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问问,却真问对了,齐琛确实没打算睡下,“我去去外头,你先睡。”
明玉意外道,“三爷去何处?”
“找查探功夫了得的吴逢清雪。”
明玉了然,“三爷要让他们查那三个人的底细?”
齐琛点点头,明玉一如往常道了一句“三爷小心”,也不多缠。齐琛安抚她躺下,让水桃进里头守着。
找吴逢清雪并不难,孟平璋如今信他大半,两人是孟平璋的忠士,自然如出一辙。只是见齐琛这么晚仍来敲院门,仍觉意外。
齐琛将两人同住一个院子,进去后见两间屋子有灯火,默想两人关系非夫妻,可同住一处,关系也不同于别人。
清雪困极了,揉着眼问道,“三爷半夜来访有何要事?”
齐琛将三张纸交给他们,“帮我查清他们,尤其是涉及的人脉。”
吴逢看了看,身份标记都是齐府下人,蹙眉道,“三爷可方便说说缘故?”
孟平璋交代的事两人二话不说便会去做,可齐琛不同,于他们而言,虽信,但并非主子。
齐琛说道,“有人在我的食物里下毒,阴差阳错,明玉中毒了。而排查后,这三人最为可疑。”
吴逢也是个分的清轻重的人,立刻说道,“我这便去查。”
清雪问道,“明玉可安好?”
齐琛点头,“嗯,毒虽厉害,但吞服的少,催吐两回,已无大碍。”
清雪轻松了一气,笑道,“我倒很是欣赏她,可惜她是齐少夫人,否则真想让她做我徒弟,难得见着这么大胆聪慧的女子。”
有擅长这事的人帮忙,齐琛所需的东西自然很快就查来了。这日收到消息过去取,就见孟平璋也在,正看着手里的纸张。
齐琛见他看的仔细,猜着吴逢清雪会与他禀报,倒不觉奇怪。
孟平璋听见声响,抬头看去,眸色凝峻,“那凶手……是要杀你?”
齐琛说道,“约摸是。”
孟平璋唇角勾起,笑道,“那为何中毒的却是明玉?”
齐琛看他一眼,隐约觉得这语气与其说疑问,倒不如说是质问,“那厨子送来但是云泥葱饼,他们并不知我非你,不沾那葱。明玉尝了一口,故此中毒。”
孟平璋下意识问道,“她如今可安好?”见齐琛目光直直看来,才觉失言,问人家妻子,这未免逾越了,笑笑道,“说起那饼,又嘴馋了。”
齐琛收回视线,“你较我更了解齐府下人,可有什么想法?”
孟平璋这才将东西给他,淡笑,“不必了解,但是看了这上面的,想必你也知晓到底谁是幕后人。可是这成不了证据,只能提防,当然,除非那丫鬟松嘴招供。”
齐琛伸手接过,一张张看去,看到厨娘严凤溪的家世时,扫视而下,目光定在二字:朱颜。
朱姨娘……齐杭和齐采音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把最后两句放下一章的,但默默觉得这么做会被扔鸡蛋的……有时悬念太过可能会招致……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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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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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螳螂捕蝉
第三十六章螳螂捕蝉
厨娘凤溪;京城人士,父母一年前相继离世,有一姐姐已远嫁。双十年华,因八字太硬相貌欠佳;尚未婚配。厨艺过人,三年招入齐府。
其他事写的甚少;看得出是个寡言少有动静的姑娘。唯有一事齐琛甚是在意;那便是凤家当年穷的无瓦遮房;凤父突患急症,无大夫愿意医治。最后有一位大夫收治;凤父才得以活命。而当年医治的那大夫,就是朱颜的父亲。
齐琛知道朱颜的父亲是大夫,寒门之后;去庙里上香被孟氏相中,与齐承山说了一番,便抬进门做了齐家姨娘。只是朱颜性子温和内敛,模样又不是生的十分标志,一直不怎么得宠。生了一双儿女后,更是不争不抢,唯孟氏马首是瞻,因此在这家中虽没齐承山疼惜,日子却也过的不差,该有的,孟氏都会给。
孟平璋摇着椅子不甚惬意,“我一直觉得朱颜比楚庄柔危险。楚姨娘什么事都藏不住,心直口快,这样的人心里藏不了针。况且她本就是大户千金,后来家道中落高嫁我爹,过惯了舒服日子哪里会冒险行事。而朱姨娘就不同了,什么话都不说,什么心思都藏在面皮子底下,往日家中寒苦,如今想借此翻身,也不无可能。”
齐琛问道,“你指的是她毒害我这嫡子,日后有益四弟?”
