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之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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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故事之燕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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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 

  两个人于是又扭成了一团,王其实展开擒拿术,非逼着燕子喊了‘饶命’才算罢休。 

  第二天俩人都累得爬不起来,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床,不过谁也没睡塌实,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除夕 



啦。 

  燕飞一把扯开王其实的被子:“起来!包饺子!” 

  王其实跳了起来:“我可什么都不会啊!” 

  “剥蒜你总会吧?少偷懒!”燕子啪地扔过来一包蒜。 

  择菜、洗菜、剁肉、拌馅、和面、擀皮、包饺子,燕飞忙得不亦乐乎,王其实站在旁边当勤杂工。倒也快当, 



没一会儿一百个饺子就包得了。 

  “燕子,你搁硬币了没有?” 

  “呀!忘记了,还好,还剩点面,等我再包一个。”燕飞翻箱倒柜地找硬币。 

  “别找了,用这个吧。”王其实摊开手,递过来一颗扣子,“昨天打雪仗的时候,我从你裤子上扯下来的。” 

  燕飞红着脸骂了声流氓,把扣子揣了回去,找出一枚硬币扔进锅里煮了起来。 

  “燕子干吗呢?叫你煮饺子你煮硬币干吗?”王其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废话!硬币能直接包吗?消毒你懂不懂。”燕飞挥挥手轰苍蝇一样把他轰一边去了。 

  “不懂。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王其实嘀咕着看起了电视。 

  燕飞很快捞起了硬币重新烧了一锅水,等水开锅的工夫又擀了一张皮,小心地把硬币包在了中间。王其实在旁 



边漫不经心地提醒:“别作弊哦,要包得看不出来。” 

  “去!少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来!” 

  王其实老老实实看电视了。 

  饺子很快出了锅,两个大小伙子早饿得饥肠辘辘了,连吃带抢,一眨眼工夫愣是把101个饺子塞下了肚子。吃完 



后王其实才想起来,糟了!那枚硬币呢? 

  燕飞得意地摊开手:“幸亏是我吃到了,不然落你嘴里非得囫囵吞了不可!” 

  “我至于那么没忖量吗我!” 

  吃完饺子洗完碗,电视上已经开始春节晚会了,两个人越看越没劲,干脆关了电视跑操场上放起了焰火。 

  五色的焰火照亮了眼睛,迷人的、梦幻一般的色彩,像满天的星星。燕子快乐的笑,在这一刻,刻在了青春的 



记忆里…… 

  大礼堂外面的石狮子上落满了雪,燕飞拉着王其实的手跑过去,指给他看:“你知道吗?这两个狮子,都是公 



的!” “胡说,你哪能看得出来?”王其实绕到后面仔细观察,“明明是蹲着的,根本看不见。” 

  “没见识!你看啊,石头狮子也分公母的,脚底下踩着球的是公狮子,踩个小狮子的就是母狮子。你看,这两 



只狮子都踩的是球,当然都是公的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二五眼弄的,真给我们学校丢脸!” 

  “是吗?哈哈!”两个人一块儿哈哈地笑,燕飞笑得直咳嗽,王其实赶紧过去拍着他的背,越拍越轻越拍越轻 



……慢慢的两个人安静了下来,王其实的手变成了轻轻的抚摸,两个人越挨越近,燕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王其 



实猛然住了手,燕子,我…… 

  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第四章 

雪缓缓地飘着,随着风漫天飞舞,满天的焰火照亮了每一条街道。眼中是焰火的闪亮,五色斑斓。雪踩在脚下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地响。 

  燕飞紧紧地裹住衣服,好冷。 

  校门外的路灯下居然还有人摆摊卖烟花,除夕的夜里还在辛苦地奔波劳碌着。不过烟花摊的生意还真是不错, 



附近放焰火的小孩子们兴高采烈地点燃手里的冲天炮,操心的家长小心地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小心啊,别崩了眼 



睛!” 

