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子不曾想竟会被一个傻子问住,随即,上前,便拦住他们的去路。
“唉,华二少,你这又是为何?”南宫霍旭将折扇打在男子伸出的手臂上,笑问道。
“好狗不挡道。”叶云轩伸手将男子的手打掉,向前走去。
“哼,你说谁是狗?”眼前的男子正是华府的二少爷,华戟,因大少爷离奇死亡,这华府二少便是未来华府的家主,故而,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典型的纨绔自定。
“我说华戟,你可真够滑稽的,今日可不同往日,当心皇后娘娘将你丢出去。”南宫霍旭笑着道,潇洒地展开折扇,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哼,你等着,今日之仇,我华戟定然会报。”华戟顿时气恼,厉声喝道。
叶锦素冷哼一声,想着这华老爷聪明一世,为何生出如此不争气的儿子,白白在这里丢华府的脸。
叶云轩与叶锦素端坐于自己座位上,慕容逸风相邻右侧,与慕容怡情坐下,另一侧则是南宫霍旭,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叶锦素身上,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而他身旁则坐着一位冰山美人,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南宫玉蝶。
此刻,她正将目光落于慕容逸风身上,只见慕容逸风始终将目光放在叶锦素身上,她眸光一淡,便端坐与一旁,不再说话。
众人见四大世家尽数落座,而其他皇亲贵胄亦是相继落座,便也径自坐下。
一时间宴会内寂静无声,不远处,正有一双眸光望向叶锦素,叶锦素抬眸,与他对视,虽只是一瞬,却也让那双眸子的主人欣喜不已。
“那人你认识?”叶云轩端起杯子,径自把玩着,幽幽问道。
“算认识。”叶锦素惊讶于叶云轩的观察力,她适才不过是随便一瞥,他竟然能看出。
“算认识是何意思?”叶云轩饮下杯中的酒,斜眼睨着叶锦素问道。
“与你何干?”叶锦素想着这魔君未免管得太多,不禁眸光冷然,不再理他。
叶云轩亦不再说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正巧被南宫霍旭看见。
一时无话,忽听得一阵尖锐的宣传声,乃是出自李贵之口,叶锦素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意,他们终于来了,好戏即将上演。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李贵人未到声先到,扬声宣道。
061 多番挑衅
众人闻声,便自座位上起身,离席,恭身立于宴会中央的空处。
叶锦素亦是起身,与叶云轩立于一处,虽垂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来人的脚步声,她的心在此刻凝结,隐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众人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近,随即,便齐齐跪下,恭敬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乃皇后寿辰,亦算是家宴,众位卿家不必拘礼,平身吧。”不怒而威的声音低沉响起,随即,便听到落座的声音。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众人又是齐声道,便自地上起身,垂首退与座位上,落座。
叶锦素侧眸,望着那高台上的男子,顿时,眼神一晃,十年,他的模样依旧清晰可见地印在她的脑中,不曾消失过,如今,再次相见,以往的爱恨尽数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地握紧双拳,能清晰听见每个关节发出脆响。
上官敬,这十年,你过得可好?这十年,你可曾想起那个曾经与你同生死共患难的女子?你又可曾有过悔恨?
即便是她再如何地隐忍,心如止水,但,那曾经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脑海时,她还是忍不住地眼眶湿润,她尽量保持着端庄的姿态,紧握的拳被包裹在一只温暖的大手中,叶锦素抬眸,对上身侧落座的叶云轩温柔的双眸,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皇椅上正襟危坐的上官敬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朝靴,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叶锦素转眸,再次将目光落在上官敬身上,十年,他的容颜依旧未有多大的改变,相反,却比之前更加的深沉,她不禁想起,曾经,她陪着他整整十八年,相濡以沫之情,如今,却化为浓烈的恨意,上官敬,我定要将你的江山一寸一寸地夺回来。
她侧眸,上官敬一侧端坐着一身凤袍,凤冠金钗的皇后,十年光阴,她愈发地雍容华贵,浅笑地注视着前方,那般的风华绝代。
当华婉瑶的目光与叶锦素对上时,她的眸光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消失,温声道,“宫中许久未曾热闹过了,今儿个,本宫借着寿辰,特意举办家宴,为的便是君臣同乐,给宫中增添些喜气,故而,众位爱卿不必拘束,今夜畅所欲言便是。”
“是,皇后娘娘。”众人皆齐声应道。
“叶小姐今儿所着衣衫,如若本宫没看错的话,乃是宫中丢失已久的云锦流仙裙吧。”华婉瑶眸光闪过冷意,但,面上不动声色道。
桌案底下,叶锦素抽出被叶云轩紧握的手,翩然起身,举手投足间皆是风华潋滟,美目流转间,亦是万千风华,她微微福身道,“回皇后娘娘,此乃正是失传已久的云锦流仙裙。”
叶锦素所用的乃是失传,而不是丢失,众人皆惊讶不已,这……谁人不知这云锦流仙裙乃是始祖皇帝特意为睿贤皇后所制,直到上次宫中打乱时,才丢失,如今,再次重现,竟然身着与叶大小姐身上,乃是震惊不已。
“不知叶小姐因何寻得云锦流仙裙?”华婉瑶始终注视着叶锦素,虽看不清她此刻心中所想,但,那眸光中的寒意,众人还是看得清楚,这云锦流仙裙乃象征着凤位,如今,却在世家小姐身上,而不是皇后所穿,在外人看来,这叶小姐胆子过于大,竟然公然挑衅皇后娘娘。
“十年前,一位故人相赠。”叶锦素大方得体回道,华婉瑶,当年,你亦是知晓这云锦流仙裙,整整十年对我的身心折磨,这其中,怕是也有一丝目的,便是从我口中得知这云锦流仙裙的下落吧,如今,我身着它,站立与你的面前,你可知,你如今拥有的一切,我会从你手中一点一点地收回。
“故人?不知这位故人姓甚名谁?”华婉瑶继续逼问道。
端坐与华婉瑶身侧的上官敬今夜所来目的便是见那奏折执笔之人,如今,她身着云锦流仙裙立于他的面前,让他顿时征然,她到底是谁?
