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亡妃- 第18部分

“嗯。”禁卫军头领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木讷地点头。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封后大典？”叶锦素眸底盛满冷寒，语气亦变得冷凝。

“自然记得，那日坐与高位之上的并不是夫人。”禁卫军头领回道，“当日，臣等都心存疑虑，便质问皇上，谁知皇上说夫人喜欢闲云野鹤的日子，不愿入宫，便留书一封，离宫而去。”

“哼，他这等说辞，你等也信？”叶锦素冷声道，“这事是他们早就谋算好的。”

“嗯，臣等当然不信，夫人您的心思臣等何人不知，南征北战的那些年，哪次夫人不是挡在皇上的身前，身先士卒，怎会这般就离开？”禁卫军头领依着叶锦素的话，顺势说下去，心中的云雾亦逐渐散开。

“后来呢？”叶锦素凤眸微眯，袖中的手指逐渐泛白。

“皇上拿来您写的亲笔书信，臣等也见了那书信，确实是您的笔迹，当时，还特意唤来您的贴身侍女书画、书琴作证，如此，臣等就算再想反驳，也找不到有利的说辞。”禁卫军头领叙述着当日之事，抬眸，又打量着叶锦素，只见她样貌身形虽与夫人无任何相像，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冷然之气，那眉目间的淡然神情，自然与夫人无二。

“现书画、书琴何在？”叶锦素心中的怀疑如今得到了证实，果然，是她身边之人所为，想着，书画、书琴自幼便跟随与她，几经生死，她一直待她们情同姐妹，不曾想，她们竟背叛与她，心不由地阵阵泛疼，她本以为这十年来，自己的心已死，不会在感到任何的疼痛，可是，想到自己最亲近之人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便忍不住地气愤。

“死了。”禁卫军头领回禀道，如今，他已不像进来时那般的颐指气使，趾高气扬，此时，微微躬身，立于一侧。

“哼，杀人灭口。”叶锦素冷哼道。

“当时，臣等虽应承了皇上的说辞，但，心下依旧疑虑重重，便暗中派人调查，却无任何的线索，后来，辗转得知书画、书琴根本未出宫回乡，而是死在了宫中。”禁卫军头领如实禀报道。

“如今，你等可好？”叶锦素收敛情绪，眸光淡淡，望向面前的人。

“臣等这些年来，从来未忘记夫人，一直暗中寻找夫人的下落。”禁卫军头领连忙单膝跪地，心中已然确认眼前的人便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人，语气莫名的激动。

“犹记得，初次见面时，你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如今，已然过了而立之年，越发的沉熟稳重了。”叶锦素回想起过往，酸甜苦辣都有，顿时，也有些百感交集。

“夫人，您这些年是否出了事？”跪在地上的禁卫军头领抬眸，双眸含泪，问道。

“你且起身，你我之间，无须这么多规矩。”叶锦素摆手道。

“是。”禁卫军头领领命，遂，起身，坐与一侧。

“当年，我被人下毒，挑断手脚经脉，关于皇陵地下十年。”叶锦素想起这十年的痛楚，还是忍不住的疼痛，似是想起每日那蚀骨的疼痛如千万只虫子噬咬着全身那般，她隐与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原来如此，是何人所为？”禁卫军头领面露惊愕，见叶锦素冷若冰霜的神情，便知，这十年皇陵的囚禁，是有多么的痛苦难耐。

“上官敬、华婉瑶。”叶锦素冷冷道。

“皇上？”禁卫军头领显然不敢置信，自椅子上弹起来，“夫人，您对皇上的深情，奋不顾身，臣等都是看在眼里的，皇上为何会如此待你？”

“哼，他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与我，他实则想要娶的乃是华府的嫡小姐华婉瑶，我那面善的大姐，他们二人联手，将我囚禁于皇陵，每年将四枚钢钉钉与我的身上，这十年来，我忍受着被爱人、亲人背叛的痛苦，忍受着身心折磨，如若不是上天有眼，我定然已含恨而终。”叶锦素自重生之后，第一次如此激动地说道。

门外的凤锦、凤秀能用内力清楚的感应到，她们亦是忍不住的双眼酸涩，想着她们真是该死，当年，为何没有寻到阁主，让她饱受十年生不如死的折磨，想到这里，二人眸光凝聚怒火，直盯向立于禁卫军中央的华老爷，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老贼千刀万剐。

“夫人……”禁卫军头领听着叶锦素的叙述，心疼一窒，瞪大双眼，连忙跪与地上，“是齐莫无能，未能极早寻到夫人，让夫人受这么多年的苦难，齐莫该死。”

