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瞅了瞅半笑着的刺猬,继续问:“烧的啥?”
刚毅美眸轻抬,特悠然的说了句:“安然的棺材。”
哇靠!烧了?!完蛋!我还没找出来是不是棺材的事儿,这家伙就这么爽快的给烧了?那我还会去个屁啊,线索都断了!
正欲发飙时,却见门外又多了个人影,文雅至极的面容,宛若上京赶考的书生,青衣下摆随风飘着,出奇的干净,一双经常泡茶的手抱拳,仪态有点江湖味道,只是说的话有点儿吓人,而且,还是恁般的出人意料:“主子,‘漫林阁’与‘果园’,被人放火,损失未算出,但人员伤亡惨重。”
知道什么事晴天霹雳吗?知道什么是气愤吗?知道什么是惊讶吗?知道,什么是害怕吗?
我猛然跳起抓上程诺衣襟,什么问是谁做的,没有问茶苑还剩下什么,甚至没有问我藏在床下的钱还有没有,只是破口大吼道:“那俩孩子怎么样了?!你是干什么吃的?!大叔不是让你看着茶苑吗?他俩出了问题我第一个宰了你!”
不会出问题的,没有爹娘的孩子是会被老天眷顾的!没有钱的孩子是会被神明守护的!可爱懂事的孩子,是会被幸运拥戴的!那俩孩子应该是被幸福包围着的,不可能会出事,不可能,绝对不会的!
程诺隐忍着双目,被我摇晃良久才肯出声:“焰心烧伤了手,焰翼在起火时跑去你房间,非要拖出你床下的五百两银子!最终……”
“你跟夜来香学会了不是?干啥说话默默唧唧!你!”算了!难以启口的话一般都不是什么好听的!随机大喊一声:“来人哪!给我匹马!”
肩上搭了只手,掌心的温度传进心头,身旁出现一抹黑影,也传来一声这样的音:“想回去?”
我忙狠狠点头:“yes!”
……
黑玫瑰将我打横抱起,纵身一跃便向外飞去,也许是今夜的月光比较亮,所以把黑玫瑰的影子拉的有些长,我才会感觉他今天特别的慢!为什么不快一点,这样不是可以早些回去吗?为什么……不能快点……
一路,我们均无言,只是在瞧见“果园”的一片狼藉时,我才颤抖着的问了一句:“他们……会没事的,对吧?”
黑玫瑰的手再次搭上我的肩,可这次,她的温度却没能温暖我的心,只因眼前的一切,是这般的触目惊心……
夜晚是黑色的,所谓夜幕笼罩后的宁静,恐怕就是这副模样,夜太黑,把整个“果园”都应的黑了下来,木制的二层小楼,现在已成焦炭,后院的客房已经找不到了,哦不!不是找不到,是我根本没分辨出来哪里是后院,没有小树,没有房屋,甚至连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都被熏成了黑色,根本不知道哪儿是哪儿……
都说了是怪夜晚太黑了,若是白天,我一定瞧的出!一定可以瞧的出……
在现代,或许我不会见到这样的狼籍,即使是见到,也只是在电视上吧!如果在这个时候有“119”可以打,我想“果园”不会被烧成这样……
我愣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子动不了,就好像自己已经化身为焦炭中的一员,僵硬不已,动弹不得!
身边走过两个人,他们身上满是黑色的碎屑,被刮伤依旧流着血的手抬着一只简单的担架,破烂的布盖着担架上的人,黑玫瑰抬手拦下,掀开棉布瞅了一眼,随即双眉皱起,比刺猬的都要深邃,半晌才将手松开,对着身后的人问道:“有接应的人吗?受伤的人,被送去哪里?”
小哥叹着气摇头,吸了吸鼻子说:“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后来找了医馆,可待医馆来人时,好多都已经撑不住了……受了轻伤的,被领去附近曹大夫馆上……兄弟,你若找人,就去曹大人那里问问,或许能找到。”
黑玫瑰点了头,再走过我身边,半晌也不知怎么对我开口,我则僵硬的微笑了下,不知自己嘴里发出音会不会变声,谁让咱此时的喉咙。像被人掐着一样难受:“认不出来吧?”
我这一嗓子问的黑玫瑰有点迷茫,我只好再问一次:“担架上的人,你认不出是谁吧?”
黑玫瑰点了头,我也终于于心的笑了一声:“肯定认不出来,烧成那样,估计连他老妈都认不出了……喂!你说,焰翼会被烧成什么样?”
“蠢蛋……”这声轻唤,使我听到了黑玫瑰心底的疼,原来疼痛,是会出声的。
曹大夫的医馆不远,可路却很长,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知道我双腿打颤,眼前才出现了曹家医馆的牌匾,灰黑的颜色,很难看……
门大开着,有不少进进出出的人,我与黑玫瑰若是进去,也会跟他们一样忙碌吧!希望,我还有忙碌的必要……
“你家先生呢?”黑玫瑰问着一位相貌平平的姑娘,只是在丫头转脸时,她楞了一下,我也在不远处抖了一瞬,女孩儿大概是惊讶于黑玫瑰的完颜,想必是没见过这么俊朗的男子,哦却是在瞧见女孩儿的眼睛时,心被揪了一阵,只因她那双还算清秀的眸子,却有一只,是睁不开的……
丫头楞过神后,才指了指里屋:“曹先生在后堂,您去问问看吧!”