孟平璋笑笑,略显苦意,“大哥过世后,家中重担便落在我……落在你肩上,若你死了,那四弟分家产也多些呀。而且没了嫡子,我娘想再生也不容易。即便是从别房过继个,也亲不过亲生的。横竖受益最大的便是四弟,朱姨娘的日子也更好过。”
齐琛说道,“如今只知道我死了,受益最大的是朱颜。但是不能单凭两人有渊源就肯定幕后人是朱颜。”
孟平璋点头,“确实如此。那就严刑逼供吧。说不定连同上次的事也是她做的。”
话虽如此,可两人都知晓这种可能性不大。单是齐家不愿查清就完全可以排除了。若真是朱颜做的,以如今的背景,就算不想当众处置她坏了齐家名声,可背地里也不会留她,尤其是爱子如命的孟氏,怎还会笑颜以待。
但假设朱颜是这次投毒的幕后人,却是说得过去的,最有嫌疑的便是她。
齐琛细看其他二人的事,并无可疑的地方,与齐家也无仇恨。因是在厨房办事,更不曾挨过齐家主子打骂。唯有凤溪一事,最为显眼。说她以偏激手法报恩,也不奇怪。
回到府里,天际泛白。齐琛又让小厮去向秦先生告了假,虽然学识重要,可家宅不宁,哪个重,哪个轻,也不必多想。
想着明玉还未起身,齐琛没回房里,问了旁人他们三人可招供了。管家答三人都道自己是清白的,又小心说还是去歇会吧。
“房间搜的如何?”
“回少爷,未找到毒药,也未找到相关书信和大量钱财。”管家顿了片刻,才道,“少爷不妨对三人都施加惩罚……”
齐琛淡声,“容易屈打成招。大夫那可查出了那饼上的毒药是什么?”
管家说道,“他不知少爷回来,也无人前去询问,小的这就让他过来。”
齐琛点点头,去了书房,只消片刻,那大夫便来了。
董大夫本是宫廷御医,齐桉入宫后,与圣上说起母亲常会头疼,那时正得恩宠,皇帝便让董御医安住齐家。比起皇宫来,齐家更是安宁,所得俸禄又与在宫中无异,倒也更舒服。如今出了这大事,自然是尽心尽力,免得养兵十年,毫无建树。
齐琛见他进来,问道,“可查清了?”
董大夫一面呈上纸张一面说道,“回少爷,这毒由多种药材炼制而成,药材并非全部都有毒,但一块熬制,却成了剧毒。约摸有十几种,但无法一一辨别,又已炼制好,只辨出其中四味药。”
一旁的小厮说道,“少爷,拿了他们三人画像,去药材铺问谁去买过这些药材罢。”
齐琛拧眉,这么做费时太久,而且药铺的人未必能记得住,稍想片刻,说道,“不必,既然是这么多药熬制而成……去他们家中询问,问问他们三人近日有谁熬过药喝。”
这么多味药又杂乱,有经验的大夫也极易瞧出是毒药。那应当是东边药铺买几味道,西边药铺买几味,这样要寻更难。可要熬制毒药时,药却集中到了一处,在野外熬制太过暴露,可拿回家里,告知家人染了小病,便能瞒天过海了。
很快派去的几个机灵下人套了三人家中的话,回来一报,除了凤溪在三日前说染了风寒熬了药喝,其余两人并不曾有过。那下人还在凤家找到药渣。拿与董大夫一瞧,面色一变,果真是那毒药。
事到如今已无可狡辩,将那药渣丢到凤溪面前时,还想辩解,可抬头瞧见董大夫,默了默,没再挣扎。
姚嬷嬷一心想邀功,上前便戳她额头,“少爷少夫人不曾打骂你,为何这般歹毒!”
凤溪瞧了她一眼,甚是嫌恶,声音淡淡,“就是不痛快了。”
齐琛问道,“仅此而已?”
“是。”
齐琛默了片刻,虽然不愿做这种事,可为了齐家,到底还是狠了心,对管家说道,“让她松嘴,问是何人指使的。”
管家得了令,让人将凤溪捉住。而其余两人便放出了柴房,脸色苍白,吓的不轻。
此时水桃寻了过来,说明玉醒了。齐琛疾步回房,明玉已坐起身在喝些粥水。喝过粥,便又要喝药,所幸不用再催吐,只是解毒的,这才安下心用早食。见他过来,明玉喑哑着嗓子唤他,“三爷。”
齐琛从嬷嬷那接过碗,舀了粥要喂,看着热气蒸腾,又收回吹了两口,才送到唇边。明玉吃了一口,又道,“妾身自己来吧。”
明玉眉眼微微往旁边看看,下人都瞧着呢,让长辈知晓要夫君伺候她,喂一口还说两人伉俪情深,喂一碗就是她的过错了。
处的久了,明玉越发不跟他见外,因此每每如此,齐琛也大半了然,心有灵犀起来。将碗给了下人,等她吃完,漱了口,才重坐回床沿看她。折腾了几日,人更是憔悴。
明玉精神倒好,毕竟无伤性命也不伤进骨子里,养养就好,只是要多吃些补药罢了,“三爷的眉心又要拧出两个川字来了。”
说罢,伸手抹平。齐琛握了她的手,说道,“已找到那下毒之人。”
明玉瞳孔微缩,“谁?”
