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二婶更应该先行回院中,找郎中好好瞧瞧。”叶锦素端坐在主位,双眸微弯,淡淡道,“采莲,还不派人亲自送二婶回去,再找郎中看看。”
“是,大小姐。”采莲低声应道,便径自来到二夫人身旁。
二夫人显然又是一愣,心想着自己何时这般被羞辱出丑过,心里对这叶锦素更是厌上了几分,但,却无可辩驳,只能勉强扯起一抹笑意,“现在好多了,既然大小姐有要事宣布,那我虽身子弱,却也能坚持。”
“如此,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知晓的定然觉得二婶深明大义,却平白连累了我,被外人埋汰,说我这大小姐不顾念婶侄情意,欺负二婶您孤儿寡母。”叶锦素连忙摆手道,“采莲,还不请二夫人回去好生歇息。”
二夫人被叶锦素堵得无话可说,素日一直以为这大小姐性子柔弱,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故而,她从未将叶锦素放在眼里,不曾想,今日却换了一副秉性,明显要将自己撵出去。心中不禁懊悔,适才沉不住气,得罪了这睡醒的狮子。
“二夫人,奴婢送您回去。”采莲微微向二夫人福身,恭敬迎道。
二夫人转眸,与三夫人递着眼色,本想着她能帮自己一把,不曾想,那三夫人突然转变了面色,完全无视自己,将自己摘除的干干净净,她不禁气急,果然,这三夫人是信不得的,再扫向众人的脸色,各个都静默不语,无人敢出来劝阻。
二夫人暗自叹口气,也罢,缓缓起身,便径自抬步离开议事厅。
叶秀荷见二夫人离去,她转眸,狠狠剜了叶锦素一眼,拂袖随着二夫人离开。
叶锦素抬头,望向众人,“还有谁要离开?”
二姨娘垂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三姨娘的目光始终落在叶锦素脸上,表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实则,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四姨娘双手粘着佛珠,静坐,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而五姨娘则是揪着手帕,欣赏着自己的绣花鞋。
众人又是沉默不语。
采莲将二夫人送出议事厅,便赶了回来,恭敬立于叶锦素一侧。
“今日我特意换众位姨娘与婶婶、妹妹们,是有几件事要宣布。第一,因我母亲病逝,父亲又亲自送母亲棺木前往宗祠,故而,这半年来,府中大小事宜需要有人打理,故而,锦素身为叶府嫡长女,虽不才,却也要当担起着府中事宜,在父亲回来之前,这府中一应大小事务便有我负责。”叶锦素接着道。
“且慢,这当家之位不是由老夫人授予二姨娘吗?如今,又怎会落在大小姐手中?”六姨娘不禁疑惑问道。
“老夫人已有十多年不管府中之事,先前,不过担心我担当不起如此重担,故而授予二姨娘暂时执掌,不过,论其尊卑,如今这府中除二少爷外,便是我有资格担当此位,即便二姨娘有这心,未免留下越俎代庖的口舌,让外人看了笑话,这叶府中无人,竟然让一个姨娘管事,岂不毁了叶府的名声。”叶锦素冷冷扫过六姨娘双眸中的狡黠,厉声道。
二姨娘虽低着头,却将叶锦素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嘴角微微抿起,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日后,定要让叶锦素不得好死。
六姨娘闻言,不禁面色泛白,再将目光落于二姨娘身上,见她默不作声,也便垂下头,不再说话。
“此事可还有异议?”叶锦素沉声道。
众人皆垂首,不再说话,算是默认。
叶锦素接着道,“第二件事便是,昨日我查了府中的账目,见有些开销过于大,按照往年的惯例,姨娘和姑娘每月的月钱是二两,一等丫鬟一两,二等丫鬟五钱,以此类推,奶娘则是一两,使唤嬷嬷五钱,但是,为何这几个月来,府中的开支如此之大,二姨娘院中所领除作月钱之外,竟然平白开销了五十两银子,二姨娘,这五十两您用来做什么了?”
二姨娘抬眸,有些惊愕,想着这账目是她特意重新做过,可谓是天衣无缝,看不出任何端倪,怎会被叶锦素看出账目的问题?
“这账本上都写的清清楚楚,我又怎会平白多出五十两银子的开销,大小姐,您莫要冤枉妾身。”二姨娘望向叶锦素,语气略显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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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封院清查
叶锦素幽幽抬眸,对上二姨娘委屈的眸光,嘴角微勾,“这是我昨夜重新做的账本,两本账本,用朱笔勾起的便是超额的数目,府上即便有额外的用度,也要详细记载,除左我母亲去世这一大事需要提调一笔银两之外,这府中这几月并未有何大事,又怎会流失这五十两呢?”
