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妖言惑众,就是说的……啊~~啊啊~~”他话没说完,一条火龙缠上他身,火立马烧得他乱叫。下一刻,三人从人群中冲出,欲来扑火。
他们还没赶到,就被一条水龙圈在了外面。
“啊~~救命啊~~救……救命啊~~啊啊~~救救……我……”里面的人烧得在地上乱滚乱吼,企图靠近,近在咫尺的水龙。每次他奋力靠近水龙,水龙就会恰到好处的躲开他的伸过来的手。
他奋力的爬,水龙轻松的躲。
这种活下来的机会唾手可得,又遥不可及的情景,让在场人心里防线崩溃着。
最后……他无力倒下了。
整个大殿没了声音,只有火无情的烧着,带出了烤肉的味道。
水龙消失了,大臣们耳边都响起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第三章,第三十六条,辱骂阁主者死。”
“众爱卿……可有什么意见?”刘青心里爽歪歪,受了这么多天的鸟气,终于扬眉吐气了。
满朝文武官跪下,“臣等愿意尊先帝遗命,侍其左右。”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青狂笑着离开了。
高公公宣布退朝,大家看着那美丽的嗜血者离开。都打着以退为进的主意,准备回去再作计议。甚至有些人,都想到了逃跑。人群里,唯有一个人,眼神神采飞扬。
但当所有人到家后,他们瘫坐在了地上。家中都被控制了……
先帝遗命,原先侍奉的人员,全部随先帝一起在地下开国拓疆。此消息一传出,全国震动,宫中之人每日以泪洗面。
遗命?
呵呵,人都死了,还不是要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两天,每个人都忙坏了。要提拔官员、选宫女、选太监,还要安排各种丧礼仪式。医生还谋了个御医的官做做。总之,十几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不,还有李迷没有忙。他正在医生发明的吊床上打盹。
三日一到,刘青披麻戴孝,随灵车而行。我不愿穿那衣服,也懒得出去,所以躲在后面的马车中睡觉。最近我很爱睡觉,医生说这是妊娠反应,没有大碍的。妊娠就是有孩子了。
在最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几万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他们的周围都是士兵们看着。他们目光都没有焦距的看着远方,机械又迟缓的走着。
我们这是要去往怡城的四方山,这一去一回估计要用个二十来天。
一日走下来,那些青年人还好些。一些老人、女人、孩子却萎靡了。一个个累得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着。其实他们早就注定要死了,只是晚死几日而已。我有时候想,为什么不干脆自杀得了,何必再遭这份罪。
也许是我有了孩子吧,心也开始软了。还在想,青怎么不为他们制备些马车呢。后来觉得自己想多了,又倒头睡了。
第二日出发,大家也是有气无力的行走。
太吵了,烦死了!
我恼人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外面哄闹着,一个女人伏在一个老人身上哭,嘴里喊着爸爸……而周围一群人,看着。
刘青面无表情的宣布,“他先被父皇招去伺候了。”
女人抱着自己的爸爸,手指指着刘青,“你个恶魔,你这么做就不怕报应吗?!你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老天总有一天会惩罚你的。我诅咒你,诅咒你子子孙孙……”
刘青皱眉,他很想把这烦人的女人直接杀了,但是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行。
我听了那些话,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腹部。报应?老天?子子孙孙?我掀起车帘走了出去,慢慢的穿梭在人群里,到了那女人的面前。
这女人也算清秀,也没有娇小姐那样的气质,反而透着英气。我看着她,她也这么看着我。看到她眼里的吃惊,我笑了。女人,就是这么奇怪!
“刚才说报应的是你吗?”我淡淡的说。
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笼了笼她鬓角的散发,“……好可怜啊。”
她不解的看着我,目光貌似没有移开过。
“我告诉你,天……是最无情的。”我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随后,匕首轻轻划过她的颈,血洒到我身上了。
真脏!
“妖言惑众的下场。”我对着人群说,向青点了点头,回马车了。
处理还一切,又开始上路。我在马车中,悠闲的睡着。
十余日走的极慢,也陆续死了不少人。他们的尸体被堆在一个马车中,也向怡城进发。到了的时候,臭不堪言,惹的我最后几日再也睡不着了。皇帝的身体要不是有冰块镇住,估计早长虫了。
几万陪葬的人,只是苟延残喘的消费着上帝最后给他们有限的日子。无光的双眼,枯槁的形容,如果让他们现在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再与过去的荣华一比,一定受不住自杀了。
我来到刘青身边,又立马退了开来。
臭死了!
