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泓冽后日定然会在晚宴上现身,你等做好准备,将进入晚宴的人逐一地登记在内,如有嫌疑之人,仔细的留意些,独孤泓冽不单单是为了独孤飞燕的婚事,更重要的怕是与某人见面罢。”叶锦素暗自思忖,独孤泓冽今夜前来,不过是探探虚实罢了,倘若他一心想要促成独孤飞燕的婚事,便不会与她说适才的那番话。
“看来这南麓太子当真不简单。”凤锦亦是眸光一暗,想着他们放在南麓的手下,对于这位南麓太子的消息亦是不多,因着这南麓太子行踪飘忽不定,更是让他们难以跟踪亦或是无法靠近,十年前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孱弱,对外宣称卧病与太子宫,却经常不在宫中,故而很难让人查出他的行踪。
“如今南麓国皇帝龙体每况愈下,南麓圣女亦是闭关不问朝事,昭阳公主刚刚回宫,这太子便带着她前来南麓,这其中定然有值得推敲的地方。”提起南麓圣女,她便想起那名红衣女子思南,还有老狐狸看着她的那般宠溺的眼神,想到这里,她漠然一笑,“思南如今是否已经到了南麓?”
“阁主,今日刚到,已经回了圣女府中。”凤锦应声回道,想着这思南绝对不是单纯的圣女的关闭弟子那般简单。
“嗯,圣女不问朝事二十年,如今却让她的爱徒暗中来到大乐,相助老狐狸,又是为何?”叶锦素想着老狐狸最是老谋深算,先是与北芪勾结,又与南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老狐狸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阁主,那宫中假冒您的女子便是华老贼暗中安排的。”凤锦看着叶锦素若有所思,接着回道,“这名女子来历不明,但,据属下所知,她并非大乐人士。”
“嗯,昨夜我感觉到她有意隐藏着自己的武功,看来她亦是受老狐狸指派。”叶锦素抬眸,看向凤锦,“她是北芪还是南麓人?”
“北芪。”凤锦沉声回道。
“北芪?”叶锦素低声一笑,“你定然是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她隐藏的再好,可是,却还是露出了破绽。”凤锦亦是淡然一笑,“北芪世代生活在草原,以打猎为生,与猛兽为伍,他们的警惕性非常的高,在喝水的时候是蹲下来,而不是弯腰,只有这样才能看清楚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的动静,是否有敌人或者猛兽来袭,昨日,属下偷偷潜入皇宫,观察着这位女子的一举一动,见她在御花园散步时,在一旁的水池旁小憩,但,她总是会不轻易间的左右观看,这种习惯暴露了她是北芪人的身份。”
“让大长老去北芪查看这名女子的身份。”叶锦素想着老狐狸竟然能动用北芪人这难免让她心中不生疑,他与北芪到底有着怎样的交易,能让北芪如此无条件的支援他?
“是,阁主。”凤锦领命,便转身离开。
“阁主,这华老贼太不简单了。”凤秀在一侧听着,亦觉得如今的局面越来越不好控制。
“先是三夫人,又是北芪暗卫,如今又是那名女子,看来老狐狸与北芪的关系相当的密切。”叶锦素想着看来她要亲自会会老狐狸才行。
“阁主,如今我们该如何办?”凤秀忍不住地问道,想着阁主前世便被华老贼所害,如今,定然不能再受那老狐狸的毒手。
“静观其变。”叶锦素淡淡道,如今,她不过是叶府的嫡女,定然不能做些什么,凤倾阁经过上次的重创,如今需要修整,更不易再动用,那么,只能等待,她倒要看看这局势到底能乱到什么程度。
“阁主,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凤秀想着阁主自从重生到现在,便没有睡过一顿安稳觉,日子还长,如今这般辛苦,她自然心疼。
“嗯。”叶锦素轻声一笑,自椅子上起来,行至凤秀面前,轻轻地敲了一下凤秀的额头,“你啊,上次你研制的梨花醉呢?”
“刚刚研制成功,阁主,要不要找人试一下?”凤秀伸手摸着自己的头,笑道。
“你说若是后日用在晚宴之上,那女子当众失态,是不是很有趣?”叶锦素眸光闪过一丝狡黠,看向凤秀。
“属下明白。”凤秀听着叶锦素的话,低声一笑,眸光泛着幽光。
不一会凤锦便赶了回来,“大小姐,大长老传话,说查不出独孤飞燕的武功出自何门何派。”
“无碍,到时一试便知。”叶锦素淡淡应道,“采莲,去准备一些宵夜来。”
“是。”采莲低声应道,便转身离开。
叶锦素看向凤锦与凤秀,“昨儿个你们喝的可尽兴?”
