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机会了。
公寓里黑着灯,席方雨叫了两声,没有人回答,里外一找,也没看见郑义的人影。最后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便条——
我出差几天,不用等我。
接连的几天果然再没有看见郑义,席方雨问经理他什么时候回来,经理也摇摇头说说不准。
小唐是个守信的人,每次都忠于职守把席方雨送到公寓门口才离开。
三楼不算高,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皮鞋踏在楼梯上,会发出一种有些阴森的空旷声音,隐隐还带着回音。席方雨很奇怪为什么以前没有留意到,后来转念一想,以前都是和郑义两个人一起上楼,说说笑笑的,一回儿就到了,又怎么能注意到这些?
一个人坐在客厅,虽然打开了电视机,可仍驱不散包围在四周的冷清气氛。住了这么久,席方雨第一次感觉,这间小小的公寓原来这么大、这么空,只因为少了一个人的缘故。
这才发现,郑义这个人,虽然平时不觉得他重要,却已经很自然的融入到自己的生活当中,就好象……空气一样。
是的,象空气一样,因为少了他,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冷了。
就这样过了五天,这天席方雨睡到半夜,忽然听到门锁在响,一惊之下爬了起来,随手从墙边摸起一把网球拍子,闪身躲到门后。
门开了,一人脚步不稳走了进来;网球拍也准备当头罩落。
“怎么不开灯呢?”随着这一声问话,房间里霎时一片光明。
“义哥!”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席方雨自己听到都吓了一跳。“你回来了。”
看到他,郑义的眼睛却瞪了起来:“你怎么还没走?”
一句话好象一盆冷水泼下来,浇散了席方雨心中的喜悦,讷讷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要赶我走,我这就走。”
“算了。”郑义摆摆手,推开席方雨,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扑倒在床上。
“义哥,你喝酒了?”
隔着很远也能闻到他的酒气冲天,郑义平时虽然也喝酒,但都很注意限量,这一次却有了几分醉意。“我去给你倒杯茶来。”
起身想走,却被郑义一把抓住手臂,用力一带,整个人仰倒在床上。
“义哥你干什么?”
郑义翻过身,把席方雨牢牢压在身下,低下头,向着他的双唇狠狠地印了下去。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席方雨猛然惊醒:“别闹了!”双手在郑义胸口上一撑,膝盖一顶,把他的身子掀到一边,一挺身站了起来。
“你喝醉了。”
郑义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也不动,就好象死了一样。虽然明知道他死不了,席方雨还是有些担心,凑上去轻声呼唤:“义哥?郑义?”
郑义的眼睛猛的张开,让猝不提防的席方雨吓了一跳。他一把抓住席方雨,就势一滚,成功地把对方压在身下。
这一次他学乖了,双手把席方雨的手牢牢摁在床上,膝盖骨抵住了他的双膝。席方雨的力气虽然也不小,比起人高马大的郑义还是稍逊一筹,怎么扭动也脱不了身。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上方泛着血丝的双眼,席方雨忽然感到害怕起来。这人,还是他所认识的郑义吗?
“干什么?你不是同性恋吗?这还不明白?你应该很喜欢才对呀!”
话语中透着明显的轻蔑,让席方雨听得冷气直冒。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我可以搬走,今天搬,马上搬,永远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行了吗?可以放开我了吧?”
本以为这样说对方就会放手,可郑义的嘴唇还是压了下来,执着地寻觅着他的双唇,任他左躲右闪也无济于事。
感觉那灼热的双唇不断落在下巴、耳边、项上,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片战栗,席方雨的心里却只感觉到悲惨,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就算我是同性恋,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同性恋难道不是人吗?”
郑义的身形一颤,低头看身下的人儿,后者脸上的伤心、屈辱、不甘刺痛了他。
缓缓地直起身:“你是同性恋,没有错,错的是——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狠狠的一拳打上墙壁:“滚!”
声音喑哑,有如负伤的野兽在低嚎。
席方雨狼狈地爬起来,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听到门声,郑义这才收回印在墙上的手。用力太猛,手骨处已鲜血淋漓。
好痛。
真的好痛。
全身蜷成一团。
二十七
一个人在深夜的街上走着,席方雨脑子里一片混乱。郑义为什么要那样对他?只因为向飞的出现?指引厌恶他的软弱?可是,席方雨却隐隐觉得,郑义的怒气似乎更多是对他自己。
为什么呢?
