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了!
骏津心不在焉的把储物箱里的东西收拾到书包里,忽然手上碰到粘粘的东西!“呀!什么东西!?”他厌恶的伸出手,才发现手指上粘满了融化了的巧克力。
骏津拍了一下脑袋,才想起情人节那时候的那块不知道谁送的巧克力,他小心翼翼拿出已经基本融化掉的巧克力,努力从上面撕下一张小纸片来!
这字迹怎么这么熟悉?下一秒,骏津愣住了,那是民翼的笔迹,那巧克力居然是民翼送给他的。
努力辨认已经模糊不清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骏津啊,这一个寒假都在想你呀,呵,但是想到下一刻要告诉你的好消息,就忍不住全身颤抖了!SJ公司已经决定要和我签约了哦,哈,我终于朝着自己的梦想迈进一大步了,虽然不是单独的歌手,而是组合,但我也非常开心了,听说组合里现在还缺少成员,我已经把你介绍过去了。这一个寒假,你有没有好好练舞呀!?如果荒废了,可就真的永远不能和我同台了 哦!呵,骏津啊,只有你在我身旁,只有你的眼睛望着我时,我才那么安心啊!有时侯就那么自私的想把你栓在我的身边一辈子……呵,骏津,fighting,加油!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
眼泪不知所措的落在小小的卡片上,哥,仍掉书包,向文化祭跑去的骏津,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切一切只剩下手里攥着的卡片,耳旁传来的风声,和民翼在他眼前淡淡的笑容。
文化祭后台,一大帮人阻拦着要上台的民翼。“你疯啦,民翼,你伤的这么重还上去,你这条腿,还要不要啦!!!!!是文化祭重要, 还是你的身体宝贵啊!”
推开人们,晃动着身体,勉强支称着平衡的一条腿,民翼大喊着:“你们别管,就算今后要把这条腿锯掉,我今天也一定要跳!!”
“李民翼,你这是和谁生气呢!!!”
“别管,别管……”落在地上的腿,每走一步,就像有刀子在身上剜肉的感触,细密的汗已经顺着额头往下流,要上去,要上去,他自己在心里一遍遍这样说着。
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他的胳膊,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哥!”
完美的舞台,完美的灯光,完美的音乐,与跳着舞的完美的人,一切都那么完美。坐在台下的民翼望着台上激情四射的骏津,眼睛居然不知所措的湿润了。
舞蹈完毕后,台下一片安静,喘着气的骏津慢慢低下头,没有袖的青色背心被汗打透了,粘在身体上。忽然不知是谁的掌声,四下接着响起零碎的掌声,这掌声慢慢融会融合,越来越响,越来越多起来。
“朴骏津!!太棒了!!!!!!!!!!”
“跳的太好啦,骏津!!”
“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啊?居然跳的这么好!!”
“太棒了!太棒了!!”
眼泪不知所措的流了下来,骏津直接从台上蹦了下去,向那抹身影跑去,越来越接近,投进他的怀抱,在他耳边哽咽着说:“哥,哥,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在混乱的人群里,骏津似乎听到民翼这么说着!!
第三章:
若干年后,骏津依然记得,因为民宇他第一次登上去的舞台,和那簇樱花下与寒悻的初次相见……
在学校里单纯的日子似乎一晃眼就过去了,骏津与民翼还有金东宇,来自美国的赫正,文皓,还有另一个在他生命中占据了份外重要地位的人——申寒悻,组成B.M.W组合(B=beauty、M=men、W=wonder)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
六个来自不同地方,有着不同生活经历的男孩住进了同一个宿舍,开始了他们的艺人生涯……
至此他们的故事也开始了……
骏津记得和寒悻相识那年的樱花开的特别的好,风吹过时,花瓣如雨般散落。在纷飞的花瓣里,寒悻在淡淡的微笑,他笑起来时眯起的眼睛,还有那声轻轻的“呦”。
纷乱的风绞碎花瓣凌落的轨迹,把即将落进尘土的花瓣再次吹飞到半空中,落下时,却变成了洁白的雪……
组成B.M.W组合将近一年后,汉城迎来了历史上最冷的一个冬季。
骏津站在公车站等车,冬天来了,白昼越来越短起来,相比起来时间却似乎被拉得越来越长。比如说过去等公车,好像只是一瞬间它就来了,而现在似乎快一个世纪了,还看不见它的半点影子。
“真冷!!”骏津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把两只手聚拢在嘴边,轻轻呵了一口气。
“这死天,真冷。”他不自觉的又说了一遍这句话后,把两只已经冻的通红的手插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好冷,口袋里也是凉飕飕的感觉 ……
“咦?”身后传来安静的呼唤。
转头,对上一双笑起来就会变成月牙形的眼睛。
“咦?”不自觉的也跟着喊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寒悻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站在骏津的身后询问。语调里搀杂了些许吃惊,还有些惊喜。
“你又怎么会在这儿?”嘟着嘴有些不满的询问,意思是干嘛我非要先回答你。
“呵,我家在这儿啊!!”侧过身,伸开一只手臂,指了指斜对面的胡同。
对哦,寒悻的家住在这附近。
“你呢?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寒悻踩着雪走到骏津身旁,“咦,这又是什么?”指着他放在两腿间用纸箱装着,只能勉强辨认出是方形物体的东西问。
“哦,天太冷了。”骏津答。
“恩,是呀。估计是上帝失恋了。”
“恩??失恋和冷有什么关系啊?”