  “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俩偷了你妈妈灌的香肠,还有四楼的煤球,跑后山上烤香肠,结果我眼睛进了煤灰 



……那煤灰还是燃着的呢,好烫。当时你脸都吓白了,还以为我眼睛要瞎了呢。” 

  王其实忽然就觉得眼睛有点湿:“多久的事儿了,你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你一下一下帮我舔……想起来,就好象是昨天的事儿。那时候咱们多好啊。”燕飞蹲下去,捧 



起地上的雪,哈!堆个雪人吧。 

  “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啊。”王其实也蹲了下去,跟着燕子一块儿堆起了雪人。 

  一捧雪一捧雪的堆上去,很快,一个半米高的胖胖的雪人身子滑稽地站在了石狮子的脚下。燕飞用手团了一把 



雪,开始努力地要团成球,做成雪人的脑袋。 

  “人,总是要长大的。”王其实停了手,站了起来,燕飞仍然蹲在地上,埋着头专心致志地团着雪,两只手冻 



得通红通红,就像是胡萝卜。 

  王其实低下头,对着燕子的后脑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说出来:“燕子,你该交个女朋友了。” 

  燕飞的手哆嗦了一下,雪团从手里掉了下去,摔碎了。 

  “燕子,找个好女孩吧,漂亮的,聪明的,能干的,会疼人的。从小到大,我最知道你,你独立,你坚强,你 



什么都会干。可是,我知道,你心里……苦。这么多年你自己苦自己,你想要有个人好好地疼你,也该有个人好好 



地疼你。偏偏我这个人,最不懂得疼人。”王其实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我没长性,没耐性,别说照顾别人 



,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燕飞没抬头,也没说话。 

  “咱们都大了,该为以后打算打算了。总得结婚生子吧,总该……给自己找个家吧。有个人照顾你,比什么不 



好呢?” 

  燕飞又捧起了一捧雪,哆嗦的手努力地团着雪球,怎么也团不好,太冷了,冷得身上直发抖,冷得心都冻僵了 



。风夹着雪花,钻进脖子里,一直钻进胸口,就像要在胸口钻出一个洞来,疼得要命。 “别弄了燕子,别弄了,太 



冷了。”王其实伸手想把燕飞拽起来,“别弄了,就算你堆好了,到明天风一刮,照样什么都没了。” 

  燕飞终于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他:“不会没有的,至少我自己知道,他的确是存在过的,这就够了。” 

  “那又怎么样呢,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何苦呢?我记得你从小就爱看《快乐王子》,那只燕子,如果他不留下 



来,如果他像别的燕子一样,早一点飞到南方去……” 

  “那是他自己愿意的,他愿意留下来……” 

  “可是他死了!是那个快乐王子害死他的,那个虚伪的家伙!” 

  如果,那一天,那只小燕子,没有在雕像的脚下过夜;如果,快乐王子的眼泪,没有落在小燕子的头上,那么 



,那个故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 

  “燕子,听我的,振作点!我是为你好……咱们,当一辈子的好哥们儿,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别再 



说什么你无家可归的话了,我家就是你家,我妈就是你妈!就算是为了咱妈,好不好?她老人家一直念叨着你呢。 



” 

  “为了咱妈……” 

  “对。我答应她,以后要娶个像王丹凤那么漂亮的姑娘给她当儿媳妇,燕子你来给我当伴郎。”看着燕子煞白 



的脸,王其实抽自己几个嘴巴子的心都有,可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真是这么想的?”燕飞站了起来,把手上的雪拍干净,大概是蹲得太久了,怎么都站不住。 

  “是。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一辈子,我要你过得好,比谁过得都好。”王其实把燕飞的手拉了过来,搁在胸 



口暖着。 

  当!当!当……新年的钟声敲响了,远处的人群欢呼起来,各家的鞭炮同时炸响,仿佛是要把天也震塌了。 

  两个人头对头地靠在一起,近得可以呼吸到对方的呼吸,两颗心却似乎越来越远,就好象相交的两条直线,过 



了那个点,就只能渐行渐远。 

  “燕子,新年快乐。” 

 燕飞似乎被惊醒了,一个寒战,猛然挣脱了手。很快地转过脸去,掏出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点点头:“好 



,我听你的。” 

“燕子?”王其实有点意外,他没想到燕子这么痛快。 

  燕子的脸模糊在喷出的烟雾后面,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他说:“这么多年来, 



哪件事我没答应你?” 

  …… 

  夜已经很深了,放烟火的小孩子回了家,街上冷清了下来,大礼堂的石狮子前,一个小小的雪堆——没有人知 



道,那是一个没能完成的雪人。 

  石狮子的眼窝里堆着雪,散发着荧光,像是两汪深深的泪。 

  摆摊的老头收拾着东西要收摊回家,嘴里唱着莲花落:“今天是腊月小今二十九,明天就是年初一。别人家欢 



欢喜喜把年过,可怜我母子没有吃的……” 

  燕飞站在了摊前,摊开手递过去那枚带着体温的硬币——那枚曾经被他小心翼翼地包在饺子里,带着运气带着 



祝福带着祈盼和希望的硬币,那小得可怜的祈盼和希望——“给我拿个‘小火箭’。” 

  烟火点燃了,‘小火箭’一飞冲天,飞得那样高,高得仿佛是生命的尽头,砰的一声,绽开了眩目的红,又极 



快地落下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再也没有了痕迹。那小小的祈盼和希望,终究还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燕子,你哭了?” 

