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好长裤,医生应该很快会赶到。他把帕尔沃的枪藏好,然后开门逃了出去。接着他偷了一套衣服,换下病人的条条装,并走到大街上。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外呼啸的警车,长长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再世为人。
尽管不停被人报以惊艳的目光,但腰间的东西让他觉得安心,死里逃生的愉悦让一切冒犯变得无关紧要。他并不想杀帕尔沃,他曾帮了他很大的忙,而且本来可以继续帮他的忙,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居然有那种蠢念头,他印象中那男人一向把公私事分得很清,美人总排在江山之后。
他知道这次他占了帕尔沃毫无防备的便宜,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平心而论,那男人是个难惹的角色,只是这死法太傻。这让他有些为他悲哀,他一向视那个人为枭雄,值得他报以尊敬的目光,但他却为这种事而死,莫明其妙挺尸异乡。他本来可以有更漂亮点的死法。
他突然停下脚步,不确定帕尔沃死了没有。帕尔沃是这么容易死掉的人吗?他想,接着训斥自己未免把他想象得太神乎其神,两年的沉睡让他变得软弱了,有什么人会头部中枪还不死的?
可是……他曾听说他的头部植有钢板,不知是真是假,刚才情况太紧急他居然忘了他到底是在他头部的哪个位置开的枪。他不确定是不是该回去补一枪,那里肯定围满了警察,而他这张脸太显眼。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急也急不来,他找家餐厅点了早餐,悠闲地吃光它们,享受这难得的自由。
酒足饭饱后他走向公用电话亭,从口袋里摸出刚才从那几个死人兜里掏出的钞票,里面有几个硬币他们还很体贴的换成了美元。
“喂,是市立医院吗,”他说,“能帮我叫一下帕尔沃先生接一下电话吗?就是在1142号房探病的那位棕发的高个男人……是这样的,他是我的上司,昨天他和我说他今天上午会到市立医院的一位朋友,我想询问他一下,午餐他说要订在哪家餐厅,我找不到记事本了……什么?这太令人惊讶了!他怎么样了?我这就赶去!”
他阴沉着脸放下电话,帕尔沃没死!他脑袋里的钢板让他躲过了死神的召唤,见鬼,他应该给他补上一枪才对!现下他正在医院里躺着,被一堆警察看着,重伤但是还没要命不用多久他的教子们会还把他带走!他不怀疑他会度过危险期,他拥有身为领袖卓越的意志力,但那对自己绝不是好事!
我就知道!卫森挠挠头发,那男人没这么容易死!他不会放过自己,肯定不会,他毫不怀疑这点。他叹了口气,坐在街边的长凳上,伸直双腿,他又回到了逃亡生涯,像很久以前一样。
他摸摸口袋,他现在有三百美元和一把枪,一个叫做大卫·斯坦普的合法身份,一张女人一样的脸和无缚鸡之力的身手。他看到前面有个喷泉,他走过去背身把硬币投进去,像很多次逃亡时看到喷泉时一样许了个愿。希望在逃亡的终点,他至少能有尊严的死去。
过激行为 第十章 弱者待遇
几乎所有走进苹果餐厅的人都要多看一眼那个坐在墙边吃饭的人,世上有一种人上帝造来就是为这乱七八糟的地球增添亮色的,而这个人,无疑就是那种类型。
他有一头黑绸般的长发,柔顺地披在纤瘦的肩膀上,秀美的面部线条和那苍白肤色让他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楚楚可怜,剔透精美的双眸覆在长长的睫毛下,宽大的深色牛仔外套衬得他更仿如瓷娃娃一般。
当事人卫森无精打采地吃着早餐,目前他还算安全,他的前任BOSS没把他这张脸丢到黑道通缉令上,大约是觉得花大价钱追一个一看就是知道是“男宠”的家伙不太体面,若说出实情又嫌太丢脸的关系。
他的全身现在仍泡在难以忍受的虚弱状态中(当然比前几天好些了,但仍不可忍受),走不了几步就开始气喘嘘嘘,他叹了口气,复健得一步一步来,但……
三个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卫森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那么,他慢慢把叉上的食物送入口中,自嘲地撇撇嘴角,这是第几次了呢?