“怕是众人皆知,不过,如今,故人下落不明,民女不便相告。”叶锦素暗中思忖,如若将华流年的名字说出,那么,华婉瑶会有怎样的反应,她侧眸,飘过上官敬如今的神色,亦是对她一脸疑惑,华婉瑶,今日这贺礼我定是要让你毕生难忘。
“众人皆知?是谁?”华婉瑶心下一惊,想着,难道是她?可是,当年,她一直被她关在皇陵地下,当年,这孩子也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又怎会与那贱人相识呢?莫不要被这丫头诓骗了才是。
“华流年。”叶锦素冷冷道。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这华流年的名字,如今亦是成为了宫中的禁忌,当年,关于她的所有事情,皆已尘封,无人敢提及,如今,这叶小姐竟然胆敢说出华流年的名字,除左年轻的公子小姐,长者听闻皆是冷吸一口气。
上官敬亦是惊诧不已,随即自皇椅上站起,踱步行至叶锦素面前,打量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叶锦素眸光一暗,望向上官敬,他因何如此的神情,当年对她的冷情绝意,如今,却是这般,定然是做给众人看。
她冷哼一声,不卑不亢道,“民女所说那位故人名唤华流年。”
华婉瑶见上官敬如此激动,随即自椅子上立起,徐步而来,打量着叶锦素,“你可知这华流年所谓何人?”
“民女想皇上与皇后娘娘定然清楚。”叶锦素不与正面回答,此话却远比正面回答,更让众人清楚明白。
“叶小姐,此等大事,莫要信口雌黄才是,依你所言,十年之前,你不过三四岁的孩童,她怎会将云锦流仙裙赠与你?”华婉瑶上前,抚上上官敬的臂弯,淡淡说道。
叶锦素浅笑道,“三四岁孩童又如何?民女虽不知当时为何故人将此物赠与民女,但,如今事实如此,民女亦是多说无益。”
“你可知这云锦流仙裙乃是皇家之物,如今,既然叶小姐寻得,理应物归原主才是。”华婉瑶不再过多的纠缠,转换话题道。
“这……”叶锦素犹豫道,“恕民女斗胆,当日故人所言,此物乃是她辛苦所得,而此物与民女颇有渊源,故而,叮嘱民女,切不可将此物给予他人。”
“皇家之物理应归还,难道叶小姐要抗旨不成?”华婉瑶眸光一凝,冷声道。
“这云锦流仙裙虽是皇家之物,但,当年早已随着睿贤皇后陪葬,后来,因有人居心叵测,自睿贤皇后陵墓内偷出此物,便已不再是皇家之物,如今,此物乃是故人相赠,如若没有故人答应,民女定然不能将此物献出。”叶锦素面色淡然道,华婉瑶,没想到这十年你竟然一点长进都无,难道你想要的东西,便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吗?但,今夜,我偏偏不如你愿。
“那故人何在?”华婉瑶一双凤眸冷冷射向叶锦素,冷声问道。
“故人如今下落不明,民女亦不知她在何处。”叶锦素如实回道。
“莫不是你杜撰的吧?”华婉瑶冷嗤道。
“望皇后娘娘慎言,这云锦流仙裙虽是皇家之物,但,如今却已与皇家无任何关系,皇后娘娘如此咄咄相逼,实在是有违皇后之德。”叶锦素毫不留情地直言不讳道。
“本宫听闻叶府大小姐端庄秀丽,犹记得本宫上次见叶小姐也不过两月,不曾想,叶小姐如今变了性子,竟如此的伶牙俐齿。”华婉瑶未料到,竟然有人胆敢蔑视她的权威,当众驳了她的面子,顿时,凤眸一凛,沉声道。
“民女自幼便以皇后娘娘为效法的楷模,不曾想,今夜皇后娘娘竟如此相逼,着实让民女伤心不已。”叶锦素垂眸,幽幽道。
“好了,今夜如此喜庆之日,既然如今云锦流仙裙乃是年儿赠予叶小姐,此乃便是年儿的意思,皇后又何必非要不可?”上官敬抬眸,对上华婉瑶冷厉的双眸,眸光一冷,阴沉道。
华婉瑶抬眸,望向上官敬,心下一冷,但,感觉到整个寿宴寂静无声,随即作罢,但,心中这口气却是憋得难受,随即浅笑道,“是臣妾愚钝了,实在是因云锦流仙裙乃是睿贤皇后陪葬之物,臣妾想着如今此物失而复得,便是一大喜事,也好将此物重新放于睿贤皇后陵中,不是更好?”