“自然尽兴。”凤秀抢先回道,“属下等许久未如此尽兴了。”
“是啊,阁主,自从您不在阁中,属下等都担忧不已,自然不敢多饮。”凤锦亦是浅笑回道。
“今夜,咱们再小酌几杯。”叶锦素看着屋外月色,突然来了酒兴,说道。
“好。”凤锦与凤秀相视而笑,自然应道。
此时,采莲已经端来宵夜,凤秀见并无酒,连忙说道,“采莲,赶紧去备些酒菜,我们与阁主一同饮几杯。”
“又饮?”采莲看着凤秀这副馋样,打趣道。
“那是自然,你与我们一同吧。”凤秀二话不说,抢过采莲手中的托盘,放于桌上,拉着采莲走了出去。
叶锦素看着凤秀这般猴急的模样,忍不住摇头道,“这馋猫,早晚成为第二个六长老。”
“她啊,怕是比六长老还甚。”凤锦亦是附和道。
正在此时,凤锦手中出现一张纸条,面色一沉,连忙看向叶锦素,“阁主,南宫霍綦被独孤飞燕抢走了。”
“南宫府没有拦下?”叶锦素想着南宫府亦是守卫森严,依着独孤飞燕的武功,带着南宫霍綦,定然会被南宫府发现,怎会轻易便让她逃脱?
“拦了,但未拦下。”凤锦听着,连忙将纸条递与叶锦素。
叶锦素接过,看着纸条上所写,想着独孤飞燕为何突然有如此大的举动?她眸光微凝,起身,“走,随我去一趟。”
“是。”凤锦应道,便随着叶锦素向屋外走去。
凤秀与采莲有说有笑端着酒菜走了进来,便看到叶锦素与凤锦,惊讶问道,“阁主,您要去哪里?”
叶锦素便将纸条扔给了凤秀,接着与凤锦飞身离开。
凤秀接过纸条,看着里面的内容,眸光一沉,“这个该死的独孤飞燕,偏偏这个时候劫人,真是扫兴。”
采莲看着凤秀气愤不已,便侧睨着双眸,看着纸条的内容,“这独孤飞燕为何要将南宫大少掳走呢?”
“鬼晓得。”凤秀低头看着怀中的酒菜,又低声咒骂了一句,“端着酒菜进屋,咱们自个喝。”
“你别耍小性子了,如今大小姐去追独孤飞燕,谁知晓那独孤飞燕的武功如何,你还有兴致饮酒,还不去帮忙?”采莲拉住凤秀说道。
“看我气糊涂了。”凤秀连忙拍着脑袋说道,便转身,飞身离开。
采莲看着凤秀闪身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地摇头,接着将酒菜复又端回厨房。
叶锦素依着纸条内所说的方向向前追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凤锦显然有些吃力,已尽力,却还是与叶锦素差了一大截。
再看去时,叶锦素已然不见了踪影,她心下一急,连忙向前追去。
叶锦素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道白影闪过,她眸光一冷,便追了上去。
那白影似是感觉到后面有人追她,便加快速度,转瞬,便消失了踪影,叶锦素紧随其后,二人穿梭在丛林之中,初秋的风明显有些凉意,二人衣袂翻飞,随风而动,甚是鬼魅。
凤秀的轻功与凤锦比起来,稍微好些,故而,她很快赶上了凤锦,见她焦虑不已,便知将阁主跟丢,连忙上前,“凤锦,莫着急,别忘了我最新研制的跟踪粉。”
“你竟敢用在阁主身上。”凤锦想着凤秀竟然就此粉用在了叶锦素身上。
“那是自然,如若我早些研制出这跟踪粉,阁主就不用白白受十年的苦楚。”凤秀研制此药粉,便是为了尽快寻找到阁主。
“小心阁主知道,回头扒了你的皮。”凤锦豁然一笑道。
“阁主才舍不得。”凤秀笑道,接着,便和凤锦向前赶去。
叶锦素眼看着白影离她愈来愈近,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便飞身向前,足尖轻点一旁的大树,一个旋身,挡在了那白影的面前。
那白影显然一顿,便侧身,试图从叶锦素的面前冲过去,叶锦素淡然一笑,云袖一挥,便有一团云雾挡在那白影的面前。
白影眸光一凝,紧揽着怀中男子的腰际,另一只手用力挥出,不过,却并未将这团黑雾散开。
叶锦素趁白影不备,身形移动,便来到她的面前,转瞬间,她怀中的男子已经落在叶锦素手中。
白影顿时气恼,连忙飞身追去,要从叶锦素手中夺过男子,叶锦素翩然落地,一手揽着男子的腰际,见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并无任何的反应,叶锦素低头,看了一眼他。
白影也随之落地,看着叶锦素怀抱着男子,连忙上前,“把他给我。”
“为何?”叶锦素挑眉,打量起眼前的白影,娇俏的面容,一袭白衣胜雪,略带愠怒的双眸,灼灼身姿,宛若仙女下凡,清丽脱俗。
“他是我的。”眼前的女子声音中有着不可抗拒的执着,她眸光坚定地盯着叶锦素怀中的男子,沉声说道。
“你的?”叶锦素浅笑一声,“半月前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他怎会是你的?”
