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到我,没有别的办法,就象我当初也是不得不用这种下流手段得到洪晨一样,她……我根本不爱她……我虽然结婚后不出去玩,忙完公事就在家待着,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洪晨。分手时,他说既然选择婚姻,就要忠于婚姻,对家庭负责,给孩子一个健康温暖的环境。我可怜陈洁,她成了欧阳海龙报复我和洪晨的工具。我恨她,她不但破坏了我和洪晨,而且让我倍受良心谴责,在她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我和她支撑到现在,两个人都很痛苦,第一个孩子的流产令她受了很大刺激,她常做噩梦,精神状态很糟糕,她居然不敢抱宣宣,宣宣生下来没给喂过一天奶,孩子亲我都不亲她,如果不是有孩子在,我肯定是离了的。”
“就是神仙跟了你,也会成神经。”刘斌烦躁的看着钟凯,“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自负、自私、逃避责任,洪晨要不是一根筋死心眼就认你,宁死都不跟欧阳海龙好,他……”刘斌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也不会跟家里摊牌。你一直都留了一手,你怕他缠着你,又怕你俩一分手,他跟别人好上了,你是捅他一刀,上点云南白药,待痂愈合,又捅一刀,再上点云南白药,你这样折磨他,试探他,直到出了欧阳海龙那件事,你才真正对他放心,结果呢?”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钟凯双手抱头痛哭失声,“我已经遭报应了!”
陈洁母亲的六十大寿在陈洁大哥家举办。钟凯见客人不少;压低声对陈洁说:〃这么多人一桌怎么坐的下?还是去外头开两桌吧;又体面又省事。〃〃大嫂图便宜又爱逞能;由她去吧。〃 大嫂的侄子马龙坐在沙发(违规词)上玩手机游戏。钟凯凑过去看了看;忍不住奚落;〃真笨;这么弱智的游戏都玩不好;你脑子里有草啊?〃马龙不服气的将手机塞给钟凯;〃你来!〃 马明慧忙里偷闲的出来招呼下客人;看见马龙和钟凯头碰头的紧挨在一起;一只胳膊搭着钟凯的肩膀;另一只手按在钟凯大腿上;兴高采烈的样子。她吓坏了;〃马龙!〃她怪异的腔调吓了众人一跳;她强做镇定;〃马龙;你过来一下;大姑有东西给你。〃马龙跟着马明慧进了卧室;马明慧关上门;拧马龙耳朵;〃你要死啊;和他那样亲热;你离他远点!〃〃大姑;您是不是被油烟熏昏了脑袋?我和钟叔一起玩游戏怎么了?难道我该找个女的亲亲热热?〃马龙不耐烦的开门要出去;〃不是;你不懂;你反正别理他;听见没?他要带你去哪玩;你可千万不能跟他去。〃马明慧拽着马龙急急叮嘱。〃更年期。〃马龙嘟囔道。往外走;马明慧脱口而出:〃你听我的没错;他有爱滋病!〃 客厅的人都一脸愕然的瞅着马明慧;然后;纷纷将目光转向钟凯。钟凯诧异;莫名其妙;震惊;羞耻;愤怒。他摔了手机;狂暴的离去。
刚到十字路口,红灯亮了。钟凯叹了口气,食指敲击着方向盘,陈洁在副驾驶座神情木然,两个人已经一星期没说话了,上星期陈洁的母亲又和婆婆大吵一架,平日,她想吵都吵不起来,本来钟凯就跟她没几句话说,她一发脾气,钟凯就抱着宣宣去书房玩电脑,理都不理她。昨夜她向二嫂哭诉:“他只有喝醉了酒才碰我,我知道他根本没醉,他用英语骂我,对我粗暴得跟强奸没有区别。”二嫂再次劝她离婚,她的娘家人和她的闺中密友全都劝她离婚。那些外人,一看她暗淡无光,憔悴不堪的脸就知道她过得不幸福。
她后悔了,恨自己的任性,恨欧阳海龙在所有人都反对时站出来煽风点火,出坏主意。一步错,步步错,三年零四个月,过得象苦囚一样,怎么熬得完一生一世?