“呵,你伸出手摸摸啊,他的心,上帝的心,现在不是冰冷冰冷的吗?^…^”
“哈哈……”笑得鼻头都红起来了。
“呵,你还没回答我,这东西是什么呢?”
“这个啊?”拍了拍那个纸箱子,“天太冷了呀,这是电磁炉。放到屋子里取暖用的。”
“哦,原来。呵……”低下头轻笑起来。
“笑什么啊?”
“呵,没啦,看你这么结实,我还以为你是我们中最不怕冻的呢,结果这么会保护自己呀!”
“不是买给我用的,是买给民翼的。”
“哦!!”有些吃惊。
“他跳舞时常伤筋动骨,受不了冷,本来想买个好的给他,但没有钱,所以只好跑这么远……”指了指街角的那家旧货商店。
“原来。”低下头轻叹,“你们感情真好啊,有时侯看着你们,真的很羡慕!”
……
“好冷。”寒悻不自觉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抬起头来望了眼灰朦朦的天,厚重的云缓慢的游移,好像又要下雪了,上帝啊,难道你真失恋了不成。他在心里忽然这么不自觉的想着。
“你去哪儿?”两人并排站在公车站牌旁,手都插进羽绒服的上衣口袋里边,寒悻低着头,轻轻踢着脚下的雪,那些落在地上被人踩得结实了的雪,慢慢被踢散……
“你去哪儿?”骏津问。
举了举手上被包襟包的四四方方的餐盒,“回宿舍,你呢?”
“我也是……”他答。
公车终于晃晃荡荡的进站了,在进站的一刹那,街口那盏路灯,亮了起来,印在乳白色的车身上一片黄暈……黄昏了。
“我帮你。”寒悻说。
“不用!”骏津用一只手提起纸箱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在最后的位置上并排坐了下来,电磁炉依然放在骏津的腿中间。
这一年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车窗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花儿,寒悻脱下白色的线绒手套,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冰上,因为身体的温度,那里的冰慢慢的变薄起来,手指和指甲也渐渐变红起来……
终于似乎通出了一条可以与外界沟通的圆点,寒悻调皮的凑过去身子,只睁一只眼睛从那个圆点处向外望去,虽然是很冷的天,街上的人依然匆匆忙忙……
“圣诞节快到了呢。有些商店已经挂出了圣诞树。”寒悻说。
“哦,是吗?”骏津也凑过身子,从寒悻挪出的圆点处向外望去,公车似乎开的很慢,那簇在白色里唯一绿色的,身上挂满了彩球的圣诞树好久才错过他的视线。“好像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骏津转身询问,却尴尬的发现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压在寒悻的身上,而自己的嘴现在离他的只有一根手指那么远……
脸有些发烧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骏津不自觉的咬了咬上唇,干咳了两声,结果却开始咳嗽不止起来……
“怎么了这是?”寒悻关切的拍着他的背,“刚还好好的!”
手忙脚乱的摇手,“没事儿,没事儿,呛着了。”一边说着,一边又拍着胸口大咳起来……
… …
车在厚重的雪地上慢慢行进着,像个垂死的老人般。鞋上的雪因为车里的温度慢慢融化了,在脚下形成一洼水洼。在车上晃动的久了,脚趾越来越木起来,“好冷。”寒悻说:“脚都冻麻了!”
