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盈失笑:“水良筝哪里算得上狐狸?不过是个心思单纯、执着情爱的小女子。”
刘著郑重:“这个单纯的小女子可是在豪门恩怨里过了二十六年,而且,一直单纯着。”
白湘盈不由得开始沉思,或许刘著的话是有道理的。
刘著没注意白湘盈的心思,笑:“你得感谢她及时离开,要不你心里的波涛汹涌说不定就喷出来了……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哈哈哈……”
过了两三天,白湘盈接到水良筝的短信:“白小姐,也许你们之间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光风霁月。可是,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在自己生日当天撇下好友陪另一个女人过生日呢?本来我以为你会是我的嫂子,所以也全然信任你。可是你把我的拜托推给了君哥哥,如今还……总之,一句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不能够在一起的,你好自为之。”
白湘盈笑笑,删了短信,然后发信息给赵君:“不好意思,上次只顾着庆祝自己的生日,反而没有祝你生日快乐。”
赵君很快打电话过来,声音里有着惊喜:“你怎么知道我生日?还有,难得你主动联系我。”
白湘盈平静地说:“水小姐告诉我的,她那天本来偷偷去找你,要给你一个惊喜的。”
赵君沉默良久,才说:“很抱歉,我没想过会给你带去麻烦。”
“这没什么可道歉的,也算不上什么麻烦,只是……”
“只是什么?”赵君焦急。
“你怎么跟水良筝表明心迹的?”白湘盈开门见山。
“表明心迹?”赵君苦笑,“说的像是我很爱她。怎么,她联想到你了?”
白湘盈摇摇头,说:“应该不是,要不不会等到今天。只是,或许那场烟花让她产生了联想。”
“那,”赵君有些忐忑,“你心里怎么想?”
白湘盈用手压住心房,让心脏跳的平稳些:“什么怎么想?”
赵君反而笑了,说:“我在想,若是我等着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主动靠过来,是不是很不明智?”
“啪”地白湘盈挂了电话。
一夜,赵君没有再打电话或是发短信。
白湘盈陪着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地“走”了一夜。
第十章 穿越吧
第二天,刘着还没醒,白湘盈就自己先去了顾问所。
刘着一来,就指着白湘盈的两个大黑眼圈笑话:“哟,卧龙山的大熊猫逃到这了,这还得了,赶紧的给人家送回去!”
打开刘着的伸过的手,白湘盈问:“很明显吗?无错小说网。”
刘着点点头,然后悲悯地看着她:“虽然不想在这只你已经负荷太多的骆驼身上加最后一根稻草,但是,”刘着扶着白湘盈的肩膀,“你今早走后不久,李朝嘉打电话来了,他说……”
“说什么?!”白湘盈焦急地问,李朝嘉打电话给自己?她记得今天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
刘着担心地看着白湘盈:“他说,他要和邱灵结婚了,让我们去吃喜酒。”
白湘盈勉强一笑,果然!
“那要去吗?无错小说网。”刘着问,“你行不行啊?”
“什么时候?”白湘盈摆弄着手指。
“今天,晚上在明珠大酒店摆席。”
“啊?这么快!”白湘盈惊讶,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说。
刘着看着白湘盈,摇摇头:“我也觉得挺赶的。我猜,大概是邱灵好不容易答应结婚了,他怕人再跑了。”
白湘盈苦笑:“还真是追得紧,十年如一日啊!”
刘着撇撇嘴:“你还不是一样!”
白湘盈笑:“错了,我可没他的勇气,百折不回!”
“心里不是一样地坚持着!”刘着没有好气。
坚持?或许吧,白湘盈习惯了思念。
“不过,也不见得邱灵愿意乖乖地结婚,说不定要上演逃婚戏码呢!”刘着生气地说。
白湘盈拍拍她嘟起的脸颊:“别乱说话,搞不好你是铁嘴断命的人。”
刘着一昂首,说:“那样更好!”
白湘盈不赞同地摇摇头。
晚上,刘着努力地帮白湘盈遮住黑眼圈,上下打量一番,叹气:“本来想让李朝嘉后悔自己的眼光呢,谁知道你成了大熊猫!”
白湘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说:“还好啊,除非你是说我资质不好!”
刘着静静地看着白湘盈好一会,说:“随便吧,反正过了今天你就要彻底地死心了!”
白湘盈点头,“我没想过做小三儿!”
刘着笑:“你也没那潜质!”
白湘盈上前揪住她,两个人闹作一团。
白湘盈很感激,在自己坚守十年的时候有刘着陪着,这样自己才能在无望的相思里不至于绝望,不至于对生活失去希望。
明珠大酒店,灯火辉煌。
门口竖着一张大大的结婚照,霓虹灯闪烁着“祝新郎李朝嘉,新娘邱灵新婚愉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白湘盈很惊讶,那些幸福的字眼只是让她眨了几次眼睛,没有刺痛她的心。难道是时间在不知不觉里改变了一切?
