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健忽然对爸爸这种说话方式很是反感:「他可以跟我说什麽?」
一健的父母对望了一眼陪笑说:「没什麽。」爸爸停了一停说:「那不重要,我们来是因为薇薇的事。」
「啊?」一健沉了下来说:「别再催我们结婚,我……」
「薇薇死了。」爸爸的说话令一健吓了一跳。
「什麽?什麽时候的事?她昨天……我……她……」
「她是自杀的,留下了遗书,今早在她医院中的宿舍发现。」爸爸说:「警察找过你,薇薇有信要交给你,我想警察不久就来公司找你的,但我们想先通知你。」
「嗯……」好像有石头哽在喉咙中,一健什麽都说不出来,此时门随著两下叩门声门打开。
「利先生,有警察找你。」是门外的接待小姐。
「请问你是利一健吗?」警察问。
「嗯。」点了点头,一健站了起来。
「我们今早六点在赵薇薇的宿舍中发现她的尸体,死於自杀,暂时没有可疑,而她有封遗书给你。」警察把一封交给一健又说:「请节哀顺变。」然後就离开了。
一健把父母先送出门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才打开信封,很明显已经有人拆开看过。###
一健
对不起!原谅我!
永远 爱你 薇薇###
简单的一封信,像是做梦似的,一健一看再看,那字迹的确是薇薇的。但是,她根本没必要自杀啊!
「一健?」伟锋走进一健的办公室说:「吃饭了。」
「我不想吃。」什至有点反胃的感觉,一健忽然觉得很累。
「我帮你查查。」伟锋忽然说:「你一定不相信她那麽简单就去自杀吧?」
「伟锋,」一健抬起头有点复杂的看著伟锋说:「她不会自杀的!不可能!」
待续
失忆者~09
「嗯。」伟锋安慰似的抱住了一健说:「放心!先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去吃点什麽,好吗?」
「不。」一健倔强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伟锋叹了气,自个儿打了电话叫外卖。
「我说过不想吃!」一健又突然的吼叫起来。
伟锋凉凉的放下电话说:「一健,你真的变了好多。」
一健惊疑的看了伟锋一眼,心头一转又说:「我说过,我不是以前的我,我失忆了。」
「我知道。」丝丝的愁在语音中露出。伟锋自讨没趣的离开了一健的办公室。
下午,一健的工作比平常为快,也不知道为了什麽似的,他很拚命的工作。下班时,不是伟锋再三的催赶,他绝对不会回家,被伟锋挟持似的压回家中,一健躺在床上又是发呆。
「一健,她的死不关你的事。」伟锋忍无可忍的说:「这种三心两意的女人,死了还要惹人嫌!」
「别这样骂她。」话音寒冷得令人颤栗。
「对不起,」伟锋认命似的说:「她是服过量的安眠药而死的。」
「……」一健忽然掉了眼泪出来:「薇薇,为什麽?不值得啊!」
「可能是因为她很内疚。」伟锋说。
「不需要这样子……我没有怪她的意思!」
「为什麽?她一脚踏两船!」
「我累了,你走吧!」一健自个儿闭上眼睛。
伟锋叹了叹气,再三看了看一健,终於离开了房间。在伟锋离开之後,一健又再打开了眼睛,他知道伟锋在外面等,在那小小的梳化中守候著他。
天一早,一健又起来梳洗,但伟锋竟比他早起来……不,是伟锋整夜未合上眼。
「一健……」伟锋有点不知所措的,伸手像是想抱一健,但又不敢下手。
「洗澡吧!」一健转身走入房间,拿出了他的衣服丢给伟锋说:「董事总经理不应该连续三天都穿同一件西装的。」
「今天就别上班,我打了电话请假。」伟锋接过了衣服说:「一健,在家好好休息吧!」
「我要上班!」一健的声音决绝得令人生怕。
「但是你……」
「让我做些什麽,我不想一个人在家!」一健忽然很软弱的叫吼出来。
伟锋抱住了一健,安慰似的拍了拍一健的背,柔声说:「我陪你。」
久久,一健终於冷静下来,等伟锋洗过澡,自己也去冲刷一下身子,出来时伟锋已经煮好了早餐。一健没有再提要上班的事,一整天都让伟锋拿主意,下午时伟锋不知在哪里弄了一只电影光碟。
「这套电影好看吗?」伟锋对在怀内软顺得没有骨似的一健说。
「很少看这类西片。」一健窝在伟锋的怀内说。
「这片子是以前的你喜欢的类型。」伟锋的语气中满满的无奈。
「是吗?为什麽?」一健抬起头看著伟锋,在伟锋眼内的一健面无表情的只有一对大眼睛。
「同志电影本来就不多,要配合现实的同志圈子很难。大多电影都把同志美化或是丑化,而且很少研究同志的内心世界。而这套片子是比较贴近现实的,因此你就很喜欢这片子了。」
待续
