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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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江湖-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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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 
就象抱着旺财一样,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幸好,这个世界并非只剩下我一个,至少,至少还有你…… 
“大用!”相思的音略略拔高了些——什么时候离我耳边这么近了?我省过神,蓦地发觉双臂不知怎么的,紧紧将相思箍在怀中,慌得我忙不迭地错手放开,口中连连道歉:“相思对不起,不关我的事儿,我刚才觉得有些冷,习惯性动作,习惯性动作……真的,我可以发誓——” 
小气相思不会高兴我把他比做旺财,尽管抱着他们的契合感是那么的肖似——嗯?小气相思怎会知道我方才把他比做旺财?真真,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被小气相思吓傻了我真! 
相思依旧趴在我身上不起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胸口处传来的“咚咚”心跳,很快,快得我口干舌燥,连呼吸也随他一道急促起来:“……相、相思?” 
“……相信我。”模模糊糊听到这么一句含糊的,我想着,可能我发梦吧,耳上一痛,却是相思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接着听到“嘶啦”一声,相思手起刀落,不知挥了几刀,布屑纷落,整个上身飕飕白纱滑过的质感,先是前胸一冷,然后背部一凉,后背与微温的玉触了个实,温凉的质感令我微微打了个颤。没等我惊呼出声,某种物事在我胸膛上蜿蜒游移,丝丝缕缕,湿湿痒痒,坏心眼地刚挑逗起皮肤上敏感的一点便又滑了开去,却又在不远的地方遥遥嘲笑着,时不时过来施恩般地帮你搔搔,在挑起了更大的渴求后,又“嗤”地落跑。 
我被它弄得,相信自己全身肯定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却又总搔不到痒处,身体在颤,脑在颤,心在颤,再这么下去我根本没法正常思考! 
我忍,我忍,因为怕痒而开口呻吟,即便是我,也知道这并非什么说得出口的理由。 
师兄从来没用这招对付过我,可这招比过去十六年里所有他们用来对付我的损招都损…… 
我怕痒,呜…… 
痒让我头脑一片空白,那种完全迷失自己、身不由己的灭顶之感,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更让我害怕的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害怕着、明明厌恶着,却又忍不住去体味那物事游移所引起的每一寸身体的变化,我好象……对骤然间变得陌生起来的身体及感觉产生了一种好奇,一种食髓知味的好奇……大汗,呜,我讨厌这样……“……嗯……啊!” 
那玩意儿落在了我胸前的一点上,我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全身颤抖着,身子向上一挺——好、难、过!我试图用发着抖的手抚上最痒的那个地方,制止那可恶的在我身上肆虐的怀家伙,两只手却都被人牢牢按住。 
泪眼惺松中,我好不容易辨出来,禁锢我双手的是相思。 
“相思……呜,相思……啊哈……呜!”我喘着气向他求救,相思不理我,我恨相思,呜呜呜呜呜! 
……不,不对,相思两只手,一手一只,和我的连在一起……那个那么坏狠心肠对付我的莫非是…… 
难道是…… 
“由冰!”我哭叫出声,“你再不住手,嗯,嗯,嗯……我、我们……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在我身上恣意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混乱风暴的东西居然是一只大狼毫,由冰竟然在我身上用狼毫蘸酱来画画! 
那在我身上动个不休的物事顿了一下,我才喘好一口气,就叫相思沉着嗓道:“继续。” 
“……对不起了,大用兄弟……” 
不要说“对不起”,闪边,闪边,快闪人啦! 
“他只是在画画!”相思俯下头,挨我挨得近近的,一双任你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都是漠不关心的眸子满满溢着难过、气恼、嫉妒和……受伤?开玩笑,他好端端地受哪门子伤?“你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平时看起来迟钝得石器一样的人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种事情”?人家就是怕痒,我不信你不怕,不怕为什么不见你摆上来看看……哇啊!“唔,不要……相思啊!!!!!!!!!!!!!!!!!” 
在我又叫又闹中,一段不怎么清晰的对话晃晃悠悠飘进我已经接近罢工的大脑中: 
“……你倒也沉得住气至今还不动手……真的不怕你的小情人被拐跑了?——瞧,他都已经这么兴奋了!” 
“大用那不叫兴奋,他只是怕痒。”相思……可恶的相思,知道我怕痒还故意整我,我哪点招你惹你了?由冰也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等等,那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难道相思和由冰有一腿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事出有因?他们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沆灕一气、谋杀亲夫?我无法接受我是砧板上的肉这一事实……恍忽间,听到阿姨拖着长长的调迸出句:“……是……么?” 
“听起来,宫主倒似站在我这边似的……我是否应该感谢宫主对我的另眼相待呢?” 
