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他身心都放松下来。虽然有点不恰当,但是岬偷偷在心里品尝那种“家人”的感觉。
残暑虽然炎热,不过一进入十月到了黄昏就变得凉快多了,骑着脚踏车时划过脸颊的风竟多了几分寒意。这一天岬下班回到家就看到城太郎和仁在愉快地聊天。
已经做好晚饭的仁听到岬催促着吃饭就赶紧下去准备。在吃饭的时候城太郎和仁不时交换异样的眼光,岬看在眼里知道他们不知道又要搞什么把戏,还是趁早做好心理准备。
“岬。”
被叫到名字的岬吃了一惊。那虽然是仁的声音,但并不是他平常听惯的“哥哥”而是直呼他的名字。而且,用的还是低沉的男人音质,剎那间岬还以为仁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增加城太郎的零用钱吧!”
零用钱……零用钱……零用钱?看到岬瞪大眼睛一副摸不着头绪的模样,仁和城太郎相视大笑出来。岬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他们给耍了。
“你们在搞什么飞机啊!”
“大人游戏。”
城太郎和仁异口同声地说。
“刚才有一个奇怪的叔叔来卖棉被,我都说爸爸不在不开门了,他还硬敲,所以我就叫仁玩‘大人游戏’。”
“你叫他说什么?”
“王八蛋,不买就是不买!”
城太郎和仁又开心地大笑起来。大人玩大人游戏是没什么好笑,不过两人似乎很中意这个新游戏。岬习惯了之后对仁偶尔的‘成人发言’也不再那么吃惊。
星期天,城太郎到朋友家去玩,因为还顺便去吃中饭所以几乎白天都不在家。
等城太郎出门后岬和仁就开始做爱。在窗帘紧闭的室内两人纠缠在一起,自从城太郎出院之后两人就没有在榻榻米上做爱,一个普通体位就足以让岬兴奋莫名。
细密的喘息和精液特有的腥味弥漫在昏暗的房间里。做到一半才发现保险套不够用,岬蹒跚地起身打开柜上的抽屉。
连站都快要站不住的岬坐下来撕着塑料袋包装时,仁过来把头凑在他的肩上。
“为什么每次都要戴这个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鸡鸡的前端会有细菌侵入。你忘了上次你痛得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可是戴那个的话就不能做小孩了啊!”
“那个白色的液体不用每次都射进去,反正刚开始已经进去过很多次应该够了。”
“但是不能做小孩啊!”
仁的大手摸到岬的下腹部,那种触摸的感觉又让岬兴奋起来。
“做小孩是要花时间的。”
“要是不能做小孩的话,我就不用把鸡鸡插进去。”
岬一听不悦地敲了仁的头一下。
“每次都是你自己要插进来的啊!不想就不要做。”
“哥哥的身体里好舒服嘛!”
仁谢罪似地在岬的脸上印下一吻。在重复着亲吻后岬的气也消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们来玩你喜欢的大人游戏吧!”
“玩大人游戏?”
仁疑惑地歪着头。岬微笑地捧起仁的双颊。
“试试看叫我岬。”
仁咳了一声,低沉地在岬耳边低语了一声『岬』。那充满男人味的沙哑嗓音让岬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说‘我爱你’。”
“我爱你。”
小孩子的声音虽好,成人的声音更是充满魅力。在岬几次的要求之下说到忘了游戏的仁,又回到童稚的口音。
“我喜欢哥哥。”
成人的声音让岬兴奋,童稚的语气则让他安心。在重复几次深吻后,岬熟练地帮仁戴上保险套。
最近准备晚饭和购物都变成仁的工作。不过到了假日无事可做的岬突然兴起想吃马铃薯炖肉的念头。从窗子被刮得喀哒作响看来,外面的风一定很大。
到了十一月温度一下子急遽下降,岬变得经常抱着仁入睡。煮好饭要准备开始做菜的岬,打开橱柜不禁咋了一下舌。
“真是的……”
酱酒瓶是空的。岬回过头看到仁和城太郎正并肩打电玩。岬一叫“仁”,他立刻像忠实的看门狗般走到岬身边。
“不好意思,你帮我去买个东西好不好?”
岬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千元大钞塞到仁手中。
“我要一瓶酱油的,要薄盐的。”
“好~~~~”
“饭马上就好了,买完别到处游荡赶快回来,还有天色暗了要小心车子。”
完全没有一点不愿意的仁应了一声“好”后就要出门,岬叫住他把自己上班时穿的外套给他穿上。虽然不至于到不能穿的地步,但是岬的外套对仁来说还是嫌小。
“外面很冷,虽然小了点也总比没有好,下次我会买件合身的给你。”
仁认真地凝视着岬。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刚才我胸口突然痛了一下,然后就好想亲哥哥哦!”
