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答。
他觉得难以理解,但他并不知道,即使时下最流行的搞笑片也不及这种电影好笑。
因为是闹剧,观众不必认真,轻松地看完,轻松地忘记。然后明天又有新戏上演,多么好。
哲觉得无聊,于是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看。
男女主角你拉我扯,想爱又不敢爱。
演戏的人累,看戏的人也累。
哲看不下去,他问我:“这个男主角爱上女主角,女主角也爱上男主角,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我看他一眼,说:“因为这女子是有夫之妇,这男子却是有妇之夫。”
“这又怎样?真爱对方的话,这种问题不成问题。”
真是要对他老先生刮目相看,思想竟这样开放。
“人与动物不同之处是人并不可以事事按喜好行动,人是有智慧的生物,会权衡得失,理智行事。”我说:“你看,这戏中的男主角,虽深爱女主角,却迟迟不肯与妻子离婚,是因为不忍心伤害她,在另一个立场来看,他算有情有义。”
“这是什么谬论,如果你是他的妻子,会不会接受他在感情上给你的施舍?”
“我会考虑接受他在金钱上给我的施舍。”我说:“即使他日暴光,社会也会是站在我这一边,只有我是正义的,俗称他们这种人为狗男女。”
哲终于忍无可忍,我笑。
哲大概每天只看世界经济和国际时事,这种电影会影响他的脑电波。
哲自顾自睡觉去了。只有我对牢电视机,看着这一成不变的闹剧,一遍又一遍。
谁年轻时没有轻狂过?
每日皆有不同型号的闹剧,由我们本人亲身上演。
我关上灯,漆黑的屋子里只有电视机上传来一片白光。
一直看到深夜,都不肯睡去。
所有节目早已播完,荧幕上只剩下一阵雪花。
喜欢听那自电视机内传来的沙沙声,让人安心的感觉。
不知今夕何夕?窗外的月亮这样的明朗,如星河般的白。
我闭上眼睛。有人轻轻地用薄薄的被子把我包起来。
不用张开眼也知道他是谁。
为什么只能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才可以得到这种温柔。
在这神奇的魔法消失之前,我只希望不要再见到梦里面的那个秋千。
皓然。那人的声音自夜色中浅浅地传来。
不要回头。
☆☆☆嫣子危于2003…08…24
00:04:45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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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三亿六千万,我成为了某人的司机、菲庸和伴游的混合体。
我肆无忌惮,开着哲那辆名贵的车子满城游走。
开心的时候,我把他的车子开到不知名的地方,然后摇下车窗,在里面睡觉。
我现在已经不是他公司里的职员,在别人面前他这样介绍我:这是我的私人助理。
只有我才晓得,私人助理就即是跟班,或是打杂。
私人助理,亏他想得出来。
如是者,日子如往常般滑过去。
这天,我趁哲开会的空档开着他的车子跑到偏远的山上。
我坐在车头,前面吹过来的风软软的,带着叶子清新的味道。
我摊开报纸,上面有一段关于宁氏的新闻。
岚已经正式成为宁氏当权者,而且锋芒毕露。
报纸用去大半的篇幅,把这位刚上任就把宁氏大肆改革的少爷生平诉尽。
岚从以前就一直是个沉稳的人,他并不热衷于改变。
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包括岚。
初上阵已俱备王者的风范,君不见他今日如何地张扬。
我笑。
报纸上还暗示这位新进的年轻继承人目前还是单身,全城名媛皆有此机会,且看花落谁家。
作为宁氏家族的继承人,他无顾地失踪六年,难道竟没有人怀疑?
为了掩盖宁氏继承人这六年的历史,他的家族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吧。
是,如果你决定给一个人重生的机会,首先不要问他的过去。
我把报纸盖住脸孔,睡在车子旁边的草地上。
开始做梦。
梦里面的我走在雨夜漆黑的大街上。
路的尽头站着一个男孩,我的马路天使。
我刚欲上前,但是那男孩突然想起了什么,向相反的方向跑了开去。
我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我站在男孩站过的地方等。我太傻,我以为他会回来。
但是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回头。
醒来的时候听见车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跑过去接。哲的声音在问:皓然,你在什么地方?
