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未见的贾亦帧似乎一点都未受到岁月的改变。他依旧是笔挺的身形加上淡淡的气质,只是。。。他现在的脸上有著一丝狡猾的笑容。
贾亦帧抖抖衣角刚从树上跳下沾到的树叶。“你们俩只顾著在这边搂搂抱抱,那个缺了一只手的小少年早跑掉了。”说罢,还向傅昱鑫瞥了一眼。
“哼。”傅昱鑫故意冷哼一声,显然是他故意放走那公子的。
贾亦帧不理会傅昱鑫的冷哼,转头对薛慕延恨恨的道:“笨小子,我有教你杀人放火,有教你下毒害人,当然也有教你如何治病救人,但。。。但没教你拿自己的生命撞刀枪吧!”
贾亦帧说完似乎还不解恨,又欲伸脚去踩薛慕延的痛处。
啪的一声。田扬风握住了贾亦帧抬起的脚。“救他!”同样苍白毫无血色的田扬风安静异常,抓住贾亦帧脚的手沾著鲜红的血液。
“你不说我也会救他!”贾亦帧轻叹了口气收起脚,走到薛慕延的身边,一抬手,欲把趴著的薛慕延拉起,却再次被田扬风阻止。
“他靠著我就好。”田扬风支撑著坐起身,把半趴在他身上的薛慕延抱在怀中,使他带著长枪的染血背部对向贾亦帧。
贾亦帧滋的一声,撕开薛慕延青色外衣,白皙的背部全是暗黑色的血痕,显然长枪涂有剧毒。田扬风倒抽一口气,身子微微的颤抖著,明明中了枪矛的不是自己,他却感到锥心的疼痛。
薛慕延似乎知道了田扬风在为他的疼痛而心痛,他咧嘴想给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无奈自己连笑容都摆不好,只能用惨白的侧脸贴著田扬风颤抖的脸颊。“割了伤口都会痛!”
不知为何,薛慕延想起了六年前在为田扬风挡下毒镖两人跌入山谷中时说过的那句话。难道。。。自己一次又一次能义无反顾的做出下意识保护田扬风的事,是因为他早已对他产生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
风,凉凉的吹过。
“不管伤了谁。。。我都会痛。”田扬风喃喃的再次说出同样的话。他以为薛慕延对他只是利用,没想到。。。他却把他的话记得一清二楚。
眼角,不自觉有喜悦的感觉想涌出。薛慕延知道田扬风的心如六年前那夜--一直为变,他始终把他放在心底的最深处。就算他的身体再有任何人,他的心,依旧只有他!
“咳咳。”两声轻咳,贾亦帧已经在手上拿出七八瓶大大小小的瓷瓶。“又不是救不活,怎麽弄的和生离死别一样!”
抱怨归抱怨,贾亦帧手下的活可没停下。他把那些花花绿绿的瓷瓶内的粉末全倒入一个大瓶中,上下晃动几下,撸起袖腕道:“乖小延,别痛的哭出来哦!”
话音刚落,他一把握上长枪,呼的一阵风声,长枪立时拔出,一道血色彩虹顿时喷出。贾亦帧快速点了薛慕延侧身穴道,把大瓶中的七彩药粉全部倒在了伤口上。
“啊。。。”细微的疼痛声从薛慕延的薄唇中吐出,额头的冷汗侵湿了田扬风肩头的衣衫。
田扬风一句话夜没有说,甚至连一眼也没有看薛慕延,但他的双手却从始至终都握紧了薛慕延冰冷的手。
“有那麽疼吗?”贾亦帧随手扔掉手中的空瓶,打趣的看著还在疼痛中煎熬的薛慕延。
半晌,薛慕延伤口的血已经止住,背後的暗黑也渐渐褪去。
喘了口气,薛慕延这才开口。“您老还是这麽爱整我!”颇带怨恨的目光瞪了一眼贾亦帧。“为何不拔枪前就点止血的穴道!还真以为我是不死之躯!”
“多放点血才有人疼呀。”贾亦帧故意眨眨眼,看了看一直沈默的田扬风。“还有。。。”贾亦帧突然像想到什麽似的。“给你说了几百遍了,别说‘您老’这两个字。我还不想老!”
“那你也别叫我‘乖小延’。”太恶心了!薛慕延用还是苍白的唇反击。“快滚吧,别总一副恶心样!”
“乖。。。”在薛慕延怒视的目光下,贾亦帧还是收口了。“你的伤刚止血就想让大夫走?”
“哼,难得你来此就是为了给我治伤?”薛慕延精明的扫过贾亦帧的双眸。“你的这次的目的一定达到了。那还不滚?”
“作孽!我怎麽教出一个你这麽不孝的徒弟!”贾亦帧假愠。
“什麽?”一直默不做声的田扬风突然开口。他还没有时间让自己理清楚薛慕延对他的感情到底如何,他就再次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他说他是薛慕延的。。。师父?!
