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你知道的,我对那些事情没什么兴趣,文彬又很出色,事情全是他在做。”摇晃着手里的高脚玻璃杯,让杯中红色的酒液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不与置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象自己选择了在惊涛骇浪中来去。
“绿洲一号是不是每次都会出厂都会被送到七号仓库?”
“是啊,每次都是。”
“第三分厂旁边不是有个五号仓库吗?为什么不就近放到那里?”
微皱了下眉:“这个我不清楚。我想是因为药物种类,五号仓库里存放的全部是抗生素。”
“那位孟小姐,你熟悉吗?”
“不太熟,怎么,有问题?”
“我随便问问。”不是什么都能告诉他的。
“哦。我印象里她是公司老人,大家的评价是敬业,负责。”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人一向不合他的胃口。
没吭声,一口喝干杯中剩酒,“我该走了。谢谢你的好酒。”时间已经不早,还是不要久留比较好。
双眉一扬,轻笑:“怎么,我就那么可怕吗?”
凌晓回过头看他一眼:“我还有事要办。”你以为每个人都那么闲?
一转门上的把手,眼中立时划过依稀的怒意:“李熠煌,你想做什么?”门竟然锁上了!
轻轻一笑:“我没想做什么啊。这门是自动的,我一进来,它就会锁上。”
冷冷地看着他:“开门。”
一双光华流转的眼闪过一丝诡异:“好吧。”他站起身,从旁边的酒柜里取下一瓶酒,倒了两杯:“你跟我干一杯,我就开门。”
低垂眼帘,看不见他的眼神:“我喝了,你就会给我开门?”
“当然!”举杯一口灌下:“我先干为敬。”
拿起那杯酒,色如琥珀,浓香馥郁,确实是难得的酒中珍品。
仰头,全数倾入口中。翻杯向他一亮,便将杯子放在桌上,向门口走去。
使力一拧,还是纹丝不动,凌晓猛地回过头,脸上现出几分怒气。
李熠煌笑了,笑容中几分得意,几分落寞。
这个男人,当年是曾他玩得最久的一个游戏,曾几何时,他竟然必须使出这种自己一向最不屑的招数,才能留得住他。
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拥住他。
“晓,你开始难过了对不对?跟我上楼去吧,我会让你快乐……”
刺向他的眼光森冷,如寒冰,如利剑。
这是你早有的预谋?他以眼神质问。
还以无谓的微笑:是啊,谁叫你总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冷冷一笑,你以为这点药药得倒我吗?
“晓,我的晓……”映上思念了许久的唇,一如记忆中的柔软,但任自己如何挑逗,也无法让他开启分毫。
凌晓怒哼一声,猛地抬手扣住李熠煌下颌,另一只手压住他的后脑,凶狠地回吻过去。李熠煌尚未来得及回过神来,凌晓口中含了多时的酒液已经全数灌进他的喉咙![caihua]
九
“晓,你……”李熠煌呛咳着,有些困难地吸着气,他明明已经喝了,为什么没咽下去?
“你没喝!”
冷笑:“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看你的眼神就知道酒里有鬼!”
“不说出来是不想就这样翻脸,你倒好,我给你留面子,你连里子都撕掉了!”你是个天生的演员,却不是成功的罪犯!
“李熠煌,你未免聪明得太过头了!”感觉他呼吸渐渐急促,凌晓一松手将人推开,冷笑:“快点找人来给你灭火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向四面打量了一下,走向面对花园的落地长窗。正想伸手去推,身后传来的呼唤阻止了他。
“晓……”声音中满是委屈,象被主人丢弃在雨中的宠物。
回过头怒视着他,凌晓心中只是冷笑。玩火自焚,怪得了谁?
“晓……我好难过……”容颜俊丽的青年在长沙发上难耐地扭动着,两手胡乱拉扯着胸前的衣襟,白玉般的面庞上泛起艳红,一双眼睛似乎就要滴出水来了。
“晓……我不要别人,只想要你……”哀求着,一手伸向他。
凌晓立在窗边一动不动,冷眼相对。
如果换了一个人,自已一定会想办法找人来帮他纾解,可是这个人……即使已经是身经百战,还是无法分辨出此刻的他到底是真的已经陷于药力,还是想困住自己的另一种手段?