叶锦素自知情绪过于激动，可是，这十年来她除了放声大笑，并无他法发泄心中的怨愤，重生之近，她每日活得如履薄冰，压抑在心内的痛楚太久，久到让她将苦硬生生地咽回肚子，久到让她都不知该对谁发泄，如今，彻底的爆发出来，她反倒轻松了许多。

“小莫子，今日，我只问你一事，若是要在我与上官敬之间选择一个，你要选谁？”叶锦素收敛情绪，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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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挑起战争

“齐莫的命是夫人所救，齐莫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亦是夫人所赐，如若没有夫人，便没有今日的齐莫，这十年来，齐莫和其他弟兄从未敢忘记夫人的大恩大德，只要夫人一句话，齐莫和众兄弟自当马首是瞻，誓死追随夫人。”如今的禁卫军头领名叫齐莫，乃是华流年在战乱中救出的孤儿。

“小莫子，如今物是人非，你我交情如故，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叶锦素不由一笑，想着十年间，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心无时无刻都在变，想着前世，她身边亲近之人相继背叛与她，让她陷入万丈深渊，未料到，时至今日，无论时光如何更迭，依然有人愿追随于她。

“夫人，您莫要如此，齐莫的命本来就是夫人的，如今，得知夫人这十年来受的磨难，心痛不已，即便反了这天下，齐莫也定然让那忘恩负义之人，万劫不复。”齐莫的心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蓦然，忆起那年战乱，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在快要奄奄一息之时，夫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犹如仙女下凡，拯救了他，那时，他便发誓，今生今世，自己的命便是夫人的。

“嗯，好，你且说说今夜你因何而来？”叶锦素收敛心神，继而问道。

“皇上下旨，以叛乱之名，灭了叶府。”齐莫直截了当的回道。

“依照上官敬的性子，他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他因何能肯定今夜定然能灭了叶府？难道他知晓前来叶府的刺客乃是北芪国暗卫？”叶锦素不由地分析道。

“这……属下不知，但，这些年来，我们也在暗中观察皇上的动向，昨夜，华老贼连夜入宫，今日一早才出了宫，我想此事定然与华老贼有关。”

“我明白了。”叶锦素眸光一暗，接着道。

“夫人，此事？”齐莫望向叶锦素微冷的目光，恍如隔世，本以为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如今，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样的感叹，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到的。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叶锦素冷笑道，“齐莫，今夜叶府定然是灭不了，且先想想，即便灭了叶府，但，叶老爷如今不在京中，而叶家势力强大，盘根错节，祖祠又甚是隐秘，传说，祖祠是叶府法老们世代栖息之地，他们武功高深莫测，如若今夜灭了叶府，那朝堂定然引起一场浩劫，加之四大世家，向来同气连枝，到时，四大世家联手，反了上官敬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华老贼不是一向依附于皇室吗？”齐莫有些不解道，

“这就是老狐狸狡猾之处，他明着是效忠于皇室，假意接到线索，秘密通报上官敬，说叶府与北芪国来往甚密，暗中勾结，时间地点皆在今夜，他会先暗中查看情况，如若情况属实，便让上官敬调动兵马，前来将叶府剿灭，到时候，大势已去，那叶府瞬间倾塌，其他世家也会有所忌惮，这样子，便可以趁机将其他世家瓦解。”叶锦素幽幽道，“上官敬早有将四大世家除去的心思，奈何四大世家古往今来，牢牢掌握着大乐的经济命脉，还有四大世家属于一半出世，一半隐世，谁也不知隐世的一半有着多大的庞大势力，如今，他正苦于无计策，恰巧老狐狸提出如此的良策，上官敬当然会欣然答应。”

“可是，叶府一旦失势，其他世家也会跟着覆灭，华老贼不是自掘坟墓吗？”齐莫顺着叶锦素的话，疑惑问道。

“怕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叶锦素眸光微眯，“正如我适才所说，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引起战乱，引起四大世家与朝堂的战争。”

“这……那他到底为何要如此做？”齐莫有些不解道。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了。”叶锦素也不明白老狐狸缘何如此，“但是，他勾结北芪国那是肯定的。”

“怎么？是他勾结北芪国？”齐莫顿时一惊。

“嗯，今夜你未来之前，叶府已于老狐狸有了一场恶战，府外的那些尸体便是北芪国暗卫，而府内有一千隐卫的尸体皆是老狐狸手下的隐卫。”叶锦素点头道。

“这老贼到底要做什么？”齐莫顿时不解道。

“他要做什么，日后定然知晓，不过，上官敬亦不会这么傻，完全相信了老狐狸的话，你说呢？”叶锦素挑眉，望向齐莫。

“嗯，是。”齐莫微微一笑，果然，夫人还是夫人，即便时隔十年，也还是如此能洞悉一切。

“他定然告诉你，让你见机行事，若是叶府无任何变故，便已保护之名，撤兵。”叶锦素淡淡一笑道。

“是。”齐莫连忙应声道，“不过，如今，属下该如何做？”