他抱歉的笑笑,“太热了,也一直没洗澡。”
我也不好说什么,距离他一丈左右并肩前行。过了一会,我说:“青,不是到怡城了吗,还要多久?”
他望了望,“快了,再走一个多时辰就应该到了。”
我小声嘀咕,“……”玛丽隔壁的,早知道不来了。
他狐疑,“你说什么?”
我笑着说:“没什么,我说太好了,终于到了。”
一个时辰后,刘青带着灵车急促向山中的墓里走去,我则留在了殉葬坑这。面前是一个够深不够宽的土坑。人群被赶着往下跳,由于宽度不够容纳几万人,只得人叠人,人踩人。
下面的叫声此起彼伏,惨叫声,叫骂声,哭喊声……好多好多的声音。但人还是在往下跳,还是在堆叠起来。
终于走光了,周围一圈士兵开始填土。坑中人乱不堪言,悲愤的,绝望的,面无表情的……我担任的看着他们互相推搡,心中想着等刘青一登基,我就回去。
突然,我看到人群里一个男人。这个人是当时给我讲解发丧之事的人,他瘦弱的身体被推得东倒西歪。而他双眼依旧神采飞扬,仿佛马上发生的不是自己被活埋,是真的去陪老皇帝一样。
有趣!
我闲得发慌还是突然有了怜悯之心?我将一颗闭气丹送到他嘴边,我嘴巴张了张,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吃下去,能自己爬出来,就来找我。如果找到我,我就收你。”
在他惊讶的抬起头的一瞬间,我转身离开了。又是这么多人命,又是这么多鲜血。医生,你的一句话,几万人流血啊。这帐算你头上,还是我头上呢。
我杀的人,血可以流成……河了吧,也不在乎多这么一点了……
原本阴森的四方山,更是怨气冲天。
没有那么多拖油瓶,回去用的时间少了很多。
爹爹……还有几日,我就回去了。
众人离开四方山的第三天,殉葬坑上伸出一只手,随后是另一只。再是头,再是身体,最后整个人都出来了――――――一个衣衫褴路,满是泥巴的书生。
周围阴风阵阵,不时有猫头鹰的叫声,像在哭一样。书生脚下的泥土是红色的,湿湿的,原本长着的青草也有些泛红。一切都很诡异。
唯有他的眼睛――――――神采飞扬!
魂玉
这是……哪里?
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我茫然的想着,以往这黑根本不能阻拦我的视线啊。仿佛在印证我的想法,我能看到不远处,有一棵梧桐树。
这不是师傅家左边的那棵梧桐吗?我记得他的枝丫就是这样伸展的,我还有在上面划过三条刀痕。
我兴奋的向前跑,想着,终于有个地方可以安心睡觉了。
随着我的接近,画面清晰了。
树是师傅门前的树,上面的划痕非常清楚的展现在我面前。可……这不是师傅的家。
我停下了脚步,注意着周围。有风从左边吹来,还带有若有若无的歌声,还带有血腥味。一闻到血味,我的胃里就一阵翻腾,难受的几欲呕吐,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前面的梧桐树上突兀的出现一只华丽的凤凰,树下更是出现一白衣胜雪的人,背对着我。我听到了水声,泠泠淙淙,仿佛河流就在我身边。
下意识的向身边看。
一条流着暗红色喝水的河!
我捂住嘴。
太恶心了!
岸边是一朵朵没有叶子、鲜红的花。红的滴血的死亡之花龙爪花。
他还有个别名,曼珠沙华。
真是……太恶心了。
这时,前面的人慢悠悠转过了头。悄然对我一笑!
我眼眶睁大可一圈!
我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抚抚惊魂未定的胸口……原来是梦。
冷静下来后,靠在床上没了想着。多久没做过梦了?好像……从来没有做过吧。这梦……很诡异,诡异到我被吓醒了。自从学了法术,就很迷信又很不迷信。迷信到我一定要找个人来解梦。
不一会,我有点累了。有了孩子后特别容易累,还特别想睡觉。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刚才的梦境,那条血河很恶心,但又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那白衣人最后一笑……
……那分明是我的脸!