李熠煌似乎发现了他的犹疑,没有再喊他。只是用牙咬住下唇,几乎是立刻,红得象是涂了一层胭脂的唇上现出一排深深的牙印。
双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扯开身上的衣服,向里面探去。
他应该马上离开的,可是双脚象是不听他的命令,一直定在那里。开窗的把手就近在咫尺,只要一伸胳膊就能触及,但他的手却只能垂在身畔。
重重从鼻中喷出一口气,大步向沙发走去。
一把将那个扭过来扭过去的人拎了起来,扛到肩上。
“卧室在哪边?”走上楼梯,凌晓声音平淡地问。
“二楼,右转……”烈焰焚身,又被人以大头朝下的姿势挂在肩膀上,李熠煌好容易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把人往特大号的水床上一丢,让他向上弹了几下。凌晓径自从他身上找出手机调出通讯录,果不其然,里面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名。
随意按了一个:“听着,现在到安东尼的别墅来,尽快。大厅的门被锁住了,从窗子进来。”
丢下手机,瞥了眼床上满脸失望的男人,从冰箱里找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
“再忍忍,马上就有人来了。”叫你也吃吃苦头,看你还敢不敢用这种损招!
“我不想要别人。”
凌晓微微冷笑,这时候你还不甘心?不动声色地道:“那好啊,反正这种药的效力只有二十四小时,你就这样忍着好了。”只要你忍得住。
“晓……”你够狠!
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个怯生生的话音响起:“安东尼先生。”
立在门边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白白净净的脸庞,受惊小兔般的眼神,是那种让人一见就会去怜惜的类型。
“交给你了。”懒得和那人啰嗦,向床上指了下,转身便向外面走去。
“晓!”见他当真要走,李熠煌情急之下用力撑起身子想去拉住他,不料身下一轻,顿时一头栽了下去!
“安东尼先生!”小男生吓了一跳,急急跑过来想要扶他,却被一把推开了。
“晓!你竟然给我叫人,你竟然敢!”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似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让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着那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尚在一米之外已经可以感到他身上散发着灼人的热意,凌晓觉得心里猛然一震!
唉,十年了,这男人演戏的功力是更上一层楼了。
最可怕的是明知道他其实是半真半假,却不得不随着他进入戏中!
“晓!”一闪念间人已经到了面前,用力将他抱住。
凌晓一惊,抬手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抱得死紧。
“晓,我只想要你,别拒绝我……”嘴里含糊地说着,急不可待地吻上他。
咬了咬牙,猛地抬手抓住他肩膀一扳,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八爪章鱼扯开,顺手一推,又送回床上。
转过头对那呆立一边不知所措的少年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去!”
十
少年被他一吼,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走到床边,伸手去解李熠煌的衣服。
“走开!”长手一挥,少年猝不及防,被他一下拨开,向后踉跄了一步。
“晓……晓……”哀求着,李熠煌向他伸出手。
凌晓气极冷笑:“你想忍到明天,你就忍着好了!”
“先生,你、你就……”一边的小男生小心翼翼地开口,刚说了几个字就见凌晓扫过一道冰刀般的眼神,骇得顿时咽了回去。
“晓,我不想要别人……你不要我也可以,请你不要离开……”李熠煌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请,眼中雾茫茫地,失去了焦距。
“你!”凌晓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了出来:“李熠煌,这是你自找的!”
向那少年一摆头:“出去,把门关上!”反手用力一扯,将身上的休闲式西装外套和里面的一件衬衣扯脱,丢到一边。
粗鲁地一把抓起他,用力吻了上去。
身下的人立时化成了章鱼,四肢悉数缠了上来。
疯狂,至此而始……
天还没亮。凌晓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用力撑起身子。旁边的人睡得正熟,一只手还搭在自己腰间。
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轻轻合着,白玉般光润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晕红。忆起当年,自己常在醒来的时候看着他失神。
一个翻身下了床,到旁边的浴室里沐洗一番之后,凌晓最后扫了一眼床上的人,便向外走去。
眼神掠处,似乎有一丝异样闪过。
半小时后,李熠煌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昨晚被凌晓叫来的少年陪在他身旁:“安东尼先生,你醒了。”
“里昂?”心中有轻微的不适:“晓在哪里?”是不是去上洗手间了?