侧头望望他的脸,骏津脱下自己的羽绒服轻轻盖在寒悻的腿上。
“咦?”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身旁现在只穿一件毛衣的他。
“干吗啦,你快穿上,我不冷!”慌忙的把衣服往他身上套去,却被他抓住手,衣服又一次安静的落在腿上。撩起衣袖,让他看自己的手臂 ,“我身体好啦,我不怕冷。”“啊嚏!”可明明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解开羽绒服的拉链,敞开衣襟,寒悻望着前方询问,“进来吗?”
“真冷!”寒悻想,只是这么解开衣襟就能感觉到冷空气像虫一样,从四面八方往身体的内部涌去。
先是一阵安静,似乎那一刻骏津被冻住了一样。然后瑟瑟摸摸的一个温暖的身体涌了进来……
转回头,望着他的脸,还是头一次这么细致的看他的脸,他长的还真好看。寒悻想。
“骏津!!”
“恩?”躲在寒悻的衣服里,离他的身体那么近,近的可以闻到他皮肤散发出来的香味。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询问!
“恩?”抬起头来,“怎么这么问!!?”有些吃惊。
“不是啦,我们认识也有快一年了吧?可你似乎不太喜欢和我讲话,现在细想起来,我们以前说过的话加起来,似乎还没今天说的多呢! ”
“怎么会呢。只是,只是我……”
“你害羞??我很凶吗?和我讲话你会害羞?”
“不,不是。”狡辩,“其实,其实,有一点吧。”骏津答。
“呵……”轻轻的笑。“你要听吗?”从衣服口袋里翻出的MP3。
“恩,好啊。”骏津点点头,“是什么歌?”询问。
“我很喜欢的一首歌。”寒悻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只耳机递给他,另一个插进自己的耳朵里。
音乐悄悄在两个人的身体里飘荡,鞋下的水洼越来越扩大起来,但寒悻的脚却再也不冷了……
从寒悻的家到B.M.W的宿舍,需要坐一个小时的公车,因为路上积雪的原因,这一个小时被扩大到了一个小时零二十二分钟,从公车上下来 ,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一下车,寒悻才发现,又开始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儿,闪着奇异的白色光芒从天空安静的陨落。有些落在了寒悻的肩膀上,他伸出手想拍落它,却忽然像想起什么,放下了已经抬起的手,任凭它悄悄融化在自己的肩头。
寒悻和骏津一前一后的向宿舍走去,寒悻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踩在雪上,保持着自己身体的平衡。
骏津走的很快,但却在厚重的雪里步履艰难,虽然行进的很快,却没什么效果。因为下车的匆忙,羽绒服的扣子都没有系。敞着怀,鼻头被冻的通红通红的,走了一阵后,他觉得自己提着东西的手越来越沉起来,于是就在寒悻的身后,狠狠呼了一口气。
寒悻转回头,望了眼停住脚步的骏津,走到他身旁问他:“怎么了,累了吗?”
“有点。”他答。
望了望似乎就在眼前的宿舍,走了好久了,怎么这距离好像越拉越远起来了呢?
寒悻望着骏津冻的通红的脸颊,虽然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但另一只却需要提着东西,手背被冻的都有些红肿起来了。
摘下手套,塞进骏津的口袋里,寒悻开始帮他系羽绒服的扣子。
“不,不用了……”慌忙的闪躲。却让彼此都有些失去平衡,寒悻不小心跌进他的怀抱里。“别乱动啦!!”嗔怪的打了他一下,手指继续在扣子上穿行,一个,两个,三个,直到所有都被系上为止。
掏出手套命令般的说:“手!”
乖乖伸过来的手。
“不是这只,是那只。”指了指提着东西的那只手,那白色的手套轻轻套在他的手上,“呵,似乎有点小!”寒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骏津把那只手抬起放在自己的眼前,勉强伸了伸,似乎都没什么富足的地方,但嘴上却说:“还好。”
“呵。先这么戴着吧,马上也要到地方了,虽然小了些,但起码不冷了。”
“恩!”回答。提起东西想继续行进。
却又被一把拉住,“等等!!”
寒悻把两只手聚拢,放在嘴边轻轻呵着气,然后放到骏津的耳朵上,“你出来怎么也没戴条围巾啊?看这耳朵冻的!”
细腻的掌心,与耳廓亲密接触,那些温暖就从耳朵慢慢蔓延了全身。
骏津望着寒悻的脸,和那双笑起来总会眯成一条缝儿的眼睛……
他喜欢他的眼睛……
躺在民翼的被窝里边,骏津转过头就能看见电炉子散发出来的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