“皇后所言亦不无道理,不过,既然此物年儿已赠与叶小姐,你又何须夺人所爱?”上官敬眸光微闪道。
华婉瑶听着上官敬的话,眸光闪烁,继续道,“是臣妾考虑不周。”
“众位爱卿,今夜乃是家宴,朕先举杯,一则贺皇后寿辰,二则愿我大乐国泰民安。”上官敬不再理会华婉瑶,深深看了一眼叶锦素,便转身,拾级而上,立于皇椅旁,举杯说道。
众人各怀心思,连忙将斟满酒的酒杯举起,“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驻,万寿无疆。”
华婉瑶亦随着上官敬立于高台,举杯,与众人一饮而尽。
叶锦素不再说话,亦是举杯相祝,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依着适才上官敬对华婉瑶的态度,她不禁觉得这其中定然有她所不知的事情,上官敬,你对华婉瑶到底如何的心思?为何,今日所见的你们却不是十年前那般恩爱无比,而是形同陌路呢?还是你已经对华婉瑶失去了原本的热度?上官敬,没想到与你相伴十八年,我竟然不知你心中所想。
叶锦素不禁冷笑,众人饮杯之后,便悉数落座。
相隔十年,叶锦素再入皇宫,却已是物是人非,她抬眸,便看见上官敬正审视地望着她,她规矩颔首,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入喉间,满是苦涩。
“你与皇上和皇后有过节?”叶云轩,不,应该是魔君,他正斜睨着眼看向叶锦素,低声问道。
“魔君,虽然我不知你为何要假扮哥哥前来赴宴,但,我的事情无需你多问。”叶锦素微笑回道。
适才的云锦流仙裙成为宴会之前的小插曲,此时,宴会正式开始,先从宫中嫔妃开始,逐一对皇后献上寿礼。
叶锦素静坐于一侧,注视着那觥筹交错的画面,华婉瑶欣然接受着众人的贺寿,不过,奇怪的是,她这十年来,竟然没有所出,宫中的妃嫔虽不少,但,诞下子嗣的甚少,只有四妃之首的两位诞下公主,其他嫔妃虽有孕,但都会离奇滑胎,这不免让叶锦素感到疑惑,但,宫中每日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一点都不必大家族中的少,怕是这其中也少不了华婉瑶的推动。
看着那些妃嫔亦或是对她恭顺有礼,但,都是各怀鬼胎,后宫,她想起曾经上官敬对她发下的誓言,此生只她一妻,即便入了后宫,亦不会再立其他嫔妃。
“像,真像。”魔君在一旁低声赞叹道。
“像什么?”叶锦素不免转眸,看着魔君,问道。
“你难道没有看出那些妃嫔的眉宇间都长得很像一个人吗?”魔君见叶锦素总算啃回神看他,顿时,眸光一暖道。
叶锦素只看着华婉瑶发呆,如今,听着魔君的话,仔细打量着,不由地眸光一闪,这……这些女子……她不由地再次将目光落在上官敬身上,只见他端坐与皇椅上,目光淡漠,似是这里所有的一切与他无关,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眼神,她是从未见过的,上官敬,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之后,又要找这些与华流年相似的女子?你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有何目的?
“看来这皇帝还是个痴情种。”魔君不禁幽幽道。
叶锦素心下一沉,转眸,狠历地注视着魔君,“你想说什么?”
“待会肯定会让各家小姐展现才艺,你准备了什么?”魔君并未接叶锦素的话,转移话题道。
“你是来凑热闹的吗?”叶锦素不由地对于魔君有些厌恶,他的话语中似是看透了一切,却又让她琢磨不清,但,自己的心思又是谁能任意猜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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