冷风吹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单薄的衣襟早已被寒风吹透,身子一阵一阵的发抖。
今夜该怎么过?这似乎才是一个实际该考虑的问题。没有钱,有无家可归,现在的他甚至连足以御寒的衣物都没有,比起两个月前更糟。
摸了摸外衣口袋,意外的发现了几枚硬币,走进路边的电话亭,手指微微迟疑,终于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30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小车在电话亭前停下,一个人匆匆走出。
“方雨?”
“你来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向飞惊异的看着身穿睡衣,外面只套一件长大衣的席方雨。这么久,即使是躲在电话亭里,他也该冻坏了吧?“快,上车再说。”
打开了暖气,向飞一把握住席方雨的手,只觉得这手冻得象冰块一样。来不及多想,扯开外衣拉链,将他清瘦的身子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笑道:“这样好些了吧?”
最初席方雨还想拒绝,但是从向飞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暖意实在太诱惑,让他忍不住想多汲取一些。漂泊了太久,真的好想找一个港湾,就这样停泊下来。至少,今晚,就放纵自己一回吧。
向飞则是满足地看着怀中的人儿,享受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相互依偎的两人,直到开车离开都不曾发现,角落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注视着他们。
除了父母的房子外,公司还就近分给了向飞一间单身宿舍。虽说是宿舍,比起郑义的公寓要大了足有二十平。向飞平时都是住在这里,这一次就巴席方雨安置在此处。
“你去冲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席方雨点点头,顺从的走进浴室。
坐在温热的水中,寒意渐消,头脑也逐渐清醒。望着水里的倒影,席方雨忽然想起了郑义,他觉得自己好像对郑义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伤了他的心。
想起郑义最后负伤的眼神,心不自觉的一痛。
席方雨,你其实何尝不懦弱,不自私?
“方雨,好了没有?”半天没听到浴室里的动静,向飞等得有些着急,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其实在家里能出什么意外呢?只是一件心爱的东西失而复得,总是容易过度紧张。
“再等等。”一声叫唤令席方雨回了神,才知道自己在发呆了。浴缸里的水早就没了温度,再不出来可真要感冒了。
“好了。”匆匆穿了衣服,瞥眼见洗手池上的镜子满是水雾,好心的伸手去擦,目光不经意接触到一件事物,心“突”的一跳。
“我进来了。”向飞推门走进来,看见里面的情景也是一呆。
席方雨慢慢的转过身,他的手里拿着两只用过的牙刷,都是在洗手台上取的。
“牙刷怎么有两只?毛巾也是成双的。还有……这个掉在这里的发夹。有人常过来跟你一起住是吗?是庄静吗?”
向飞没有回答;没有回答也就是默认了。
席方雨的声音还很平静:“这样好吗?我住在这里,如果被庄静碰到了,她那么精明的人,说不定就会看出什么来,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根本不用解释。”向飞踏上一步,把席方雨拥在怀里,“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方雨,如果你愿意,可以永远住在这里。”
说着,低下头去,亲吻他带着柠檬香气的鬓角。
席方雨心里却突然间一片茫然,本是该高兴的,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相反的,有一种不安,在心中慢慢扩散。“分手了,是因为我吗?”
“不。”向飞沉默了一会儿,轻声一叹,“是因为我自己。我想我不够爱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回卧室,向飞熄了灯。“睡吧。”
经过许多年,许多波折,曾经相爱的两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彼此听着对方的呼吸,心里都迷迷糊糊,有几分高兴,几分混乱,怎么睡得着?向飞睁开眼,发现对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还不谁?”
微微一笑:“我睡不着,想看看你。”
手指尖轻轻划上向飞的脸颊:“你的样子其实变了好多,就是轮廓没变。”
“你还不是一样?想想,已经八年了。”
“是呀,八年了。”轻轻一声,宛如叹息。
靠左靠右的两只手摸索着,握在了一起,互相以指腹摩挲着对方,静静感觉着那一份战栗。这是他们以前常做的小动作,这时做起来,却都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然而彼此都把这份陌生忽略掉,尽量做回当年的他们。
历时八年的感情,太希望它有个圆满的结局。
呜~~~~~~~~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在家里呆的昏天黑地,完全忘了我报的进修班已经开课,昨天半夜四点玩够了终于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了!今早八点起来赶去上课,造成严重的睡眠不足~~~~~~我要去补眠了
玩物丧志,大家千万要汲取我的教训呀
二十八
“成了!”