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紧贴着他坐下,另两个走到对面,一人利落地跳过桌子,在他另一侧坐定,把卫森挤在中间。坐在对面的男人看上去是老大,这会儿正志在必得地看着他。
那捕猎者般的眼神让卫森不太舒服,他停下动作,抬眼看着对方,男人笑起来,“果然是只漂亮的小猫,漂亮的可以忽略性别……”他拿起卫森手边喝过的水,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色情地舔舔唇,“真甜,我很久没尝过这么美味的货色了。”
两侧的男人淫猥的笑起来,卫森感到他们的手分别按在他的双膝上,正慢慢地把它们分开,这时下面有什么碰触到他的两腿之间,挑逗而色情地,一次,再一次……
卫森右手的叉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进了对面闪着淫光的眼睛里!接着它仿佛没有插进来过一样消失了,只留下一个血洞!下一瞬间,卫森双腿一收,拿着餐具的两手利落地向沙发上那对冒犯他的手插去!
短短几秒钟,刚才平静的座位上已是一片惨叫啜泣,男人抓着已经变成空洞的左眼,被疼痛追逐,无意识地惨叫。对面两只碰过卫森双腿的手被分别被用刀叉死死钉进沙发,血肉被穿透,棉布浸成一片暗红,其中一个上面还沾着个拖着血管的硕大眼球,像整人商店的玩具!
卫森利落地一手撑在桌上跳出来,一手抄起他的牛仔背包,身上甚至没沾到血迹。饭店的人惊恐地看着这怪异的一幕,一时没有人追上他。
他妈的!见鬼!见鬼!卫森一边快步离开,一边狠狠地咒骂着,他这些天打发掉多少恶心的性骚扰了?他一路像蜗牛的粘液一样留下数不清的麻烦,刚才那三个他本来不想招惹,可他妈的,见鬼的,那些男人冲他露出下流的表情,恶心兮兮地碰触他的身体……
他根本控制不住怒气,要他忍气吞声?除非他不是卫森!那打小就不是属于他的特质也许就是为了这个,他的麻烦从没断过,仇人多的可以绕地球好几圈!
这个斯诺以前是怎么过日子的?卫森不能容忍地想,整天就这么沐浴在男人下流的目光下?以那小子的柔弱身手恐怕这一个星期足够被贩子转手好几回了!
心中微微一凛,身后一辆汽车无声地贴进他,缓缓行进那是一辆黑色的宝马,像是订制的款式。卫森感到后坐上一道目光正笼罩在他那张该死的脸上,他叹了口气,转过头,该来躲不过,早点解决吧。
车里是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蓝绿色眼睛,长相还颇端正,微笑的样子像个富家公子般无害。“您好,”他开口,声线柔和,“你刚才弄伤了我的部下。我猜他们是想把你抓来送给我,我有那么点儿小爱好,大部分人都有些爱好,对吗?”他微笑。
“你的爱好是指把一个男人抓回去,按在床上强奸吗?”卫森抱着双臂,冷冷看着他。
“偶尔会,如果他们不够听话。”男人说,颇有好感地看着这个长发美人,后者敏锐地感觉到那双看似温柔眼神中深藏的残忍冰冷。不是个易惹的角色,卫森想,如果这世界上分为猎物和捕猎者的话,他们都属于后者,可是现在,自己却被挂上了猎物的牌子当然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不是。
对方有礼地自我介绍,“我是埃达·林加德,很高兴遇到你,这真是难得的缘份。”
“排场不小。”卫森淡淡地说,他已经听到四周汽车引擎的声音。
林加德露出宠溺无奈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已经到手宠物,让卫森一阵恼怒!“小家伙,在我自报姓名后你该自我介绍,虽然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在你旅馆的登记簿上,你的笔迹很可爱。大卫,我喜欢盛大的捕猎活动,凶悍的猎物惊惧绝望的挣扎,最终的屈服,而你值得这一切。”
二十辆以及更多的车开始在周围停下来,不计大量零散的老鼠。卫森沉吟一下,迅速做出判断我打不赢这么多人就算是在他身手健全的时候,上帝为人类设定的极限同样适用于他,因为他并不是超人,单枪匹马对不过军队式群殴。实际上林加德弄出这架式也是为了节俭有常识的人看到一个军队都知道要识趣点投降。
杀手游走于刀锋边缘的本能迅速启动,心里已经有数,卫森无害地微笑,“林加德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为什么要反抗,弄得自己浑身是伤再被抓住呢?”他说,顺从地举起双手,示弱般露出腰间的枪,“看来今天您志在必得,这点情形我惦量得出来。我除了跟你们走,还有别的选择吗?”
林加德赞许地看着他,“我喜欢乖孩子。”他说,目光慢慢在他新捕获物的身体上巡游,卫森觉得自己在那肆无忌惮的色情目光下,仿佛赤身裸体抚摸着一样,但他仍笑得不动声色,这张新脸给了他绝佳的掩饰。
一个男人走过来,准备缴他的枪。
“你被调教过吗?”林加德问。
男人的手握到卫森的枪上,然后抽出来,后者感到腰间一空,枪已经被拿走。在那可以迅速致人于死地的危险武器被搜缴后,所有的人不自然地松了口气……
“是的。”卫森说,他的动作快得出奇,下一个刹那,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枪!不是他自己的枪是他身边那个缴枪的、并为已经成功缴了对方的械而放松的林加德部下!他找定那个所有人放松的瞬间,极快地抽出了他的枪!
