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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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一月(上)-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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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高的高度让他眼晕,仿佛自己也会像那个轮椅一样,马上就会掉下去,摔得破破烂烂。 

强烈的恐惧感刹时袭上心头,扩散到全身各处--他后悔了! 

他还不想死! 

他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做。 

「不……靖辰!」他下意识的求救般的喊出了口,用力挥舞着双手想抓住什么东西来依靠。 

他的手没有摸到牢固的东西,却被另一只手扣住了,接着他被带到熟悉的怀抱里。 

「靖辰……」他急促的喘着气,不顾一切的死死抱住身前温暖的躯体。 

一瞬间,他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快速而紊乱……让他几乎以为,张靖辰……是担心着他的。 

「没事了,安羽甄……放开吧!」张靖辰虽然抱着他,任他将脸埋进胸口,但是他吐出的话却异常冷漠,「你可以松手了。」 

他想推开他,但是怀里颤抖的身子却让他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熟悉的柔软,熟悉的味儿……干干净净的小东西。 

他曾经抱在怀里的,他曾经恣意爱妇占有着的,他曾经唯一爱护过的…… 

虽然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安羽甄了,但是他仍然会有抱他的冲动……而那,是他不愿意再干的事情。 

「对不起……」 

他忘了,这个怀抱已经不属于他了。是他当初,自己舍弃的…… 

安羽甄畏缩的收回了手,但是接下来立刻又力不从心的跌倒下去。 

要不是张靖辰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他大概会继续刚才的过程,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被接连吓到了两次,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出眼眶。这些日子一直压抑的痛苦和委屈,也全部在被抱入张靖辰怀里的那一刻发泄了出来。 

他顾不上面子,没了傲气,只剩下脆弱,如果张靖辰现在仍然想打击奚落他的话,他没有一点防御。 

不过幸好他没有,他只是妇着他的背,慢慢的蹲跪下来,好让他感到触着地的塌实感觉而不再心慌。 

他刚刚冲向楼梯口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快没了,血却一个劲的往头上冲。 

他竟然放不下他…… 

他已经警告过自己,别再去理他,可是刚才他自卑的模样,却看得他心疼。恨不得好好抱抱他,抹去那张小脸上惹人疼惜的落寞和畏缩。 

「靖辰!你干嘛……」 

「素素,回房里等我去。」张靖辰头也没回,淡淡的命令着。 

「靖辰!」 

「现在就去。」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还轻,但是素素已经一句顶撞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张靖辰半侧着脸,瞥向她的眼神强硬得让她脊背发凉。 

她于是很识时务的二话不说就拎着包上了三楼。 

「靖辰,我在楼上等你,你快一点喔!」 

他等她完全上了楼,这才低下头,看看瘫在怀里的小东西。 

抱他的感觉让他很安心。这是真的,他本来是很烦躁的,所以他才会不断的更换女伴,但是却没有一个,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你好了没有?」 

他的脸色太苍白。刚刚局高临下的看他还没发现,此刻抱他在怀里,才觉出他比以前,轻了好多,这脸蛋,都瘦得不成形,连圆圆的下颔,也变得尖了。 

只不过几日不见,他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他不应该这么虚弱的,难道管家这些天都没给他饭吃? 

「你没吃饭吗?」他挑起眉,以质问的口气问道。 

「有……」他是有吃的,只不过……每顿都吃不下去多少就是了。 

「下回多吃点,我可不想你饿死在张家,招人话柄。」 

「只要你说一声……我随时可以走。」 

安羽甄咬着牙冲口而出。 

但是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了。 

他不是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他道歉的吗……为什么难得一次碰到他,他却无法控制的,又一次将关系恶化。 

「我……」 

他才要慌乱的解释,张靖辰已经把他抱了起来。 

「干……什么!?」 

他害怕出去!害怕看到别人异常的目光……他讨厌那些同情可怜他的目光! 

「不……」 

「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安羽甄还没理解过来张靖辰的话,人已经在浴室的外面了。 

「我一个人就行了!」 

这样的事情,他还要抱他去吗!? 

他急躁的挣扎着,但是腿上使不上力,手又被张靖辰轻而易举的捉着,他在健全的时候都没办法挣开,更何况是在现在这个情况。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你害羞?」看到他困窘的模样,张靖辰终于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手一扯,将安羽甄的外裤直剥到他的膝盖,让他够不着,没法提上来。 

「不是!你放开……」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害什么羞?」他戏谑的说完,将手停在他内裤的裤腰上。 

「求求你,让我自己……」 

他知道,这早已不是第一次,那年圣诞荒谬的三天,他都是这样过来的--被他像对待婴儿一般,处理这种尴尬的私事。 

可是现在是不同的。 

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像他说的,他们现在,只是朋友……不是吗? 

