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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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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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青年就把他扯低,唇猝不及防地就堵了上来,热情的厉害,青年亲着他的耳朵,热乎乎的气一直绕在边上,他闷着不说一句话,只有脸红的厉害。
  “ 我们距离还不算近吗?” 樊林的话有点让人遐想翩翩,脸上摆出遍地的委屈,青年道: “ 我也不是对谁说话都这样,谢大人不也是这样吗?”
  他已经窝囊的爬不起来了。
  “ 不……不一样的。”
  樊林的样子很认真: “ 那哪里不一样?”
  “……” 他这又答不上来。
  “ 我想和谢大人在一起,谢大人你现在有心上人吗?如果没有,就给一个机会给我好不好?我不会夺人所好—— 况且, 朝廷里还有比我英俊的人吗?”
  他脸皮一抽,看着青年的剑眉朗目,微皱着的鼻梁也很直挺,脸部线条硬朗漂亮,身姿比例也漂亮,的确……论英俊,朝堂上也无人能比。
  “ 论样貌精细,林大人比樊小将军你要强,论气质风华,秦丞相朝中第一人,论稳重,樊老将军胜过小将军你八万里——论自信,樊小将军的确乃天下第一人。”
  谢启攒足力气,端出自己的冷颜冷目,反击道。
  樊林果然脸黯淡了,愤愤不满地搭耸着脸,指责他:“ 你怎么能这么说,吃着碗里望锅里的,有我还不够吗?我爹他哪是稳重,那是老了没精力了。”
  养儿如此……他真想替樊老将军掬一把辛酸泪啊。
  樊林的手臂扣着他的腰部,唇舌交战中两人都有点失去控制,不觉间就弄出了些响声,谢启抓着青年的领口,毫无气节地提醒:“ 会被人看见——”
  青年不耐烦地解着他的腰带,嘟哝:“ 看见就看见,有什么大不了。”
  有什么大不了——是啊,顶多就削官浸猪笼——且慢,男人的好处就是节操并不值钱,他们大庆律法里似乎对断袖格外的宽容啊,就算被看到,也顶多被人指着背脊骂几句,再者他谢启被骂的还少么?
  “ 灵堂——灵堂还在——” 这样欢淫着真的很对不起亡者啊,他试图驱散刚才还没散尽的余惊,青年奔放的动作让他脚趾都为之打抖,用力卷曲至痉挛。
  樊林似是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皮,安抚着:“ 这点事他不在乎的。”
  是是是,这帮京城子弟们什么放浪事没做过,是他蔽塞落后了。
  青年用力进入的时候汗水就一滴滴的落下来,像眼泪一样烫人,背部被草刺着,他恍惚间感觉到青年在摸他的湿发,怜惜又真爱,就像上次那夜一样。
  樊林将他翻过去,两人背贴着胸膛,姿势亲昵,他隐约听见樊林用因为□而沙哑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他不会在乎的啊。”