我看了看周围,然后说:不知道。
哲生气了,他说:皓然你别跟我开玩笑,快把车子开过来。
好大的架子。我说:先生您稍安勿燥,皓然马上就来,您老先等一等。
他大概以为我只不过是躲在停车场的某处偷懒。
想我随传随到?你慢慢地等吧。
放下电话,我坐到车上,打开音乐。
一曲既尽,我发动车子。
回到公司的时候,他早已人去楼空。真是没有耐性的家伙。
我开着哲的车子在马路上游荡,天色这时已经暗了下来。
过红绿灯的时候,我安份地把车子停下来,转灯的时候开走。
我喜欢红绿灯,这让我觉得这个城市还是需要某些规则来维持。大家都要遵守的,这样游戏才好玩。我是这里面的一只小棋子,慢慢地行走,总有一天会得到达终点,然后一切又重头来过。
我过了无数的红绿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乐此不疲。
在那个路口停下来的时候,旁边也停着一辆车子。
车子里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长长的卷发,淡淡的红妆。
她对我点头微笑,我仿似触电般呆在那里。
到底在哪里见过她?梦里?
竟有这样的可人儿。她对我指指前面,我看过去,那里有一个小餐厅,我对她点头,马上应约。
我与她坐在餐厅近窗的位置,那女孩一开口就是:“严先生……”
为什么会晓得我叫严先生?
“姑娘你……”仿佛是武侠小说的例牌开场白,我和她僵持在那里。
那女孩抬起头来,惊讶地问:
“严先生,你不认得我?”
认得你?我们何时见过?
“我是岚的姑姑。”她说。
我放下水杯,所有幻想在此时皆已破灭。
还以为自己遇上嫦娥被带返月宫,原来不过是错入盘丝洞。
“呵,是,怎会不记得。”我说。
“我这次来是要多谢先生的。”
有什么好谢的,当初宁家视我为瘟疫,一心想除我而后快,现在也不过是得偿所愿而已。
“岚终于肯接管家族的生意,宁氏总算挨过这一关。”
她呼出一口气,又说:“想起来,当初这样冒昧也实在是失礼了,我们并非有意侮辱先生。”
见我听得一头雾水,于是她解释:“我查过银行的帐目,先生的那张支票尚未兑现。”
原来如此。你以为我不想,只是一千二百三十一元,与三亿六千万比起上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一千二百三十一元,要来何用。还利息都不够。
“说起来也真是不好意思,那张支票我弄丢了。”我说:“或许小姐你愿意再给我一张?”
“先生你想要多少?”
“三亿六千万。”我说。
她呆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严先生真爱开玩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开玩笑时人家当你说真的,到你认真的时候人家又当你在开玩笑。
那女子指了指我的车子说:
“先生这车子是名家设计,全城限量发售,数目想必已超过先生所要求之数字。”
我的心沉了下来。这又不是我的车子。
难怪没有人会相信。她一定以为我当初肯离开宁氏继承人是因为找到了比他更容易占到便宜的凯子。
她只看见我的招摇,没看见我的辛酸。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回家的时候,我在车上接到了哲打来的电话。
他说,皓然,你赶快过来,十万火急!
我吓了一跳,有什么事让平常这样冷静的人物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敢怠慢,按哲给我的地址一路飞车而去。
我停在一栋装修豪华的大宅前,只听见里面欢声笑语,似是开着嘉年华派对舞会。
门前的铁栏栅高不可攀,有看门的侍童拦着我的去路。
请出示请柬。他说。
见鬼,我没有请柬。我说。
没有请柬的客人请回。那侍童说。见我好欺负,态度一下子嚣张起来。
真是可恶,我对那侍童说:你最好放我进去,你家主人的丑闻快要东窗事发,如果我今天得不到他的指示,所有后果由你负责。
那侍童吓了一跳,不知我是在恐吓他还是在唬弄他。
见他有所动摇,我趁机大喝一声:开门!
他被我的声势吓着了,慌忙把铁门打开。
我顺利地把车子开进去。
花园被设置成供人游乐的地方,到处珠光宝气,衣香鬓影。
整栋房子仿似被罩上一道金光,七彩缤纷,有钱人的游戏。
我到处观望,瞧不见召我来的人。
我推开大厅的门,刺眼的光芒直射而来,这家的主人何等的奢靡,一间屋子竟看不见尽头,好一座金壁辉皇的宫殿。
名流绅士来往穿插,我拦住送饮品的小侍,几乎喝光了他盘子上的果汁才放他走。
对面有一个女子看着我微笑。
扶风醉柳,意态迷人。那女子竟同时兼备妩媚与清雅两种气质。
但我没有时间和她在此地眉目传情。
我刚欲从她身边走过去,却被她挡住去路。
“先生,找人?”她问。
不得了,连声音都带着麻药般的销魂,磁哑的性感。
“是,我赶时间。”我说。
美丽的猎人,美丽的猎物,可惜调转了身份。
“有什么事非得要浪费今宵春色,先生不见今日良辰美景,花好月圆?”