采莲双手将两本账本递给二姨娘,二姨娘不曾想到这叶锦素竟会看帐,她愕然接过账本,便一一过目,果然,详细地画出有问题的项目,她心下一沉,这……
“二姨娘,如今账本你已查看完毕,账本上清清楚楚记载着你仅三个月便购买烟霞轩的上好胭脂水粉花去二十两,云罗轩的烟纱绫罗两匹花去二十两,各种名贵药材花去十两,一共是五十两。”叶锦素看向二姨娘,将她超支花费的银两去处一一解说。
此刻,大堂不免有些沸腾,这烟霞轩与云罗轩的胭脂水粉,烟纱绫罗乃是上等中的极品,而且,都是限量出售,她们每年也只能购得一两件,剩下的还要等每季府中分发下来,才会有几样,可是,这二姨娘竟然滥用职权,为自己添置物品。
虽说叶府家大业大,乃是四大世家之一,那也是外表光鲜,实则,府内的开销用度多半都由府上按月分配,每月的例银所得便可以存下。
“二姨娘,你再看看这些个,你在账目中记载,因上一季分发的布匹胭脂少了一成,这季补上,但,据我所知,分配给我的比往季还要了两成,那二姨娘便是少分给我三成,这三成又去了何处?”叶锦素继续冷声问道。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更是沸腾,她们也觉得奇怪,这季分发的用度非但没有补上季,反而还少了一成,那这一个院中姨娘小姐皆少一成,便是两成,那这些用度都去向何处?如今,显而易见,这二姨娘不但私自挪用公款,竟然中饱私囊。
“妾身这季分配的用度比上季还少了一成,若如大小姐所言,还要补上季一成的话,那妾身这岂不少了两成?那妾身这两成去了何处?”三姨娘柳眉微挑,目光悠转,盯着身侧的二姨娘。
“妾身这里也少了两成的用度,如此算来,是否其他院中也是如此呢?”五姨娘抬眸,开口道,她素来小气,当时,分发时,便有所不满,如今,才知晓竟是如此,更加的气愤。
叶锦素一一扫过众人的脸色,“众位可都是少了?”
“是。”大堂内除左二姨娘,皆点头应道。
“采莲,派人封院清查。”叶锦素幽幽起身,立于原地,周身散发着慑人之气,冷声道。
“是。”采莲应道。
众人亦是一惊,但,看向叶锦素眉目冷然,再望向二姨娘早已吓得双腿哆嗦,想起她竟然做出如此之事,更加厌烦,便未出声。
“贤叔,烦劳你派人与采莲一同前去,将二姨娘的院子封起来,一一清查。”叶锦素接着道。
叶贤恭敬领命,“是,大小姐,老奴这便去办。”说罢,转身,退出议事厅。
叶锦素命人斟好茶,“众位且先在此等候,二姨娘既然说我冤枉了她,那我便要让二姨娘看个真切,我是否当真冤枉与她。”
“是。”众人低声应道,自叶锦素坐与此处,将二夫人撵出议事厅,再到将五姨娘驳得哑口无言,如今,二姨娘竟然做出如此的勾当,众位皆是屏气凝神,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二姨娘未料到叶锦素会有如此一招,顿时担忧不已,如若院中搜出那些被她克扣的用度那也便罢,大不了充公就是了,不过,如若翻出一些其他的,即便是有老夫人撑腰,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及此,二姨娘脸颊上厚厚的脂粉凝上一层汗,垂首,噤声不语,颤颤巍巍地端起茶盏,摆了三下,接着,轻抿。
叶锦素将二姨娘神态表情尽收眼底,眸底闪过一丝幽光,便见二姨娘身侧杨嬷嬷躬身正悄无声息地后退。
“杨嬷嬷,这是要去哪里?”叶锦素抬眸,幽幽道。
杨嬷嬷显然衣服做贼心虚的模样,抬眸,对上叶锦素射来的冷光,连忙垂首,跪在地上,“回大小姐,老奴只是早上喝的水太多,故而有些内急。”
“既然如此,巧月,还不带杨嬷嬷去。”叶锦素看向采莲道。
“是,大小姐。”这巧月乃是早先叶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叶夫人病逝之后,便被二姨娘贬入茶水房,昨夜才被采莲领了回来。
巧月性子乖巧,擅长女红,叶夫人素日喜刺绣,而这巧月最擅长的便是双面绣,故而,很讨得叶夫人欢喜。
杨嬷嬷心知肚明,适才二姨娘示意她偷偷去院中看个究竟,如今看来是脱不开身,故而,起身,随着巧月退出议事厅。
“不知大小姐除左这两件事之外,还有何事要宣布的?”三姨娘如今很是殷勤,一脸讨好的模样。
“既然三姨娘提及,那我便说与众位,此事是关于昨日三姑娘发疯与毒害之事,因昨日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恐怕众位也是有所耳闻的。”叶锦素淡淡道。
“昨日之事确实让我倍感吃惊,那三姑娘也是叶府的小姐,虽是庶女,却也是闺秀,竟然做出如此不检点之事,实在是令人痛心,此事若是传出府外,岂不是让其他世家看了笑话。”久不开口的三夫人率先指责道,实在因是昨日她路过后花园,恰巧亲眼所见当时的情形,故而,认为这三姑娘实在不堪入目。
“昨日之事妾身也有所听闻,想到此事,妾身真是夜不能寐啊。”五姨娘一直以二姨娘马首是瞻,如今,见二姨娘算是大势已去,眼看着三姨娘也倒向大小姐,所为良禽择木而栖,她如今,也只能随声附和道。
那三姨娘正要开口,便见采莲与叶大总管走了进来,双手捧着托盘,“大小姐,二姨娘院中已搜查完毕,这里便是二姨娘私吞的用度,还有这瓶毒药是从二姨娘房中的密室内寻到的,奴婢已请郎中检验过,此毒药便是昨日采荷毒害三姑娘所用的毒药。”
021 金库暗格
采莲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皆是瞠目结舌,将目光落在二姨娘身上。
那二姨娘本就担心的事情,如今在眼前发生,更是让她心惊胆颤,现下,她要如何辩白?
