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与四小姐,二人感情从小就不亲厚,毕竟一位是嫡一位是庶。而对四小姐这样,或某些身份低微之人,这位五小姐自小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傲性。因从小聪慧模样喜人,深得堡主及堡主夫人的宠爱。
所以在这倚天堡内,殷五小姐若想横着走,除了堡主与堡主夫人,及二位少爷,就从未有人敢出来反对指责一句。
倚天堡内,人人都知殷五小姐喜欢太岳的那位南宫少侠。当年,五小姐十五岁及笄才过,就整日催着堡主为她与南宫少侠说亲。
结果呢?结果南宫少侠以专心修道习武为由委婉的拒绝了。他说,南宫玉先是一名小小的道士,其次才是东虞人氏。虽然家中已为他的亲事做足了准备,但近几年他并无任何成家立业的打算。毕竟道士可婚可不婚,而他师父“元妙真人”就是位“孤寡”道士。
至于那位被拒婚的殷五小姐得知此言,先是非常恼火,但后来转念一想却觉得理应如此。倘若南宫少侠轻易答应,反倒显得十分廉价,也就不是她殷乐姗会看上的人了。于是乎,五小姐更加坚定了成为“南宫夫人”的决心!
今堡主寿辰,能与南宫少侠相见,可叫这位五小姐乐开了心花。一早起来,光是挑选衣服绣鞋就先已花去一个时辰,再是妆容发髻,整个早上都忙得不亦乐乎。
她说,只要是为了南宫公子,她做什么都愿意!只要他多看她一眼,只一眼就能叫她窃喜一周半月!而若是与他再说上一句话,她敢肯定自己会当场沦陷,甚至失魂于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举止!
所以,当这位五小姐听说南宫少侠醉酒了,她二话不说立刻吩咐婢子端来早已备好的解酒汤。最后喜上眉梢,匆忙朝南宫公子居住的小院雀跃地蹦去。
“子瑜哥哥?子瑜哥哥!乐姗为您熬了些醒酒汤,您在么子瑜哥哥?”砰砰的门声在女子难掩的期待中持续响彻这座漆黑的小院。
不依不饶的敲打与呼唤渐渐掩藏不了女子激动而喜悦的心态。她紧张的等待男子为她开门,对她微笑,迎她进屋谈天说地!
拍了近半盏茶的工夫,房门终于为这位五小姐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而听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漠的拒绝“殷小姐是么?多谢小姐汤药,在下已准备歇息,请恕在下失礼不方便请小姐进屋亲自道谢,小姐请回”说着就要关门。
见状,殷五小姐赶紧以手挡道“子瑜哥哥身体好些了么?不如先让乐姗将汤药端进去再说,子瑜哥哥喝了汤再睡吧?”
“不必,多谢”推开她的手,一声细响,房门再次紧闭。
殷乐姗愣着神以右手裹紧了左手,盯着门板呆滞的回想刚才的触感。南宫少侠指上的温度竟如此温暖,将她的手连同整条臂膀都包裹着一同灼烧了。她觉得她快无法呼吸,第一次!相识这么多年(?)第一次肌肤上的接触,她今夜必然又会失眠!
“谁是子瑜?”
“你猜?”
女子扑入他的怀抱以双臂环紧了他的腰身,仰起粉嫩的脸蛋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是南宫玉吗?子瑜是什么意思?”
男子的脸颊亲昵的摩着女子的玉颈,鼻间飘出的酒气带着灼人的温度“老爷子取的。美玉?不就是一块石头么”
“南宫玉长的那么好看,白泷也觉得就像一块美玉!”
“嗯,就你会想……”他微笑,以唇轻触女子的额,额沿下是鼻,鼻以下则是唇。
她舔了舔那片唇瓣的口感,又见润湿后所现的光泽更显得诱人可口。真想吃掉,快点吃掉,立刻吃掉!
于是她口一张,牙一啃,却即刻松开,疑道“南宫玉,刚才是谁?”
“……好象是倚天堡的五小姐”黑暗中,蹭着她滑嫩的脸颊,觉得那温度无比的凉爽,叫人禁不住想再贴近一点。
“她也喜欢南宫玉?”她蹙眉,再三眨眼“南宫玉是白泷的!我允许她多看几眼,但绝不会让给她!”
他未回话,只将满腔的情感化为燃烧的火焰,一点点吞噬她的唇,她的舌,她的气息……
“南…南宫玉,疼……”她微微挣扎,却又迷恋旺盛的火焰。那感觉叫她惊喜,与得到珠子后完全不同的欢喜,难以表达。
他闻言,停下攻势,捧起那张脸借着透过窗子的月光察看“哪儿疼?”