失忆者~10
「现实中,相恋的同志们感觉是其中一个换了是女的就没有那麽多挣扎?」
「有某部份人会这样想的,不过也不是全部。」
「以前的我是怎麽样的?」
「很活泼,很有活力,很开朗,有点天真,很会体贴别人,但很霸道。」
「现在呢?」
「冷静,处事成熟,对人很有戒心,但事实上是一个任性的人。」
「听起来,你是喜欢以前的我多一点啊!」一健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觉得不高兴。
「不!」伟锋急急的说:「只要是你,我什麽也喜欢。」
一健依在伟锋怀内,暖暖的,那种感觉好得令一健不想再醒来。稳稳的睡在伟锋的怀内,一健在梦中露出笑容。一健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一健已经回到自己的床上,从厨房传来一阵轻微的嘈杂声,一健不自觉走近厨房一看。是伟锋在造饭,奇怪的感觉在一健心内升起,不是熟悉感,而是讨厌。
「别煮了!」一健皱起了眉。
「嗯?一健,你醒来了?快好了,你先去梳洗一下吧!」伟锋回头看了看一健又转过身继续手上的动作,看来熟稔得很。
「我叫你别煮了!」一健生气的大叫,想要扑向伟锋,而伟锋眼明手快放下了刀转身制住了一健。
「怎麽了?」看见一健激动的表情,伟锋不明所以。
「你……!」一健的脑忽然一阵剧痛:「好痛!」
「一健,你没事吗?一健!」一健这次慢慢的摊伏到伟锋的怀内。
把一健风风火火的送进了医院同时,伟锋也因为突发性的胃痛而要去看医生。待伟锋看完医生出去找一健时,医生说一健忽然脑内出血,需要立即做手术。没法子,伟锋只好立即通知了一健的父母,请他们过来。
一健的父母赶了过来之後,签了名做手术,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人跟来,不是一健的妹妹。
「伟锋,你究竟想怎样?」那个人在一健刚醒来时也来过的,他叫子强。
「强哥,我只是想照顾一健而已。」伟锋很难得得非常之低姿态。
「已经过去了!」子强忿忿的说:「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别再要伤害一健!」
「我没有,而且我对他一直都是真心的!」伟锋急急的辩驳。
「别在这里呕心!我跟你说,你最好快点消失,要不然我绝对不放过你!」子强一脸的狠相令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说话。
「不,我要在这样等他的消息!」伟锋看对方不吃软的,也跟他来硬。
「你凭什麽?」子强挑了挑眉,论身型子强是怎看都肌肉型。
「我……我是他朋友,也是他的上司。」伟锋说得委委屈屈的。
「你没这个资格。」子强说:「一健早已经说过,他绝对绝对不要当你的朋友!而上司,你的行为太过份!回去!」
伟锋仍想要跟子强对峙,忽然看见子强的颈链,两眼睁得大大的指著颈链说:「为什麽在你身上?」
子强知道伟锋注意他的什麽,笑得有点怀念的说:「一健给我的。」
「不!绝对不可能!」
「那你认为我是凭什麽得到颈链?我跟你不同,一健的爸妈都接受我。」子强说著有点不忿的说:「如果,要不是他失忆了!你出现不出现都没有意义。」
「如果他们是接受你,根本就不会积极的安排薇薇给一健!」伟锋冷静地说。
「在他醒了不久,我们给他做了份心理评估。」这次是子强皱起了眉:「报告说他是“直”的。」
待续
失忆者~11
「才不是,我跟他相处几天,他……」话未完脸上已经中了一拳。
「你给我滚!不要再接近一健!」子强咆哮起来,现场的人急急叫来保安。
只见伟锋慢慢站起来说:「我不会放弃。」然後就转身离开。
一健的手术很顺利,位置不是在很危险的地带,不过始终有一定的危险性存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离开。直到第二天,一健才醒过来,他一张开眼睛就觉得前面黑黑的,不像是房内没有开灯,因为他发现连东西的轮廓都看不到。
「一健。」是子强第一个来探望一健。
反射性的一健握住了子强的手说:「我看不见。」
「啊!?」惊呼过後,请来的当值医生说一健失去视力的成因不明,故需要一健继续留院观察。
子强一直在陪伴一健,细心的询问了医生很多问题,同时兼地了照顾一健的行为:「世伯,伯母明天会来探你的,而乐婷等一下就来。」
「我昏迷了吗?」一健的手一直被子强包围著,感到的安心。
「没有,只是手术过後,你因为麻醉而睡久了。」
「多久了?」