岬微笑地轻啄了仁的唇一下。
“这是给你出公差的奖赏。”
仁满脸笑容地出去买东西。亲完的岬才有点脸红地回到厨房先把炖锅的火关掉。最近的杂货店走路连五分钟都不用,岬就先做其它的配菜等仁回来。
还以为大概十五分钟就会回来,没想到过了半个小时还没听见仁说“我回来了”的声音。到了一个小时之后岬担心到坐立不安的程度,几次打开窗子观望都只看到黑暗中呼啸的冷风。
那家伙有点迟钝,该不会是中途发生什么事故吧?越想越不安的岬交代城太郎把门从里面锁好后就冲出去找人。
岬经过公寓前的路准备弯过去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站在街灯下。那一身熟悉的外套。岬慌忙跑过去,仁虽然没有抬起头来,但岬可以确定那就是仁。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叫你要赶快回家吗?”
仁垂着脸摇头。
“你怎么不回家?是不是钱掉了?还是你把我的钱拿去买东西吃了?”
直到听到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岬才发现仁手上的东西。
“你不是买好酱油了吗?”
岬抢过袋子一看明明应该是新的瓶身却沾有土灰,而且仁身上的外套也被土弄脏还破了好几个地方。岬粗暴地抬起仁的下巴,随着仁一声叫痛也露出了脸上的伤痕。他的鼻头和右颊上有几处大擦伤还渗着血。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撞到脚踏车跌倒。”
充满沮丧的低音。岬用手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出门前我不是还叮咛你要小心吗?而且,为什么受了伤还不回家站在这里干什么?”
看到仁不答话,有点焦躁起来的岬拉住他的手。
“走吧!”
在岬的牵引之下,仁的脚步还是显得异常沉重。
“衣服破掉了。”
听到仁突然的低语,岬停下脚步。
“我跌倒弄破衣服,你只有这一件外套啊!”
仁的声音仍旧低沉,他知道自己只有一件外套,或许就是因为心虚所以不敢回去吧?被仁那令人怜爱的心态感动的岬好想在路上抱住他。
“傻瓜,别想那么多。”
岬轻抚仁的脸颊。
“你擦伤的地方只有脸上吗?其它地方有没有受伤?”
仁缓缓摇头。
“其它地方没有受伤就好,回去我帮你上药。”
知道仁迟疑回家的理由后,岬也不在意他脚步沉重地牵着他走。
“肚子好饿,城太郎一定也饿着肚子在等我们回去。”
走到家门前,岬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后迅速在仁的嘴唇印上一吻,仁吃惊地瞪大眼睛。
“晚一点来做生小孩的事吧?”
岬原以为这会让因为受伤而沮丧的仁高兴起来,没想到他的反应却完全不是岬所想象。
仁不但表情吃惊,还像穷于应付似地低下头。岬从来没看过仁这么成熟的表情。每次要是提到“要做”,他总会快活地说“好”后高兴地扑过来。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岬反而觉得主动提出要求的自己好象白痴。
“不想做也没有关系。”
岬低语一句想要敲门的时候,突然被仁从背后抱住。
“你干嘛!”
那是令人几乎窒息的强大力量,岬整个人被强转过身来激烈地拥吻。
那不是仁平常会做的像狗一样贴过来的吻,而是近乎吞噬的索求。在如同暴风雨般的激吻中岬渐渐发现有哪里不对。平常的仁不会这么激烈,不会这么……
岬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他高大的身体。仁整个人倒向房间对面的铁栏杆发出一声巨响。
“你到底是谁!”
岬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声音,他不是怕仁,却无法不变成这样。
“抱歉。”
丢下这两个字,仁背转过岬头也不回地奔下铁楼梯。穿著破掉的外套转过街角的背影,还有滚在自己脚边从袋子里露出来的酱油瓶。
“到底是怎么回事!”
岬恨恨地骂完后用拳头擦了擦被仁吻湿的嘴唇。
“仁到哪里去啦?”