“密室?”叶锦素淡淡扫过托盘上的清单和一个瓷瓶,问道。
“正是,二姨娘将克扣的用度存放在密室内,在密室中的暗格内发现许多瓶毒药,其中,这一瓶便是与三姑娘所用毒药一样。”采莲接着道。
“我竟不知,二姨娘屋中竟有一座金库。”叶锦素眸光一冷,“烦劳二姨娘说一下这瓶毒药因何在二姨娘的金库内?”
“妾身确实不知啊,这毒药怎会在妾身的屋中,难道大小姐认为是我毒害了自己亲生女儿不成?”二姨娘连忙起身,泪水涟涟看向叶锦素。
“二姨娘,你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我只不过是问你因何会有这瓶毒药罢了?”叶锦素抬眸,一顺不顺地盯着二姨娘此刻多变的表情。
“妾身自幼身性偏寒,故而,会存放一些御寒的草药,亦或是补身的名贵草药,将它们研制成粉,装于瓷瓶内,定时服用,而妾身会在每个瓷瓶上做上标记,可这瓶却没有任何的标记,绝对不是妾身屋中的之物。”二姨娘适才激动辩驳时,斜睨了一眼托盘内的瓷瓶,眸光一转,哭声道。
“哦,那因何这毒药的瓷瓶会出现在二姨娘的暗格中呢?”叶锦素继而问道。
“这……妾身着实不知。”二姨娘垂首摇头道。
“二姨娘,你那小金库除了你还有何人知晓?”叶锦素接着问道。
“除了妾身,并无何人知晓。”二姨娘低声道。
“那边奇怪了,既然,这密室只有二姨娘一人知晓,又建在二姨娘屋中,如若依二姨娘所言,这毒药不是二姨娘屋中的,那又会是谁放进去的呢?难道是这药瓶自己跑进去的不成?”叶锦素幽幽道。
在座的众人如今对二姨娘可算是厌恶极致,以往就因她仗着老夫人的宠爱,在叶府作威作福,颐指气使,后来,大夫人病逝后,她便更加的肆无忌惮,非但,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竟然克扣他们的用度,使得二姨娘此举暴露,引起了众怒。
“妾身竟然不知二姨娘有收集毒药的嗜好,妾身不免好奇,适才二姨娘说这金库除左你一人之外,无人知晓,那这密室内的东西,自然只有二姨娘心下清楚,我等自然是不知的,现如今,自暗格中搜出毒药,你却矢口否认,这未免太过于牵强。”三姨娘素日没少受二姨娘的羞辱,每日还要笑脸相迎,阿谀奉承,本就积怨甚深,如今,有这等绊倒而姨娘的机会,她怎会错失,当然要不遗余力地火上浇油才好。
“三姨娘说的极是,毒药是从密室内搜出,此为物证,由不得二姨娘在此抵赖。”三夫人随声附和道。
“老夫人到。”此时,门外传来奴才的通传声。
众人皆面面相觑,连忙起身。
只见大夫人身侧站着一名翩翩少年,青衫华服,端得是英俊沉稳,此刻,一双阴鸷的双眸正盯向叶锦素。
“老夫人。”众人微微福身道。
叶锦素悠悠起身,亦是轻轻福身,“老夫人这些个时辰,正是修身养性,虔诚礼佛的时辰,因何会特意赶来,进入这红尘俗世?”
“老身本不想踏入这红尘凡世当中,奈何有些人就是不让老身安生,总是惹出些让老身头疼,不得不管的俗事。”老夫人沉声道,双眸直射向叶锦素。
在座的人即便是傻子,都能听得老夫人话中有话,摆明是暗指叶锦素便是那让她不得安生之人。
“唉,老夫人说得极是,您来的正好,这府中谁人不知老夫人最是严明公正,孙女正好因一事很是难断,还望老夫人能秉公办理一番。”叶锦素并未恼怒,微微侧身,让出位子,温声道。
老夫人眸光一暗,接着道,“如此,那便说来听听罢。”
“老夫人,您要替妾身做主啊!”二姨娘见老夫人坐下,连忙跪着上前,匍匐在老夫人的脚下哭诉道。
“整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有何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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