「才一天,没事,不严重。」子强突然有丝奇怪的感觉,一健握住他的手力度很轻很轻,这种感觉……「一健,你想起什麽吗?」
「什麽?」一健敏感的望向子强。
明知道一健现在什麽都看不见,可是子强看见一健的眼睛清楚的反映他的样子时,一股抑压感被释放。偷偷的把头移近,吻上了一健的嘴唇,软软的,只是几秒而已。
「子强,我们是什麽关系?」一健的问题令子强感到不知所措。
「你是想起了什麽吧?」子强说,定定的看著一健。
敏感的察觉到子强的视线,一健无力的别过头:「不知道,我有点模糊。」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伸手摸上了子强的颈部,手指触及了子强的颈链:「还在啊!」
「是你送给我的。」子强说。
「子强,对不起。」一健缩开了手,躺回床上闭上眼说:「我想不起来。」
「你究竟想起了什麽?」他们的手还是相握。
「我好像……看见了我们……做爱……」一健把子强的手放上自己火热的脸说:「断断续续的,我不记起好多。」
「够了!」子强一把拉起了一健,紧紧的抱著他说:「够了!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吧!」
一健不了解,三年前他醒来的,子强的行为曾经是吓怕了他。然而,父母一直说一健生性内向,子强是他唯一的好友,他也相信如此。如今在记忆中,他发现他们的行为不是朋友。
可是,这三年来,子强就真的只当他身边一个好友,帮助他也鼓励他,也一直在跟他说以前他们是同学时的事,看相片也知道他们的确是同学。一健真的不了解!在记忆中的子强,对他总是照顾有加的。但,他们的关系绝不止是朋友而已。
「我们是什麽关系?」一健一想起这几年来,他忘了子强,而且又跟别的人亲亲密密,一健的内心难受起来。
「就朋友好了。」子强是在逃避,那一份心理测验评估说失忆後的一健对女性的兴趣比较大。
「我们不是朋友。」一健感到很是痛心说:「子强,我是同性恋,对不对?」
「别想太多,你现在已经有所不同了。」子强安慰著说,难以控制的吻上一健的短发。
「我有什麽不同?我还是我啊!」一健讨厌子强跟他划清界线似的语气。
待续
失忆者~12
「你现在的语气似是从前。」子强忽然说,放开了一健,把他安置好在床上说:「你休息一下吧!」
***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好像记起了以前的事,又像不太一样。我知道有一个人在我心中占很大的位置,但他是谁?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子强是我认识了很久很久的好朋友,他们自小学就已经认识对方,大家的关系亲密如像是亲人,可是在我脑中最清楚的还是我跟子强做爱的片段。
他会先很温柔的在我耳边说很多甜言蜜语,然後一下一下的吻我全身,我们一起在浴室中互相洗刷身体,也互相的自慰起来。然後来到床上,我们会很刺激的拥吻著,很疯狂的需要对方,一直的做下去,到最後。
记忆的那份鲜明令我感到下腹的一阵难耐,可是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恐惧,令我不敢乱动,我怕身边有人。
幽幽的叹息一下,缓和了下身的自然反应。我想起子强的事,但伟锋的事我却什麽都想不起来。他说我们之间是情人,本来我一点都不相信,可是身体告诉我并不抗拒与这人有亲密的行为,而且还很喜欢……
开始,我想记起以前的事来。但,我明白有好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没办法找回来。耳边有点声音响起:零碎的脚步声,以及压低的对话声。我想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子强?」
「你醒了?」果然是他,感到身体被某人扶起,我努力的想从黑漆漆的环境中照出个什麽,可惜我落空了。
「哥!」是乐婷的声音:「你……没事吧?」
「没什麽。」我笑了笑说:「就是看不见而已。」
「哥!」满难过的声音,握住我的手,乐婷很是激动的说:「都是他害你的!害你失忆!现在又害你失明!」
「什麽啊?你在说谁?」我直觉认为她在说伟锋,可是很奇怪她的意思。
乐婷没有再作声,回答我的人是子强:「一健,你饿了吗?」
非常笨拙的转移话题方法,可是我受落的说:「有一点。另外,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