「有什么不同?」张靖辰却无所谓的反问着,手已经伸到了他的内裤里面,再稍微用力就能轻易的将这层薄薄的布料给去了。 

「不要!靖辰……求求你!」 

小腹上传来的热度高得让他难受,异样的感觉立刻就扩散了出来。 

已经习惯了爱抚却有几个月不曾被碰过的身体,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有了反应…… 

快得让他措手不及,狼狈的乞求。 

「你现在这样,自己行吗?」 

「行的!我之前就……」 

「别废话了!」张靖辰不耐烦的强硬的向下一拉,连同着之前褪至膝盖的外裤,一齐拉扯至他的脚踝。 

他的腿,没有任何感觉,但是隐私的地方却感到凉意,裸露的羞耻感让安羽甄咬紧了牙,眼泪却还是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他以为他可以对他什么感觉什么表情也没有了,可是,张靖辰的举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撕毁了他的伪装,将他的脆弱赤裸裸的暴露在眼前。 

「不……」 

张靖辰竟弯下腰,蹲在了沐浴用的只高到脚踝的水池边。 

他的腿被分开,架在了他的手臂上……完全是对待婴儿的样子…… 

他之前也对他做过…… 

好难看…… 

「我不……不要在这……」他挣扎并扭过身,攀着他的肩,无地自容的哑着声音抗拒。可是张靖辰,充耳不闻。 

「你要就快点,有人还在等我。」 

张靖辰冷漠的看着怀里脸红过耳的小人儿,他羞耻得快要昏过去了。 

而他的情绪却好起来,有了逗弄的心情。 

「你不是……忍不住了吗?那就……」 

「我……」安羽甄攥紧了张靖辰的袖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断的在他耳边故意吐着气,撩拨着他,但是生理的需要一样来的猛烈,他受不住两头过度的刺激,终于崩溃的啜泣出声。 

他不行…… 

这样……:他……出不来…… 

「放下我……求求你……」 

「怎么了?之前又不是没有过。」张靖辰微微低头,蹭过他烫热的脸蛋,红得快滴出血了,看来他忍得很辛苦…… 

「你是……非要我帮忙不可吗?」 

「不,我是真的……靖辰!」安羽甄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竟把他的腿搭到自己的膝上,然后空出来的一只手,按向他敞开的私处…… 

「别……啊--」 

快感猛的窜上头顶,折腾着他,几近痉挛的抽搐。 

之前虽然有过相似的经历,但那都是在他半昏半醒的时候做过的……不似现在,如此清醒彻底的,感受到灭顶的难堪和羞耻。 

让他在这一刻死了算了! 

「不……要……嗯--」 

他哆嗉着往他怀里缩,捉着他的外衣,逃避的将脸蒙起来。自欺欺人的找到了些许的安慰。 

他不敢去想,此刻难堪龌龊的姿势,他肿胀的胯间,可耻的暴露着他的欲望,被张靖辰握在手里,肆意的玩弄揉捏…… 

他使不出一点力气,大腿以下更是全无知觉,他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任他摆布。 

安羽甄虽然咬紧了牙,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他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连这样的事,都要别人动手…… 

「嗯……不!靖--」 

够了……够了! 

他忽然猛的抓住张靖辰的手,呻吟的叫声还没出口,下身已经全面的崩溃,他就这么就着张靖辰的手,射出来…… 

粘稠的精液混着清澈的液体,在擦拭得发亮的瓷砖上流淌着,缓缓的流进下水道…… 

刚刚发泄完的身子发软,仍然在微微抖着。身体上得到的满足,却无法弥补他心上的大洞。 

他被他看似关怀照顾的举动,无情的羞辱了一遍。 

他一向是坚强的,可是现在他却一直窝在张靖辰的怀里抽抽噎噎。 

「好了?」 

「嗯……啊--」 

在他回答完的同时,张靖辰已经一把将原先褪至他脚踝的裤子,全部剥掉,然后用旁边已放置好的浴巾裹住了他赤裸的下体,把他抱到放衣服用的架子上靠墙坐着。 

他转过身,洗手。 

他是很爱干净的,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 

安羽甄低下头看着那条昂贵的西裤裤角--被他刚才弄脏的斑斑驳驳的痕迹,说不出的滋味涌了上来。淫荡的感觉让他脸红的不敢再看,抬眼上来,才从清洗台前巨大的镜中,看到了张靖辰深沉,却灼人的视线。 

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这么从镜中看着他吗…… 

他的视线移到那双被水不停冲洗着的白皙双手的时候,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张靖辰从刚刚,注意力就没有放在洗手这件事上。他随意涂着洗手乳,一双眼睛……却从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半步。 

安羽甄打了个寒颤,尴尬的移开了眼。 

然后他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停了下来,张靖辰在水池里甩着湿漉漉的手,举步走了过来,随意的将他腰间围着的浴巾一扯! 