“刺客闯入叶府，被叶府隐卫所阻挠，尽数歼灭，你适才掀开了一人的面具，那人确实是北芪国暗卫，不过，任何人都可以伪装亦或是冒充，你明白我所说的了吗？”叶锦素紧接着望向齐莫，似是非常默契。

“嗯，齐莫明白，栽赃嫁祸。”齐莫亦是灿然一笑，接着，便郑重地朝着叶锦素跪在地上，一拜，“夫人，齐莫没有保护好夫人，是齐莫失职。”

“你这孩子，快快起来，别忘了，现在我可比你还小。”叶锦素难得的打趣道。

“呵呵。”齐莫抬头，见叶锦素如今稚嫩的容貌，不禁憨笑出声。

“好了，我们在这里耽搁的太久，怕是被老狐狸有所察觉。”叶锦素悠悠起身，“待会，我会派人假意有刺客自府内冲出，趁乱将府外的暗卫尽数换成老狐狸的隐卫，你到时候命人逐一检查尸体，接下来的事，你知道该如何？”

“嗯。”齐莫点头应道，立于叶锦素一侧。

“你且先出去，莫要引起他人怀疑，我自会派人与你展开对打，你便冲出府外，引起混乱。”叶锦素见齐莫如今愈加稳重的性子，不由地感叹道，“过了今夜，再与你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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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冷言质问

“是，夫人。”齐莫双眸含泪，显然心情激动依旧，朝着叶锦素又是躬身一拜，便率先离开。

“叶忻，派五十人打扮成门外刺客的模样，制造混乱。”叶锦素见齐莫宽厚的身影离开，冷声道。

“是。”叶忻在暗中将叶锦素与齐莫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但，他自知作为隐卫的职责，故而，装作不知，沉声应道。

齐莫穿着盔甲，神气十足地前脚还未踏出叶府，便见有数十人自叶府内飞身而出，朝齐莫这边袭来。

“有刺客，保护将军。”禁卫军见状，连声大喊道。

叶锦素已然将凤秀唤回了偏厅，“凤秀，你新设计的烟雾弹今夜可能派上用场？”

凤秀眸光一亮，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连忙点头，“是，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

“嗯，让凤锦进来。”叶锦素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我会让凤锦派人将府内华府一千隐卫死尸与府外北芪国暗卫的死尸做调换，你那个烟雾弹能持续多久？”

凤锦此时，亦走了进来，见凤秀与阁主谈话，便径自立于一旁。

“半盏茶的功夫。”凤秀盘算着回道。

“嗯，那就好。”叶锦素微微点头，望向凤锦，“凤锦，待凤秀丢出烟雾弹，你能在办盏茶的功夫将府内华府一千隐卫的死尸与府外北芪暗卫死尸调换过来吗？”

“属下即刻调动阁内弟子，若无其他突发状况，定然可行。”凤锦亦是计算过，回道。

“嗯，如此便好，我如今让齐将军与叶府隐卫纠缠，引开其他禁卫军的视线，如今，你等二人赶快去准备一番，切不可露出任何的马脚，定要在老狐狸反应过来时，掉包。”叶锦素与凤锦、凤秀对望一眼，淡淡道。

“是，属下定当完成任务。”凤锦、凤秀连声应道，转身，离开。

叶锦素见二人离开，随即起身，正欲向府门外走去，便看到一道黑影自偏厅一侧离开，叶锦素眸光一暗，“叶忻，将那人拿下。”

“是。”叶忻领命，连忙飞身追赶。

叶锦素突然想到那块玉佩还在齐莫手中，刚才竟忘记问他寻回了，不过，如今也正好趁乱，自他的手中夺回，这样，既然能将戏演的逼真，又能让齐莫好回去交差。

如此想到，便见叶忻已将人带了过来，只见一名娇俏的女子，低垂着头跪与叶锦素脚下。

叶锦素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搜索着叶府女眷的信息，却没有与这名女子对上的。

“大小姐，老奴见府内的那些刺客的尸体不见了，故而前来禀报。”叶贤此时正好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叶锦素抬眸，对上叶大总管的眼神，见他一脸着急的模样，双眸亦是布满愁容，自然不是装出来的，收敛起试探，低头，问向脚下的女子，“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出现？偷听本小姐说话？”

“奴婢……奴婢不过是凑巧经过这里，并未偷听大小姐讲话。”那女子连忙摇头回道。

“这不是云莲吗？你怎的在这里？”叶贤亦顺着叶锦素的声音望去，待看清跪在地上女子的样貌，亦是一惊，呵斥道。

那女子顿时吓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有听见。”

“哼，当真没听见？”叶锦素微眯着凤眸，低头冷视着脚下的女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