甩去那画面,便又沉沉睡去过了。
那么多大臣的死去,如今朝堂之上一半是刘青亲自提拔上来的人,另一半是李家人。到如今,李家真的是权倾朝野。应了那句话,李家跺一跺脚,整个江山都要抖两下。
刘青端坐在龙椅上,看看宰相那个空位,心早就不在原地了。宰相公然罢朝,也没人敢参他一本,他想想就要笑。更诡异的是,这位宰相还住在皇宫里。不过……他马上要做孩子的爸爸了,刘青摇摇头苦笑。
唉~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无能为力。就让这份感情埋在心里吧。
刘青下了朝,便独自去了他们的别院。除了李迷,大家都在院子里摆弄着医生教他们的烧烤。今天,他们的午饭就是这个了。刘青觉得与他们在一起能放松自己,于是也投入到了烧烤中去。
“迷儿呢?”刘青烤着一只鸡腿,不经意的问。
大家不由自主的看向迷儿的房门,门关着。“大概……还在睡觉。”医生迟疑的说。
“我问过医者,这反映会不会太厉害了?而且睡的时间也……太久了吧。”刘青说。
医生迟疑的点点头,“我也不是妇产科的,而且迷儿也不是妇产科可以解决的。我们去看看他吧。”
大家放下手中的东西,都来到迷儿的门前,医生说:“就我和刘青进去吧,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大家明白,这么多人挤进去,会让原本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小。
医生与刘青走到李迷的床头,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的依旧睡着。刘青心里担心更甚,如果是以前,估计他一进大院李迷就会有所察觉。而现在……
“迷儿……迷儿……你还好吧,起来吃饭了。”医生轻摇着李迷,在他耳边低声的唤着。
李迷睡眼朦胧,睁开迷蒙的眼睛,“……怎么了?”
“吃饭了。”李迷迟钝的答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医生拿了件外衫就跟了过去,“迷儿,多穿点。”
刘青觉得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饭桌上,大家吃着烧烤,李迷啃着鸡腿,食物残渣在他面前堆得像座小山。
医生吃惊的放下手中的鸡翅膀,“……迷儿,你还好吧?”说完还用有腻腻的手摸摸李迷的额头。平时,李迷一定嫌恶的躲开。现在却让医生摸了会,才反应过来拍开医生的手。
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吃食,意识到出问题了。
刘青毫不犹豫的宣来医者,沈崇文查不出什么,只盼这里的医者能有点用。在等医者来的短时间内,迷儿倚在刘青怀里又睡着了。
医者进来就发现了庭院内的凝重,看到皇上怀中的宰相,心中更突突直跳。他有直觉,今天一个弄不好轻则官位不保,重则人头不保。
“张爱卿,过来给李大人一下。”刘青说。
“是。”
医者把了好久的脉,眉头也皱了,汗也出了。刘青不耐烦的问,“张爱卿,好了吗?怎么样了?”
医者听得出皇上的口气,更知道皇上的心狠手辣。被这一问,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但仍旧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咬牙,“陛下……许是臣把错了脉。”
刘青怒,“什么也许?!什么把错!照实了说!”看医者的表情,大家心也纠紧。
医者抖如筛糠,“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刘青终于忍不住大声呵斥。
“李……李大人是……喜……喜喜脉,恭喜皇上……”医者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男人……
大家脸色一缓。废话,这个他们早知道了。刘青心里苦笑,恭喜我?唉~~
“朕不是问这个,是要你看看他的身体状况。”
“……李大人脉象紊乱,气息虚弱。体内气血横冲直撞……魂……魂不附体……”
“放你个屁!”睚眦一脚踹飞医者。
螭吻一把拉住他,“冷静!”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冷静不下来,恨不得杀了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医者。但阁主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刘青深吸一口气,“有什么办法救治?”
医者捂住胸口,嘴角流着血,跪好了说:“老臣无能为力。”
“那我留你何用?”
“臣知罪……请陛下降罪。”
“……算了吧,你下去吧。”刘青说着,收紧了双臂。
一顿饭,谁都没有胃口了。李残想了想,拉着医生出了别院。去给李秋传了书信。放了信鸽,李残看到医生走神,在他耳边说:“在想什么?”
医生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
“……会没事的。”
五天后,李秋带着张天师到了。信鸽飞回去至少两天,李秋一收到信息,立马日夜不停的赶来。在三天内就到达了。
李迷这几天依然如故,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反应也迟钝的很。问他些问题,虽然能答上来,却要向好久。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有时是病人,有时候又是正常的。
李秋到了之后,休也不休息,拉着张天师就看李迷。不一会,刘青也到了。
我从床上被拉起来,烦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