她该不会是对我有意吧?
以前就讨厌古文,最受不了人家在我面前吟诗作对。
“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女子只一味对我笑得暧昧,并不打算让开。
她说:“先生贵姓?”
“有何关系?”
“先生好生脸孔,不似是这里的人。”
这里即是哪里,莫非他们在此非法集会,举行邪教祭奠?
“我的确不是这里的人,我并没有请柬。”我说,如果她以为我是名流而想钓我的话,她是要失望的。
她似乎真的有那么一刹那的吃惊,她说:
“你如何过得了门卫?”
“我有暗号。”
“暗号?”
“是。”
那女子很有兴味,她俯过身来,在我旁边悄悄地问:“是什么?芝麻开门?北京填鸭?”
“不是。”我更正:“我只是对他说:信我者得永生。”
那女子大笑起来,她说:“有意思。”
没想到她兴致高昂,喜欢听大话西游。
但表演完毕,我又要走,她拦着我问:“先生可否留个姓名?”
我又不是华伦天奴,为何她总对我纠缠不清。
“我佛慈悲,施主贪恋尘世,小心他日成不了佛。”我一边胡乱地说一边推开她:“南麼阿弥佗佛,南麼阿弥佗佛……”
直到我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还发现那女子在原地用火灼般的目光看着我,她的姿色世间罕有,气韵更是绝代风华。
可惜她只令人联想到西游记里面的蜘蛛精。
我转过头去之前她对我说了什么。太远,听不清楚,只觉她仿佛是在对我说:我姓姜。
好,我已记住,姜蜘蛛女士。
见到哲的时候,他正在与别人谈笑风生。
我僵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横看竖看也不象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没想到这家伙竟用卑鄙的手段骗我到此处来。
他已看见我,立即向我招手说:皓然,来来来。
好象我是他家的宠物猫,见到主人手上的小鱼就晓得飞扑上去的样子。
哲给我看一张设计图,问我:如何?
我看一眼,然后冷笑。
哼,这种货色。
见我态度如此不屑,席中突然有人说道:
“先生似乎对此图不甚为意,如有高见,不妨共享。”
我抬头看了看坐在周围的众人,每个看上去都似有点来头,气定神闲,深不可测。
这算什么,考试?
我在桌上摊开图纸,并不需要说话,只用笔把几处地方圈出来。
哲在一旁观看,只一眼他就看明白了,因为他在微笑。
说话的那人接过我手上的图纸,细心地看。
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对我说:
“先生似乎有点才学,一眼就看穿其中的败笔。”
他这样说,旁边马上有位仁兄显得极不自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必定是那张设计图的原作者。
“如果是先生,你会得如何修改这不足之处?”那人目光炯炯,生意人的精明。
我不语,接过图纸应战。
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即使我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一时三刻作出什么惊人的创举,我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自己的构思勾勒出一个大概。
半晌,我已完工。把图递给对方的时候,哲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热目光看我。
对方看得仔细,不时还与旁边的几位同行低低地交谈。
我知道我会过关。一定。
我是那种即使写不出答案也会在试卷上画龟的学生。
我不会交白卷。
经过一翻研究,那人终于正式看着我说:
“先生出手不凡,如是行家请报上姓名。”
我笑。鄙人行不改名,座不改姓,法号一指蝉师。
正要说话,谁料哲却在那头开口说道:
“让黄老板见笑了,此人不过是我新聘的私人助理,闲时帮忙处理些杂事,实在不敢与黄老板高薪礼聘的专才相比。”
私人助理。听见已经想反胃。
这家伙对得住天地良心,他企图埋没我。
我站起来,一刻也不想留在此处。
哲只伸出一只手,便已不着痕迹地挡了我的去路。
他低声地对我说:皓然,你还不能走。
我恶意地瞪着他说:可惜皓然既不晓得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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