席方雨正端着一杯热饮出来,只听客厅里电脑前,向飞大叫一声。
“庄……方雨,你来看。”向飞一手拉过席方雨,一手指着电脑屏幕,满脸兴奋之情,“这个程序我终于编好了!以前做的时候,总是运行到一半就死机,我和庄静怎么看都找不出毛病,原来是这个语句颠倒了……”接下来就滔滔不绝的说应该怎样怎样,满口术语,席方雨听得迷迷糊糊,只是见他说得那么兴奋,只好微笑着附和。
如果是庄静,应该就能和他谈到一起了吧?
说了一阵,向飞口有些干了,席方雨连忙把冲好的饮料给他。
向飞看也不看,拿过杯子就喝,喝了一口忽然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热巧克力。”
“热巧克力?不会吧,多大的人,你还让我喝这种东西?那,厨房的储藏柜里面有即溶咖啡,麻烦你帮我冲一包。”说着,在席方雨脸上一吻。
“可是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喝。”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上大学后我就开始喝咖啡了。”
他说得无心,席方雨却如有所思,喃喃说道:“没错,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并一定会喜欢。”
和向飞在一起也有好几天,席方雨反而觉得越来越不认识这个人。本来向飞的一举一动、行为喜好他都清楚的记得,可是现在,一切又模糊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冲咖啡。”转身走进厨房。
门铃声响,向飞起身去开门。
“谁呀……庄静?”
愕然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庄静仍是上班时的打扮,虽化了淡妆,却掩饰不住脸色的苍白。可是一双眼睛光芒闪动,流露出神秘的喜悦。
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庄静,向飞一时呆住了。在他的了解中,庄静是个骄傲的女孩,既然提出分手的人是他,她就绝对不会再来找他。
“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进去谈好吗?”
“好……不!”向飞反应过来,想起席方雨还在里面,怎么能让他们两人见面?可是话说晚了,庄静已经推门而入。
“等等,咱们出去谈。”
不明白向飞为什么这么紧张,庄静问:“这里谈不行吗?”
“向飞,谁来了?”
席方雨正从厨房里出来,三人一照面,都呆住了。
“方雨?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在这里?”
席方雨则是不知所措的看向向飞:“她……”
看着席方雨的一脸震惊,向飞的愧疚不安,庄静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以前三人在一起的种种疑惑,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们……怪不得……怪不得……”
早就发觉这两人不像普通的朋友,只是一直不愿向深处去想,想不到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脑海一片空白,庄静转身就跑。
“别走,你听我说!”
席方雨抢上去拉住庄静的手臂:“你冷静点。”
“放手!”庄静愤怒地甩开他的手,忽然间眼前一片昏暗,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庄静!”席方雨连忙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向飞一个箭步冲上来,厉喝道:“你对她干了什么!”
被他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席方雨讷讷的道:“我没有……”
向飞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一把将席方雨推开,抱起庄静,将她平放在沙发上。
他的力气还真不小,席方雨被推的一个趔趄,几乎坐倒在地。胸口微微一痛,隐隐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曾经有过。抬头看向飞正忙着照顾庄静,根本没时间理他,定了定神,起身上前。
“她应该只是震惊过度,你掐她人中试试。”
向飞正在手足无措,一惊提醒,连忙照他说的去做,果然掐了几下,庄静悠悠醒来。
“庄静,你怎么样?”
庄静慢慢的坐起来,目光在两个男人间扫来扫去,终于落在席方雨身上。“方雨,你上次来,并不是来玩的,对吧?你和他,也不是朋友关系……比朋友更亲密。”声音很低,却带着阴沉的味道,让人听了情不自禁升起一股寒意。
“对不起。”面对庄静痛心疾首的表情,席方雨能说的也只有这三个。
庄静痛苦的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问向飞:“你说要跟我分手,其实并不是因为所谓的个性不和,而是,你和方雨又旧情复燃了。对不对?”
向飞没有回答,他根本回答不出。
庄静自嘲的笑了笑:“可笑的是我自己,自诩精明,男朋友的旧情人找上门来,我还一心一意的热情招待,生怕他玩得不够愉快。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