  吠吼第八声

  七
  “ 大人,要现在提犯人上来吗?”
  “ 不用,直接在牢房里审即可。”
  一步步拾阶而下,沿路跳跃明灭着的烛火在他脸上交织出诡秘阴暗的阴影,谢启负手漫步,头也不回的吩咐问着后面年轻的侍郎:“ 现在那四人状况如何?”
  新来的侍郎天性纯良心思也细腻,他有意栽培,也算是……还那一药之恩吧,不得不说那祖传的痔疮膏真的是十分灵验,他估计如今要家中常备才行。
  “ 回大人,那四人现在情绪稳定,也习惯了这里。”
  “那你觉得,这四人谁嫌疑最大?” 他故意问。
  新人喃喃道:“ 属下……还看不出来,他们的供词并无漏洞。 ”
  狱卒为他们打开最底层的大门,铁锁相撞声像阴魂一样久久晃荡不散,他走到最尽头的牢门间, 平声道:“ 越是牢固的供词越是不能轻易相信,人的话要是可以信,那这世间也就太平了。”
  “ 大人的意思是——”
  他扬扬手,坐在狱卒搬来的软椅上,背脊挺直,眼厉如电,冷据地审视着牢中那四个正跪着男人。
  牢中的时光是胶状的,缓慢流逝着。
  谢启却不急,审犯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那跪着的四人琢磨不透他的视线,逐渐已有人露出不安惶恐,跪久的膝盖也明显颤抖起来。
  他将细微之处皆看在眼里,不动如山,冷肃如常。
  “ 大人——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啊——”
  谢启俯望被迫跪着的人,声音冷似寒冰无情至极,力求与这阴寒的牢房配合无间。
  “ 十日前,梁家公子的脑袋在湖底被捞出,这一日里,你们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都如实招来,本官只听一次,明白吗?” 他竖起一根手指。
  他俊眸半眯,似是十分享受的地笑道:“ 若是不招,本官也有的是办法,既然大家难得来我一次刑部,就要给足招待的——听到这声音了么?”
  刑部底层牢房以曲折迂回,纵横交错闻名天下,如今那幽幽的震动声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声似潮水般透过四面冷壁浸透了进来,形如鬼魅,似梦还真。
  犯人们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懵了。
  谢启好整以暇地敲着椅手,慢一声快一声的敲,扰得人心烦意乱,他语气沉醉,声音轻柔,生怕稍一大声就掩盖住那诡异的声响,“ 那是‘碎指’,是本大人费时三月才构建而成的得意之作,比起这个,针插又算得了什么呢——碎指可以将人的指甲先碾得粉碎,再压扁其中嫩肉, 若肉被剔尽,方可手骨皆断露出白骨啊。”
  听完这一番话, 有人已经开始在地上双腿抽搐起来,不敢再出一句声。
  “ 怎么样呢?早晚都是要招,本官也不忍心让你们去受这个罪啊。”
  半个时辰后,他与年轻侍郎走出牢门。
  年轻人微微惶恐的看着他,不解道:“ 大人……梁公子的脑袋,不是在湖里发现的啊……”
  谢启点头,睇向年轻人的困惑的脸, “ 没错,我是故意的。”
  “ 在我说完这句的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到他们当中人的异常?”谢启见青年还是迷惑,便一声叹气,接着解释:“ 再城府深的人,脸上也有会真实的表情,虽然很短——他若是犯人,听到这种话,会有什么反映?”
  年轻侍郎沉凝一阵,“ 先是惊讶,然后是鄙视——或是不屑?”
  “ 是,他知道我们在套话在试探,在他反映过来的时候,脸上总有有些变化,只要留心,就可以看出端倪。”
  年轻人捧着写满口供的宗卷,恍然大悟,“ 那大人您刚才说的‘ 碎指 ’——”
  谢启讪讪嗯了声,“ 是啊,犯人既然敢将梁公子头整齐切下,那绝对不是第一次犯案,这种人听到我刚才那一番话,多数是不怕的,所以要装恐惧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 十天前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若是无心去记,谁会说的那么顺溜那么详细?”
  年轻人茅塞顿开,立刻跟上他脚步,连连称是。
  有书童端着碟子跑了过来,里面装满着碎好的核桃,年轻侍郎粘起一块碎核桃,顿时结巴:“ 谢大人——这——碎的真是好整齐啊。”
  他故作无事地阴着脸,一边扳开核桃硬壳,一边暗吁:“ 自然,这是我耗时三个月制成的,用来碎核桃十分的方便,你若喜欢,我可以交你制法。”
  他所制的碎指生不逢时,除了用了唬人外,唯一的用途大概就是如此了。
  如此怀才不遇,让他好生遗憾啊。
  年轻侍郎擦着额间虚汗,连连做辑: “这……这不敢劳烦谢大人……”
  “ 对了,稍等一下。”
  “谢大人还有何事?” 年轻侍郎疑惑停住脚步。
  他脸皮暑气直升,木着脸,道:“ 上次你给的那个痔疮药膏,给我抄张单子好了。 ”
  年轻属下底气足足爽朗应答:“ 是的!属下明白!”

