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男子风度翩翩,女子皎若秋月,看得众人大跌眼晴。
璃月一站定,才从惊奇中收回思绪,就看到身侧将她扶稳的俊逸男子。
是墨曜。
她没想到会是她。
“多谢公子。”璃月朝墨曜拂身行礼,脸颊有些微微红。
面前的男子一脸温润,俊逸如风,雅致淡然。
他朝璃月淡淡拱了拱手,眉宇间有些轻皱,心里似乎袭来一阵温暖。
然后,再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玉椅上的男子目光深邃,双眸带着阴郁的寒光。
陡地,他冷然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台上的璃月面前。
双眸攸地下沉,下沉,再下沉。
“孤王替夫人多谢墨公子。”沁惊羽朝墨曜拱手,继而转身牵起璃月的手,冷声轻声:“我说了不准你对别人笑,跟我走!”
说完,一国之王,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不顾面子与礼仪,拉起新娘子就朝座位上走。
男子走得又快又急,双眼满是惊骇之色,璃月有些不解的跟在后边,此刻沉稳镇定的她,像个小媳妇似的被男子带走。
在众人讶异的声音中,璃月带着画纸,高大的沁惊羽牵着璃月,气冲冲的离开宫宴现场。
剩下的太后只好一脸闷气的将宴会结束,还得招待如国使臣,打点一切。
沁惊羽有些恼的走到御花园处,蓦地转身,深邃的美目看向身后的女人。
璃月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愠不怒,目光与他直视,缄默不言。
“你!”沁惊羽想说什么,最终忍了下来。
当他一双星眸看到未着绣鞋的璃月,看到她磨得有些青紫的细嫩脚丫,眼底立即闪过一抹疼惜。
攸地,男子弯下手臂,右手扶到璃月腰上,将她一个打横抱起。
冷不防的被人这样抱着,璃月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被人抱她是第一次,被人以暧昧的姿势抱着,她还是第一次。
还想说什么,沁惊羽始终没说。璃月知道他此刻一定铁青着脸,难道,他在吃墨曜的醋?
她和墨曜没什么,和他也没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吃醋。
想到这里,她还要怪他,明明有人用珠子暗害她,他竟然不冲过来救她,反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她走,让她丢尽了脸。
是,她承认丢脸是其次,心里那么奇怪的感觉困绕着她才是真正的原因。
“喂!沁惊羽,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璃月小手使劲捶打着身下的男人,可那两只拳头像棉花似的。
咦!她怎么这么小女儿家了。
可是,她不要被他如此暧昧的抱着,这样好难为情。
眼看四下无人,璃月猛地拔出袖中银针,一跃冷冷抵住沁惊羽的脖子,冷声道:“放我下去!”
本性终于露出来了吧?刚才还装得那么贤惠乖巧,,现在用银针抵着他。
沁惊羽冷睨了璃月一眼,看到御花园里面有为他们准备好逛街游行软软的轿舆,便冷冷回瞪璃月:“好啊!”
只听“咚”的一小声,璃月被男人扔到轿舆上,幸好轿舆上有软软的棉垫,否则她的腰肯定被摔断。
能不能别那么凶?她不吃这一套。
“王,王后,原来你们在这儿,让寐生好找。”不远处,寐生、残红领着一堆侍卫宫女走了过来。
残红一看到轿舆上的璃月,眼里便喷出熊熊的火花,目光冷冷瞪着璃月。
璃月见她瞪自己,也不像她那么傻恼。
她只是淡然瞟了残红一眼,脸上是无比的清润淡漠,还有浓浓的无视。
是的,她无视残红,根本当她不存在。
“王,现在是游行时间,文武百官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始了吗?”寐生恭敬朝男子拱手。
男子一双紫眸微微掠过轿舆上一脸平淡的璃月,点头道:“可以,出发。”
“是,王。”
接着,沁惊羽和璃月坐在一抬轿舆上,轿舆由十二个极壮的侍卫抬着。
在一片锣鼓声中,文武百官、王亲国戚们拥着他们的王和王后开始举行游行大会。接受百姓拥护,群臣拜礼,最后才是人们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
街上人声鼎沸,璃月不惊不喜,不骄不躁,只是平静安娴的看着众人。
沁惊羽也是双眸冰冷,邪魅的斜倚在轿舆上,样子波澜不惊,沉稳笃定,高不可攀,深邃冷静,极有一国之王的气场。
两人虽然坐在一起,心里却各打各的鼓。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已渐黑,夕阳缓缓低沉,夜幕如星,皎洁的月亮挂在绒布一样的天空,边上绕着许多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璃月和沁惊羽分开后,就被晴姑姑们领进她的宫殿。