刘着看着张扬的幸福,又看看白湘盈,上前抱住她的胳膊,一起走进婚礼会场。
李朝嘉和邱灵大概还在准备,白湘盈并没有看见他们。倒是碰见不少同学,大多拖家带口,像白湘盈和刘着这样硕果仅存的“姊妹花”倒是稀有品种。
大家寒暄几句,到处找话题不想冷了场子,直到说起大学时光,才找回了昔日的感觉,很快就没有了隔阂。
主婚人很快走到舞台上,满面春风:“今天,我们在这里迎来了幸福而神圣的时刻,我们的新人将要在这里喜结良缘……”
“啊,怎么了?”
“像是邱灵跑出去了。”
“李朝嘉?”
……
人群哄闹一片,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子跑了出去,紧跟着是一个西装男子,后面是两对中年夫妇,然后是一群乱喳喳的人。
刘着眨眨眼,惊叹:“李朝嘉?不会吧!难道真的上演逃婚戏码?”
白湘盈忙捂住她的嘴,怕她再说出什么来。
“太搞了吧!”旁边一个大学同学愤然:“当初跟朝嘉一个宿舍,知道他有多爱邱灵,追了这么多年,这女人怎么临结婚了又闹这么一出!”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劝他找湘盈呢!”
“嘎?”白湘盈和刘着面面相觑。
有人戳了戳附和的人,他一见白湘盈,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嘀咕:“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白湘盈觉得自己快没法呼吸了!
十年,白湘盈以为隐藏得很好,可是,这居然不是个秘密!那李朝嘉,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自己的?怎样做到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你还好吧?无错小说网。”刘着扶着白湘盈,很担心:“脸色这么苍白,我们出去?”
白湘盈点点头,没气力跟往日同学告别,就靠着刘着挤出人群,出了饭店。
到了门口,就见李朝嘉死命地拉着邱灵的手,急切地说着什么,邱灵神色冷淡,拼命甩开他。而白湘盈,就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丝毫进入不了他们的世界。
一如十年前。
一道白色的影子奔出去,几声刺耳的刹车声。
等白湘盈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血泊里,李朝嘉和邱灵面色煞白地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白湘盈困惑地眨眨眼,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阿远——”
转瞬,自己就从冰冷的地上转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赵君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在白湘盈脸上流成河川,滴落在鲜血里,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
“阿远?”白湘盈想敲敲脑袋,却发现力不从心:“好熟悉的名字。”感觉很累,慢慢地想闭上眼睛。
“不准你睡!你听到没有!我命令你睁开眼睛!”
脑海里浮着来来回回的呼喊,仿佛来自远古的召唤。
“你好吵!”白湘盈不满地瞪了赵君一眼,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什么场景在脑海里闪现。
赵君抱紧白湘盈,眼泪流进她的脖子里,冰凉一片:“你不要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能离开我!不管你是谁,我都要你留下来陪我……”
白湘盈张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没有力气。
一声怒吼:“湘盈——”
李朝嘉眼里的痛刺伤了白湘盈,是终于决定面对她的等待了吗?还是……
白湘盈眨眨眼,又有什么闪过,快得她来不及抓住。
白湘盈没有气力去探究什么,只是下意识抱紧赵君,在听到救护车响的那一刹那,拼尽一切,印上了赵君的唇,很温暖。
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等到白湘盈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无穷无尽的虚空,没有边际,没有声音。
白湘盈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有血迹!
远处一豆灯光摇曳,像是有无穷的吸引力,白湘盈走了过去。
越来越接近,灯光突然灭了,一阵压迫感几乎她我窒息。
终于,可以呼吸,“哇——”
婴儿啼声嘹亮。
第十一章 巫咸后人?