  吠吼第九声

  三日后,御书房里。
  圣上的视线沉痛地移向桌面那本秘折上,摆摆手,语气不满又不甘:“ 爱卿啊,你可别因为寡人身子弱,就省去那些关键环节啊——这买凶杀人的背后想必还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吧?”
  他实在不想拂了圣上的龙颜,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从哪里挖抠辛秘给圣上解乏呢?
  “ 回陛下,梁公子的确是因为得罪江湖邪道被人暗杀死的,这点卑职绝不会弄错的。”
  他低头看脚尖,听见圣上嘘声叹气,语气抱憾:“ 这梁公子,到死也没法为国最后做出点贡献,寡人甚是遗憾啊。”
  为了这个无头凶案,他已有几日不眠不休的查案寻线索,或是为了给樊林一个交代,被人无偿信任是真是件特别鼓舞的事,如此青嫩美好的萝卜就在眼前吊着,他唯有卯足劲去追啊。
  出了御书房,他顿觉轻松爽朗,从肩上卸下千斤巨石后似松了的弦,再也绷不起来了。
  他毕竟没辜负樊林对他的期许。
  谢启满心愉悦,心头瘙痒,只想快点看看樊林得知真相后的表情,这种你知我知的甜蜜感要比晋升还要快乐百倍,他许久没牵动的冷硬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扬着,一个人站在宫中的花坛前,那满坛的紫薇花,也顺着春风对他偏笑。
  他一时魔障,见四周无人,便想摘下一朵,手还未触到花枝,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唤了一声。
  他来不及收手,就茫然抬头,对面来人一身紫衣华袍,袖似流云,濯如春柳,逆风而来,那官袍偶尔被风吹起,出尘秀雅,乍看下去,还真以为是仙人降世。
  啊,紫薇花下皆平步,步步平安至青天,如此风姿,朝中也仅次一人而已。
  刚才卸下的巨石又忽的被投到心里,暗浪翻滚,涟漪不止,他肃立起身,规矩地打躬作揖,郑重道: “ 下官见过秦相。”
  秦敛手略一抬,长袖轻动,差点和开得正浓的紫薇花色融合在一起, 那声也是一贯的冷澈,似九重天音,哪有半点污浊气。
  “ 谢大人不必多礼。”
  秦敛,十年前他们一同高中,如今却早已天上人间了。
  他并不是嫉妒,有时嫉妒太过优秀的人本身就是种罪恶, 况且秦敛在才学气度上胜过他不止一筹,否则圣上也不会如此器重秦敛,他又哪里会看不清差距呢。
  只是,每次瞧见秦敛,心依旧会隐隐刺疼。
  长久的自形惭愧没有因为时间而消淡,越发的清晰明了起来,他怕见秦敛,真的怕, 这种说不出口的阴暗恐惧是慢性毒药,每见一次就加重一分。
  秦敛站在高位上,越发高华清俊,而他缩在刑部里,守着扭曲的自尊独自过日。
  两人这般站在一起,就如同蒹葭倚玉树,自取难堪而已。
  秦敛并不知道他心里淌着的浊水,还道:“ 谢大人是要出宫吗?”
  他立刻答:“ 是,刚才圣上召见我,现在正准回府。”
  “ 若谢大人不介意,那一同回去吧。”
  两人并肩而行,脚速不自觉就放缓了几步,谢启心如蚁咬,只盼宫门快点出现。
  “ 这次梁太守家中悬案,谢大人破的很妙。”
  谢启暗讶,不觉就看了看秦敛侧脸,客气道:“ 哪里,秦相过奖了,都是大家的功劳而已,谢启不敢一人居功。”
  做人总是要谦虚点的,虽然他也很想说,这事都是多亏他才水落石出的……罢了,他在刑部当顶梁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谁又能保证,顶梁柱就能出人头地,平步青云呢?
  说到平步青云啊……他忍不住偷睨了身侧的秦敛一眼,那清俊高华的侧脸,一品官服, 让他顿时五味杂陈起来。
  秦敛眉心微拢,因为他刚才那句客套话而停步不前,淡淡道:“ 谢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功过奖罚,圣上都是清楚的。”
  那清正俊澈的眼,让他立刻垂眼,以掩惭愧。
  他在秦敛面前,永远都没法理直气壮的抬头挺胸。
  清风指间过,吹干了手心湿汗,他袖下手握成拳,硬声道:“ 多谢秦相提点。”
  秦敛嘴角略扬,幸及时收住,不露笑意:“之承,你我之间,何须用提点二字。”
  他苦笑不语,两人都是同辈人年龄也相当,的确无需。
  之承,谢之承,多少年没人叫过他的表字了?
  当年他们一起为功名苦读,同席同塌,形如兄弟,他的字,秦敛自是知道的。
  虽然生分了那么多年,那以前同甘共苦的情分,还是在的。
  秦敛深深看了他一眼,掠过宫中远景,眼深似冷潭,风动无波,望向天边那抹朦胧的灰色: “ 之承,听我一句,你与樊家,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谢启保持着脸皮不动,腹中却已热浪滚滚,他含糊道:“ 谢启,不明白秦相什么意思。”
  其实,秦相你才是御史台编外的御史吧?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是不是连他那点上不了台面的□也被人看透了?
  谢启口干舌燥,扬眉装着镇定,似是对那句提醒十分不理解。
  秦敛定睛望着他,转身就走,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 你知道的,要怎么做,谢启你比谁都明白。”
  他受宠若惊起来,原来秦敛还那么看得起他啊。
  带着疑惑,他追上前去,天知道他想要解释些什么:“ 近日樊将军来找我只是因为梁家悬案,并无其他意思。”
  秦敛的那句话并不多余,他也感激对方还念旧情提醒他——朝中势力纷繁复杂旁支错节绕得人眼花缭乱,而那手握重兵的樊家正是那最风光招摇的大旗。
  靠得太近,的确容易被卷进是非之中。
  秦敛一手撩开轿帘,背对着他正欲上轿,谢启暗骂自己一声健忘,踏前一步,祝贺道,“ 秦相,前些日子圣上赐婚与你,恭喜了。”
  那背影一怔,搭在轿帘上的手也顿了顿,并无回头,“多谢。”

  吠吼第十声

  他没法娶妻的原因是因为抱女人于他就等于抱一青花花瓶,没趣又没劲,况且京城有些地位的人也不会想把自家女儿嫁个他这个名声臭的能当门神的男人。
  而秦敛与他同年,却也无家室,这就容易让外界玩味猜测了,
  秦敛这个人眼界太高眼睛太挑了,万事皆求圆满,寻寻觅觅那么多年,到头来还不是由不得自己,圣上一道旨意,就把金贵的公主赐婚给了秦敛。
  外人看来,那是让人又嫉又妒的佳事。
  但他知道,秦敛必是不稀罕这种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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