黑玫瑰依旧是冷冷的点了头,转身就向我走来,柯我却鬼使神差的冲着那丫头走过去:“姑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女孩儿微微笑着:“东村水灾的时候,我被大水冲走,眼睛被激流中的石块撞着了,被曹大夫救起来时,就已经睁不开了。不过我很幸运,因为水中只有一块石头。嘿嘿,姐姐,你快去找曹先生吧!”
什么时候起,我竟觉得一只眼睛的姑娘,会比貌美如花的仙女好看……呵呵,人的观念,有时会在一瞬间转变,不是吗?
黑玫瑰揽着我的肩向里屋走,可身后却传来一声这样的音:“姐姐,发大水的时候,我一直挂念着娘亲,所以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死,您的亲人,若是挂念着你,一定也会没事的!”
这丫头,长的,真漂亮啊……
后堂,有很多的伤员,浓重的药味熏的眼睛有点睁不开,不算大的屋子,躺满了人,有认识的,有不熟悉的,有眼熟的,也有陌生的,可他们身边,都有亲人陪伴,我也没打算上去慰问谁,直到一个身穿暗黄色的大伯走向我,愁苦着面容问:“您是柯管事吗?”
我呆呆的“嗯”了一声,再听他说:“在下曹正林,是这里的大夫,茶苑中伤者都在这里,需要我找人记下名讳吗?”
望了黑玫瑰一眼,他会意的点点头,转脸对曹大夫道:“有劳了,记好之后,还劳烦您交给‘漫林阁’的程师傅。”
“应当的。”曹大夫应下,便要去照顾伤者,我则赶忙上前,拉伤人的衣角便问:“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儿十五岁,女孩子伤了手,记不记得她们?!”
“果……果儿姐!”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嗓音,那种带着哭腔的声音,想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慌忙转身,便瞧见焰心手里端着一盆水,那哩哩啦啦的泪珠还在滑落,滴在盆中,溅起小小的水花,好像那盆中的水,本就是这咸咸液体积攒出来的!还有那缠着纱布的手,只有细细的指尖露在外面,这……更显得她极其柔弱@好似这盆水重量,她已经无法负荷……
焰心,疼吗?
焰心,好似火焰燃烧的心吗?孩子,你疼的,不仅仅是手吧?!
望着丫头滴下的泪珠,溅起盆中小小的水花,这才知道,原来悲伤,是会跳舞的……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公公啊公公!
“哥哥被梁柱子砸到后颈,昏过去了,曹大夫说,他吸了太多浓烟……果儿姐,焰心和个个都好没用,您的银子,咱们都没能给拿出来……现在,也不知道银子上哪儿去了……呜呜,果儿姐,您罚焰心吧!”丫头一个劲儿的掉泪,说的话让人心疼不已,轻轻拉上丫头的小手,看着紧紧缠绕的白色纱布,心头又是一紧……
到底是谁放的火,我!要抄他全家!
床上的瓷娃娃,脖颈处缠绕着与焰心一样的纱布,现在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白色污染!我不喜欢这样的白色,纱布,象征着伤疤,只要被它缠绕上,必定留下疤痕,绕着,也代表疼痛,谁受了伤会不疼?谁有伤口会不痛?所以,我恨死了带给兄妹两疼痛的人,恨死了只为报复我,就丧尽天良而伤及无辜的人!
焰翼伤的很重,曹大夫安排他躺在楼上的房间,很干净,熏香炉中是淡淡的药草香,也许是这种香味比较特殊,迷的我视线有点模糊,瞧着焰翼睡着的小脸,竟然变得成熟起来,没有笑容,没有扭捏,更没有他开怀时的天真,有点冷,冷得让人心疼,牵起他的手,看到的是与焰心一样的瘦弱,圆润的指尖,为何会让人感觉他很单薄……
“玫瑰,我欠你的钱上,你加上三百两黄金,我要请你,帮我办事。”侧目对一旁的黑玫瑰说。
帅气的男人看了我一眼,却冷言回了一句:“不用你请我,事情我一样会查。”
探手抚了把焰翼的小脸,却对黑玫瑰讲:“请你,不是要你查,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不是说只要是自己的,不撒谎,不隐瞒,就能花钱要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吗?黑玫瑰,我请你帮我找回,我的‘果园’!”
宁黑美眸愣了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愣神,半晌才听他回出一声:“好。”
……
“开门!给我开门!我数三声,不开门的木有小鸡鸡!”大喊大叫的能有谁?我呗!为什么敲门?被关门外了呗!
话说第二天从曹大夫那儿出来,就赶紧的去附近一家客栈找找茉莉,但人就是把我关外头死活都不让进!任凭我威胁,大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人倒好,屁都不放一个!就是闷在里头不吭声!