“放肆!”另一个声音……好象听过,又好象没听过,我只能大体辨出这是名女子——呵,无双宫的男子真可怜耶,到现在为止没听过有公的发话……只听这个声音义愤填膺地嚷嚷:“宫主,他们分明有意拖延时间!从巳时起他们就一直装疯卖傻——”喂,你有点学问好不好?人家那叫柔情蜜意、蜜里调油、打情骂俏、浪里白条……“接着借着什么调味的藉口又从午时耗到申时,直到酉时还在描花——”哦,怪不得我说肚子似乎有些古古怪怪,原来又到了用饭时间,可怜我打早上寅时起身到现在没点干的下锅,好惨啊!“而且那朵花描了整个时辰居然还未描完,宫主,谨防有诈!” 
哇,这个人好聪明哦……不不不不不,现在不是表扬对手的时候。 
我听见阿姨道:“听起来也不无道理……你有什么可说的?” 
然后相思清清冷冷地针尖对麦芒:“现在我终于明白,大名鼎鼎的无双宫主,原来不过急功近利、欺世盗名的平庸之辈——” 
“住口!”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我根本弄不清谁是谁,感觉到相思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忽然松了开,往旁让了让:“宫主,这样的大用……不美吗?” 
……我恨沉默! 
手空了,心也登时空荡荡地没个着落。骤然间天地消了音,胸膛上的笔尖仍在游移。我这么裸裎着,一动不动,任人品头论足,任人指手划脚,比方才更灼热十倍的目光交叉着在我身上逡巡而过。 
我能感觉得到身周充满了活物的气息,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心头反而重重地压上了一块又一块名为“孤凄”的石头。 
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 
我憎恨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沉寂! 
我更恨提醒大家注意我是“货”的相思! 
最先打破沉默的,依旧是阿姨,她的声音中明显透着赞美的情绪:“确实……很美……” 
“碧血丹青照汉心,最关键的,便在于心。以人体为盛菜之物,不仅仅为了借人体的热度来增加牛肉的美味,而且人与那无知无觉的容器不同,随着人的七情六欲、情感波动,人体上也会直接反映出来,不仅色香味俱全,而且音容并茂、声色俱佳,可口、可目、可鼻、可耳、可心……” 
剽窃!无耻的剽窃!这些都是我想出来的,凭什么,凭什么要让相思来出这风头?!我盛怒,刚想开口纠正相思对美人们的误导,孰料一张口又是一堆压不下的“嗯嗯啊啊”。 
“为厨者用心,为盛者用心,我们孤注一掷、全心全意为了完成这道名菜,宫主却连等待的耐心都没有,岂不叫人齿冷?——罢罢,也罢,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知音如不赏,归隐故山秋!” 
好象相思说着说着亮出了刀的样子,那头牛还在我脑门后喷粗气。唉,牛啊牛,可怜的牛,同是天涯沦落,相逢何必相识!尔无亲朋相助,我无师友能求,生而至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 
我顿生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 
嗟怨间,眼光瞥见寒光一闪,可爱晶莹的哥舒刀举得高高的直落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厅外传来足音,宛若千军万马直杀进来的强悍阵势,我身下的白玉也被震得“格格”作响。由冰的手微微一抖,一大块不知什么油抖落我胸上——连由冰这种会家子也受影响?看来事态蛮严重的。 
足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难道真的牛兄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一窝子齐齐杀来集体造反?也是哦,阿姨真这么毛病每试一名神厨便牵一头好牛出来供人杀的话,会生气、起叛逆之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连牛都懂得同生共死、仁至义尽这种道理,可叹我误交匪类眼看在最为青春亮丽光辉灿烂的辉煌时刻不得不踏上枉死之途—— 
“哇哇哇哇哇,无双宫主啊!!!!!!!!” 
出乎我意料,进来的不是牛,而是人。说时迟那时快,伴着“无双宫主”、“无双宫主”的欢呼熙攘蜂拥而来的人群挤破大门之前,由冰一手揽起我腾身上梁。 
——奇怪,为什么那个人不是相思? 
答案下一瞬便昭然而出,我高高在上,清清楚楚地看到相思双手连续轻弹,阿姨身周那群美人的面纱纷纷四分五裂成了布屑。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燕瘦环肥、安俏贤俊,果然无双宫是美人的集中营! 
人生满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美人齐聚一堂的奇景,无心谷人最齐的时候算上我也就八人,现在这里、这里站在下面的加上阿姨、相思整整十四位,还有身边的由冰……不,不只他们,我看到宝小美人、大师兄和呆头鹅他们站在门口,尽管做了乔装,可想瞒过火眼金睛吴大用,那真是打错了算盘! 