宫殿名叫广离宫,一走到殿门口,璃月就看到用鎏金烫成的三个大字。
宫殿前面是一处占地面积大的园林,称离苑,是以前王后在这里休息,散步的地方。
大殿金碧辉煌,殿中竖着十二根巨大的白玉雕柱,上面雕着琴瑟和鸣,百鸟朝凤,深海蛟龙等栩栩如生的图案。
除了广离宫,整座沁阳王宫还有多处极为奢华的大殿,处处可见镶嵌着的玛瑙玉石。
玉案上摆着红珊瑚砚台,插花的瓶子光洁如镜,里面是才换的馥郁盛香的琼花枝。
宫殿装饰得富丽堂皇、雕龙画柱,晴姑姑们有条不紊的在里面忙碌。
宫女们有的安静立在大殿两侧,有的则端着果盘、核桃、喜饼等婚典物品进入新房。
新房便是广离宫的正寝殿,寝殿里是一张豪华漂亮的红色大床,床上是一匹纯白的绸缎。
宫女们将那截白色绸缎铺在床上,又在上面铺了五层薄薄的大红锦被,锦被上绣着漂亮的牡丹和红梅。
然后,她们将果品、核桃等撒在被子上,意寓早生贵子。
璃月被带到这装饰华丽的寝殿里坐定,晴姑姑带着四名宫女上前,恭敬的朝她拂了拂礼,原来冰冷淡然道:“今夜是王后与王的洞房花烛夜,请王后先随姑姑沐浴更衣。”
说完,身后四名身着绿色宫装的宫女也跟着下拜,手里分别端着一个托盘。
璃月将目光移到托盘上,见上面放着一件略微透明的真丝轻纱,一串红珊瑚手链,一串金色璎珞项链,一只高挑的玉壶,玉壶边上有两只杯子。
还有一柄长长的玉如意,一把木梳,一些香巾、玫瑰花瓣和比较柔软的面巾。
“洞房花烛需要晴姑姑帮忙?”璃月淡然站起身,目光淡漠的看向众人。
身后的雪儿、无心、酒儿、宁儿并排站立,雪儿、无心冷淡的看着晴姑姑、虹姑姑,而酒儿、宁儿则心怀鬼胎,目光正四处扫射。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好生伺侯,请!”晴姑姑朝寝殿隔壁的温泉房指了过去,恭敬的弯腰说道。
璃月深吸口气,自己有银针和毒药在手,还怕几个小宫女不成。
温泉房里四处溢着白色的雾气,烟雾寥寥,一缕缕白雾四处荡漾。
沁阳国的人还真享受,寝宫里都有温泉。
宫女们一直在为温泉加水,有的则提着竹篮在温泉边撒花瓣,不一会儿,泉水里荡着各色各样妍丽鲜艳的花瓣。
“娘娘,之前在路上风尘仆仆赶了三天,今天一定得好好洗一洗,请!”
晴姑姑说完,准备上前替璃月解衣裳,璃月无奈的摇头,她不喜欢别人伺侯自己洗澡。
洗澡这种事,还是自己来的好,她不习惯,尤其是被这么多如狼似虎的女人盯着。
“好了,本宫自己会洗,除了雪儿、无心,所有人都出去。”璃月稳稳站定,目光犀利无比,一声本宫,提醒了众人她在沁阳的地位。
晴姑姑努了努嘴,想说什么,最终咬唇道:“是,王后。”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璃月将身上的玫瑰花瓣除尽,慢悠悠的爬上岸,再换上那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由雪儿、无心搀扶到寝殿。
晴姑姑命人将另一套软一些的新嫁衣拿过来,给璃月披上,最后将她一头乌黑的头发揉干,将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云髻,戴上金色凤冠。
一切准备妥当,她们再把绣着吉祥如意四字的大红盖头盖到璃月头上,才领着宫女站到边上,恭侯王的来临。
“王驾到!”
一听到这阵声音,璃月透过盖头鏠看了看外边。
璃月心里捏紧银针,如果他今晚真要硬来,就别怪她。
渐渐的,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入口处传来,紧急着,她看见男子的半截衣角。
玄色衣角上绣着点点红梅,衣角是一双精美漂亮的白色玉靴,玉靴停在她面前便站定。
晴姑姑拿起边上的长柄玉如意,恭敬的递过头顶,躬身道:“吉时到,请王为新娘子挑开喜帕。”
男子美目淡然,轻轻接过玉如意,慢慢挑起床上艳红女子头上的喜帕。
喜帕一挑起,一张美玉无暇如瓷娃娃一样的小脸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双美眸波澜不惊,沉稳淡定。
这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竟能如此淡定,真是个没有情趣的女人。
“恭喜王,恭喜王后。王与王后的姻缘乃上天注定,缘定三生,奴婢率广离宫众宫女祝王与王后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然后,晴姑姑命人端来盛有酒杯的玉盘,低眉顺眼道:“现在请王和王后喝合卺酒,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说完,宫女分别将两杯酒递给璃月和沁惊羽。
沁惊羽看了看手里的酒杯,轻轻缀了一口,放到晴姑姑玉盘里,璃月亦同。
晴姑姑再将两人喝过一口的酒混合,又分成两杯,再用彩丝将两只酒杯相连,中间衔成一只同心结,随后便将酒杯分别递给两人,“王,王后,请将手臂相交。”
璃月看了眼面前高大俊削的男子,缓缓将手臂伸了过去,一伸过去,男子攸地的了她一下,再将两人手臂相交,晴姑姑立即将酒放到两人手上。
无缘无故扯她干嘛?