趴上门徒儿听听,明明里面有人说话,仔细一听,还是俩人,再仔细听下……哇靠!还是一女人!
要死了要死了!大叔级别的人物了还敢偷吃!丫的,最好别让我知道这女人是谁,不然我杀她全家!外带刨祖坟!顺带海扁她家过去冤魂!不弄个上八辈子下八辈子不得安生,我就不是柯果子!
门!继续敲!
“死茉莉,你开不开门?!再不开门我撞啦!”没声音!好,看来的玩真格儿的了!
掳袖子,蹬脚丫!啥都没有咱就有飞毛腿!茉莉往哪儿跑,咱就往哪儿追!一道门你还想拦得住我?我呸!
小拳头砸门那是哐哐的,脚丫子蹬门那是钢钢的,小嗓门儿叫门那是嗷嗷的,只听咱小口一张,破嗓儿一声:“父老乡亲都来看了啊!楚林昨天晚上逛怡红院,出来之后直接奔曹大夫医馆了啊!到客栈就让人煎药,已经确定是治疗天花的啊!还有一个小包儿,里面装的是花柳粉啊!大家听到了别乱传啊!传出去了声誉不好……啊啊啊!”
后玲子被一把抓住,一个阴森的声音说:“不想被杀,就乖乖闭嘴,你忘记上次在茶苑,你只是唤了一声楚老板的名讳,就被吓得半死的事儿?”
“嗡!”此乃脑袋蒙掉的声音……
“那个……刚才我喊的啥?哈哈哈!不记得了哇!”装迷瞪,貌似是咱的好习惯!幽幽转过脸去,对身后这个神秘又有点贱兮兮的男人露出个更贱的笑脸,随即说道:“掌柜哥哥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你借我仨胆子咱也不敢说大叔的不是哇!那个那个……嘿嘿,你把门敲开,我以后都乖乖的,成吗?”
山茶花皱皱眉,斜眼飞了咱一下:“来这里,你要寻谁?”
我稍稍一愣,随口道:“找我家大叔啊!还能找谁?!”
细长媚眼一瞄,看向我身后道:“楚老板,这丫头寻你。”
身后?呃……
僵硬的转过脸,便瞧见一抹白影,波澜美眸含着一滩春水,纤指一抬抚上我的面颊:“女人,你喊的话若是被屋中人听到,你会有麻烦。”
我不屑的撇撇嘴,说:“会有什么麻烦?切!有你跟着我才不怕!谁知道你会在外头!小儿说你是这间房,我就来了……不对!你屋里怎么有女人!你要死啊!”
茉莉微微笑着,依旧是那般勾人心魄,纤指从我脸上转走,轻轻扣着门,很有规矩的敲了两声后,稍等片刻便有人将门开启,可宛若仙子的男人却对我叮嘱一声:“你若要跟着,就规矩一点,这个人,你即使装,也得恭恭敬敬的。”
呦呦?这是谁啊这么牛,能让一向放纵我的茉莉这么交代!
禁不住好奇往里探探头,瞧见一位老者,还有一个看上去相当贵气的男人,两人脸上虽挂着笑容,可脸色都不大好,就像看鬼片被吓到,又像上茅房没关门被当场撞到,还有点像嫖客在嫖妓,却突然被公安当场抓包一样,很窘迫!
这样的神情咋来的?嘿!有意思!
茉莉温柔的牵上我的手,微微笑着,瞪了眼富贵男人说:“果,这位是……郝先生,你换他郝爷便是。”
有点微胖的男人,长的倒是跟郝王爷有几分相似,也姓郝的话,应该跟郝王爷有点儿关系,看茉莉的样子,加上先前的叮嘱,莫非……此人也是高贵的主儿?看他那细皮嫩肉的,一定是一有钱的家伙!就是不知道啃他一口会不会长生不老?!
假惺惺的听从茉莉的指示,僵着脸上笑容,对微胖男子服了身说:“小女子柯果子,见过郝爷。”
男人点点头,一抬手道:“起来吧。”
哇!这架势,庄严啊!真是个爷爷……
茉莉这回真是守规矩嘿!放了咱的手不说,连肩膀也不搭了,转眼瞧了下一旁的老者,却对我说:“果儿,这是我爹。”
“嗡!”我完了!彻底昏菜!
瞎猫玩儿死耗子,以为自己很臭屁,其实就是个屁!这下好了,咱在门外大喊大叫,说茉莉得了天花花柳,老爷子就在屋子里,现在我可算是人没见,名先臭!把人家儿子说成这样,想必死都别打算进出家大门了!如果慕容少娥再掺和以下,咱做少奶奶的梦想就会彻底歇菜掉!得不偿失啊!
僵硬的瞧着老爷子的脸,这才明白为啥胖男人和他都会这表情,感情儿都是咱哇唧乱种下的祸根,这可给俩男人做下病了!一瞅见我脸儿都是绿的!巴不得离我八丈远,生怕哪天从我嘴里喊出来他们得了某种病症,以至于身败名裂……
呆滞的瞅了眼茉莉:“大叔,我该管老爷子喊啥?”
茉莉探出指尖弹了下我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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