钟凯在睡梦中喊着洪晨的名字,在快达到高潮时喊的也是洪晨的名字,她痛恨这个名字,但她不敢闹,怕钟凯反过来追究她,她心虚,她对这个名字心虚。她悲哀的想:我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法定妻子,而在他心里,他的妻子是洪晨。
陈洁觉得胸闷气短,摇下车窗,不经意的望出去,她看见了洪晨。
洪晨白衣黑裤的挤在人群里过马路,西服挽在胳膊上,一手拎着公文包。陈洁如被针扎一样,身子猛的一震,她的心顿时揪紧了,她喘不过气来,后背直冒冷汗,她来不及细看,辨认是否真是洪晨,就猛的转过身搂住还低头看CD封面的钟凯,神经质的吻他,仓皇的用双手捂住他的双眼。
洪晨夹在人群中从钟凯车前走过。
陈洁下了班,正准备锁门,一个人急忙跑过来,“陈医生,你下班啦?”陈洁扭头一看,是外科大夫徐伟,他是去年年初分配过来的,听说是在英国读的大学,比陈洁小四岁,相貌俊朗,成熟稳重,家境优越,是医院未婚女士的梦中情人,他对她和别人不同。
“噢,徐医生……有事吗?”陈洁故作冷淡的问。“一块吃饭好吗?”徐伟仍穿着白大褂,他在二楼工作,平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可每次见到陈洁,不管旁边有多少同事,他总是先跟陈洁打招呼,热情里透着腼腆,惹得那些未婚女士酸溜溜的说他缺少母爱。
陈洁并不觉得徐伟有令她厌恶的地方,她也不介意那些嘲讽,毕竟被一个优秀的年轻男子爱慕是件愉悦的事情,钟凯对她“相敬如冰”,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一无是处,再也没人欣赏、赞叹、钟情了。
“抱歉,我得回家陪儿子和老公。”陈洁永远用这句话拒绝徐伟,也提醒他,自己已为人妻,为人母了。“今天我生日,”徐伟张开双臂拦着她,央求:“我父母在美国的姐姐家,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想一个人独处,请你陪我……我想借此机会彼此加深了解。”才十几度的温度,他却不停的流汗,面红耳赤。
〃我又失恋了。”蒋涛哭丧着脸,瘫坐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男人没个好东西!” “在酒吧认识交的朋友怎么能当真呢?去那的人都是寻欢作乐的。”洪晨翻阅着案列,平静的说。“你还是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吧,那样才实际。保证有付出就有收获。”“没有爱吾宁死!”“你是多情不是痴情。见一个爱一个,不分年龄,部分种族,不分学历,只要是男人你就上。你有那么饥渴吗?”“一段恋情的告终当然需要另一段恋情来弥补空白,顺便疗伤嘛。”蒋涛从公文包里取出镜子和梳子,梳理了一番,双手在胸前一握,十足的女儿态。“下班了,我请你吃饭吧。”“免了,你我人鬼殊途。我不是你的‘金创药’。”洪晨整理着办公桌,看了眼正在涂润唇膏的蒋涛,摇摇头,“你收敛点吧,你是律师,不是发型师。别把自己弄的花里胡哨的,主任对你很有意见,你都三十‘‘‘‘‘‘‘”“别提年龄!年龄只不过是个幻象,我昨晚去酒吧,还跟人说我是大三的学生呢。”“你可真说的出口!”洪晨吃惊的笑道。“我是提醒你分清场合,你说你整天香气熏人,扭着屁股来上班。嗲声嗲气,翘着兰花指来跟人打招呼。你有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你一个一米七八,虎背熊腰的东北大汉做出一付可爱小女人模样‘‘‘‘‘‘而且,你又那么黑‘‘‘‘‘‘‘”“哎!你是存心跟老娘我过不去,是不是?小心老娘我强奸你!”蒋涛一手叉腰,一手拍着桌子,跳骂。指甲上涂着无色甲油。“我会再阉你一次。”洪晨笑了笑,收拾公文包,给桌上的文竹浇水。“快走吧,别误了你的好姻缘。” “洪晨,你也没走呢。”主任笑声爽朗的过来,看见蒋涛,立刻拉长了脸。“你看看你那头发,怎么弄的这是?你家没梳子啊?”主任突然弯腰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蒋涛赶紧逃之夭夭。主任对着他的背影大骂:“别*喷香水呐!听见没?外国娘们都没你身上的味儿重!你*有狐臭是怎么着?” “主任,您怎么也还没走啊?”洪晨忍着笑,递上一支香烟。“走,上家里吃饭去。”主任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很顺手的搭着洪晨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说你整天不是工作就是在家待着,大小伙子怎么比我们这些老的还能静?该丰富丰富感情生活,这样调节调节,工作起来更有干劲。”洪晨愕然,“大姐又要给我介绍对象?”“是啊 ,人都已经在家等着你呢。” 说起洪晨进入这家律所工作的原因,颇有戏剧性,在他通过司法考试去一家律所面试的途中,他救了一位险遭抢劫的中年妇女,而那妇女的丈夫正好是他要去面试的那个律所的主任。虽然和所有新人一样,洪晨做的是律师助理。每天的工作就是做一些诸如翻译资料,整理材料,跟着“师傅”会见当事人之类的事情。但是,他的起点很高,在主任夫人的“旨意”下,他跟的“师傅”是所里最大牌也最权威的金牌律师——主任本人。而主任很快就发现洪晨记忆力惊人,思维敏捷,做事有条不紊,待人接物大方得体,不但酒量好而且有酒德。他满心欢喜,对他极为器重。
“怎么才来呀?快点坐下,等你一个,大伙都饿晕了。”洪晨一进包厢就被程俊劈头盖脸的骂。“你们先吃呗,我早说了我得忙到很晚,大家这么熟,客气什么?”洪晨这才发觉林雅欣旁边坐着一个陌生男子,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以为就他们四个,所以没在意,想不到有新朋友加入,真是太失礼了。”
林雅欣起身说:“他是我高中同学,高三移民去了澳大利亚,今天下午刚回。”
“你好,我叫汪子涵,很高兴见到你。”洪晨忙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热情的说:“认识你很荣幸。”又对正在忙着点菜的程俊宋鑫说:“拣好的点,我买单,一来当是我迟到赔罪,二来是给汪先生接风洗尘。”
“今晚由我和我老公做东,你别抢,明晚轮到你。”林雅欣笑嘻嘻的挽着王磊。
洪晨的电话不断,后在程俊的斥责下关机。他笑呵呵的向大家道歉,问林雅欣:“潘淇什么时候上北京来?”“下个月吧,她一听我们和你取得了联系,就尖叫起来,我告诉她你很好,还考了律师证,她又哭又笑,说一定想方设法请长假上来和我们聚会。”林雅欣用食指一下一下的戳洪晨额头,埋怨道:“你知不知道那三年多没有你任何消息,我们几个多着急吗?如果不是你考到律师证,还不知什么时候和我们联系呢?是朋友就该共患难!你太小瞧我们了!”