贾亦帧看到田扬风的惊讶,只是狡黠一笑。“敝人乃‘阎王敌’第三十八代嫡传。”
“嫡传?”田扬风重复了一遍。“那麽说。。。你姓。。。”
“敝姓薛,上亦下帧。”薛亦帧点点头,像是对田扬风的猜测肯定。
“那为何六年前你说姓贾。。。”
“假亦真时真亦假!”薛亦帧狡黠一笑。“真真假假,假假又真真。这世上太多事都是在真与假之间,不是吗?”
在真与假之间?那薛慕延对他的感情呢?田扬风不自觉又想到了刚才让他异常沈默的丝绪之中,直到一阵叫呼声才让他再次抬头。
“大少爷,您没事吧?”忠伯赶了马车来到破庙前。“我是不是来迟了?”
“没事,来的正好。我们回家吧。”抱起还无力的薛慕延,田扬风轻跳上马车。回头看一眼四周,除了一群躺在地下的死尸外,再没有傅昱鑫和薛亦帧的身影。
“看来他们的目的达到了。”薛慕延淡淡一笑,抱紧了田扬风的腰身。
“那你的呢?”田扬风抱著薛慕延坐进了马车,忠伯稳稳的驾车向宰相府驶去。
“我?”薛慕延微微一笑,但眼中却是田扬风从未见到过的认真。“只愿得到你一吻!”
轻轻的闭上双眼,田扬风轻柔的附上自己的唇瓣,如同春花中的温柔舔噬著薛慕延没有血色的双唇。轻滑著那个他六年来不曾忘记过的唇型,颤抖著伸出舌尖,小心的扣敲著薛慕延的皓齿,在递出自己的感情的同时,在小心的试探著他的感情。
薛慕延颤抖的感动著接过田扬风的小舌,温柔的回吻著令他想落泪的双唇。舌尖的碰触像是诉说著他对他一丝也不作假的真心。他。。。真的就这样沈醉在这个吻中,更沈醉在田扬风深深的感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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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鲜网翘了4天後终於恢复了呀,泣~~
在试了n遍之後,我依旧不能贴文,泣奔~~感谢海海帮我贴文,亲~~
这两天鲜网挂了,我在家反而研究起新的文类型了,哇哈哈,最近好迷那个的说~~是…推理恐怖(有吗?好像没有的说)耽美短篇小说。而目前可怜的我…在打h中~~T_T
这麽多天没见大大们了,真想念呀~~抱抱,亲~~庆祝鲜网终於不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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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带走了一切;却没有带走我。。。。。。 49
夜凉如水,窗外的寒蝉不住的鸣叫著,给寂静的夜带来一丝暖气。
田扬风无法入眠翻个身,为趴躺在身旁的薛慕延掖好被角。从城外的破庙回来,他为了方便照顾後背心受伤的薛慕延,让他住进了自己的房间。而此身身边之人,正是让他久久不寐的原因。
“还没睡?”黑暗中,薛慕延轻轻的开口。
“嗯。”田扬风淡淡的回答。
“睡不著?”薛慕延趴在床上的手绕过了田扬风的身侧,圈住了他的腰身。
“你呢?也睡不著?”感觉到薛慕延手臂有些冰冷,田扬风把身体微移,靠近薛慕延。
“我感觉好不真实,像做梦一样。”薛慕延浅笑,把脸埋在了田扬风的颈间。
两人贴近的温暖自颈间和腰间传进田扬风的心底。他何尝不是觉得现在他们之间的宁静像做梦一样,他从未奢想过,也许曾有奢想,但从六年前他看到老爹横躺在地上的那一刻起。。。。。。田扬风闭上眼睛,把薛慕延抱在怀中。已经过去六年了。。。
“如果有一天,我也少了只手或断了只脚,你会心疼的给我上药吗?”薛慕延带著隐约的孩子气问把他抱在怀里的田扬风。
“怎麽突然问到这个?”田扬风的声音淡的听不出情绪。
“怕你想那个公子了。”薛慕延轻轻贴著田扬风的耳朵道。
“嗯,我的确是想起他了。”田扬风在黑暗中点点头。
“嗯?”薛慕延反问。他不过是想借著那公子讨得田扬风一个安心的承诺。不料。。。难道他真的对那公子产生了无法忘却得情义了吗?
田扬风察觉出薛慕延微微的沮丧。“你不会是吃醋了?”
“嗯。”薛慕延认真的点点头。的确,他现在只希望田扬风心中、脑中、口中只有他一个人。
“呵呵。”田扬风在黑夜中暖暖的笑出声来。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见他为他吃味的那些话呢。他现在能不能把薛慕延的话作为他喜欢上自己了呢。
“在想白天的事?”薛慕延勉强移动著身体,让自己半边身体趴在了田扬风的身上。
“没想到平时里傻愣愣的胡岩竟然会。。。”田扬风平静的回想。
“他派公子来给水井下毒。”薛慕延在田扬风怀中找了个好位置,暖暖的贴著天扬风的心窝。
“哦?”田扬风低头,却在黑暗中看不到薛慕延的神情。薛慕延说他下毒。。。他说薛慕延伤他手指。。。胡岩说和他老爹一样死。。。难道。。。是胡岩给水井里下了毒,这才毒死他全家老小?!