  “瞎说。”燕子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看我哭过?” 

  “燕子,你别这样……” 

  燕子还是笑,摇摇头,走吧,太晚了,该回去了。 

  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地响。 

  “燕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该回家了,年已经过完了,你该回去陪你父母了。做他们的好儿子,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耀祖 



光宗。” 

  “别开玩笑了,呵呵……”王其实的笑声干巴巴的,显得好空洞。 

  校门上的霓虹灯忽然亮了起来,闪烁着花花绿绿的几个大字:欢度春节。 

冒着大雪吹冷风的结果是俩人都发了烧,新年第一天就生病,还真是有够霉的。互相搀扶着去了校医院,值班 



的护士老大妈把不能在节日休假的怨气全发泄在俩人身上了,嗖嗖两针扎下去,比射箭都狠,王其实的屁股差点没 



射了个对穿。燕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针下去疼得汗都出来了,登时体温就下去了不少。 

  捧了一大堆药慢慢往回走,王其实边走边扶着屁股:“TNND!咱们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燕飞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脸烧得通红,嘴上起了一层壳,眼里满是血丝,听了王其实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 



没回答。 

  回到宿舍俩人倒头就睡,把全宿舍的被子都盖在了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出了一身汗,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下午的时候燕飞叫醒了王其实:“起来,该吃药了。” 

  王其实坐了起来,头有点晕。燕飞打来了开水,把药片和水杯递过来:“吃完药躺一会儿,我煮了粥,半个小 



时就可以吃了。” 

  “燕子,你好点没有?” 

  “好多了,已经不烧了。”燕飞举起手里的体温计给他看,36度7。 

  “那就好……”王其实嘟囔着放下水杯,躺下去继续睡。 

  燕飞背对着王其实坐在炉子前,默默看着炉子上煮着的白粥,间或咳嗽几声,声音压得很低。 

  过了一会儿,粥煮好了,燕飞盛了一碗给王其实晾上,自己盛了一碗,靠在窗口慢慢地吃,粥的热气熏得眼泪 



都流了出来,燕飞重重地揉了揉眼睛。王其实还在睡。 

燕飞拍了拍床:“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不然胃会受不了的。” 

  王其实喝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没滋味,燕子有没有面条啊?热汤面。 

  燕飞说你将就点吧,大过年的商店全关门了到哪里买面条? 

  王其实叹了一口气,啊好想吃我妈做的热汤面啊。 

  燕飞一把夺过碗,想吃回你自己家去吃,我这里侍侯不着! 

  话说得很硬,燕飞却还是用包饺子剩下的面粉抻了一锅面,打了两个荷包蛋,撒了香油和葱花,还有白菜丝。 



王其实顿时胃口大开,吃得心满意足。 

  吃完面条王其实靠坐在床上,看燕子收拾碗筷,电视里放着相声晚会,窗外的鞭炮仍然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忽 



然就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好象很幸福很和谐的样子…… 

  “燕子,你对我真好。” 

  燕飞呆了一下,笑着摇摇头。 

  电视上相声晚会千篇一律地重复着那句话——相声,是一门语言艺术。 

  “王其实,你真是很懂得语言的艺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 

  …… 

  到晚上王其实已经完全好了,毕竟是大小伙子,身体抵抗力强。可是燕飞却抗不住了,又开始发烧,烧得很厉 



害,浑身发冷,牙齿格格格地打架,吓得王其实手足无措。燕飞强撑着指挥王其实烧水,绞毛巾,找药,找医疗卡 



,找衣服,上医院。到了医院燕飞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王其实楼上楼下地找医生找护士,挂号开药交钱,守着燕 



飞打点滴。燕飞睡得很不安稳,脸通红,额头上倒是沁出了一点汗,可是体温一直下不来。中间还说了几句不知道 



是梦话还是胡话,很含混,听不清楚。天快亮的时候,燕飞吐了,晚上吃的那点白粥一点没消化,吐得干干净净。 



这才清醒了一点,对着王其实虚弱地惨笑了一下:“谢谢。” 

  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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