“我在北京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你们这五个好朋友,从一开始到现在……”洪晨一手揽着程俊一手揽着宋鑫由衷的说。一抬眼,见汪子涵正盯着自己看,怕他觉得受冷落,忙对他笑道:“还吃得惯中餐吗?如果这儿没有合您口味的菜,您自己点,别客气。”又对林雅欣说:“刚光顾着说话了,没顾得上招呼汪先生,您照他的喜好点几个菜,对了,看看有没有你们家乡菜。”
林雅欣偏头对汪子涵一番耳语,汪子涵看着洪晨,笑容满面,连连点头。
汪子涵和洪晨对面坐着,一直盯着洪晨看,洪晨心里莫名其妙,尴尬的对他笑了笑,刻意的不与汪子涵的视线接触。汪子涵笑着说:“洪晨,我们以前见过的,你可能不记得了。”不光洪晨,所有人都很惊讶。汪子涵说他六年前,有次回北京看朋友,在开车路过复兴门时,看见洪晨站在路边,他把车停在了他身边,没想到洪晨竟然开门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头也不抬的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催他快点开车,说要迟到了。他也不吭声,开着车。后来洪晨偏头看了看他,微微惊讶了一下后,很镇定的对他说‘对不起,我上错了车,请在前面路口停车,让我下去。’大家都忙问洪晨是不是真的,洪晨想起来了,尴尬的点点头。
林雅欣和程俊异口同声的对汪子涵说:“你一定是开的黑色奔驰!”洪晨闻言,一脸黯然。
汪子涵见气氛一下子变的尴尬,便借口去洗手间,他一走,洪晨忙问林雅欣:“你是不是跟他说我什么了?他干嘛老盯着我看?”
“欣欣想把汪子涵介绍给你,”王磊说:“他可是特意从遥远的澳大利亚飞过来看你的。”
洪晨瞪了林雅欣一眼:“你发什么神经?亏你想得出来!“
“他不好吗?硕士学历,六星级酒店行政主管。父母管理三家洗车行,两家餐厅。而且他父母为人随和,思想开通。还有个优点,这在大多数人眼里算是最最重要的,虽然你不看重,但我还是要说,他真的真的是‘‘‘‘‘‘”林雅欣话未说完,程俊插嘴说:“大大的有钱。”王磊也补充道:“他长得也挺帅,一米八二的个头,体型健壮、兴趣广泛、爱好艺术、生活浪漫有情趣。”
洪晨忍俊不禁:“你怎么知道?你应该也是头回见他吧?这媒人的话就是信不得。”
散席后,由于第二天都得上班,便没有安排娱乐活动,林雅欣把汪子涵往洪晨面前一推,“交给你了。”便拉着王磊两人笑不可支的钻进出租车,只抛下一串呛人的尾气。
汪子涵牛高马大的站在洪晨跟前,耸耸肩。洪晨讪笑的说:“您住哪家酒店?我送您回去,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汪子涵顽皮的眨了眨眼睛,用食指挠挠下巴,“你叫我子涵吧,听着亲切,也不要‘您’来称呼我,我见你没这样称呼雅欣他们,我们南方人本来就‘你’ 来‘你’去的。”
“他们喜欢乱开玩笑,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洪晨笑得有点狼狈。
“我已经往心里去了。我们很有缘,不是吗?”汪子涵用充满温情的炙热目光看着洪晨,“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希望你会留我。”“汪……汪先生,您真是误会了,”洪晨尴尬的说:“您……您确实很优秀,可我不想再重蹈覆辙,男人之间的爱情太脆弱太轻不起考验,很抱歉。”
洪晨把汪子涵送到酒店门口,自己也下了车,但是婉言谢绝了汪子涵请他去房间坐坐的邀请,挥手与他告别。虽然时间不早了,但他并不急于回家,今晚,在这个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的夜晚,他感觉到深深的孤寂,他不愿回去,孤零零的对着空气对着那台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