就把民翼搂进了自己怀里。民翼在挣扎，他平静的说：“不要骏津，放开我，会把你弄脏的。”
骏津不说话，他把他压倒在床上，拽出床单按在他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上。他说：“你别乱动哥，要止血的，否则会死人的。”
民翼在床上奋力挣扎着，“你别管我，别管！！我喜欢现在的感觉，很痛，但却又异常的轻松，我要它流着，一直一直流着！！我想叫它流，你别管我。放开我！！！！！！！！！！”
拽住不听话不停往被子外爬的身体，骏津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他……
… …
“放开我。”拳打脚踢，声嘶力竭。
捂住他大喊着的嘴，骏津凑到他耳朵边说：“好了，好了，乖！！民翼乖！！！别动了，别动。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你乖乖别动民翼，我答应你，永远都不离开你……”
… …
血终于止住了，整张床已经惨不忍睹，全是血。就连枕头都无法幸免。
骏津在拆卸着被单，褥单，枕套，“这些都不要了，扔掉吧，再买些新的。”他转过头来，望着坐在不远处的民翼说。看见他正拿着棉花和药水，呆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叹了口气。走过去，举起他的手：“你自己上药啊，乖！！”
民翼抬起头，望着他，僵硬的笑了。
无奈的拿过他手上的药水，粘湿后开始缓缓的往他的伤口上涂药，“疼吗？”一边擦着，一边用嘴轻轻在伤口旁呼着气。
他却拽住他的手，指着他手心的伤口说：“这里也受伤了！”
抬起头，望着他的脸，笑，“没事儿，这点伤……”
… …
骏津看着民翼苍白的脸，头发因为刚才的挣扎，几缕几缕的垂在额间。就心疼的伸出手，整理那些头发，他用手托住他的头，略使劲儿，压低，吻上他的嘴。“张嘴啊，民翼。”他在他耳朵边说：“民翼的唇冰冷冰冷的，这一点都不像你了。张开嘴，我要吻热它……”他说。
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从民翼眼里涌出来，他抱住他的脖颈乖乖张开自己的嘴巴。
“怎么又哭了？”骏津伸出手指，抹干他的眼泪，额头对着额头。“你要乖乖的。”他说：“你要乖乖的，我就永远都不离开你！！”
站在和骏津一起租的房子门口的寒悻，不知所措的看了眼手表，“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他叹了口气，坐在楼梯上，用手抱紧自己，小声在心里想：“骏津啊，你快回来啊！！寒悻好冷，快回来吧！”他一边想着，一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他似乎感觉到骏津回来了，温柔的把他抱回了屋子里，帮他脱衣服，替他盖好被子……嘴角就露出灿烂的笑容。“骏津！！”梦中，他不自觉的叫着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骏津抱着民翼睡在他的床上。他不时为他盖被子：“冷吗？”他在他耳边询问。
民翼翻过身，把自己藏进他的怀抱里，“不冷！”他说。
轻轻拍着他的背，“这几天记得不要洗澡知道吗？还好只是很浅的伤口，也没伤到骨头……”托起他的脸：“下次不许在这样了。知道吗 ？”
望着他，听话的点点头。
“乖！！”骏津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眼睛，“闭上眼。睡吧！”
“我不想睡。”回答。
“为什么？”询问。
“我怕睡着了，你就走了……”
… …
“我不走，我陪着你……”
“陪我到什么时候？”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问。
“天亮……”他说。
“好，你答应我，陪我到天亮的。”民翼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闭上了眼睛：“骏津，别把我一个人撇在黑暗里，你答应我，陪我到天亮的 。”
骏津伸出手，摸他的脸颊，又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一直陪着你。”他在他睡着前说。
那天晚上民翼睡的很熟，骏津在天亮的时候，慢慢从他的头下抽出自己的胳膊，坐在床边使劲儿晃了几下，都麻了。
“嗯！”民翼不开心的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身上包的纱布有些地方都被血浸透了。床边的地上一大堆换下来的被单。骏津开始穿衣服，手上的伤，已经结成了血茧。在他套上上衣后，民翼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骏津！”他侧躺在床上像小猫一样的叫他。
“怎么了？”骏津整理好衣服，跪在床边，望着他的脸询问。
“你要走了？”询问。
“恩，天亮了……”他说。
不说话，眼睛又一次溢满了眼泪。
“怎么了，傻瓜！”骏津凑到他脸前，吻上他的眼睛，把那些眼泪吸进了自己的嘴里。轻轻的吻他的额头，鼻尖，最后是他的嘴，还好唇已经不再那么冰冷了……
… …