“厨娘凤溪。”
齐琛将孟平璋那查的东西说与她听,听的明玉也是蹙起长眉,末了叹道,“倒没想到会有可能是朱姨娘。”
“我也不曾想过。”看着很是温顺的人,却不想内里藏着一颗那样毒辣的心。齐琛倒不希望真是朱姨娘,齐杭毕竟真像弟弟那样待自己。仍记自己遇刺醒来后,下人当自己痴傻,等无旁人时伺候的不尽心,齐杭来了房里见状,将下人骂了一通,又去禀明孟氏,“若真是朱姨娘,会有何惩罚?”
外宅的事他已摸了个清楚,可内宅的各种规矩,他却仍不是很明白。明玉说道,“妾侍谋害嫡子的罪名……可不小。若真证实了,朱姨娘定是死路一条。”
“四弟和六妹?”
明玉轻叹,“看爹娘心思。但到底是齐家孩子,这事他们若不知还好,知道的,怕也难逃一死。”
“不知的话当如何?”
“重的,在族谱除名。轻的,留在家中,但有那么一个亲娘,日后也不会好过。至少母亲是不会善待他们。”
齐琛默了默,猜着齐杭和采音应当不知,也但愿他们不知。
管家每隔一会便过来禀报,可无一例外,都说厨娘招认自己便是凶手,背后无人。
到了第三次,齐琛才让管家别再过去,将凤溪重新押回厨房,不许旁人接近。
等姚嬷嬷送饭来,齐琛便对明玉低声说道,“已快招认时晕了过去,念着是哪个姨娘来着,待她醒了再问。”
明玉看了看他,抿嘴没答。等姚嬷嬷出去了,才问道,“三爷是故意这般说的?”
齐琛微点了头,“你不是说姚嬷嬷是忠心母亲的么?这院子里的大小事她都会偷偷跑去告诉母亲。而朱颜是倚赖母亲的,常去她院子里走动。”
明玉恍然,“三爷仍不确定是否是朱姨娘所为,因此让嬷嬷去说,母亲听后必定会震怒,当场责问朱姨娘。若朱姨娘心里有无鬼,顶多是挨一顿训斥。但若是心里有鬼……”
那以她阴毒的性子,必定不会坐以待毙,等着凤溪醒来将她供出。她如果对凤溪暗中下手,那就真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第三十七章 水落石出
第三十七章水落石出
巳时;孟平璋忽然来访。
因事先未送拜帖,只说先前和齐琛约好了的,孟氏一听,拧眉,“孟二公子品德兼备,怎的这般不懂规矩了。”
齐琛去迎他时,见着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随从,不正是吴逢清雪,抿了抿嘴未说。
孟平璋与孟氏问了安,又多看了母亲几眼;心里默默有些唏嘘感慨。到底还是忍住了,随齐琛去院里时,一路景象映入眼内;闭着眼都能说出哪根柱子雕刻了什么花纹,用的是什么木材。
齐琛领他去了书房中,刚到那孟平璋便似恍然的说道,“清雪,快将那支上好的人参送去给齐少夫人。”
齐琛说道,“嬷嬷领她去少夫人房里。”
清雪立刻笑笑,抱着锦盒随嬷嬷过去,临走时还与孟平璋交换了眼神。齐琛看了两人一眼,即便对儿女情长的事再怎么不擅长,可隐约觉得,孟平璋对明玉与对其他人不同。单是上次脱口而出问了明玉安危,事后又佯装掩饰的模样就可窥一二。这么一想,心里十分不舒服。
孟平璋使了眼神让吴逢去外头看守,这才问道,“事情进展如何了?”
齐琛回了神,淡声,“已确认是凤溪下的毒,但是否是朱姨娘指使,仍不得而知。”
孟平璋笑道,“凤溪脾气倔强,恐怕严刑逼供也是无法的。不过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说一件事。那日不是说了那出现在鹿山的大汉么?那汉子找到了。”
齐琛神色一凛,“不是一直寻不见么?”
孟平璋略有不甘,到底还是开了口,“你们不是说那人为何不露脸却屡次露出有黑痣那般明显的手背么?一直以来查的方向也是那个。后来仔细一想,便撇开那束缚,转而往其他方面查,果真就查到了。”
齐琛问道,“是谁?”
“一个镖师。”孟平璋笑了笑,笑意却颇沉,“我让吴逢假意醉酒缠上他,那武功路数,可跟刺杀我的人一模一样。”
齐琛见他不继续往下说,吊人胃口的在那品茶,真想将他丢出这书房。
孟平璋见齐琛耐得住气,自己先忍不住了,正要说,吴逢已敲了门,“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