她喘了几口粗气,稍稍平定后带着几分委屈,皱起了小脸“南宫玉,白泷不能动情,不然会头痛,会死掉”
“……什么?怎么回事?”他拧眉,神志顿时清醒。
她扁起唇,犹豫是否将那件事告诉他。无刃曾说,如果将此事告诉外人,他们会害怕,会伤害白泷,会杀死白泷!所以不能说,死了也不能说,即使抢走白泷所有的珠子也绝对不能说。所以至今,除了尊主、无刃之外,她从未对外人说过。
但南宫玉是不同的,他不是外人,和“珠子”一样,都是她的(?),是她的人(?),所以没关系。
“无刃说,白泷的命是从鬼门关口抢回来的!白泷可以喜欢任何东西,但不能爱上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假如动情,动情之后有了欲望,情或欲都会让白泷头痛而死。那是很严重很严重的事,所以白泷不能爱尊主,不能爱南宫玉。不过……还是可以喜欢呐!”
她见南宫玉直盯着她却不说话,而眉头已皱的老高老高地。想了想,卷来一丝白发又道“十年前,白泷的头发和你们一样,很黑很黑,无刃说那是头发健康的颜色!但后来因为白泷给人害了,中毒极深,必须不断的泡药喝药吃药,以致最后连头发都给洗白了。其实白泷很喜欢黑色的头发,因为很多很多人都是黑色的,但除了白泷……不过,尊主说他喜欢白发,所以白泷不在意”
她纠结于黑发与白发之间,他纠结于只言片语之中。
“那么,你与东虞皇室……还有今日我见到的那名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白泷突然捂上嘴,睁大了眼睛闷道“白泷不能说,那是白泷的秘密!”转而松手道“南宫玉是问承竹吗?”
“呵,你们很熟?”他轻笑,温柔的握着她的手临摹她指尖的弧度,眸里的光,流连于她眼中单纯的情绪。
“他是白泷的朋友!嗯……承竹是那个,那个什么教?”她点着脑袋,皱眉苦思“颜色教?淫°荡教?阎狼教?”
“……阎罗教?”
“噢,阎罗教!我觉得他很厉害,但跟南宫玉比,不知道谁更厉害,改日你们都和白泷比武可好?”
“好。但是,现在我们先讲重点好么。白泷那位……朋友,与阎罗教怎么了?”
“哦,承竹与好多好多阎罗教的人都来追杀白泷,但只有他不肯出手,白泷觉得很没意思”
“……阎罗教,为什么追杀你?”
白泷不明白他的声音为什么突然变冷了,听着好陌生“好象是因为,白泷有什么秘籍和什么绝情丹。可是白泷根本就没有!南宫玉,你知道忻刹楼第一杀手是谁么?白泷也去过忻刹楼,可是从未听过第一杀手的事,连尊主和无刃都没对白泷提过。承竹还总在怀疑白泷就是第一杀手,南宫玉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白泷怎么知道谁是忻刹楼第一杀手,若是知道早去找他/她比武了……”
“偷偷告诉你喔南宫玉,阎罗教教主对承竹可好了!承竹偷懒不干活,他却说教主不会惩罚他(他啥时这样说过?)。我猜阎罗教教主其实很喜欢承竹,就像尊主喜欢白泷一样!可是白泷想了很久(多久?),觉得尊主和无刃都特别的坏!他们逼白泷喝了十年的药,那药很苦很臭很黑。南宫玉你看,白泷的头发本该很黑很漂亮,就因为喝了那些又苦又臭的药才变成这样……”
“南宫玉,白泷想燕国的‘珠子’了。白泷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可是不能说,那些都是十年前的事,说了你肯定不会相信!南宫玉,白泷很喜欢很喜欢你,也很喜欢很喜欢‘珠子’,你们都是白泷最喜欢的人,所以……”
她枕在他的怀里揪着他的衣衿渐渐入睡,而说出的事一段跳过一段,无法连接却句句紧密相连。
看着怀里的面孔,以指细细摩挲女子的眉,女子的鼻,女子的唇。怕惊醒入睡的她,他颤着眼睫,屏息在那额上印下心迹。
27。…第二十七回
“泷儿,过来”
说这句话的人,有极重的身份与极高的资格。说这句话的,是位戴着半副面具的男子。外人虽无法看清他的模样神情,但那毫不造作的声音态度,却温柔的足以腻死一圈活人。听到这副嗓音的白泷,当即陷入短暂的滞愣,转而身影一晃,便见她已扑入那人的怀里。
…5…“嘘……”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着笑,以食指点了点女子将要呼出声音的嘴巴,低声暗示。
…1…白泷心中欢喜,但明白男子不想外人知晓他的身份。于是立刻禁声,无视四周投来的目光,越过众人的身影,四处张望。“无刃呢?他也来了吗?”
…7…男子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声音带了分委屈“泷儿怎么总惦记着他?这么久未见,难道就不挂念我?”
…z…她认真道“可是这不一样,无刃身边都没有奇怪老头送的姑娘,但你有许多,所以你不会无聊,白泷也不用每天想你”
…小…他露出苦笑,带她向贵宾席入坐。余光扫去,将四周的情景尽收眼底“最近可有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说来听听”
…说…白泷未答,目光游走,似在寻找什么。
…网…男子见她心不在焉,捏了捏她的脸蛋疑道“在找谁?”
她好奇“你也认识这儿的堡主?”
“先别叉话,泷儿在找谁?”