这么多美人于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地点,交相辉映、争奇斗妍,实在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霎时相见便留恋,俊俏庞儿少曾见。有缘千里来相会,巧妻常伴拙夫眠。 
或许留在无双宫也不是坏事,何况阿姨还会不断补货,应该不用担心僧多粥少、供小于求的问题…… 
一只手执块布过来在我脸上蹭,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不满地瞪过去。 
“口水。”由冰格外的言简意赅。 
就在我一闪神间,下面的情势又变。 
从外边不断涌进人来,密密麻麻全是人头,黑压压一片,从我这角度看去守在外边的还有许多,不知甚时候才是个头。几乎所有的人都叫着喊着“无双宫主”、“无双美人”朝着阿姨的方向挤,一个个神情虔诚、狂热得几近疯狂——看上去倒有些象崇拜者的样子。 
四师兄自十岁后每到他下山赶集的时候,所引发的轰动就跟这没两样。整个集市上的女人齐齐一蜂窝涌过来,里十八层、外十八层,挤得水泄不通。自从有次我搭他出去被人群挤到窒息后,我就再也不敢去领教这种地狱般的情景。 
如今,噩梦重现。 
我居高临下,左看右看不见牛兄,不知是不是在乱脚之中一走避不及一命呜呼。无双宫十三位宫主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她们纵然武功高强,可那些人潮水般涌上来,苍蝇一样,赶,赶不走;杀,杀不尽,前赴后继、奋勇直前、舍身取义,殒身不恤,很快地她们面前便倒下一片,而后面的看不见前边的情景,仍在源源向前推进。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这下我可大开眼界,悟出了何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宝小美人和大师兄居然同时出现在这儿……不是巧合,应该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利用民众的狂热与无知,对付武功深不可测的阿姨他们,倒不失为见效奇快的好主意。瞧眼下的情形,美人儿学我也许能够逃过此劫,不过一来外边也是挤挤搡搡、多到恐怖的人,二来想来对外若传出“落荒而逃”的谣言对美人儿的声名是种大亵渎,所以尽管有些美人儿脸上一副不堪其扰的神色仍站在原地苦苦支撑,不让越聚越多的杂人接近自己。 
那情景,给人以牛粪与鲜花的感觉。 
看到这么水灵的美人落到如此难堪的境地,我于心不忍,禁不住护花情动、侠义心起。 
……不知道假如我救下阿姨他们后,阿姨会不会把小怜剑无条件交给我,附加赠送一块上书“无双宫特邀嘉宾”的腰牌? 
只要筹划得当,似乎可行性够强。 
“大用,大用……”耳边有人吵,我挥挥手:“别吵,我在想事儿。” 
“大用……” 
“你到底烦不烦啊?!”我恼火的侧脸一个白果眼,旁边的由冰吓了一大跳,讷讷地道:“大用,对、对不起,愚、愚兄……” 
话未竟言,大大的泪珠已打湿了他长长的睫毛。 
我打心眼儿里不愿理他——我的气还没消,他这样不念兄弟情谊、不顾青红皂白地与相思勾勾搭搭对我落井下石让我非常非常生气,可是…… 
由冰也是个大美人。 
与相思截然不同的、阳光灿烂的美丽。 
如果不是有相思这个更高的尺度在,我可能会天天追着由冰跑。 
我记得第一眼见由冰时有这么瞬间我看楞了神。 
——说到底我的心太软,始终见不得美人梨花带雨、泪湿海棠。我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对不起大用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那样……贾兄、贾兄要求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时间拖延到亥时,说只有那样才能确保大用兄弟你的性命和清白,所以,所以,虽然大用兄弟你很难受,你不愿意,可是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果然是相思的主意……也是,有宝小美人在,果然是来接应的。 
一下子我觉得操心他的我真是傻瓜。 
由冰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道歉,我这才想起低头看看胸口,左胸那里细细描了一朵拳头大的牡丹,含苞半放,纤毫毕现,花蕊恰好落在乳蒂那儿。尽管所用的酱料颜色都不甚鲜艳,但衬着樱红的肌肤,不谐调的对比却营造出夺目的“惊艳”之感。 
仿佛典雅的古风重生于青春的生命中,美的不仅仅是牡丹,还有那具洋溢着生命活力的肌体。 
想不到由冰的画功那么好,等这儿的事一了要逼着他连夜画上百来二百幅卖了补贴家用。 
呆会儿我也得仔细了,别毁了胸口的这幅画,出去后好找张纸小心着将它拓下来,保守估计好歹可以换上些碎银子花花。 
——所以,为长远打算计,不能开罪由冰:“我原谅你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大用兄弟你,我也不敢奢求大用兄弟的原谅,不管大用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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