「啊……」他还以为他要干什么,结果他却只是拉起浴巾的一角,无所谓的擦着手。 

安羽甄紧张的握紧拳,他在等着,他感觉--他一定有话要对他说。 

他等着…… 

只可惜,他什么也没有说。 

张靖辰擦完手之后,就一言不发的抱起他就走。 

「靖辰……我的--裤子--」 

他因为措手不及而失去平衡,忙搂紧他的脖子。 

「靖辰……」 

「佣人会拿过去的。」 

「可是……」 

「匡!」 

浴室的门被张靖辰粗暴的用脚踹上了,断了安羽甄的愿望。他只有叹了口气,趴回他的肩上。 

又是难堪的沉默。 

他盯着走廊上深蓝色印花的地毯,苦涩的想着。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变得无话可说了呢!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过…… 

不,应该说--靖辰,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承诺,是他自己一厢情愿,陷得太深。他甚至可笑的以为……他对他,和对他之前的那些情人是不一样的。 

他是自愿陷进来的,也难怪别人会看不起他。 

他和张靖辰有过关系的床伴,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 

眼前的印花慢慢的模糊,变大了。 

他无意识的将手中的布料,越抓越紧,直到张靖辰冰冷的手指拂开他的手-- 

「这件衣服可是很贵的。」 

「对不起。」他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骄傲。 

他不想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唯唯诺诺。 

他的自尊让他不能表现被抛弃的可怜样儿。他要让他知道,没有他他照样活得很好,他安羽甄也没有像个傻瓜一样,在这场游戏中投入半点感情…… 

他咬着牙,把泪水往肚子里咽,换上毫不在乎的模样,用坚强的外壳,来伪装保护着自己…… 

尽管如此,他仍然可悲的知道,这只是他自欺欺人的幼稚做法。 

这样脆弱的渴……在张靖辰眼中,起不到半点作用。他知道怎样敲碎它,就跟敲碎鸡蛋一样的容易…… 

他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困难尴尬的关系……还要维持多久…… 

第十二章 

「少爷,寄录影带的人找到了。」 

「什么?」 

崔嘉贺看着忽然停下工作,从文件堆中好不容易抬起头来的少主,暗暗的叹了口气。 

刚刚他说「十天之后是老爷的祭日要去扫墓」的时候,这个男人连脸都没抬一下。 

他又说「五百万的那笔买卖已经搞定,只等着对方汇帐过户」,张靖辰也只是淡淡的「嗯」的一声。 

当他又提及「东部的地盘被一个刚混出点名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挑事」的时候,他才抬了一下眼,轻声说了「做掉」这个词而已。 

但是当他搬出上午刚刚得到的消息之后,张靖辰的反应立刻就不同了。 

他忽然后悔了,犹豫着,不该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他。 

他显然,太在乎那个男孩,他一向冷静的主人,太过在乎一个凡人,这是不好的,满叔说过。 

而现在,满叔已经不在了。没什么人能再给张靖辰现实得残酷的建议,没有人限制他的决定和行动,他虽然一向理智得过分,但是一旦狂热起来,也是连满叔都没有办法制止的固执。 

或许,他根本不该将这事儿告诉他。 

崔嘉贺一面暗骂着自己嘴快,一面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尽量将这件事情,以缓和的口气叙述出来。 

「是这样的。有几个兄弟昨天在郊外混的时候,正好看见老早以前因为私藏毒品被文义翔赶出来的一个手下,然后他们就……」 

「给我名字。」 

低沉的话音俐落的截断了崔嘉贺的话,摆明了不想听他在这儿罗罗嗦嗦的讲废话。 

他没有办法,只好如实的答来-- 

「文义翔。」 

「……」 

「少爷……」 

「给我约个时间,我要好好的,答谢他的好意。」 

「可是,那老爷的祭日……」 

「他人都已经死了,还费什么心思?这事你就去办吧!别问我了。」 

「少爷!」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自从出了录影带那个意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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