璃月心里狠狠瞪了沁惊羽一眼,明面上却仍旧安娴雅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沁惊羽深邃的紫眸冷冷拂过璃月白皙的小脸,也同样饮尽。
一饮完,懂得见风使舵的晴姑姑等人忙盈盈下拜,“喝过合卺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奴婢再祝王与王后早生贵子,相亲相爱,幸福美满。”
晴姑姑继续喜道:“王,今夜是您与王后洞房花烛的好日子,如此良辰美景,王与王后可以歇下了,误了吉时不好。”
话一出口,男子一双深紫的风眸立即变得狭长冰冷,眼底蕴藏着冰冷的寒气,殷红的朱唇鲜红似火梅,冷冷睨向面前的晴姑姑:“哪个宫的?拉下去掌嘴!”
他什么时候洞房,要轮到一个宫女来管了?
“王,饶命,饶命!”晴姑姑立即咚的一声跪下,她最爱的就是自己的美貌,天天交自己打扮得妍丽无比,不就是为了得到王的青睐。
为何王如此狠心,不仅对自己视而不见,还要重罚她。
宫里人人知道王不能勾引,否则小命难保,所以她们一直小心翼翼的服侍,不敢将半点妄想展露出来。
她只是按礼仪叫王早点洞房,竟然要被掌嘴,这么一掌,她的花容月貌就没了。
边上的宫女有些傻愣在原地,平素被晴姑姑管惯了的,有些不敢上前拉她。
男子俊眸微眯,忽而冷冷睨向众人,朝外边的寐生冷喝道:“来人,把这堆不听王命的奴才全部拉下去砍了。”
“啊?王,奴婢们这就拉姑姑下去掌嘴,求王饶命。”众宫女一听,还没等寐生进来,急忙拥过去扯起晴姑姑就走。
晴姑姑呢,也吓得双脚发软,差点就倒了下去。
被掌嘴总比被砍了好,她早吓软了的身子被几名宫女迅速拖出去,寐生见状,便没再行动。
璃月安然坐在凤榻上,她早想惩罚这晴姑姑了,没想到歪打正着被阴晴不定的沁惊羽惩罚。
这样最好,帮她省了不少脑细胞。
众人一走,大殿里立即陷入安静。
在雪儿和无心退出去的时候,璃月看见两人直朝她眨眼,脸上均有得意的笑容。
该死的雪儿,是不是巴不得她和沁惊羽洞房。
璃月稳稳坐在床上,不怒不笑,沁惊羽站在她对面,就那样直视着她。
男子身形高大挺拔,俊如刀削,一双殷红的嘴唇轻轻勾起,目光嗜人的盯着大红床榻上的女人。
她这样镇定不迫的眼神,惊起他心中一道涟漪,她的眼神,有时淡雅空洞,好像当年的小星儿。
星儿,星儿。
心里轻轻念叨着这两个字,男子慢慢走上前,目光一直愕然复杂的盯着她。
璃月手里握紧银针,心里微微有些发抖,如果他敢过来,她就扎晕他。
她从来不愿被人强迫,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明面上听皇帝的,实际她根本不想听。
该想个法子让沁惊羽不洞房,不然她的名节就不保了。
就在男子快要靠近的时候,璃月突然轻咳一声,用手捂住嘴,迅速塞了颗药进去,猛地吞服而进。接着,她赶紧展开手中锦绢,又轻咳一声。
沁惊羽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她在干什么?
“咳咳咳……”璃月又是大咳几声,接着,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身上虚汗涔涔,手脚开始变得冰冷。
她又捂住嘴,“咳咳……夫君,您等等,臣妾身子有些不适。”
说完,再大咳几声,小脸仍旧十分苍白,慢慢的,她将手中白绢展开,只见上面赫然是一滩朱红的鲜血。
而她的嘴角,也有一滴朱红色的血流下来,样子十分诡异。
沁惊羽眉梢轻挑,嘴巴微微惊愕的张开,双眸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冷意。
璃月将帕子展开见沁惊羽看到之后,迅速装作不想让他看见的模样,赶紧将手帕上的血渍握紧,“夫君……臣妾自小患有咳血症,一月总要咳上那么几天,真是……抱歉,打扰了您的……雅兴。”
璃月故作难受的擦干嘴角的血,在男人惊愕的目光中,继续摆手道:“夫君你别担心,臣妾只是小病,一会服点药,病症就会暂时缓解。”
男子一直没有开口,淡淡伫立在原地。
这声“夫君”,他听着心里荡起一缕清泓,不知怎的,虽然知道她在做戏,不过,听到这声夫君,心底所有的忧愁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竟是些许悸动。
璃月心底很急,她都咳了这么大一滩血出来,他怎么还没反应?
难道,戏做得还不够?
想到这里,她作势要去玉案上取药,那药当然是她事先放在那里的,刚才咳的也是遇药变红的口水,真是累死她了。
“砰”的一声,璃月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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