“乖乖的。”在他唇边哄着他：“记得这几天不能吃腥辣油腻的东西，不适宜伤口愈合，还有不要洗澡，随便用水擦擦身体就好了。不要在这么热的天气里随便乱逛没事情就呆在家里，让伤口晾着，不要捂着它……我会回来看你的。”伸进他嘴里的舌头，小心翼翼的与他的纠缠 ：“所以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嗯！”望着他点点头，看着起身要离去的他，不舍般，嘤咛着搂紧他的脖子，略使劲儿，把他拽得离自己更近些。骏津坐在床沿，没有拒绝他的吻，他的两只手支持在他身体的两侧，尽量避免不去碰他的伤口。他睁着眼睛，看见他吻着他，吻着吻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骏津心疼的抬起手抹民翼的眼泪，他扶起他的后背把他拽到自己的腿上，在完成这一系列工作的时候，他的嘴依然在他的唇上，而民翼的胳膊则一直圈着他的脖子……
… …
他让他斜坐在他的腿上，伸出舌与他的纠缠。吸过来又再推回到他的嘴里，舌尖伸出来像蛇一样在空气中纠缠，银色的唾液就在舌尖被拉长，拉断，然后又再粘在了一起……
骏津把带血的床单装进口袋里准备拿出去扔掉，他临走时望着坐在床沿边的民翼。责怪的走过去，放倒他的身体，替他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他说：“现在还早，你在睡一会儿。”
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依然望着他，刚才的吻让唇瓣有些红肿，到显得他越发可爱起来。点他的额头，吻了吻他的鼻尖“傻瓜！”他心疼般的说：“还有，那条带血的裤子也扔掉了，染了太多血了，估计洗不出来了。”
“那是我最喜欢的。”他说：“那是你送给我的……”
“我再给你买。”骏津一边说，一边把那条裤子仍进口袋里。
骏津在临出门时，回身望着躺在床上的民翼，他笑着伸出手向他挥挥，“乖乖的哦。”哄着。
望着他笑。
关上门后，骏津站在门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望了眼紧紧关闭着的门，似乎那一刻他能从关着的门上窥见里面的人一样。“哥，你要好好的啊……”他在心里默默的说：“只要你好好的，骏津永远不离开你！！！”
出了宿舍走了好远后，骏津回头。他果然在民翼的房间窗口，看见他的脸，他正望着他。于是，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快乐，对着他伸出手，努力晃了晃……
民翼也伸出手，对他挥了挥。清晨的阳光略显得灰，从楼上往下望，全是如蜘蛛网般的电线和电缆……远方的太阳发着橙黄色的光芒缓缓升了起来。新的一天又来了，这是快乐的开始？还是悲痛的继续？我们谁也猜测不清……
骏津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和寒悻的家里。他低着头，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慢慢往楼上爬。他在想民翼，他在想寒悻，他们的笑脸，他们的眼泪，于是那一切就都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自己无奈的眼神……
快走到家门口时，骏津愣住了，寒悻坐在楼梯上，头埋在两腿间，似乎睡着了。
他走过去，蹲在他身前，望着他单薄的身体，心疼的无法说出话来。
轻轻晃他的肩膀：“寒悻，寒悻……”
… …
“嗯？”在睡梦中的寒悻缓缓抬起头，“这是哪儿啊？”刚醒过来，对一切还有点摸不到头脑的寒悻。
“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心疼的摸着他的脸询问，因为长时间趴在衣服上，致使衣服的纹路都印在了脸颊上，那里也冲血，红了一整片。
“你回来了？”答非所问。
“嗯。”望着他点头。
“你怎么睡在这儿了？”询问。
“嗯！”撒娇般的把头靠进他的怀里。“你昨天说去找钥匙，就一去不回。我担心你啊！！就跑回宿舍找你，可你没在那里。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回来，才想起来，我钥匙丢了，另一把在你那里……所以……”
… …
“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我？”
“嗯！”在他怀里蹭着自己的脸。
“傻瓜。那你怎么不回宿舍或者去别的地方啊，怎么就在这里睡着了。你还生着病啊……”
“我担心你会回来……”有些委屈般的说。
骏津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一把把他搂进怀里。搂的那么紧，他在他耳朵边说：“寒悻，你答应我，今后不管遇见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 。”
寒悻一夜没怎么睡，还有些迷糊，他没听清楚他说的话，他在他怀里一直问他：“骏津，你说什么？说什么？”
我以为爱情就是，是与不是。
但其实，爱情包涵着快乐，包涵着眼泪，包涵着无奈，和无法丢弃……
“你”还是“他”，不是做一个选择题目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