眯起眼睛,田扬风似乎想到了什麽。“六年里,你和那土番国的大皇子可逍遥?”
“你吃醋了?”薛慕延抬起头狡黠一笑。
“嗯。”田扬风平静的点点头。
“你越是回答的爽快,越是证明你没有吃醋。”薛慕延叹息了一声。“他接近我不过是为了利用我身上的毒药为他夺回被抢走了的皇权。”
“那你呢?”他不相信薛慕延会毫无目的的与傅昱鑫合作。
“袈裟。”薛慕延淡淡的开口。
“嗯。”田扬风在心中点点头,怪不得那碧眼男子会一路尾随他们,又会在他们跌入深谷後扔来他们都在寻找的袈裟。半晌,田扬风继续问到:“你要那袈裟做何?”
“我家老头子要的。”薛慕延冷冷的回道。“十几年把我丢给师父,用到我时又招招手,就好像我不是他们萧家亲生的。。。”薛慕延的声音越说越淡。
十几年都随师父流落。田扬风似乎明白薛慕延当初让他还称呼他“薛慕延”而非“萧慕延”的原因了。轻轻的把身上的人搂紧,体温随著紧贴的肌肤互相取暖。
“你在可怜我吗?”薛慕延的声音挺起来似乎微微哽咽。
“你师父呢?他。。。真的只有他有金丝梦?”田扬风避过薛慕延的问话,提出了心里最疑惑的话题。
“嗯。但毒不会是他下的。”薛慕延肯定的说道。
“为什麽?”田扬风抱紧薛慕延的手臂似乎有些松动。
“那是他最珍惜的毒药,连我都未曾亲眼见过瓷瓶里的东西。”薛慕延拉紧田扬风环抱他的手臂,不允许他松开。
“那。。。”老爹的死因是金丝梦这可是薛亦帧亲口说的啊,难道。。。。。。
“大少爷。。。大少爷。。。”忠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著火光通天的火把一同来到田扬风房前。
外面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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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这是。。。怎麽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又火光通天的,难道。。。出什麽事了?
田扬风暗皱了下眉头,想要起身,却被薛慕延圈著腰身无法起来。“我去看看。”田扬风轻轻推了推薛慕延的手臂,薛慕延才缓缓放开他。
“大少爷,兵部侍郎王麻王大人带兵硬闯。。。”田扬风刚打开门,忠伯就焦急的向田扬风通报,但话音还未落地,就被一阵叫嚣声打断。
“哼,田扬风,你还有心情睡觉!哈哈。”王麻看著只著内衣的田扬风,一阵得意的笑声惊起满树的乌鸦乱飞。
“王大人深夜前来田府有何贵干?”田扬风冷冷的看著一反常态的王麻,他不是那个。。。不住的点头哈腰的花白头发的瘦小老头吗,今日却。。。
“田大人,奉太後懿旨,请您去天牢里坐坐。”王麻点著脚尖,像看上去似乎气焰高涨点,却不料一个踉跄险些跌到。
“天牢?太後懿旨?”田扬风半眯著双眼,仔细看著王麻滑稽的一举一动。
“太後懿旨:当朝宰相田扬风私通土番敌国,压入天牢,送刑部待审!跪恩。”王麻尖细的声音在黑夜的上空显得越发刺耳。
“私通敌国?”田扬风冷淡的看著王麻高举起的懿旨,并未下跪。“皇上呢?国政应该不需要太後操劳吧。”
“田大人,您大概是养伤养糊涂了吧,皇上忙东华宫的事都忙不过来,又怎麽会有时间管理朝政!”王麻阴阴一笑。“来人哪,把叛徒抓拿下!”
劈里啪啦一阵兵刃相交,一群带刀的大内侍卫冲了过来。
“扬风!”吱的一声,田扬风身後的卧房门打开。薛慕延苍白的脸色在火光下微微发红。
“你怎麽出来了!”田扬风突然背对那些侍卫扶住了步履蹒跚的薛慕延。他这样的举动立时让冲上前拿人的侍卫呆住。怎麽有人可以。。。背对拿著刀枪冲来的敌人呢!
“夜风凉,多穿一件吧。”薛慕延俊美的脸上淡淡一笑。他全身无力的靠在田扬风怀中,从自己身上扯下披风为田扬风披上。
“哼,原来是田大人养的美人呀。”王麻讥讽的大笑。“怪不得连在府中多年的公子都舍弃的了!”
哦,原来内线是他!那王麻和胡岩就是同一条贼船上的人了。田扬风冷哼一声。
薛慕延并未理睬王麻,却似像平常一样圈抱住了田扬风的腰身,只有交握在一起的手,颤抖著泄漏了他的不安。薛慕延把头埋在田扬风颈间,对他耳语道:“披风里有些药,必要时。。。”
“我不会有事的。”田扬风给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到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再坦率点?”薛慕延叹了口气,从田扬风肩头起来。“一切小心!”薛慕延勾起田扬风的下巴,飞快的落下一吻。
他要帮他!即使他要去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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