保险被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林加德的脑袋他不可能一个人对抗这么多人,但不代表没办法,擒贼先擒王,他只要逮到林加德,不怕这些人不放行!
“出来。”卫森说,与此同时几十个死亡的枪口对准了他单薄的身体,但那对他什么也不是,林加德想,他看着对面那双不动声色的双眼,尽管出现在这样一个漂亮的男孩脸上十分不相称,但那是真正亡命之徒的眼神!透着浓重的黑暗与血腥,那些亡命的、强悍的男人特有的冰冷与残酷不只对别人,也是对他自己。
他抬手阻止了部下的行动,这种人走投无路时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不然他不会玩这种赌博),虽然那同时也干掉了他自己。而在瞬间取得战略上的胜利后,这个人的语气一点变化也没有,仿佛这理所当然,简直有些深不可测……林加德推开车门走出来,大好的形势却瞬间被逆转,这强悍的猎物让他愤怒,却又打心底感到兴奋!
“下车。”卫森对司机说,后者在林加德的眼色下下了车,身后的枪顶了一下他的后背示意他进去。
他的每个动作都简洁明了,却带着股被冷却却分量十足的杀气那是长期生活在危险及杀戮中的人才会有的毫不花哨、却如死神般直奔重点的简洁!若是平时,对强悍的小猫林加德不介意偶尔展露一下他出色的身手,可现在……身后人明明手脚纤细,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却让他打从心底感到不安。
林加德坐进汽车,准备挪到另一个坐位上,他回过头,看到卫森的脸色一变,像是准备扣动扳击!
可是,他终于没完成那动作。平时轻易可以达到的动作变得艰难,两年的安份剥夺了他太多东西,他看着他的黑眸变得迷茫,接着那个黑发的男子无声地倒了下去。
林加德觉得内衣被冷汗浸透了,刚才他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儿,这会儿有点冷。“幸好饭里的迷药起了作用……”一个部下说。林加德走出来,看着地上的男人,他就那么躺着,散乱的黑发衬得之下面庞如天使般秀美绝伦,外套下纤细白皙的颈项像奶油制的,柔弱的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
林加德才意识到他这玩命般的行动只是在追捕一个“宠物”呢他喜欢这样的男孩,精致柔弱,天生该被好好“疼爱”,可是刚才那些是什么?林加德想,看着他落在纤细指边冰冷的武器,就是刚才,确实是那双手握着的枪抵住他的后背,他单枪匹马,以强大的不可转寰的控制力迅速掌控了他苦心布置的所有场面!
就习惯而言,卫森从不会醒来后就理所当然、毫无防备地睁开眼睛,即使在和平时期仍是如此这是多年来生活在死神隔壁时养成的好习惯。所以当他这会儿醒来后,并没有做出任何足以证明他已经清醒的举动,而是迅速进入了伪装状态。
他的外套已经被脱掉,双手被铐在头顶感觉上并非牢里用的那种铐子,应该是某种特制手镣。卫森并非没有被束缚住双手过,可他是第一次于此同时还能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他的历任对手可从未给过他如此待遇,但这也预示着更糟糕、以及不可理解的情况在这些天来正接二连三地继续发生在他身上。
他用双眼以外的感官探查一下环境,还有另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空气中传来淡淡红酒的味道,以及细微喝酒的声音。显然,那个绑架者在喝餐前酒后头的正餐自然是缚着双手躺在床上的自己!
卫森厌恶这种毫无防备姿态他在每个时刻都是极度防备,甚至做爱时!可是现在,他所有的要害都这样大面积地暴露在另一个人的目光下不管他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不能容忍,何况他还是属于前者!
男人的脚步声靠了过来,显然他并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卫森感到什么东西碰触了他毫无防备的胸膛,他强忍着不做出反应,你知道这有多困难那是双手,正在解他的衣扣,接着它拉开了他的前襟!
他尽量让自己呼吸得深沉均匀,这种时候除了静默地等待机会外无法可想,可突然间,什么冰冷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胸膛上那家伙把冰过的红酒倒了下来!卫森被突然如其来的寒意激得打了个机灵!
好吧,这种毫无奈何地露馅好歹比浑然不知地吃下饭里的迷药更值得原谅,卫森自我安慰地想。上方有些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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