白湘盈很困惑,自己是带着记忆投胎了,还是灵魂暂时穿越了?不管怎么样,她希望自己有回去的一天,因为那个世界有她牵牵绊绊的一切,亲情,友情,或者,还有爱情。
白湘盈记得在这个名叫华方国的架空时代刚出生的时候,她的现任母亲刘氏随口给她起了名字,叫安答远,小字阿远,就像赵君喊得一样。
白湘盈以为自己是个不受喜欢的孩子,因为父亲居然没来看她,甚至连个名字都不愿意给她。
后来白湘盈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安青云是华方国有名的地理勘探家,领着一个上书房行走的闲职,每天奔波于华方国境内各地,为皇上撰写华方国地理志。白湘盈出生的时候,他正受命北上北邙山,为北邙山的军事布防勘察地理形势。
母亲是父亲唯一的妻子,两个人志趣相投,在母亲怀上她之前,夫妻两个一直是夫唱妇随,游遍大江南北,羡煞许多人。
母亲给她起名字,不是随口说说,而是有一段故事:
父亲和母亲相识于上巳节,一个男女游春,芳心暗许的暧昧日子。但定情于夏荷初放,芙蕖摇曳的时节。
一个坐轿偶然经过,看着湖中的芙蓉甚是喜欢却无从采得;一个泛舟湖中,欲结识佳人却苦无良策。
一朵并蒂莲,一首《涉江采芙蓉》,成就一对神仙眷侣。
因此,当母亲看着她时,想起远方的夫君,想起那首“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的定情诗,便给她取名答远,小字阿远。
华方国是封建君主统治,对女子的要求虽然不若宋朝理学束缚一般严格,但也有礼教约束。开始白湘盈以为自己会被要求成为一个标准的封建淑女,可是事情完全不是那样!
父亲一年有十个月在外奔波,母亲为了相伴左右狠着心没有再努力生个男孩。幸好祖父祖母早逝,父亲也颇为开明,没有人拿着这个责备母亲。
很自然的,安答远的童年便是在放牛吃草中度过。有个奶娘,只是负责喂奶照顾;有两个丫头,只是负责穿衣吃饭。除了被父母和奶娘带着出去玩之外,安答远从后墙的狗洞子里来来回回地进出过很多次。
安答远想,也许白湘盈的童年都不如安答远的童年放松。
也许真的有遗传的原因,安答远最喜欢游记,父亲的手札被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当然是避着人,或是装作乱翻书。小小的孩童的学问还不能够看得懂,反常即为妖,安答远很懂得大智若愚的必要。
记得有次跟着奶娘出去逛庙会的时候,碰见一群人在殴打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少年。奶娘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见一群人闹哄哄地就挤进去问个明白。
有个大叔不屑地嗤声:“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居然说什么自己是上古大祭司巫咸之后,看得到人的过去和未来,真是胡说八道!”
奶娘附和地点头。
安答远心里一跳,或许这是自己回去的机会。连穿越这种事都时有发生,有个算命卜筮的人也很正常。
安答远咿咿呀呀地指着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依然傲然不屈的少年,极力地从奶娘怀里往前蹭。
奶娘一边搂紧她,一边喊着“小祖宗”。
在挣扎数番无效的情况下,安答远悲叹自己的力气如此渺小,简直可以和血泊里的白湘盈相媲美!想到这,就回忆起自己吃赵君的豆腐,面色绯红。
“我要他!”看着少年就要被打死了,安答远甩开脑袋里的粉红色,也不管周围人怎么想,大声喊。
那几个打少年的打手闻声停了下来,见不过是个五六岁岁的奶娃,挥挥手,催促奶娘赶紧走。
奶娘本来是连声道歉,要带着安答远出去的。可是因为安答远极力往前挣,奶娘一个没抱稳,她就直直地跌了下来。
奶娘一米七的个头,安答远只有小小的七十厘米左右,闭上眼睛,等着屁股开花。
可是,没有预期的疼痛,安答远张开眼,就看见少年一脸惊讶和欢喜地看着自己。
“小鬼,别来捣乱!”一个打手说着就一个拳头朝少年面上扑来,直捣太阳穴。
安答远吓了一跳,少年要是被打死了还了得,先不说他可能带自己回去,就是不相干的人救了自己自己也不能看着他死去。
奋力一挺身,一个结实的拳头落在安答远的背上,几乎没有停滞地,她喷出一口血。
那少年看见安答远鲜红的嘴角,眼里闪着火苗,轻柔地把她交给奶娘,发了疯地反扑。
可惜,结果显而易见。
少年蜷着身子躺在地上发抖。
安答远不顾自己咳着血和心口的疼痛,拉着奶娘咿咿呀呀。
奶娘一瞪眼,放下她,捋起袖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群打手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有娘生没爹养的兔崽子,良心都被狗吃了,照死里打一个小乞丐!”
那些打手愣了一下,很快威吓奶娘不要多管闲事,有两个还上前想推开奶娘,被奶娘一手一个推到在地。
安答远轻拍着少年,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少年摇摇头,神色欢喜地看着她,一个劲傻笑。
安答远黑线,难不成是被打傻了?
“咳咳,她没事吧?咳咳?”少年指着奶娘。
安答远笑:“你看看,那些坏人再不跑,就要被奶娘拆了。”
果然,六七个打手已经个个挂了彩。这也是安答远的父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的原因,奶娘是个练家子,是安父在北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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