她看着那双眼,那双眼也正盯着她。左右一思,她老实道“白泷喜欢南宫玉,可他似乎不愿意跟我走,怎么办才好?”
一想起南宫玉不等她而先离开东虞回大隼,她就心里难受,好象有许多珠子给人偷走了一般,极其讨厌这种感觉。
“南宫…玉?”声音微滞,满了惊讶。
她点了点脑袋,望着台上正扯着废话的倚天堡堡主,却根本听不下去“无刃说不可以,可白泷就是喜欢他。南宫玉不仅人长得好看,武功又厉害,对白泷还特别的好。所以我想带他回山庄,以后每日都可以见他……”
他打断“除了每日相见,泷儿还想对他做什么?”
她沉默,思考,继续思考。待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台上开始真正的对决,她仍在努力的思考,想的头皮发痒,于是抓了抓。
“泷儿,你若喜欢好看的东西,回去我就给你找些漂亮的孩子陪你玩可好?”
“可是南宫玉……”
“你看,他身边已经有漂亮的姑娘喜欢,不差你一人。好了,别想太多,待会又该头疼了,到时可别又怨是我害的”
白泷的视线从正台向贵宾席位的左方偏移,以三个座位之隔,只见男子严神端坐,头戴藏青道帽身着墨色道袍,侧面俊美气质淡雅,一眉一笑无不彰显大家风范。他身旁坐着一名女子,女子娇小可爱,身着红衣红裙,眉眼可见其中流露出的女儿家心思。
或许,真如尊主所说,她白泷不过是因为喜欢漂亮的东西,以致开始喜欢漂亮的人儿。所以对珠子,对燕太子,对南宫玉,对宇文,对承竹……许多长得好看的人,都想带回去收藏,这样每日都能相见。可是,可是见到了又能如何?还能如何?
她低头沉思,就此错过了左侧第四席位望来的视线,同时也未发现自家的主子与那名男子相对的眼眸及耐人寻味的笑意。
跳过这一头疼的话题,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对了!白泷交了一个新朋友,改日介绍你们认识”
“……颜承竹?”
“你知道?你又认识他?”她惊讶“无刃果然没骗我,你认识好多人阿!”
针对白泷左一句无刃右一句无刃,南鸿则南公子早已练就了某种称之为‘忽视’的态度“泷儿也喜欢他?”
她一想,诚实道“虽然不清楚他与南宫玉相比谁的武功更厉害,但白泷觉得他也很好,会给我买许多珠子和好吃的!”
“吃货……”他低笑着嗔斥,捏了捏她的鼻尖“再不改改这身毛病,回去就没收你所有的珠子”
“不行!你不懂,无刃说白泷这样很好,不需要改变”她夺回自己的鼻子,警惕的望了望周边情况,探身贴近他耳侧“问你噢,忻刹楼第一杀手是谁?白泷可以找他/她比武么?秘籍里有什么秘密?绝情丹是不是给无刃藏起来了?”
南弘则占势搂过她的腰身,视线也不知望向哪里,忽然低下头以唇碰了碰她的额,抿笑不语。
“为什么不告诉白泷?”
抚着她肩后的长发,浅浅的眯眼,转头继续观望擂台“泷儿可喜欢那把匕首?”
她眼睛一亮,收藏珍品的兴致又给勾了出来“可以抢吗?”
“泷儿不是喜欢比武么?若真想要就自个上去玩玩,只要别闹出人命,一切随你”
“好阿!对了,他们是谁?长得挺好看的”
回首,玉指一挑,询问座位后头站着的两名男子。男子身着黑色劲衣,一张面孔寒的毫无表情。
二人见白泷盯着他们打量,愣是给惊出一头冷汗。因为这姑娘的眼中,分明闪烁着见到猎物的寒芒。
“……别管其他”察觉侍从的气息有些僵迟,南公子善良的撇开白姑娘的想法,让她眼中的光对着擂台发亮。
正此刻,台上一名手操大刀的粗汉被一名手武短锤的壮士踢下台去。白泷瞧着没劲,“嗖”的一会儿便已立于台中央。
看台上的宾客们,眼儿尖的立马认出白衣白发的女子就是去年武林大会的“白发仙子”。眼儿不尖但对传言有所耳闻的,当下适时地再作了解,态度一转,十分看好这一回合的结果。场内众宾兴致盎然,对白发女子再现江湖一说,始终各持己见议论纷纷。
短锤壮士察觉看台下已有不少怜悯的目光朝自个飘来,一时间怒火滔天,二话不说举锤直向女子砸去。然而,也不知身材瘦弱的女子对壮士做了什么,众人只知三个眨眼的工夫,那名壮如蛮熊重达上百斤的男子便如一只纸鸢,连带着铁锤飞出了台外。而见,白衣女子的双足也不过才挪了半寸地儿。不懂武的,便猜疑是不是壮士自个故意蹦出去的…
比武继续,一连六七回合,逐渐呈现出这么一幅光景。一些先是抱着侥幸或轻视态度的别派弟子或江湖侠士,上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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