回到家里的岬无视城太郎的疑问先打发他去吃饭。等收拾好餐桌已经是十点左右,把城太郎哄去睡后岬拿了钥匙,一身运动服和牛仔裤的轻装就出门到附近去找。
仁常去的店和公园,找孩子是父母的责任……虽然仁不是自己的儿子,但岬还是凭借着这些许的责任感拼命在附近寻找,要是自己不出来找的话他一定不敢回来。
岬在黑暗里不断地叫着仁的名字,但是一次也没有听到响应。
等到半夜两点,岬终于放弃寻找而回家,他还期待着仁或许已经到家,然而哪里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穿得太单薄出去找而快冻僵的岬先进浴室洗个热水澡,边洗却又边担心如果仁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回来会不会听不到他按电铃的声音,就随便洗了几下冲出浴室。
这样几番折腾之下,岬负气地不想去管他而钻进棉被里准备睡觉,然而怎么睡都睡不着。听着风刮着窗子的声音,只要门发出一点叽嘎声他就会立刻起身冲去开门,然而在门外迎接他的只有刺骨的冰冷空气而已。
结果整晚都没阖眼的岬还是等不到仁的“我回来了”。
隔天,岬还是一如往常的时间到工厂上班。他虽然担心仁,但是为了城太郎住院他已经向工厂请了好几次假,这次怎么能又为了仁的事再请假去找呢?
放不下心的他午休时间还特地跑回家仍然没有仁归来的迹象。跟松井商量也只换来“哦……”无精打采的回答,最后还悠哉地说“小仁应该没问题吧?”。
“小城就要担心了,但是小仁外表那么高大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他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啊!”
就算他已经懂得做爱也会用低沉的语气说话,但他还是一个不太会加减法,遇到比较难的汉字也读不出来的孩子啊!
“但是他看起来像大人啊!”
被松井这么一说岬也无法反驳,只有徒增焦躁而已。整个下午都无法专心工作的岬跟松井讲了一声后又跑回家一趟,但仁依旧还没回来。
外面冷风飕飕,想到只穿著一件自己的破外套在外面流浪的仁,不知道会不会冻坏的时候,岬就坐立不安。看岬垂头丧气地回到工厂,松井赶忙过来关心。
“他还是没回家,我看下班后得去警察局报案了。”
松井抱着手臂沉吟。
“听你说是叫小仁出去买东西,然后他撞到脚踏车受伤对不对?你不是说他脸上有好几块擦伤吗?会不会他撞到头而恢复记忆了?记忆这种东西不是无法预料恢复的时间吗?”
“怎么可能……”
被松井这么一说岬才想到当时仁那不自然的态度。平常的他讲话总是有点拔尖的高音,但是那时却意外地低沉。而且岬还是第一次听仁说“抱歉”这两个字。
还有那接吻的方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记忆难道这么容易就能恢复的吗?岬虽然想否定,但发生过的全是些肯定的事实,他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冷了。
恢复记忆会怎么样?仁又会变成怎么样……
“恢复记忆不是很好吗?岬哥你既不用再照顾他,也不用替他担心将来的事。你找个时间到他公司去确定一下比较好。”
“是啊……”
已经被公司赶出去的仁,除了自己的家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可回?
“对了,恢复记忆的话会不会把失去记忆时的事全都忘记啊?漫画里不是常会画到吗?”
松井一语道破岬心中所有的不安。吻他的时候他那吃惊的表情,但是下一瞬间又还给自己那激烈好几十倍的吻。那时的他究竟恢复了记忆没有?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小仁跑到哪里去了?”
这是岬最想问的问题。
仁消失后四天,岬从工厂回来跟城太郎吃过晚饭后必定到外面去找。想到这么冷的天气他会不会一个人在外面冻坏了就担心不已。
然而不管再怎么找还是找不到他的踪影。
等夜深岬放弃地回到家后,就会听到城太郎问“有没有找到仁?”,但岬的答案总是摇摇头。
虽然不愿去多想,但是松井所说的仁会不会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在岬心中越来越膨胀了。
也同样担心仁的松井还拜托朋友注意也是一无所获。
老是听到松井说“他应该恢复记忆回家去了吧?”,岬忍不住反驳“他已经被公司革职了哪来的家可回啊?”,但是听到松井回答“那一定是在女朋友家里”时,岬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从来没有想过仁会有女朋友。
如果恢复记忆又回到以前女友那里去的话,自己就没有必要再找他了,担心也只是多余而已。
但是,说他恢复记忆究竟恢复到什么程度?他记不记得以六岁孩子的身分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还是根本就不记得?
就算他还记得,但是一旦恢复了成人的记忆之后,那段日子对他而言不就变成一种包袱?岬越想就越是沮丧起来。
仁消失了的第五天,为了带城太郎去定期复诊的岬向工厂请了假,在从医院出来之后就直奔EWI集团。
转了两班电车才到达这里的岬总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上次自己没头没脑只穿了件工作服就跑来的时候虽然不太在意,但在这种大家都是穿著西装或套装出入的地方,自己的存在几乎是突兀的。
要是仁恢复记忆的话说不定会在这里,但已经被公司革职的他,也有可能不会回到这里。
或许他根本就还没恢复记忆而在不知名的街上徘徊吧!既然不知道他在哪里,干脆用消去法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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