“您是说刚才那位先生吗?他已经走了,让我上来陪着您。”
就这么走了?真是无情啊……脸上浮现个无谓的笑容:“他走了,对你不是正好?”
少年听得睁大了眼:“先生,您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这种事不是很疼吗?
一怔,刚想翻个身就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传来,让他顿时白了脸。
终究做不到不闻不问。偷了半小时空,凌晓匆匆向别墅赶去。
一进大厅就看到那家伙靠坐在沙发上,大张着嘴,旁边的少年正把一个剥好的葡萄向他口中送去。
不带笑意地扯了扯唇角,从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丢过去:“那,给你的。叫他帮你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李熠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晓,你以为一支药膏就能抵消你做的事情吗?”
怎么,还要找后帐吗?
突然觉得脚底板很痒。
双臂往胸前一抱:“那你说要怎么样?”案子正到了紧要关头,他能抽出身来就不错了。
李熠煌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落在凌晓眼中:“跟我来!”
一盘录影带被放到凌晓面前:“晓,你是干警察的,可是我的摄影机是装在隔壁房间,通过镜子映出的画面拍摄,你大概想不到吧。”
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得了我?”
“我可以把它交给你的上司。应警司对吗?我想他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他的部下和一个男人在床上翻滚。”晓,你逃不过的!
微微冷笑:“那好啊,你就去让他看看。不过你自己大概还没看过吧?我劝你还是先看一遍再送出去,不然丢脸的是你自己!”虽然很想看看这家伙出丑的样子,不过想到那位风趣和祥的老人,他还是好心一次算了。
转身离开,懒得再去看他那付嘴脸。
被甩下的李熠煌愕然地看着手上的带子,想了想打开放映机,塞了进去。
猛然倒抽一口冷气,满脸的不敢置信:画面中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不错,另一个却根本不是凌晓,而是里昂!
是一早里昂来照顾自己,最后被自己带上了床的情景!
该死的!
晓,你等着吧,终有一天,你会求我要你!
十一
“凌先生,我们已经找到刘文彬所说的那个朋友的住处。”年轻的警员打开手中的资料夹:“贺家驹,男四十岁,离异,目前独居。在一艘远洋运输船上担任二副,现在正在休假中。”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跟着房东太太走上一幢三层的小楼,那位名叫贺家驹的远洋海员就住在这里。
“就是这一间。”瘦瘦的房东太太指点着,退到一边。
一名警员上前叩响了房门,但却没有丝毫回应。
缕缕异味扑入鼻端,不祥的预感向凌晓袭来,他断然下令:“开门!”
门开了,几个人持枪冲了进去 。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扑倒在厨房的地上,一动不动,显是已经死了。
迅快在四周搜索了一遍:“报告,没有发现其他情况。”
深深吸了口气:“通知法医。”
“什么?触电?”凌晓翻看着手中的尸检记录,一边的助手已经错愕万分:“怎么可能呢?”
法医两手一摊:“检查的结果就是这样,是被至少有五百伏以上的电流击中死亡。”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天呀!这房子以后还怎么租……”一边的房东太太叫苦连天,凌晓不耐地挥了下手,立时有人过来将她带了出去。
“你们留下,把这里仔细检查一遍,特别是电路要重点查看。”现场并没有移动的痕迹,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死者正要做饭,会不会是手上沾了水之后又碰到了什么地方……凌晓在苦苦思索着,难道,真的是个意外?
“阿成,你去调查贺家驹最近的表现。”一面说一面往外走:“我再去找刘文彬,看他还能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什么?!阿驹死了?”刘文彬满脸震惊:“不可能的,我前天还和他讲过电话,他说刚跑了一趟船想休息一阵子,我就打算过两天再去看他……”
“你们之间的交往很密切吗?”凌晓随意转着手里的笔。
想了想回答:“也不能这样说。其实我之前和他并没有太多来往,是他为我介绍了绿洲一号的项目,我很感谢他,才渐渐熟悉起来的。他平时基本上都在外面跑,也就回来以后打个电话,在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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