“叶锦素,你并不爱他,为何非要缠着他?”眼前的女子狠戾地瞪了一眼叶锦素,冷声说道。
“既然公主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便知他如今亦是我的夫婿,我不纠缠与他,又纠缠与谁?”叶锦素目光淡淡地看向眼前的独孤飞燕,低声问道。
“他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碰他。”独孤飞燕听着叶锦素的话,眸光闪过一丝泪花,连忙上前向叶锦素挥掌。
叶锦素翩然后退,轻巧地夺过独孤飞燕的掌风,接着一个旋身,落于一侧,“昭阳公主,你如今这般的举动,要是让天下之人知晓,岂不贻笑大方。”
“那又如何?”独孤飞燕看着无法从叶锦素手中夺过男子,便于她对视,“我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为的就是他。”
“昭阳公主,可他如今乃是我的夫婿。”叶锦素揽着男子的腰际,身形异常的瘦弱,仿佛长年累积的柔弱,让人心生怜惜,叶锦素低眸,看着靠在她肩上的男子,面色略显苍白,俊美的五官,紧闭的双眸,银光洒下,秋风吹过,显得更加的清瘦,如若不是她抱着他,怕是这一阵清风都能将他吹走,叶锦素不由地一叹,想着这样的男子,昏睡了十年,如今长成这般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想要好好保护吧。
“可是你并不爱他,可他却是我活下去的希望。”独孤飞燕看着叶锦素,再看向她怀中的男子,声音略带乞求。
“昭阳公主,你确定你能带走他?”叶锦素抬眸,看向独孤飞燕,一个女子能说出另一个人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就能代表此人对于他的深情,可是,她知道,不论独孤飞燕如何强求,她与南宫霍綦都不可能有任何的结果。
“我只是想带他去找师父,让师父救醒他。”独孤飞燕低声说道,“这些年来,我日夜思念的就是他,为了他,我才活到今日,当我满心欢喜地回宫,想要求父皇赐婚,可是,得知他已经昏睡了十年,你可知当时我的心情?”
“我能明白。”叶锦素看向独孤飞燕,想着痴痴等候了十年,却换来如此的结果,令谁都无法面对,更何况还是独孤飞燕,这个自幼便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
“你不明白。”独孤飞燕嗤笑一声,“我知他不会爱我,可我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带他走,当时我便向,哪怕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你为何要带他走?”叶锦素想着独孤飞燕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待后日,她上奏上官敬,请旨赐婚便是。
“因为你。”独孤飞燕抬眸,看向叶锦素,“我不想他卷入任何的争斗漩涡,我虽不知你为何要执意嫁给他,但是,我却不想让他与你成亲。”
“公主大可请旨赐婚,不必将他带走,如此麻烦。”叶锦素看向独孤飞燕,不解道。
“我此行来的目的,便是如此,但,当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想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想带他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所有的争斗,带他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独孤飞燕看向叶锦素怀中的男子,抬眸,再看向叶锦素,“你就不能成全我吗?”
“你带不走他,而他也不会跟你走。”叶锦素很清楚,即使如今南宫霍綦清醒,他亦是不会随独孤飞燕离开,更何况如今他昏迷不醒,既然她叶锦素已经决定嫁给南宫霍綦,不论如何,她怎能轻易让他人觊觎自己的夫婿?更甚者从她的手中夺走,前世,她已经眼睁睁地看着华婉瑶自她的手中抢走她所有的一切,这一世,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的东西。
“你怎知他不愿意?”独孤飞燕目光微冷,注视着叶锦素,“今夜,我必须带他走。”
“那就要看昭阳公主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叶锦素目光淡淡,揽住怀中男子的腰际,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独孤飞燕见叶锦素要离开,连忙飞身阻拦,此时凤锦与凤秀赶来,连忙上前愈加阻止。
叶锦素并未回身,带着怀中的男子回了叶府,而不是南宫府。
采莲正焦急地在院内等候,便见叶锦素翩然落地,而怀中揽着一名男子,她连忙上前,待看清楚那名男子,“大小姐,这便是南宫大少爷吗?”
“嗯。”叶锦素微微点头,“去准备热水。”
“是。”采莲应道,便转身离开。
叶锦素扶着怀中的男子径自来到她的房间,将他小心地放在床榻上,盖好锦被,坐与床边,仔细地打量着他。
伸手探着他的脉象,并未任何的异常,她抬手,覆上他的额头,也并无发烧的状况,见他虽然面色苍白,但气色与正常人无异,此时,就像是睡着一般,想着他能这样沉睡十年,不知他能否听到别人的话语。
采莲打来水,抬眸,打量着床上的人,垂首,将面盆放在一侧,“大小姐,热水准备好了。”
“嗯,我来便是。”叶锦素挽起袖子,将棉帕放于盆中浸湿,拧干,小心地为床上的男子净面,动作极其的轻柔。
这是她许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南宫霍綦,长大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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